七鹊图之谜-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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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为我们做了一件大事。」
「我只是太过大胆罢了。我承认曾迟疑了一会儿,但有个声音告诉我丹尼尔对你的爱够多,也够坚强。能做他的妻子是你三生有幸:他才是为你流血流汗的人,不是我。」
「丹尼尔和我都一致肯定你为我们俩所做的一切。」
「我很高兴听到这些,尤其是在下了这么大胆的一步棋后,结果发现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感觉真好。」
「我们都很幸运,但对你……」她颤抖了起来。
「你因了解自己的幸运,而使幸福加了好几倍。有些人就无法认清这一点。」
「再过不久一切就没了。佛莱迪,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丹尼尔对我一直很好,但是……」
「但是什么?」
「这个宝宝。如果这是他的孩子,那该有多好:但不是。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不论他有多好……不论他多努力地伪装。」
「伪装?」
「去爱这个孩子。他不会忘记的,我怕他会怨恨宝宝……不,他不会,他不会怨恨任何人,尤其是一个无辜的小孩……但,当他看到孩子时,他会想起一切。我无法承受这样的事发生,我已开始爱这个孩子了,即使他不该来到这世上,我依然爱他。他是我的孩子,如果丹尼尔不爱他,我一定会受不了的。」
「丹尼尔是个好人,最好的人。」
「我知道。他会尽全力试的,但事实是无法改变的:看到这孩子,一定会提醒他过去的事,不会吗?」
「他一直都知道这件事。」
「当宝宝真正出世时,情况又不同了。我不要让这孩子在阴影下长大:我想就因为他需要我特别去爱他、照顾他,所以我更加地爱他。我一直想要这个孩子,如今却害怕看到丹尼尔的反应:他不是那种善于掩藏自己的人,不知小孩出世时他会怎么样。佛莱迪,你是我们最亲密的朋友,没有人知道佳斯顿和我的事……只有你。每个人都认为这孩子是我和丹尼尔的,因此我们才这么仓促地结婚:他们私底下交头接耳的,有些人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不过他们都觉得我们俩是为了赎罪才急著结婚的。你是唯一知道事情真象的人,佛莱迪,你知道我的意思吗?只有和你在一起才能无禁忌地谈。」
「你非把佳斯顿忘掉不可,一切都结束了,你必须珍惜在手中的幸福。是因为这孩子才促成你和丹尼尔的婚姻,这是你做过的事情中最好的一件……对你们俩来说都是。你必须想想这些好的事情,瑞琪儿。」
「我知道,我想说的是,孩子出世时,你能在场吗?我希望你能在那里陪丹尼尔:我要你告诉他我非常爱他:让他知道我当初是那么地年轻、那么地儍,才会轻易地被他迷惑了,如今我已能看清一切。他是个谦虚的人,总认为自己远远比不上迷人的佳斯顿:不过如今他的魅力已不再,我总算看穿他了,我要让丹尼尔知道这件事,但我怕他无法了解。我要你在宝宝出世时陪在他身边,把我告诉你的事说给他听,或许你有办法让他了解。」
「我会的,我会尽心做好我该做的,瑞琪儿。」我说。
她把身子倾向前,在我的脸颊轻轻地啄了一下。
几天以后,我们正在吃早餐时,有个格林多牧场的工人急急忙忙来找我,他说:丹尼尔夫人今天就要生产了,助产士古柏夫人已赶到牧场帮忙了。
我赶紧到办公室把这件事告诉詹姆士,并告诉他若有任何紧急事件要和我连络,可以在格林多牧场找到我。我立刻到瑞琪儿那里。她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神色有些恐惧。
「哦,佛莱迪,」她说。「我真高兴看到你,我知道你会来的。」
「你觉得怎么样?」
「还好,才刚开始。丹尼尔在吗?」
「在,我会陪他的。」
她的脸突然扭曲了起来,古柏夫人立刻跑到床边。「小姐,你最好快离开,」她对我说。
「我和医生连络过,看样子他可能已经来了。」
我对瑞琪儿微笑,然后才离开。走到楼梯时,我遇见丹尼尔。
我说:「她要我在这里。」
「我知道,」他说,「一切都还顺利吗?」
「当然。古柏夫人很在行的,她的风评一向很好,而且医生也已经来了。我们要在哪里等呢?」
「在我的办公室等好了。要多久呢?」
「这种事没有特定多久能完成,我们要耐心地等。」
「对我来说实在太难了。」
他带我到一楼的一个小房间里。房内的墙上摆满了牧场的帐簿及有关书籍,还有几件动物标本:有个桌子,桌上满布著写字纸:还有几把椅子。
「我不想和其他任何人一起等,」他说。「瑞琪儿的姨妈待会就会过来了,她的人真的很好,但她总是大题小作的,会把我搞得心烦意乱。」
「你不介意我在这里吗?」
「不……不介意。」
「瑞琪儿要我一定要在这里陪你,她很担心你。」
「担心我?」
「人们说有些丈夫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与妻子的受苦程度一样强烈。」
「我想她不会有事的。」
「当然了,她既年轻又坚强,而且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你知道的,每天都有一大堆宝宝诞生。」
「是没错……但,这是瑞琪儿啊!」
「她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
「如今她过得很好了,丹尼尔,是你使她这么快乐的。」
「有时我还会怀疑,我看到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股悲哀的神情。我觉得有时候当她往回看时……会觉得很后悔。」
「你知道原因何在的,丹尼尔。她往回看时,对过去发生的事深感后悔:在经历这么多的事后,她最希望这孩子是你的。」
「我也是。」
「她很担心。这是她的孩子,丹尼尔,这是她的一部分。」
