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纹-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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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一惊,大喊了一声:“什么?”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激动,我只知道自从第一眼看见那块能改变一个大学教师性情的布时,心中就泛起莫名异样,我也实在是很好奇布上纹路的意思,可现在居然被抢了。
小护士闻声进来大怒:“喊什么?这里是医院,要闹就出去!”姚远马上赔笑脸好说歹说才将其请了出去。躺着床上的黑子看我如此失态,也是呆了一呆,随后虚笑着摆了摆手:“兄弟,别激动,好在我早有准备,被抢的只是护照之类的东西。”说完掀起上衣,原来布被他绑在胸前。
他挣扎地取下了布,递到我手里:“收到信后我就心里不安,不仅担心我自己,也怕连累你们,所以只有把布放在自己身上。今天早上我故意提了个包打掩护,去办证件,路上有个人在前面蹲着系鞋带,我完全没防备,走过去时忽然感到一阵剧痛,就昏死过去了。”他看了看打着绷带的脚,“我恐怕是动不了了,所有烦劳你们,一定想办法把我舅舅带回来。”
布拿在手里,我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个侄子不顾性命也不忘惦念自己舅舅,实在是令人敬佩。不多时,医生进来催促,我们只好安慰了黑子几句,让他安心养伤,便从病房里退了出来。
随后欧阳一次性付足两个月的住院费,要了间特理病房,并特别叮嘱要全天候都有人监护,做完这些,我们才稍微放心离开。出到医院门口,姚远疑虑道:“抢布之人怎么会将黑子的底细模得如此清楚?那封信不过才收到不久啊。”
欧阳巡视了下四周,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才道:“我也想过,大概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对方从寄信地跟踪信件一直到这里,第二是对方并不知内情,是受人暗中操控。究竟是那种情况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对方这次没得手,必定还会有事发生。”
姚远听到这里,吃了一惊:“照你的意思,那黑子在医院里岂不是依然危险?”
“我估计对方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这里来,再说现在布在我们手上了,要谈危险也该是我们。不过既然是冲布来的,为了确保黑子的安全,一定要让对方知道布现在在我们这里。”欧阳说完后看了看我,意思问我什么意见。
我想了想,道:“如果抢布之人不善罢甘休的话,我倒觉得,现在有必要去昨晚的齐一凡家中看一下。”
半小时车程过后,我们便驶到了齐一凡家,老规矩,在还有一段路的地方熄掉车,徒步走过去,以免有埋伏。下车时姚远拦住我们:“带家伙了吗?空着手心里有点不踏实。”欧阳笑着拍了拍口袋,算是回答。
我知道那是一口袋的钢珠。欧阳手射钢珠的功夫可谓出神入化,威力丝毫不亚于气枪子弹,普通人某根骨头若被他钢珠连点三下的话,必断无疑。这手绝活得益于少时的习武以及后来的水手生涯,也是他最钟爱的武器。姚远则在路边找了两根结识的木棍,丢给我一根:“有备无患。”
齐一凡的家是栋两层砖瓦楼,附近也都是些类似的楼房,大多是私人自盖的,而且盖得杂乱而密集,一栋挨着一栋,毫无规划可言。这里居民本来就不多,晚上路人更是寥寥无几,借着路灯我们沿着小路迅速摸了过去,到了楼下没走正门,而是绕到后窗翻了进去。
