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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银河铁道999 作者:[日] 松本零士-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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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蒂儿刚扔了剑,突然有人喊话:“梅蒂儿!铁郎!飞船降落到沙漠上,吊篮接触地面后,请下飞船去。” 
  铁郎四下观看,不见有人。梅蒂儿说:“这是绿宝石的声音。” 
  “嗤——”飞船迅速落到沙漠上,吓得车长赶忙卧倒,却见梅、铁二人从吊蓝座舱里安然下来。然后。飞船又升上天空,好象一条鲸鱼游向大海。从座舱里又发出船长绿宝石的喊话声:“再见了,梅蒂儿!也许我们还能在宇宙中什么地方再会。祝你身体健康!” 
  梅、铁二人走回到车去。铁郎问道:“既然你们认识,为什么不见见面呢?” 
  “她同我是敌对的竞争者,铁郎。竞争者是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的憔悴样子的。或者,她纵容代理机器人在绿宝石号飞船上胡作非为,也感到害羞吧。”梅蒂儿目送着空中的飞船,它愈飞愈远,渐渐地变得象蜜蜂一样小,终于不见了。 
  她继续说,“不过,要是绿宝石健康的话,你我都不是她的对手。尽管如此,我还是祝愿她早日恢复健康。铁郎,正因为有竞争者存在,这个世界才有所发展,显得生机蓬勃,使人感到生存的乐趣。” 
  他俩登上列车,坐在车窗前,梅蒂儿叹息说:“绿宝石因为病魔缠身,残年也不多了……但是她比我幸福,她把宇宙当作海洋,能够自由地旅行。我呢,却只是限定在银河铁道的轨道上,所以,我暂时不会死……” 
  听了这些话,铁郎心中纳闷,目光呆滞,默不作声。他明白,姿容美丽或者才艺出众的人,早晚也会衰老去世的。只有梅蒂儿了解绿宝石,那位船长虽然余年有限了,但是,她会竭力和病魔作斗争,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银河铁道999》作者:'日' 松本零士   
第十四章 原人沙克赞    
  “下一站是沙克赞大陆,”车长报告道,“停车时间是三小时十分。” 
  “什么沙克赞?”铁郎问道。 
  “是个象原人一样的酒鬼。”梅蒂儿说。 
  宇宙列车到达这个星球的上空,铁郎透过玻璃窗鸟瞰大陆,但见无边无际的丛林,象绿色的毛毯一样覆盖着大地。他惊叹道:“果真是适合原始人生活的大森林呀!” 
  列车降落到密林之中,这里没有房屋和站台,下车便是森林。车长特地赶到车门边,嘱咐梅、铁二人说:“请注意,列车在三小时十分后准时开车。二位去游览,既要注意时间,又要特别当心原人沙克赞呵!” 
  “怎么,他很凶暴吗?”铁郎问道。 
  “说凶暴也可以,说残忍也可以。”车长回答。 
  “这样的原人,是那些连身体都作到机械化的先进人类难于理解的。”梅蒂儿带着钦佩的口气说。 
  原始森林中尽是参天大树,臂膀粗细的藤蔓从树梢垂下,在林子里穿来绕去,好象蜘蛛网。梅蒂儿走进丛林,野草齐胸。那矮短的铁郎,则全身隐没在草丛中,好象一个兔子,在阔叶和针叶的花草丛中乱窜。 
  “这里就是沙克赞统治的王国。”梅蒂儿说。 
  “原人的王国!”铁郎有点提心吊胆。 
  森林中气候炎热,铁郎觉得口渴,到处去找水喝。梅蒂儿告诉他这里的水不能喝,喝了会害阿米巴赤痢,就连猴子也不喝水,只喝酒。 
  树上地下到处都是猴子。它们“吱吱”地尖叫,有的爬上树干摘果子,有的吊着藤条打秋千,见了人毫不惊慌。 
  一只猴子坐在大树下,果然捧着椰子碗在喝酒,龇牙咧嘴,喝得很香。铁郎困惑不解地说:“这猴子为啥喝酒少?” 
  “它们不喝酒,沙克赞要生气。”梅蒂儿走近那个喝得醉眼朦胧的猴子问道,“猴子,有没有树的雨露?” 
  “酒?”猴子挤着红眼睛,向一棵大树指着叫,“酒,瞧,酒!”那树根上有一个洞,象罈子口一般大。 
  “哎呀呀!”铁郎叫道,“这里的猴子还能讲人话哩!” 
