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气魔幻]逢魔之梦 作者:黑蓝色(晋江vip2013.6.30完结)-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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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发难以坦然面对。
讨厌欺瞒,可是又不得不欺瞒。
每日早晨里,有梦师迟到豁免权的维拉,都坐在床上看夏佐一件件穿上制服,系上领带,看夏佐拿起方正手提书包,然后过来与她吻别。
日子安逸的像是永远会这么过下去,让她益发患得患失。
想永远都活在这份依恋中,却又必须冒着打破一切的风险,去弥补自己造成的一切。
然后维拉决定了。
与其日日活在害怕失去这一切的恐惧里,不如求尽力问心无愧,把握一切。害怕的总有一天会来,但至少她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过了。
既然尽力了,就不该再恐惧。
*****(本文最新进度请至城)*****
亚柏回来了,从海洋另一头的遥远殖民地回来了。
内乱之后,校外的火车站更加拥挤繁荣了,维拉自体漂浮在人头钻动的人群里,试图从蒸气弥漫的车站里第一时间找到亚柏。
站内不断传来汽笛鸣响呜叫声与人群喧闹,也不知道自己吹的牙笛呼唤,亚柏能不能听见。
维拉吃力在乱七八糟的环境里搜寻,然后,她终于找到了。
“亚柏!”
一看见那个黑发青年出现在下方,维拉就加速飘了过去,然后落在青年面前。
她紧紧抱住许久不见得青年,将脸埋在亚柏漆黑斗师制服里,双排黄扣磕的她发痛。
“欢迎回来,我们都好想你。”维拉软软谄媚示好。
亚柏闷闷笑了,一边摸着她脑袋,一边抬头去看后边缓缓走来的夏佐。
青年拿下有着闪亮黄铜衣扣的军帽,把怀里小动物扛到肩上,就像从前一样。
“你们看起来过的很好。”亚柏眉眼带笑,揶揄般看着夏佐:“尤其是我身上这只,长了不少肉,你喂养的很好是不是?”
而夏佐依旧老样子,对各种揶揄完全免疫,不见脸红,只是慢条斯理用能力运起亚柏一地行李,回头懒洋洋看了自家恋人与伙伴一眼。
“要走了没?”少年淡漠问道。
这并不是亚柏第一次回帝国斗师学院城来看他们,亚柏只要从殖民地回来,就会来看他们,只是这次对维拉而言,却是意义非凡。
因为这很可能是三人间未出现争执裂痕前,最后一次安乐相聚。
维拉没忘记那些在全国流窜的雪白信件,最终总会将带着烫人结果回到她手中。
亚柏回来,维拉与夏佐理所当然的翘了整天课,三人到校园外头从前常去的小溪玩。
捉鱼、摸贝类,生火烤鱼煮汤,也烤烤他们三人玩的湿透的衣物。
火堆旁石子地上,他们穿着轻薄里衣,并肩畅谈彼此近况──亚柏殖民地的风光与战况,还有校园里夏佐与维拉的学习进展。
“所以亚柏,你可以不用再常驻殖民地、要回昆诺了吧?”
边调整那烧的太过旺盛的火堆,维拉扇开眼前飞窜灰烬,转头去看亚柏。
“在西蒙推荐之下,你应该已经取得日光碉堡斗师资格了?”
喝着钢杯中的鲜美野菜鱼汤,亚柏点头。
“这次回昆诺就是为了这件事,但成为碉堡斗师之后,我应该还是会回殖民地去。”
“为什么?”夏佐问道。
“因为殖民地那有太多待开发的领域,在那里,有着昆诺全国最好的升迁潜力。”
就业人士亚柏,和今年即将毕业的准就业人士夏佐,就那样低低谈起了殖民地近况、国家近况与职场动态前景。
火堆木柴烧的哔滋哔滋作响,火花点点,温温热意迎面而来。
抱膝靠在夏佐身边,本来也在聆听对话的维拉,却是有些分神了。
她转头去看老实待在远处、尽量不打扰他们的护卫们,若有所思。
夏佐与亚柏进入日光碉堡后,一定也会有自己梦师与工作团队,加上自己未来决心要做的事,他们会不会这样与她渐行渐远?