「无论如何,我只要她快快乐乐的。」他诚心地说。
「她会的,你也是……如果你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的话。」
「但,她会一直往回看,而我……」
「你必须向前看,丹尼尔。你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明白地表示了那么深的爱,这一点是没人比她更清楚的了;你必须忘了过去,继续往前走,你必须让这孩子也变成是你的,这就是她所担心的:她觉得你一定会想到过去,然后让过去成为你和孩子之间的障碍,这么一来你们辛苦经营的家就会被破坏了。」
「我无法忘记谁才是那孩子真正的父亲。」
「那孩子一出生的那刻起就是你的了,你必须看清这一点。」
「我做不到:如果你是我,你办得到吗?」
「我会尽全力去试的,因为若不如此,所有的幸福和快乐就会消失无存了。」
「我知道你说得对,」他说。「那瑞琪儿呢?」
「这一切全看你的了,丹尼尔。爱一个小孩并不是件难事,更何况别忘了这是瑞琪儿的孩子:而他之所以来到这世上,是因为你爱她太深了。」
「你替我们俩做了很多,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觉得你和瑞琪儿都很幸运能拥有对方,丹尼尔。」我说。
我们静静地坐在那里,竖耳凝听秒针的摆动,心情也跟著越来越沉重,他和我心里都在想著:到底还要等多久?
宝宝不到黄昏就出生了。医生走下楼来看我们,从他脸上的表情我知道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他的样子看起来容光焕发的。
「恭喜你,格林多先生,是个女孩,」他说。「非常健康的女孩。」
「那……我的妻子呢?」
「虽然疲倦,但也欢欣雀跃得开心不已:待会儿你就可以和她见面了,现在她最需要的莫过于是休息了。」
我们到楼上的卧房去。瑞琪儿看起来很苍白,但,就如医生所言…欢欣得雀跃不已。古柏夫人用披肩把婴儿裹起来,只露出那张红通通且布满皱纹的脸。她把那包礼物放人丹尼尔的手臂里。我战战兢兢地等著,这么多的事都靠这关键性的一刻。瑞琪儿仔细地看著他。
「她好漂亮,」他说。「我们的孩子。」
这简直太完美了!我察觉到自己早已热泪满眶了。
瑞琪儿看著我说:「佛莱迪,你来了。」
「我当然会来,我想看看孩子。你不能独占她,丹尼尔。」
我把孩子抱在手上…这个小家伙对他们的人生影响可真大…而在这段期间以来,我一直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完美地解决的。如今结局果真很完美。
生和死一直是生命最主要的两个点,所以整个哈普葛林也陷入一片热闹声中。每个人对格林多家的新生儿都很感兴趣,大家都很欢迎这个新人加入,而受洗礼拜也将在教堂举行。我花好多时间陪瑞琪儿,通常我都是在午餐时间走到她家,和她一起用餐。宝宝长得很好。
「丹尼尔真的很爱她,」瑞琪儿告诉我。「他怎么能抗拒她?她是那么地可人。」
她的确是。看来她进步了不少,初次见到她时有如一个满脸皱纹的九十岁高龄老绅士,现在比较像个婴儿了。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头发颜色也很黑:非常幸运的,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特徵和佳斯顿·马奇蒙有相似的地方。最后我们终于讨论到命名的问题了。
「如果她是男的,」瑞琪儿说。「我就会把他命名为小丹尼尔,这样就可让丹尼尔觉得她真的是他的孩于。」
「这是个好主意,我相信丹尼尔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想他已经把她视为己出了,佛莱迪,我认为应该以你的名字来命名。」
「弗雷德莉卡!哦,不行!佛莱德……佛莱迪……光用想的就觉得很可怕!我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孩子取和我同样的名字。」
「这段日子以来,你和我们是那么地亲近。」
「没有任何理由规定这可怜的孩子得牺牲来取我的名字为名。我想到了,有个女孩子的名字,应该是法国名字……反正哪一国都无所谓。这名字和你的本意很近,我觉得这个主意会很好……丹妮儿,你觉得如何?」
「丹妮儿!」瑞琪儿大叫。「听起来和丹尼尔一样,但我觉得应该取为弗雷德莉卡。」
「不,不行,绝对不可以。这样一来不就又会成了个暗示吗!我们要完完全全地远离过去的不幸。她是你和丹尼尔的……这才是重点,她一定要叫做丹妮儿。」
「我懂你的意思了。」瑞琪儿说。
当雷凡伦海瑟林顿为瑞琪儿的宝宝受洗时,大多数的哈普葛林村民都来到教堂:典礼之后,丹尼尔带著丹妮儿及满心的骄傲,走回格林多牧场。
自从我在庄园工作后,只剩下不多的时间分给缝纫行列或其他的活动团体:而且甚至连海瑟林顿小姐都了解这一点。她很肯定我所从事的工作,她认为女人应该尝试在商业及大众事务的舞台上,扮演重要的角色。
苏菲姨妈当然也很高兴。
「这就就是你所需的,」她说。「我对克里斯派的感谢真的无法表达。」
每当我把佃户的事仔细告诉她时,她总是听得津津有味。她喜欢詹姆士波林,而且也陆续有好几次都会请他来家里喝茶。
事实上,当人们看到我和詹姆士在一起时,他们会相互地交换眼光:我猜得出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常常去找泰玛莉丝,但她并不真的欢迎我去,我想事情并不太顺利,而她却不愿告诉我出了什么错:我也常常到格林多牧场,宝宝活泼健康,很明显地丹尼尔和瑞琪儿都很喜欢她。
那天正好是星期六下午,通常除非是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否则我就可以放假休息:离上次拜访佛萝拉·莲已有好一段时间了,所以我决定今天再过去看她。
我往小屋的后方走去。没有人在花园,婴儿车依然在佛萝拉平时坐的木椅旁,但里面却空无一物:接下来我注意到后门的门是开著的,所以我猜她大概进屋里做些什么事吧!
