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密码-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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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特意又用手拉了拉,感觉万无一失了,才又走回到客厅里,小心翼翼地打开皮箱,把签署好的文件拿出来,坐在沙发里翻看起来,那专注的样子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慢慢地,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廖学铭的右手使劲地在沙发扶手上啪地拍了一下,站起身,嘴里喃喃地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他把文件又小心翼翼地放进公文箱里,然后上了锁,用手把密码旋转好,他又看了两眼,感觉一切妥当。这才拿起一瓶红酒倒了一杯,心满意足的慢慢地抿了一口,他把红酒含在口中,让酒的香浓在唇齿之间荡漾,而后再慢慢地咽下去,品尝着它的余香。他踱到窗子前面,向窗外的远处眺望,自从到了美国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站在窗子前去欣赏纽约的夜景。
纽约像一颗璀灿的明珠镶嵌在星光灿烂的夜幕下,整个城市犹如一个精美的模型尽收眼底。一条条大街,星罗棋布,纵横交错,闪烁晶莹的灯光,五彩斑斓,使整个城市披上虚幻的色彩。
廖学铭轻松地舒了一口气,感觉仿佛整个人的身体都轻松爽快,他昂头把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又倒满一杯,慢慢地品尝着那酒中甘醇的味道。
一杯酒下肚,廖学铭感到脑子开始发热,身上的血液都流淌起来,浑身的骨头都松散了,有着一种瘫软的感觉,想睡觉,甚至想起了女人。
廖学铭心里笑了一下,晃了一下脑袋,想女人这是他一辈子都没有的事情,在异国他乡想起了女人。
廖学铭把喝了半杯的红酒放在桌子上,转身走进浴室,美国五星级饭店里的浴缸,自然是第一流的,既豪华,又舒适,躺在宽敞的浴缸里,如同躺在一个小型游泳池里,又像躺在席梦思床上,水里飘出淡淡的香气,使人有一种飘然欲仙的感觉。
廖学铭的头枕在浴缸的边沿上,他闭上眼睛,让温暖的水在他的身上轻轻地荡来荡去,柔软的水按摩着他的全身,使他全身心都得到了充分的休憩,所有的骨节都舒展了,他感觉此时从身体到神经都达到了最充分、最彻底的放松,达到了一种极至的状态。
洗浴之后,廖学铭披上睡衣,吹干头发,他照着镜子看了看,用手摸摸光滑的下巴。他走出浴室,来到桌子旁端起适才喝剩下的那半杯红酒,又站在窗子跟前,抬头向无边的夜空望去。
夜更深了,如缎的天幕上星移斗转,夜空如幽静荒漠的苍穹,静谧地如同一张大大的黑帘子,然而正遮住什么隐秘。
廖学铭喝干了酒杯里的红酒,转身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忽然,他的眼珠定住了,一动不动,他的眼睛死盯在桌面上,半张着嘴,双手停在半空中,脸上仿佛泼上了一盆冰水,冻上一层冰壳,动弹不得。
半晌,廖学铭才从震惊中回转过神来,同时额头上浸出一层汗珠,他使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自语道:“是我记错了?我明明记得是放在桌子上的,怎么没有了?”他下意识地看向房门,房门关得很好,纹丝不动。
廖学铭盯着空空如也的桌面,又呆呆地愣了半晌,“不对!我的公文箱呢?我是放在桌子上了。没错!”