照例欧阳打头,依次而入。当我最后蹑手蹑脚翻进来,后脚刚着地时,前面的姚远便猛地一把拉我蹲了下来。屋里很黑,我一时眼睛还未适应,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前面的欧阳和姚远察觉到了什么,但我感觉得到,正门就在不远处。
我们屏住呼吸在原地一动不动,几乎同黑暗融为一体,四周一点动静也没有,除了偶尔从外面很远处传来的犬吠声。慢慢我的眼睛能在黑暗中依稀辨别事物了,只见欧阳离我们几米远,雕塑般的蹲在楼梯的后侧方,隐蔽在一个花架下面。
欧阳不动我和姚远亦不敢动,因为我俩深知他对危险的感知度极其灵敏。约摸过了一根烟的功夫,楼上突然一阵吱呀的开门声,紧接着楼梯上便响起了脚步声,一个轻快,一个厚重,听得出是两个人。我心里祈祷他们别开灯,同时也紧了紧手里的木棍,准备随时扑上去。
两人边下边说着话,一个道:“事情一定要尽快办好,希尔先生等不急了。”另一个冷冷的回道:“叫美国佬把心吃进肚子里,我刀四会让他拿到东西的。”
下到一楼,二人显然并未发觉异样,将大门拉开迅即便闪了出去。由于背对着我们,所以并未看到脸,只辨得一人身形健硕,另一个则显得精瘦不少。
欧阳猫着腰迅速贴到门边,听他们走远了才回头看了看我和姚远,做了个手势示意安全。三人奔上二楼,打开微型手电推门一看,只见昨晚还只是凌乱房间里如今已难找到一件完好的东西,全部拆得支离破碎。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布,心中暗暗庆幸。
眼看这里已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欧阳挥手准备撤,但姚远却在门旁叫住了我们,过去一看,原来门背后的墙面上竟有用墨汁写的一句话:“速带布来石园路7号,否则下次割的就是喉咙。”
第三章 夜探科技园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欧阳盯着墙上的那行字,紧锁眉头道:“知道刚才那刀四是什么人吗?”我和姚远摇了摇头,一听就知道是道上的名号,这方面我们都不及欧阳清楚。
欧阳沉声道:“据说最近几年本地兴起了一个帮会,专门从事抢劫活动,其最大特征就是成员均以刀片作为凶器,手段简练凶残,往往让人猝不及防,成员虽不多,但个个老练毒辣,刀四便是创始人。”停顿了一会,有些感叹:“我也只是听说,没想到真有其人,而且还能在今晚碰见。”
“乖乖,看来都是些亡命之徒啊。”姚远吞了口口水:“那么,那个叫什么希尔的美国佬又是谁?”
我此时也感觉脊背发凉,道:“听刀四的语气,恐怕这个美国人才是背后的指使者,不过这事怎么会跟外国人扯上关系呢?”看来我们被卷入了一个极其危险莫名的漩涡,这绝对是事先始料未及的,几人半响没说话。
欧阳率先打破沉默,分析道:“他们既然明知黑子受了伤不可能再回来,却又将警告留在这里,看来他们已经知道布在我们手里,这样一来,黑子倒也安全了。”
“我倒觉得他们并不确定布到底在谁手里,”我却提出不同意见:“不然今晚就不会到这里来这样彻底的搜寻了。留下警告只是试探,如果没人交布的话,他们一定会认为布仍然在黑子手里,也会更加想方设法找到黑子。”
姚远呆了一呆:“怎么,你的意思是……?”
明知道此行凶险,我还是硬着头皮道:“这帮人必然不肯轻易罢休,为了黑子的安全,我看还真得去一趟,不过也无需硬碰硬,只要让他们知道布在我们手上就行。”
姚远看了看我:“难不成要把布给他们?”
我摇了摇头,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连自己都不清楚这摇头是代表不知道还是否定,这事本来就够神秘的了,现在又饶进来刀四这样的狠角色,实在无法不让人感到胆寒。
欧阳没发表意见,只是问道:“石园路7号具体在什么地方?”