日光渐渐微弱,黄昏的橘红近乎全数散去,徒余入夜的昏蓝凉意。
盯着叉上焦黄的烤鱼,维拉动手去一一翻动了它们。
一旦得到西蒙与凯里同意,她必定得加快脚步,早早将吉儿唤醒,弥补她造成的一切。
而事情结束后第一件事,就是转头去追夏佐与亚柏,她挚爱的伙伴,用行动去证明,她梦想的未来人生蓝图,还是非有他们不可。
*下章预告:
旁边传来夏佐喟叹,维拉转头,看见夏佐拾起她手掌,蹙眉阖眼亲吻她手心。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在意马可仕和凯里?维拉,”夏佐的声音很轻,像是耳语,随时会散在风里,“你的世界为什么还需要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和大家宣布一下,因为作者三个男主候选都很喜欢,为了避免作者我只能择一太过哀桑,所以没意外的话,应该会写分结局喔~不是NP,是1V1的分结局,有点像平行时空那样,而且会对前面的剧情有不同角度的诠释大家可以挑最喜欢的男主看,也可以点全餐喔…v…没意外的话,分结局里回再加一章泰比莎妹子的相爱相欧友情结局,哈哈
☆、V 、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上一章让大家很焦躁,所以提前一天更章节96,给大家顺毛~
V、
早在凯里刚成为维拉抚育官之时;夏佐就讨厌凯里了。
夏佐厌恶那个抚育官的老式贵族背景与经历,如今;夏佐对凯里的感受大约已非仅仅嫉妒或厌烦;已是强烈憎恶了。
维拉其实理解夏佐所说的;也明白那个角度看来,自己所作所为的确是正确的。
可是她的确伤害了所爱之人,即使她想杀的是那该死的吉儿。
半死不活的吉儿,就那样躺在地上;没了知觉反应;维拉因而无法面对马可仕与凯里,她也因此养成了盯着地面走路的习惯。
吉儿不是维拉第一次杀死的人;也并非死有余辜,虽然吉儿最后没死成就是了。
但吉儿是维拉第一个后悔伤害的人。
之后的人群目光,都像是凯里与马可仕化身,那些盯着她看的人,一个个化成黄发军官,与黑发沉默少年,用目光沉默的责备她。
可是夏佐总在那样目光中不耐叹息,却依旧伸手抚上她背脊,指腹压上她弯曲背颈。
“抬起头来,看着前面走路。”
黄玉双眸看向维拉,少年总这样低低说道。凛直的背脊,毫无畏惧,那就是夏佐。
非黑即白,爱恨分明,只在乎特定人死活,其他人都无所谓。
又到了学期末。
而每学年学期末,学校都会举办全校蜡烛游行。
游行的目的是祈愿,为国家祈愿,为家人祈愿,也为自己祈愿,只是今年这一游行,多了些为在飞舰与黑森林丧生学生的哀悼。
全校灭灯,陷入多个世纪前那般的黑暗,然后学生手中蜡烛冉冉亮起,一盏又一盏。
温暖的蜡烛光辉穿过透明灯罩,映亮他们安放胸口的手掌,也映亮学生们年轻虔诚的脸庞,他们低低颂唱赞扬神明与和平的诗歌,缓缓绕着校园建物行走。
往年维拉与夏佐都会参加,可是这次,两人却选择坐在接近校园中心制高点的中阶学楼。
他们无声相依偎,看全校几百人师生,在无边黑暗中拿着光芒低低吟唱。
光点像是河流,从一处校舍蔓延到另一处,歌声也是,纯净而绵密。
从校园中心制高点往下看,那情景庄严神圣而虚幻,歌声遥远飘忽,让人不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此方景象,而该存在于死后天堂。
旁边传来夏佐喟叹,维拉转头,看见夏佐拾起她手掌,疼痛一般蹙眉,阖眼亲吻她手心。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在意马可仕和凯里?维拉,”夏佐的声音很轻,像是耳语,随时会散在风里,“你的世界为什么还需要别人?”