而后,他突然像发了狂的豹子,在房间里开始疯狂的,扫荡般的翻找,客厅,卧室,浴室,洗手间,阳台,衣柜,写字台,浴缸,洗手池,床上床下,屋里屋外,能找的地方他都找遍了,就是不见黑色公文箱的踪迹,他奔向房门,用手晃了晃门扶手,房门紧锁着,完好无损,没有半点被撬的痕迹。廖学铭开始脸色发白,双手颤抖,浑身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如同刚刚从浴缸里捞出来一般。
床底下没有,桌子底下也没有,他知道那些地方是没有的,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把公文箱放在桌子上,还特意上了锁,最后还特意又转动了两圈密码,怎么会转眼之间就不见了,是见了鬼,还是碰上了江洋大盗?廖学铭从地毯上爬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滚下来的汗珠,一屁股跌坐在沙发里,他脸色蜡黄,喘着粗气,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如今紧绷到了极限,一触即溃。
廖学铭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公文箱里放的是中美两家银行签定的谈判协议书,除了协议书还有具体操作的计划书,其中有很多具体细节上的详细数据和运作的渠道与途径,如果把这些文件丢了,不要说行长的位置难保,弄不好还要吃官司。廖学铭只觉得眼前发黑,两手冰凉,浑身就像掉进一个冰窟窿里,但他想不明白,放在桌子上的公文箱怎么就会不翼而飞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此时,廖学铭感觉每一分钟对他都是一种煎熬,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报警?向总行报告?”这个念头刚一闪现,就被他自己否定了,“不!不行!不能上报,如果一报告,事情就定性了,自己就要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就全完了,再等等看,再等等,再冷静地想一想,我把它放在什么地方了?也可能一会儿它会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廖学铭的额头上又开始冒汗,大颗大颗的汗珠落下来。
半晌,噹噹几声敲门声,廖学铭浑身不禁痉挛了一下,嗖地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两眼死死地盯着房门,他慢慢地走到房门口,伸手要打开房门,但又马上停住了,他犹豫了一瞬,把手心中冒出来的冷汗在睡衣上擦了擦,束好睡衣的腰带,下定决心似地喘了一口气,清了一下嗓子,“谁呀?”同时伸手拉开房门。
房门外站着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长发披肩,面目清丽,亮晶晶的眼睛,尖尖的下额,一张微笑中的小嘴,素雅的长裙,俨然一副淑女打扮,然而,在她的项链上有一颗硕大的黑色宝石,她面色谦和地站在房门口,右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公文箱,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廖学铭满脸惊骇,这一吓非同小可。他惊愕地呆愣在房门口,丝毫动弹不得,眼睛死死地盯在女人手中的黑色皮箱,还有站在女人身后儿子的身上,女人嫣然一笑,没有等廖学铭发出邀请,便自动从容地径直走进房间,并随手关上房门。
女人站在廖学铭的面前,又微微一笑,把手中的皮箱向廖学铭一举,“廖行长,怎么?您不认识它了。”说着把皮箱放在桌子上,廖学铭曾经放置的地方。
廖学铭的儿子也笑了一下,拍了一下父亲的肩膀,“老爸,怎么了?别发愣呀?看见儿子也不高兴点。”说完话,便满不在乎地随手抄起桌子上的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转身上了阳台,把廖学铭和女人留在房间里。
廖学铭没有理会儿子,他的眼睛一直跟随着女人手中的皮箱,而脑子似乎却在一个空白点上,什么也没反应过来。当女人把皮箱放在他刚才放置的地方,他才猛然在瞬间中回过神来。他一步急跨过去,顾不得询问,扑到桌子跟前,手忙脚乱地打来皮箱,检查里面的文件,当他确定里面的文件完整无损,没有短缺之后,他这才如撒了气的皮球一屁股跌倒在沙发里。
片刻,廖学铭仿佛才从恶梦中惊醒过来,他慢慢地抬起头,用探询地眼睛看着女人说:“皮箱怎么会在你手里?”
女人莞尔一笑说:“廖行长,您这是怎么了?皮箱不是您亲手给我的吗?您怎么忘了?”