我没有什么印象,只得望向姚远,姚远抵着脑袋使劲想了半天,才道:“以前曾路过过,我记得那里好像都是科技园啊。”
欧阳和我一愣,觉得有些出乎预料,因为实在很难将刀四这种人跟科技园联系起来,不过想到还有个美国佬,也绝非没有可能。我道:“先不管这些了,去了再说。”欧阳和姚远表示同意,三人灭掉手电,依次又从后窗翻了出去。
十多分钟后,我们已驶离齐一凡家很远了。三人沿途都在讨论可能会遇到的状况和应对方法,无暇顾及车外的风景,但当我们在越行越宽的路面上近乎飞驰,对面而来的车辆也逐渐减少时,才意识到已经进入远郊的科技园区了。
科技园区傍湖而建,景色优美怡人,一座座占地面积达数公顷的科技园整齐的排列在马路的一侧,而每两座之间又相隔着相当远的一段距离,所以可以说都是独立的。
相比市中心高楼大厦的臃肿密集,这里绝对显得开阔,举目之下,除了科技园内星星点点的灯火,远处则全都是与夜相接,一片漆黑。
每座科技园的标牌一律都冠以“某某科技园”,仅是前面名称不同罢了,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到底是研究什么的,恐怕也只有内部的工作人员才清楚。不过有不少一看就知是外国人投资的,石园路7号便是一座,迈尔曼科技园。
看到目标后,欧阳并没有立即停车,而是将车速减慢,从门前缓缓滑过后突然加速,并对我和姚远道:“注意看有没有尾巴。”我和姚远马上回头紧盯科技园大门,盯了好久都没看见有车跟出来,只有两排街灯一直向公路的尽头延伸而去。
欧阳随即将车折了回去,在离大门不远处停了下来。整个迈尔曼科技园都被粗壮的梧桐树包围着,在橘黄色街灯的衬映下显得格外神秘。我们停了十来分钟,也未发现四周有任何动静。
我知道继续等下去没有意义,想到刀四的人或许正在疯狂地找黑子,我更加如坐针毡。不过现在也不能贸然行动,搞不好因为冲动三条命都要搭上。
欧阳似乎看出我心神不定,道了句:“准备一下,我们过去看看。”我和姚远立即拿起顺路买的榔头别在后腰,随后三人小心翼翼朝大门走去。
欧式的铁栅栏大门,上面还刻有不列颠狮子雕花,园内布局简洁,正前方便是科技园的主楼,主楼左右各有一条小道通向后面的几栋侧楼,小道旁是整片草坪。此时主楼的二层有一扇窗亮着灯,说明里面应该有人。
大门由电脑控制,推不开,姚远提议翻进去看看,欧阳嘴上虽没反对,但还是不放心地再三叮嘱道:“刀四可不是什么善类,把招子放亮一点,万一碰到了,绝对不能让他们近身。”虽说三人的默契程度极高,可这回要面对刀四这样的匪徒,不免要更加小心谨慎一些。
借着梧桐树三人轻松翻了进去,落到草坪上,四周一目了然,并无可供遮挡的地方,看来的确没有人,我和姚远从身后抽出榔头,跟着欧阳朝主楼摸去。
一楼大厅外竖着几根罗马柱,三人快速闪过,来到厅门前。小心翼翼推开厅门,迎面赫然立着一尊两米多高的铜像,看样子是个外国人,我们当然不认识,也不去管它。打开手电,将整个大厅仔细扫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三人便贴着墙缓步上到二楼。
二楼结构是三条深长的走廊,呈T形分开,而且五六步之隔便有一扇窗,外面的光或多或少会透过玻璃照进来一些,不至于黑到看不见。亮灯房间在主楼的右侧,我们转入右边走廊挨个搜寻,尽管每间房都是关着的,但毕竟门底缝还是会渗出一些亮,所以不多时,我们便站在那间房的门外了。
我和姚远分别站在门的两侧,姚远负责敲门,我手握榔头守在门旁,欧阳则正对门站着,手中已备好几枚钢珠,就等来个下马威。欧阳朝姚远使了个眼色,姚远立马叩响三下。
过了一会,就听见里面有人朝房门走来。三人此时都全神贯注的盯着那扇门,一想到开门的可能会是刀四,我心头便是一寒,更是紧了紧手里的榔头。
门一开,站在门口的却是一位胖胖的外国老头,恐怕就是刀四所说的希尔了。他首先看到的是欧阳,可能因为是陌生人,他表情有些惊讶,但当我和姚远闪出身来后,他随即变得愤怒异常,并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嚷道:“你们这些流氓,休想得到它,都见鬼去吧。”说完,便重重地将门关上。
姚远这时手疾眼快,猛地将榔头插入门缝,让门无法关闭。接着,三人冲进房内,却见老头拿起话筒准备拨电话,欧阳迅即一枚钢珠过去,不偏不倚,正中手背,话筒也随之被震掉。老头显然有些惊愕,慢慢退到一张桌旁,道:“你们难道打算明抢吗?”