维拉僵在原地,看着夏佐笼上阴霾一般淡漠神情。
也许她一直在等这一天,一直在害怕这一天。
害怕看见你骤变的脸。
夏佐的问题让她陷入沈寂,也让两人陷入沈寂,而那日之后,两人对此避而不谈,一切如以往,直到下学期初时,一切敲定的雪白信件,从马术老师与某贵族学生之手,送到维拉手中。
上头是属于西蒙的明蓝华美火漆,与属于凯里的深红沉稳火漆。
即将引燃风暴的字句,就躺在这美丽信封里。
维拉揣着这两封信,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了夏佐一晚。
户外雨势滂沱,闷雷轰轰,雨水在连日大雨的校园纵横径流,成了条条小溪流,维拉坐在沙发上朝外看,看学生们三两撑着伞,快速涉水而过。
一直到就寝时间前,夏佐才忙完归返他们的寝室。
“我回来了。”
夏佐腋下挟着鼓胀书包回来了,对大雨感到厌烦模样,将雨伞挂在玄关晾干,皱眉拍去书包上水痕,弯腰脱去染湿的黑靴。
起身上前,维拉轻巧替他摘下雨衣兜帽,并拿下底下沾染雨点的硬挺学生帽。
而夏佐一边解开身上漆黑厚胶雨衣衣扣,一边垂眸,若有所思看她。
“怎么?”少年脱掉漆黑手套,伸手去摸她额角:“不舒服?”
这让维拉差点红了眼眶,手中信件揪的死紧。
但最后,她还是把那两封信件,缓缓递到了夏佐眼前。
不解看了她一眼,“等一下。”夏佐说着,将淋漓雨衣挂到门上,才接过信件。
在少年阅读信件那几分里,维拉不敢看他神情,心跳声被无限放大,她甚至在瑟瑟发抖,只得将目光移到夏佐刚挂起的雨衣上。
军用长版漆黑雨衣被高高挂在墙上,水珠点点落到门边石板地上。
整件雨衣在屋内昏暗光线中,显得湿亮,却又蒙上让人不安晦暗光泽。
“这是什么?”手腕一翻,夏佐将数张信纸展示在维拉眼前,他喑哑的声音里有强压的愤怒,少年又再问了一次:“维拉,这到底是什么?”
骤变的脸,失温的语言。
这是她早就知道会发生的情景,却还是看着那个如同她氧气的少年,动弹不得。
夏佐看向维拉再看向信件,不懂,不懂为什么好不容易西蒙对他们伸来宽容的手,给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自由与尊严,从吉儿手上逃脱,也从那校园幕后大手逃脱,维拉却还是戴上凯里支配的马里诺项圈。
还是为了那个没有关连的少年、那个一文不值的女人!还有那个老式贵族出身的抚育官!
咆啸,失望的怒吼,夏佐捉着维拉肩膀,反复问她是不是疯了。
反复问她,瞒着他与亚柏谈好这些条件,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残耳,现在还活在昆诺里的,少之又少的残耳!”少年因气极而放轻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敢置信,“我和亚柏对你而言,到底算是什么?”
纸张落到地上,“你到底还瞒了我们什么?”
少年声音轻的像棉花,眸光却寒似霜雪。
维拉尽一切努力跟夏佐解释,解释与不断保证,一旦处理完事情就会立刻归返,回到他们一起计画好的航线上。
可是少年还是用失望至极的神情看她。
距离与裂痕,还是造成了。
从下学期的初始,一直到学期中,他们就这样吵了又冷战,冷战了又吵。
维拉每天双眼红的像兔子,象征情绪不稳的犄角几乎没消失过,不到学期中,学校就让维拉与夏佐分开住了,让两人的交集更加稀少。
学期中左右,得到消息的亚柏特地从碉堡来了一趟,直接与维拉谈。
“不弥补这件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维拉语带哭音,却一步也不退。
校外咖啡厅里,亚柏无奈看着维拉,看什么都还没开始说,就已先害怕的哭出来的维拉,叹着气将纸巾递给她。
“我不是来责备你的,维拉,你不用这么害怕,”亚柏痛苦的揉揉太阳穴,:“让我来猜猜,夏佐已不跟你说话了?”
