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神话 作者:珠思吟(晋江2014-08-20完结)-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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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王悲中生喜，欣慰于属下和自己有一样的认知，道：“不知。但那过程绝不舒服。。。。。。你想想魔将是怎么来的。”
燕思北定了定神，恨声道：“绝不能让他们好过！”
本来知道自己的制造者是谁并不算多坏的事，若意志稍弱还会产生依赖感，示对方为神。但他们与云尔泽丝合作良久，本来自认是平等的，现在忽然知道自己是对方造出来的，心里如何能好过？更何况，制造的目的只是当做工具使用！
在云尔泽丝人眼里，他们就是工具！
燕思南情绪本就比其它魔王来得剧烈，此时欲癫欲狂，冷声道：“王上要怎么做？我燕思南唯王命是从！”
他罕见的烈性，倒惹得燕思北和燕九飞都向他看来。
第一王赞许地点点头，肃声道：“不管魔族如何而来，从我们意识到自身存在的那天起，就不再是谁手中的工具！也不管身上有没有被放置云尔泽丝的头脑精华，只要意识清醒，只要还记得自己是魔族，那么，我们就是魔族！真真正正的魔族！不受任何人辖制！他们想再把我们当工具，纯属做梦！”
三人听得安心不少，别人说魔族是工具自己便要自认工具了么？他们会哭会笑，会害怕会忧愁，他们不是工具！
燕思北又担忧地道：“他们肯定有专门的办法对付我们！”
第一王胸有成竹地道：“你忘记了么？我们有另一个盟友！双方合力，足以灭了云尔泽丝！就算灭不了，只要不离开九天，他们能做的也有限！”之前能做许多事，不过是因为有魔族的配合。
燕思南疑道：“但是九天人已经知道了我们是。。。。。。”工具二字，他实在说不出口。
第一王微笑道：“那又如何？不过令他们更相信我们的诚意罢了！说来还是好事。”
燕思南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事可大可小，既重要又不重要。
凡是知道这件事的，无论魔族还是九天人，心里肯定都是翻江倒海。但那只是心态上的，根本不会改变任何局势。因为双方本来就打算合作，现在只不过将合作得更为紧密一些。若有影响，也只会是好的影响，造成魔族非得依靠九天的假像，无疑让九天人更能放下戒心。
在他们心里，恐怕早在设想着魔族惶惶不可终日罢。想的也对。若无王上，他们三人早乱了阵脚，别人不说，他唯一能想到的只会是与云尔泽丝人同归于尽，哪还顾得了其它？想到此燕思南再一次在心中感谢上苍让自己能跟随王上。
燕思北道：“王上的意思是，一切照旧？”
第一王早无了之前的惶恐，气定神闲地道：“之前怎么议的，现在就怎么做。这件事深埋心底，就当做不知道罢！”
他没有交待他们不要外传。因为根本没有必要。能做到魔王的，不至于明白不了其中的凶险！就算是他都用了那么长时间才平复下来，更别说普通魔族了。魔族此时若乱，那真无生机了。
燕思南道：“那么人质。。。。。。？”
第一王斩钉截铁地道：“蓝清河必须为人质。”
燕思南不觉黯然，就算是她，也还是逃不了！
第一王想了想又道：“为了表示诚意，再送九天一份大礼。二弟，你即刻前去神都，带上初元魔种。”
燕思南大为敬仰，王上又施计中计，表面看是为了诚意，其实为的还是蓝清河。该是她的命运，逃不了。
这次引路的只是一个普通护神军，边走边不断打量他们，满脸惊异。燕思南自然知道是为什么。
第二次进入神都，心中所压的事是上次的几倍。他再无心欣赏美景，快步进了万幻神宫之神幻殿，昨日那些人还在，理应是通宵议事，但人人精神焕发，不见一丝倦色。这样的人，叫他怎能不嫉妒又羡慕？
还未等他说话，已有几人惊叫道：“流年！”
其中竟也包含神王左侧者，他已知道这是灵心叶山的穹薇天君。以灵心叶山和罗蓝湛天的交情，他认识她不足为奇。
流年低眉顺眼的站在燕思南身边，听得呼喊竟不敢答言，而是向燕思南的方向偏了偏头。
浅玉大怒道：“大胆！还不放了流年前辈！”
殿中诸人无不以为流年被魔族抓去了，穹薇更想起宝戬所说极天渊之事，难道魔族抓了流年胁迫破戌天君？难怪他竟做出那样的事！
燕思南笑道：“你自己说罢！”
流年便娇笑道：“我的名字是流年，但从来不是九天幻境的流年，而是魔域的初元魔种流年。”
数人同声问道：“何为初元魔种？”
流年笑道：“还记得被蓝清河杀了的那些人么？他们便是魔种，乃是抽取了一百个魔族的魔气，寻得良机日夜侵染进还真灵珠里，杀死里面的灵识取而代之，化形后便是魔族的内应。摩合炽天大多是这些人所设，只是一旦布设成功，便会被灭口。蓝清河杀的那些，都是没成功的笨蛋！你们不用害怕，还活着的魔种都在王上麾下，不在你们之中！”
清河忽然有了种非常不妙的感觉。说不出理由，只是突然心悸。
“至于初元魔种，是第一个实施此法的人，所用的魔气不是一百个，而是一个。但这一个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之才，极懂得隐藏，所以蓝清河也看不出。”流年继续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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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元魔种