房内除了老头外并没有第二个人,我们的擅自闯入,的确有些不怎么妥当。欧阳想缓和一下气氛,便摆了摆手,示意老头坐下,哪知老头很倔,依然厉声道:“我绝不会把东西给你们的,你们趁早离开,要不然我——”同时望了望电话,但估计是被刚才的钢珠吓住了,并没有说下去。
我们第一次见到这老头,可他的话却听起来好像认识我们一样,我感到奇怪:“什么东西,绝对不会给我们?”
老头略带鄙视的神情看着我们,哼了声:“难道希尔叫你们来抢劫,连抢什么东西都没跟你们说吗?”
姚远一愣,道:“你不是希尔?”熟料老头竟大怒:“我怎么会是那个美国流氓。”
我们不禁面面相觑,有些糊涂,既然这老头认识希尔,说明我们并没有找错地方,然而听他的话却好像他也是希尔的抢劫目标,这就让人有点糊涂了。我收起了榔头,问道:“那你是谁?和希尔又是什么关系?”
老头依然十分警惕:“你们不必知道我是谁,先说说你们是谁,告诉我你们与希尔的关系。”我心中不禁好笑,听他的语气,倒不像是我们控制住了他,而是他控制住了我们。
第四章 多了一块
姚远急脾气,拿起榔头就想吓唬老头。欧阳拦住他,并朝我打了个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现在不明之事太多,要想完全知晓我们自身的处境,便得先把任何有关联的事搞清楚。于是我组织了一下语言,便把事情大概讲述了一遍,只是并没有提及那块布,而是随口说是个玉器。
“原来如此。”老头听罢,紧张的神情总算是有所缓和,他叹了口气,道:“希尔的确是个强盗,十足的恶棍,为了达到目的,几乎可以不择手段,我隐姓埋名地躲到这里来,竟依旧没能够摆脱他。”说着,老头像是记起了什么,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我。上面写道,迈尔曼科技园,亚瑟·沃尔克,头衔是天文学教授。
天文学?我不禁有些肃然起敬。对这一职业,我可是有着由衷的好感,探索宇宙应该说是最困难也是最有趣的研究,要不断的假设,实验,否定,再假设……为了论证一个假设,可能几代科学家都会为之不懈努力,而其中的佼佼者诸如哥白尼、伽利略等也当留名千载。
沃尔克将头微微上扬,脸上浮现出相当自豪的表情:“这座科技园是皇家天文台在整个远东地区设立的唯一分站,由吾兄威廉·沃尔克和我共同负责。我们兄弟二人对于你们来说可能很陌生,就连在英国,也不见得人人都知道。但在业内,我们却享有着极高的荣誉,本人也曾荣幸的被女皇陛下授予爵士称谓。”
我心说什么女皇陛下,不就一小老太太吗,都说欧美人不善谦虚,看来果真不假,干脆给个梯子你继续爬:“想必阁下为英国的天文研究事业做了不少卓越的贡献吧?”
不料他却表情严肃,反驳道:“不是英国,绝不是仅为英国,而是全人类。”说这话时,好像是在阐述一句不容置疑的真理。
欧阳懒得听他那些历史,皱了皱眉,直入正题道:“那这个希尔到底是什么来头?你在英国身份显赫,居然都被其逼得东躲西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