维拉点头,而亚柏又叹气了。
“你别理夏佐,他本来脾气就不好,又固执,路走偏锋,”亚柏又跟服务生拿了纸巾,坐到维拉旁边,一边叹气一边将纸巾沾了杯中清水,替她擦眼泪:“而你也不是不知道,夏佐社交圈极小,认为其他人都不重要,也认定我们三人要一直在一起,但那是不对的。”
“我会很快把吉儿的事处理掉,一处理完,就会立刻回到你们身边,”维拉猛点头抢白保证道,也乖巧闭眼让亚柏替她以湿纸巾轻敷红肿双眼。
同时,维拉也不甚确定,轻问亚柏:“你能理解吗?亚柏?”
“你信里写的那些,其实我能理解,而我也支持。”
维拉不敢置信睁眼,瞪着亚柏:“真的?”
“真的。”
说着,亚柏刚刚要的冰块和布巾已经来了,他将冰块裹在布中,单手轻轻压上维拉红肿双眼,腾出另手,拨开维拉脸上那些,被泪液粘住的细碎发丝。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维拉?”几乎是郑重的,亚柏这样问道。
“……我也不知道,”维拉诚实道:“应该没有,但总有些隐隐约约的感觉。”
“我去查了很多书,维拉,梦师数量那么少,案例却有很多,但你却是很奇怪的案例,尤其是你梦中的梦魔,还有那扇门,甚至是你单靠自己就能成长至如此的能力。”将冰块拿起,亚柏擦掉她脸上水珠,“都太不寻常,维拉,我老有不好的预感。”
维拉睁开湿漉漉眼睫,看向亚柏,有些意外亚柏不甚在意她的选择,却在意起她的梦师天赋与能力,她迷惑簇起眉头。
“你不在意我的作法吗?关于颈圈和吉儿他们?”
“你之后会回到我们身边,不是吗?”
“那是当然!”维拉急急回答。
“那就无所谓了,就算紧密如我们,也都有自己认为必须要做的事,”亚柏好笑的看着维拉,“应该是支持,而不是给予阻力和不信任,你忘了我当初选择去殖民地而非驻守本土时,夏佐反应有多大?又有多久不和我说话?”
“……”
这么一说,维拉倒真想起来了,那段时间,她真的是天天做夏佐与亚柏间的和事佬,因为谁都不让,但最后还是相安无事和好就是了。
可是,这两件事,真的是同一类事吗?
维拉有些不确定的抬眸看亚柏,踌躇着,不知从何问起。
亚柏却好像知了她犹豫般,抬手搭住了她的肩,安抚孩子般轻拍她脑袋。
“你别想太多,维拉,夏佐那里我会去劝他。”
亚柏近乎又是叹息,轻吻落在她坚硬的犄角上,道:“你要知道,你和夏佐是恋人,他对你的要求自然是一等一的高,但你还是得自己做决定。”
近乎耳语,维拉茫茫将额角靠向亚柏肩膀,回答:“我已经做了决定,而且也做好了退路。”
“那就够了,接下来就全力以赴吧,既然是你自己认定必须做的事。”
“就像我和夏佐怎么劝,你都想去殖民地那闯荡一样?”
“是的,”亚柏轻轻笑了,镜片下的双眸也染上和煦笑意:“因为只有自己知道,到底该走什么样的路才不会遗憾,就算血脉相连或者并肩相伴多年,都不代表他有资格替你做决定。”
定定看了亚柏好一阵,维拉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这是暗暗抱怨,抱怨你毕业那年所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