“我亲手给你的?”廖学铭被震怒了,他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子上厉声说道:“胡说!我没有给你过皮箱。”他指着女人,“你是偷我的,你是个小偷。”
“小偷?”咯咯,女人笑了起来,扭动着腰肢,走到廖学铭的身边,狐媚地一笑,扬起纤细的小手抚摸了一下廖学铭的脸颊,“廖行长,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吗?我们不是合作嘛。我们合作得不错呀。嗯!”女人扬了扬下巴。
廖学铭哪里经过这样的场合,他惊恐地倒退了一步,瞪着惊慌失措的眼睛急促地把脸向后仰去,如同躲避毒蛇的芯子一般躲避着女人滑腻的手。他使劲甩掉女人挽着他胳膊的手,指着她愤怒地喊道:“你胡说,我从来就不认识你,谁和你们合作,是你偷了我的皮箱。”
女人斜乜了一眼廖学铭,一点也不着急,她看见廖学铭急了,反倒更加泰然自若,她回转身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慢慢地凝视着廖学铭说:“廖行长,别急嘛,您这样合作的态度可不好。”
“谁和你合作?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窃我的文件?”
“这您就别问那么多了,这不需要您知道。”
“你们是经济间谍?窃取我们银行的经济信息,经济机密,破坏国际经济市场。”
“那倒不一定,没那么严重,也可能我们什么也不做,只不过是拿来玩玩。”
廖学铭脸色铁青,额头上还有一层汗珠,他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放肆!拿来玩玩?!你还敢明目张胆地坐在我这里。我要报警!报警!”他喊着狠狠地指着阳台上自己的儿子。他心里已经很清楚,儿子和面前这个漂亮女人同为一伙,说不定连他来到纽约的消息都是儿子提供的,他气急败坏地走向电话机,顺手抄起电话。
女人把翘着的二郎腿拿下来,换了一个姿势,不紧不慢地说:“您报警吗?好啊!您请便!”女人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本小姐欢迎您报警,不过,在警察还没有到来的时候,本小姐已经走了,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偷了您的文件?我是谁?”女人指着自己,“您又上哪里去找我,也可能你只能证明你自己遗失了重要文件,别的什么也证明不了,只会把自己拖进泥潭。噢,对了!”女人双手一拍,“您还可以说是你儿子带我来的,所以,是你们父子俩人合伙做的案,你首先要负起全部责任,向总行交代你是如何遗失了文件,全盘作废你们和美国银行谈判的内容,停止合作项目,您的这个行长的位子恐怕也就不那么牢靠了。”女人走到廖学铭的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把头伸到他的脑袋旁边,盯着他的眼睛说:“恐怕您是晚节不保,一辈子前功尽弃了,是不是要吃官司,蹲监狱,也未可知。”女人摇了摇头,一副遗憾的表情。
廖学铭在心里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权衡着利弊。女人的话在他的耳边不停地回响着。他不得不承认,女人击中了他的软肋,命中了他的要害。女人说得没错,此事一旦暴露,他将晚节不保,一辈子的心血不但前功尽弃,而且毁于一旦,说不定还会吃上一场官司。他的生活将彻底地完结,堂堂一个省行行长就将成为全行,乃至全国银行界的话柄,成为人们引以为戒的反面教材。即便是他主动报案,主动自首,他也难逃其咎。失职,失窃的责任,后果将一样惨痛。当晚的自由活动是他决定的,苏航和肖永声外出也是他同意的,文件的保管一直是他一手负责,他就是拿出浑身解数也是难逃这一劫。他想,如果自己主动去汇报,即便盗窃文件者什么行动也不采取,总行也会按重大事故来处理,和美国银行所签定的协议,会按照经济信息外泄而停止实行。重则,全部作废;轻则,也要重新谈判,修改原有的内容。而自己也就成了罪魁祸首,难辞其咎,百分之百会罢官免职,并且还要陪上儿子。如果不去报案呢?”他的脑子里快速闪过这个念头,“不去报案,隐瞒下来,没有人知道,也可能人不知鬼不晓。主动上报,是必死无疑,而隐瞒下来,可能还有一丝生还的希望。”