  “是沙克赞教会的。”梅蒂儿说。 
  那棵大树根上的洞里,盛满了清汪汪的酒。他俩闻到了甜甜的酒香,铁郎连连吞着口水,眼睛里仿佛伸出手来了。他问道:“这酒可以喝吗?” 
  “尽管喝吧,不要紧”梅蒂儿笑道。 
  一个大猴子醉倒在树下,铁郎拾起它的椰子碗来,对它说:“这酒如果是你造的,真叫人犯疑呀!” 
  “铁郎,所有活着的生物都是同胞,不该歧视它们。”梅带儿说罢,也去找来一个碗,舀起酒便喝。 
  铁郎喝了一口,惊奇地说:“真的好吃!”于是舔口咂舌,“咕嘟咕嘟”地喝干一碗,还舔着碗底舍不得放手。 
  “沙克赞对于酒的味道是很讲究的,”梅蒂儿说,“这大陆的酒都挺好吃。” 
  “哈哈!”铁郎“咕嘟咕嘟”地又喝干一碗,好不开心,眯着小眼睛笑道,“这地方比想象的要好得多!” 
  突然飞来一根短柄狼牙棒,“嘣”地一声,打在铁郎的头上。铁郎猝不及防,立刻昏倒在地。紧接着,梅蒂儿也挨了一棒,把黑色皮帽打脱了,她也倒在地上。这时,从大树上跳下来一个壮如猩猩的原人,红色的长头发遮着半边脸,身上长满了毛,用一块金钱豹皮做围裙,遮住下体。他伸出两只粗壮的长臂,一只手抓起梅蒂儿,另一只手抓起铁郎,好象拎着两只鸡,往密林深处走去。 
  原人张开大嘴厉声吼叫:“猴子的酒都是沙克赞的,小偷竟敢随便偷酒喝,沙克赞发怒了!” 
  这原人就是沙克赞。他提起铁郎看一看,顺手扔到草丛中,“嘣咚!”跌得铁郎头冒火星,伸出舌头,神志倒清醒了。他睁开纽扣眼睛一看,呀!那原人一只手扶着梅蒂儿,一只手抓到树上的藤条,双脚一纵,腾空飞去,口里拖出声音高呼:“沙克赞——!”喊声犹如古猿长啸,响彻森林。 
  “梅蒂儿!”铁郎爬起身来,悔恨道,“可惜没有带枪!” 
  他飞也似地跑回列车,车长在车厢门口迎着他问:“喂!梅蒂儿呢?” 
  “被原人抓去了!”铁郎一面回答,一面奔过车厢取枪。 
  “用枪不行,沙克赞是打不完的。”车长说,“有十万只猴于保护着沙克赞!” 
  “十万只?”铁郎大吃一惊,叫道,“可是,难道不救梅蒂儿吗?” 
  他带着枪走进森林,心里又踌躇起来。天啊!林中空地上聚集着千万只猴子,尽是黄毛、短毛、红眼睛。母猴抱着小猴,壮猴抬着老猴;有的喝酒,有的打架,有的翻筋斗:“吱吱哇哇”,乱哄哄地在作乐玩耍。真的,这么多猴子是打不尽的。铁郎不敢惹它们,挟着枪,悄悄地绕过这一片空地。前面有一只白毛猿猴,捧着椰子碗,在“咕嘟咕嘟”地喝酒,铁郎见它闭着眼摇晃,以为它喝醉了,便放心地走过去。不提防白猿抄起一根木棒,随后赶来,照准铁郎的脑后敲一下。铁郎只叫得一声“哎哟”,使昏倒在地。 
  原人沙克赞从树颠飘然落下,亲切地抚摸着白猿的头,露齿而笑,夸奖道:“了不起,了不起,你真能干。喝酒,喝酒,到那边去喝酒。” 
  白猿高兴得“哇哇”地叫,随即纵跳而去。沙克赞一把抓起铁郎,将他扛在肩头上,吊着树藤,长啸一声:“沙克赞——!”便象打秋千一样,飞荡在空中。 
  “嘣喳!”树藤断了。沙克赞从空中落下来,跌了个嘴啃泥。他趴在地上,连声呻吟。铁郎在他的背上,倒没有摔伤。 
  他苏醒转来,挣脱原人的手,站在一旁打量他,惊讶地说:“这就是沙克赞吗?” 
  原人的鼻涕口水直流,痛得不住哼。铁郎万分高兴,双手抄在胸前,哈哈笑道:“这回你也躺倒啦!” 