燕思南笑道：“你说错了，不是懂得隐藏，而是天魔之祭前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初元魔种，那时的你，只是九天幻境的流年！”
众人震惊中流年点头道：“没错，那时我是真心跟随蓝神王夫妇，只是天魔之祭后才知道原来只要我睁着眼睛，看到的一切都会被云尔泽丝人知道。”
狐山映沉声道：“现在呢？”
流年笑道：“王上设法在天魔之祭时伤了我的眼睛，你们没发现我是瞎的么？”那时第一王还没想这么长远，只是发自本能的不喜欢自己的一举一动全落在云尔泽丝人眼里。
众人再细看，才发现那赤红眼珠中果然没有半点神采。只是她虽瞎了，却还是语笑盈盈，这份定力不知是否天生而成。
清河起身喝道：“也就是说，当年你监视着我父亲母亲？”
当时在灵心叶山被定死罪，流年及云随风等人的出现让她感动万分，谁料不过九十多年就物是人非。但此时她竟来不及为此事感慨。此时心中慌乱，直觉有一件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要发生了！
流年偏头想了想，道：“虽是无意，但的确是。就算如此，他们还是取得了胜利，我们还是败了。你的父亲母亲，很了不起！”
既常因头痛不能沉思，身侧又有不会露出破绽的内奸，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将魔族赶出九天，令云尔泽丝不敢轻举妄动，蓝云子之能可想而知。
但现在绝非缅怀先人的时候，浅玉紧跟着问道：“天魔之祭又是怎么回事？”
燕思南轻描淡写地道：“那是一种仪式。类似于你们所说的‘招魂’，魂魄不全的魔族能在这仪式上凝聚完整丧失的部分，唤醒深埋的魔性。初元魔种魔气过少，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她只以为自己是九天人，补齐后也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清河眼前一黑。压抑住恐慌，故作镇定地笑道：“这是云尔泽丝人告诉你们的罢？还真是惟命是从！不过也是，谁叫你们是。。。。。。哎，父王让我不要提魔族的伤心事，怎么又说了！抱歉！”
燕思南目无表情，流年惊疑不定，追问道：“是什么？”对清河的记忆还在，知道她不会说莫明其妙的话。
清河笑道：“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其中原由，神王和穹薇天君已解说明白。她还对他们产生了一点同情。
流年还要再问，燕思南冷声道：“不要忘记让你来是为了什么。”
他是魔族第二王，又最得王上信任，流年虽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屡立大功，却不敢对他不敬，道：“王上说你们一定很奇怪是谁在极天渊上设下禁制，其实穹薇天君早想到了罢？自然是破戌天君。当年我去灵心叶山为蓝清河出头，事毕后被王上派来的特使找到，经了天魔之祭便又回到九天幻境，欲立下第二次魔族之战的首功，便假装被宝戬清河的仇家所擒，诱破戌去杀他们以救我，谁知他虽口中对我情深款款，却不愿取他们性命，只是封印了事。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她相貌与以前一般无二，记忆也全都在，唯独在情感上完全视自己为魔族，视九天幻境为敌方。
众人深以为异。且不提那魔气竟然可以深藏体内两三百万年，须知普通魔族也就能活几十到几百岁，最厉害的是那天魔之祭，竟能压制或者毁灭她做为九天幻境流年的灵识存在，然后又重塑或者唤醒了魔族的初元魔种流年。
这自然又是云尔泽丝之功。他们的强大由此可见一斑。
穹薇天君淡淡道：“他知道你是魔族么？”
流年笑道：“不知道，若知我是魔族，他绝不会听我的。不过后来可能猜到了，所以，他将罗蓝湛天交给你，然后死了，好傻。”
破戌所为，在她心里只落得个傻字。她的神情中，真的没有半丝的内疚感伤，破戌于她，似乎只是个可以利用的陌生人。她唯一可惜的只是他死得太早，不能为她做更多的事。
九天幻境的流年，视蓝云子夫妇为兄姐，与破戌纠葛几百万年，会为了清河不管不顾仗义执言。。。。。。她真的死了。活着的是这个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初元魔种。
清河暗暗心惊。
穹薇盯着流年，她虽看不见却还是被那威势压得跪下去，也算有骨气，直到嘴角流血方哀婉叫道：“二王殿下！”
燕思南低头看她一眼，闭目冷冷道：“王上欲与九天合盟，你是魔族奉上的诚心。放心去罢，王上会记得你的功勋！”
流年簌簌发抖，其状哀凄，却不再出声，显然已经认命等死。同样一个身躯，竟然能长出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九天的流年绝不会有这副模样，就算死，她也必会拼尽最后一份气力。
清河忽叫道：“等一下！”站到流年身前沉声问道：“以前的流年，是假的么？”
流年哀哀道：“自然是假的！
清河断然摇头道：“不是，不是！如果是假的，怎么可能那么真？就算开始的时候是假装出来的，装了几百万年假的也成真的了！九天的流年，是真的！是你杀了她！”