我走到门口,并喊道:「有人在吗?」
就在这么喊时,佛萝拉带著娃娃出来了,令我惊讶的是佳斯顿马奇蒙也和她在一起。
「哈罗,」佛萝拉说。「你好久没来了。」
「你有客人……」
佳斯顿马奇蒙向我敬了个礼。「我正好路过,」他说。「我和莲小姐聊了一下,她带我到她照顾那小宝贝的婴儿房去。」
佛萝拉面带笑容地看著手上的娃娃。
我的惊讶一定很明显。看到她对佳斯顿这么友善,并还邀他进来屋内,这让我觉得很奇怪…我是在先后拜访她多次后,才享有这特权的。
佛萝拉把娃娃放在婴儿车里,然后就坐下来,而我和佳斯顿则各自坐在她两旁。
「你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我?」佳斯顿对我说。
「的确很意外。」
「我对庄园内的人、事、物都很感兴趣,毕竟我已是圣奥比家族的一员了。」
他谈话的态度里夹带著侮慢,我心里想著。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继续道。
「你好久没来了。」佛萝拉重复地说。
「现在我已有了工作,所以没什么时间来。」我解释道。
「海曼小姐是个很不寻常的女士,」佳斯顿插了进来。「她是在时代尖端的人。她站出来证明一些早在几年前我们就该学习的事,这位小姐和男人一样能干…甚至更好。」
佛萝拉看起来一脸模糊的样子。
「他又感冒了,从来没真正痊愈过,我带他上去拿药给他吃,是草药偏方吔!你会好起来的,小宝贝。」
佳斯顿扬起眉毛看著我,好像很高兴看到这景象般。知道这么多有关他的事之后,我对他的轻视一直往上升。
「莲小姐把楼上的婴儿室布置得真美。」他说。
我想这不可能会是他第一次来看她的。我猜他一定和我一样专程来看她的,然后在谈话中说服她:宝宝身体不适,需要服药。于是她便上楼,而他则也跟著上去。
「莲小姐能带我上去婴儿室真好,」佳斯顿继续。「谢谢老天,不用再搞猜猜我是谁的游戏。海曼小姐,你有没有注意到墙上那几只凶相横生的鸟?」
看到他眼中突然闪烁著强烈的好奇神情,我感到一股冷酷的寒气灌入全身。
这些鸟对我有某种特别的作用力,使我想起那首古诗…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他显然也有同样的感受。
「那个七鹊图,」佛萝拉说。「露西帮我装框裱起来的:它是在告诉大家:有一个秘密……绝对不能说。」
「你知道是什么秘密吗?」佳斯顿问。
她一脸恐惧地看著他。
「你知道,」他兴奋地说。「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们,这样一来一定很好玩,对吧?我们是不会说出来的,别担心。」
佛萝拉开始发抖了。
我低声地对他说:「你吓著她了。」
「抱歉,」他喃喃地说。「今天的天气真好,是适合坐在花园的好日子。」
我看得出他有多伤她的心,她连坐都坐不稳了。
我说:「我们该走了,我只是来看看你好不好,」我继续对佛萝拉说。「我敢说,你姊姊一定快回来了。」
佳斯顿一直盯著我看。
我平静地重复说:「对,我想我们该走了。」
佛萝拉点头。她看著婴儿车里的娃娃,开始一前一后地推著它:然后她站了起来把它推往小屋的方向。
「再见。」我说。
她轻声低语,连头都不回地说:「再见。」
「啐!」我们离开时他说:「她可真生气。」
「她的精神错乱,你不该提起那些鸟的。」
「是她先提起的,她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