  不料沙克赞翻身跳起来,一拳打在铁郎的下巴上,“咚!”铁部头冒火星,仰面倒退,跌了个双脚前天。“哎哟!”他痛得发昏。 
  “你敢轻视沙克赞!原人挥着拳头说。随后,原人扯一根藤条,捆住铁郎的双脚,将头钻过他的腿裆,象戴枷一般,把他挂在颈子上。那铁郎头朝下吊在原人的背上,好象给他做一张“肉披肩”。原人腾出双手握住树藤,又大呼“沙克赞”,重新飞荡腾空。森林中的树枝和藤蔓,便是原人出没的道路,他从这棵树梢荡到那棵树梢,攀枝跳干,如行平地。刹那间,窜到一棵巨大的老树顶上,高呼一声“喂”,就跳入树洞中去。 
  这一棵参天大树,俨然象一栋摩天楼房,村干上几个窟窿、都用树枝编成栅栏,作为门窗。洞门前还用枝条扎成阳台,栏杆上晾着女人的衣裳。这便是沙克赞的住宅。他把铁郎扔进树洞里,说:“你也躺一会儿吧!” 
  树洞里相当宽敞,也用树枝十字交叉地编成篱笆形的墙壁,把洞里隔成两个“房间”。“房间”顶上,还有天窗,通风透亮,十分舒适。“房间”的地板铺着干草,象地毯一般软和,沙克赞盘着腿席地而坐,派头跟坐在宫殿上的国王一样。他的面前是一张木板搭成的桌案,上面摆着野梨子、山核桃、黄香蕉、红葡萄之类。他叫道:“喂!拿酒来!” 
  这喊声惊动了牢房中的铁郎。他抬起头,就看见沙克赞坐在隔壁享用鲜果。铁郎心如猫抓,想到:“不料被这家伙当作俘虏捉来,囚禁在这羊圈一般的牢屋里,把枪也丢了,真可恨!” 
  “喂!”沙克赞露出微笑,向端酒来的一位女子打招呼。 
  铁郎一见那女子,小眼睛就瞪得象杏核,立刻扑到篱笆墙壁前大叫:“梅蒂儿!” 
  梅蒂儿还穿着黑色大衣,金黄的长头发披散在背后,脖颈上套着链子,手上端着木托盘,盘里有一个大酒壶。她跪在地上,向沙克赞奉酒。她是那么温驯,毫无反抗的举动,十足象个女奴隶,这真使铁郎想不通。 
  夜幕降临,月光透过木栅门窗,照进村洞“房间”。这棵古老的大树,尽管内部被掏空了好几个洞窟,外皮和枝杈却还在生长青枝绿叶。 
  “呼噜噜——”沙克赞喝醉了,睡在草铺上,张着大嘴打鼾。“呼噜噜——”他的鼾声象马达在轰鸣,震得铁郎的耳朵发麻。 
  “世界的末日到了,”铁郎躺在草铺上诅咒道。他的身旁,放着一只盘子,盘里盛着一些梨子、香蕉之类的野果,算是给他的囚粮,但他根本吃不下。 
  忽然听到脚步声响,铁郎慌忙起身问道:“谁?是谁?” 
  一个黑发少女,轻轻地走到铁郎身旁,把手指放到他的嘴上,悄声说:“别出声,沙克赞喝醉了。我叫丽莎。我想趁这时候逃跑,请你帮帮忙。” 
  “逃跑?”铁郎莫明其妙。 
  “你是银河列车的乘客吧?” 
  “是的。” 
  “那么,希望你帮助我乘上这趟列车,带我逃出这个星球。”丽莎说,“我知道没有乘车证是不准乘车的。但是,我是一个受难的人,需要营救。希望能够让我搭上这趟车……” 
  “丽莎,”铁郎问道:“你为什么住在这里?” 
  “从前,有一只飞船在这大陆失事,我侥幸活下来,从那时起,我就一直陪伴着沙克赞。”停了片刻,丽莎又说,“即使我逃走了,沙克赞也不会追赶,因为他又弄来一个名叫梅蒂儿的新人。” 
  “梅蒂儿!”铁郎双手抓着篱笆墙的木柱,瞧见隔壁的梅蒂儿坐在地铺上,脑袋垂在胸前,默默无声。她的脖颈套着链子,链子的另一头握在沙克赞那毛绒绒的大手中。 
  “不能带梅蒂儿一起逃走。”丽莎说,“梅蒂儿一动,沙克赞就会醒来的。” 
  “但是,”铁郎说,“不救梅蒂儿不行!” 