“天君，流年姑姑的仇，请让我来报！”
穹薇若真想杀流年，她早死几百几千次了。但他也不是不想杀她，且不论第一次神魔之战中她为魔族起了多大作用，只为破戌一人她就非死不可。但，更该死的无疑是在后面谋划了这一切的云尔泽丝与第一王，她只是他们手中的恶犬。犬伤人固然该死，但他堂堂灵心叶山宗长天君，对付的从来不是区区恶犬，而是背后的主人。
其实浅玉已经准备动手，他虽也不屑杀这被主人送上门来的初元魔种，但更不能让天君亲自出手。可惜大殿中没有身份更低的灵心叶山弟子，清河此举，最好不过。
得到穹薇的同意，清河故计重施，提起地上的人用力丢出，流年横飞向黑石宫，落地的时候死得不能再死了。
她要表达的意思，相信第一王也是知道的。
燕思南尽力不去想流年是何死状，诚挚地道：“我王的诚意，诸位都看到了。初元魔种已死，你们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王只想请清河殿下到黑石宫盘恒数日，只等我王确定九天不会违背盟约，殿下便可回神都。”
说来简单，但第一王要如何确定？要多久才能确定？何况，双方都是一定会违约背盟的。清河岂不是要永远被押在魔族中？
神王淡淡道：“以清河为质，万无可能。第一王若执意如此，便由得他去罢！若想战，便来战！”
燕思南并不慌乱，道：“陛下让我问的问题，我已经问了，我王已尽数知之。所以，九天不再是魔族的仇人，魔族的仇人只有一个，那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请陛下三思！”
神王斩钉截铁地道：“别说清河，任何一个九天民众都不可能为他族人质，九天幻境已历十八劫，可死可伤，可败可亡，出过英雄，出过叛徒，唯独没出过人质。若要靠牺牲某个人才能得来和平，那样的和平不要也罢！行走于九天的每一个人，其重要性和其他所有人加起来一样重！”
愚蠢，荒谬！一个人的重量，怎么可能和千百万个加起来那么重？燕思南在心中大喊。但看殿中其他人，除了蓝清河本人面无表情，竟然都像是赞同神王！
他情不自禁的想起被送上死路的流年。咬牙道：“你是这么想的？但九天民众呢？他们若得知你宁愿伤亡无数也不愿舍了女儿，你这宝座还坐得稳么？”
剑青一挥手，剑光从燕思南眼前劈下，森然道：“陛下面前不得无礼！”
燕思南冷笑道：“好一个神王，好一个长老！九天民众若知道你们为了私心置所有人于险地，你们还有什么脸面入主万幻神宫！”
众人大怒，喝斥声四起。
神王平静地道：“九天若有一人同意，清河立刻随你回去。”
燕思南叫道：“我不信！”
众人冷笑，神王道：“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实如此！”
燕思南心念电转，道：“我便与陛下打这个赌，我自己去问，若有人同意蓝清河便要跟我走！”
众人无可无不可，剑青还将他变了个模样，免得被认出来的人杀了，另派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卫跟随。
第三个太阳升空时，燕思南失魂落魄的回来了。这样的结果自在众人预料当中，剑青笑道：“如何？”
燕思南茫然看向他，道：“我不信。”
他假装成九天人，问了各种不同类型的人，答案多种多样：
“你傻了么？清河殿下怎么能为人质？她那么美！”
“人质是什么？哦，陛下说不行，那肯定不行！”
“哼！蓝清河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比大多数人美，比大多数人强！但她当然不能去黑石宫！”
“九天幻境从没有人质一说！”
“清河不为人质魔族就要攻城？嗯，那就攻吧！咱们快找族长！”
“本姑娘最讨厌的人就是蓝清河了！但你若敢再说送她为人质，本姑娘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什么？人质？说，你是不是魔族的内应？”
“来人呀！这里有魔族内应！快送他去见护神军！”
。。。。。。
他是被人扭送到万幻神宫的，若无那名侍卫极力开解，也许路上就被人以魔族内应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没？冒泡嘛~~~
☆、天魔之祭
无论什么都没有这件事给燕思南带来的震撼大。他在九天也见识了许多，恢弘的城池，奇妙的法术，圣神一般的人，高到云端的大树，广阔无垠的湖泊，那些都曾令他觉得真的打开了一个新的美丽的世界，但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深刻的认识到九天幻境与魔域到底有什么不同，以及九天幻境到底是什么。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有可能被占领么？他深深的怀疑。
他的震惊反而让神幻殿众人感到奇怪，剑青不以为然地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他们若同意别人去牺牲，焉知下一个被同意牺牲的不是自己？”
听来很有理。可是危在旦夕时，谁还能考虑这么长远？就算的确需要下一个，被牺牲的也可能是别人而不是自己！这种侥幸心理竟然没有一个人有！这怎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