廖学铭想到这里,越发感觉这件事情是坚决不能向上级汇报,断不能声张,自己清苦一生,马上就要光荣引退,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纰漏,毁掉自己的一世清白。
廖学铭额头上的冷汗还在不停地往外冒,浑身还在颤抖,像打了摆子,但他的决心已定,闭口不说,就是打死了也不能说。
廖学铭如同跌进了一个噩梦里,无法自拔,恐惧的阴影挥之不去,半夜里他又接到女人打来的电话,犹如午夜凶铃。女人在电话里娇腻腻地说:“廖行,希望您能保持沉默,我们不会为难您的,您还做您的行长。”女人咯咯地笑了。
女人的笑声在漆黑寂静的午夜使廖学铭的头发根都竖起来了,浑身布满了鸡皮疙瘩,一身一身的冷汗不断,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恨的,或者是悔的,还是悔恨交加。廖学铭这次是彻底地崩溃了。
第十六章
夏季的大海,水特别的蓝,整个海面罩上了一片黄澄澄,亮晶晶的光泽,像撒上了一层金沙,空气中每一个粒子带着湿润,带着凉爽,染上了诱人的颜色。
而邹涛并没有感觉到大海的湿润和惬意,他的心里干燥,郁闷,他对柯利卡的调查加快了步伐,他感觉不能继续固守在程序、证据和法律的圈子里转圈圈了,他要有所突破,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环节,利用一切可以调查的机会,利用一切可以寻找的线索,去寻觅他要寻觅的东西。
杨娟回到省行任挂职副行长,这无疑助了他一臂之力。在他和杨娟交换意见之后,他们都感觉虽然形势不明朗,还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但轮廓已经凸现出来,脉络也越来越清晰,一旦烟雾散去,庐山真面目便会大白于天下。
邹涛抽出时间又去了一次拘留所,见了前总经理,他直截了当地告诉前总经理说:“钱成死了。”
前总经理在一瞬间脸上透露出吃惊的神情,但马上又显露出一丝质疑的表情,只是简单地重复了一句说:“钱成死了?”语气里不妨带着怀疑。
前总经理的面部表情并没有逃过邹涛眼睛,“你怎么看?”
前总经理摇摇头模棱两可地说:“不知道?
“你怀疑?”
“我在这里太久了。”他所答非所问。
邹涛说:“你很快就会出去了,但你少了一个副总。”
前总经理沉吟了片刻说:“钱成好象有一个黄中的护照,并且好象在美国银行还有一个用这个名字开的账户。我以前也是偶然知道的,但我没留心,不敢确定,情况不一定准确,只能供你参考。”他抬起头,看着邹涛说:“你是银行行长,也可能你有办法去证实。”
邹涛看着前总经理说:“谢谢!下次我们不用在这里说话了。”
前总经理说:“但愿吧!”
邹涛回到银行,立刻给在美国银行的朋友打了电话,请求帮助查找黄中的账户,朋友在电话那边说:“老兄,美国银行制度森严,这可是违反规定的事情,你让我丢饭碗呀?”
邹涛对着电话大声说:“这可是关系着咱们国家资金的事情,事关重大,你就违反一次规定吧,丢了西餐的饭碗,回来吃中餐。”
朋友半埋怨、半开玩笑地说:“邹涛,你就害我吧!也就是你,下不为例。”
邹涛也笑着说:“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回来,我请你喝酒。”
放下电话,邹涛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孙大宇,恳求孙大宇帮他查找在海丰是否有用黄中这个名字注册的护照,并且是否有黄中的出境记录。
邹涛再一次拿出钱成死于火车事故当时的现场照片,他仔细观察,感觉死者已经面目全非,事实上,从相貌上已无法断定是钱成,然而当地警察又没有做血型鉴定,只是凭借死者口袋里身份证件来确定的死者身份,邹涛突然感觉钱成的死仍然充满了谜团,而钱成死了,很可能黄中还活着?
晚上,邹涛回到家里,看见夏雨涵正在卧室里收拾东西,准备带旅游团到新加坡、泰国去旅游,邹涛对夏雨涵说:“哎!你这次去泰国正好替我办件事情,你去得还真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