  他俩的谈话,梅蒂儿已经听见。她抬起头来,睁开大眼睛,和铁郎的小眼睛四目相对。忽然,她举手指指洞外,又指指胸脯,又摆摆手。那意思很明白:“你们赶快逃走,我不要紧。” 
  铁郎看懂了她的“手语”,可仍然舍不得丢下她,小声唤道:“梅蒂儿!” 
  “呼噜噜——”沙克赞打着鼾。 
  “喂,来吧。”丽莎唤着铁郎,开始往外爬。 
  铁郎爬到洞口,又回过头来恋恋不舍地望着梅蒂儿,直到梅蒂儿挥手催他走,他才爬出洞外。月光照得大地一片白。两个人爬到横伸出去的树枝上,丽莎吊着一根藤条先下去,铁郎看了,心惊胆寒,咕哝道:“这种藤条式的出入口,对我来说真不方便。” 
  “猴子们都喝醉了,不要紧,”丽莎说,“快走。” 
  铁郎抓紧藤条往下溜,好一阵,才脚踏实地。四周横七竖八地躺着猴子,都在打鼾。铁郎慢慢地说:“我逃回列车去,拿威力强大的枪来救梅蒂儿!” 
  丽莎在前,铁郎随后,急急忙忙地在草丛中奔跑,忽听背后一声长啸:“沙克赞——!”铁郎吓得一抖,掉头看去,月光下跳来一个黑猩猩似的家伙,手里高举着狼牙棒。“咔嚓!”铁郎的脑袋又挨了一下,顿时就人事不知。 
  沙克赞又用藤条把他捆起来,一圈一圈地缠得象个纺锤,然后挟回树洞,扔进“牢房”。“咕咚”一声,摔得铁郎直叫“哎哟”。 
  “酒!喂!”沙克赞在隔壁呼唤梅蒂儿。 
  “那家伙很得意哩!”铁郎气得眼歪嘴斜。 
  “这个世界的春天,沙克赞很幸福!”原人睁着醉眼嚷叫。 
  铁郎盘膝打坐,心想:“怎么办?到了这种地步,就屈服吗?不!要有志气,要奋斗。无论如何,不打败那家伙不甘心。”于是,他低下头偷偷地咬藤条。哈!他那象马牙一样的利齿,竟比刀子还决,“咯嘣咯嘣”地几下子,就把捆在胸前的藤条咬断了两股。他就地打滚,企图挣脱藤条,不料滚到“牢房”的角落,一下子陷入一个大黑洞里。他挣脱了藤条,仔细观察,原来是个腐朽的树洞。洞的顶上,隔着一层朽木板,便是沙克赞的房间。铁郎竖耳倾听,原人的笑嚷声清晰可闻。他找来一段关头木棒,仰着脸估量一番。看准了原人坐的地方,将木棒的尖头猛地戳上去,咬牙切齿地骂道:“该死的混蛋!” 
  “噗哧!”木棒象剑一般穿过地铺上的干草,戳到沙克赞的屁股上,痛得他“哇呀哇呀”地连声大叫。 
  铁郎爬上去,神气活现地走进原人的“房间”,扶起梅蒂儿,给她解开链子,然后对原人说:“对不起,梅蒂儿我带走了!” 
  “杀死你!”沙克赞抓起一根狼牙棒,龇牙咧嘴地吼道。 
  “你要干吗?”铁郎欺他的屁股受了伤,便抄起一根粗木捧走拢去。 
  “畜牲!”沙克赞怒吼着。 
  两人一交手,“嘣!”狼牙棒打开粗木棒,铁郎又挨了一下,扑倒在地。梅蒂儿奔过来扶他,连声唤道:“铁郎!铁郎!” 
  沙克赞瞠目张口,默默地看着铁郎被扶起来。铁郎眼睛流泪,鼻子出血,软瘫瘫地站不稳,还咬牙瞪眼地骂道,“混,……混蛋!”接着呻吟一声,闭了眼睛,脑袋搭拉在胸前,昏死过去了。 
  当铁郎从昏迷中醒来时,发觉车长在身边,正用温毛巾放在他的头上作冷敷。在车厢的地板上躺一阵,他的神智清醒了,便一骨碌爬起来问道:“怎么搞的?我怎么在列车里?” 
  “是那个原人把你扛到车窗下来的。”车长说。 
  啊!那个瘦瘦的黑发少女丽莎,竟呆呆地坐在座椅上。铁郎见了她,又想起梅蒂儿还没有回来,立刻拿起枪往外跑。 
  “已经晚了,”车长拉住他说,“来不及了。” 
  “什么晚了?” 
  “还有五分钟,列车就要开了。开车时间是不能拖延的。” 
  “糊涂虫!”铁郎吵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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