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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穿越红楼之丫鬟攻略 作者:摩羯旦旦(晋江vip2013.10.08正文完结)-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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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叫她内心凄惶。”

    莲渡忙劝他:“既然王爷也有悲悯之心,何不这就去瞧瞧林姑娘?”

    水溶苦笑:“莲姐,不是我不愿去,而是这事诚然不妥……”

    “有何不妥?王爷莫要忘了,林姑娘过世的父亲林海大人,是王爷叩头拜下的老师,即便只教了王爷月余,王爷和林姑娘也该有同门之谊,去探望一下自己师妹,有何不妥?若是顾着男女之防,只不用见面就好了。”

    “这个……”被莲渡提到了过世的师尊,水溶心中更是感慨。

    当年林海大人探花及第,新婚燕尔,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自己虽是顽童,一见之下,也是倾服不已,彼时林姑娘尚未出世,而转眼十余载春秋,恩师夫妇俱都英年早逝,林姑娘却流落到了自己的家庙,这莫不是冥冥中的缘分么?

    莲渡见水溶神色似有不忍,便赶紧叫来翠儿,吩咐她去后院传话,说半个时辰后,自己和北静王爷就过去探望林姑娘。

    翠儿已和紫鹃很是要好,听了这话,马上曳了裙子,欢天喜地地跑去了。

    却说紫鹃回到后院,见了黛玉,也是说起在山门前,遇到北静王的事,又着实的将水溶的容貌、风度,如何和善的对待自己,给狠狠夸了一通。

    对于北静郡王水溶,黛玉倒也不全然陌生,那年自己跟随贾琏,回扬州料理了父亲的丧事,回到荣国府后,多时未见的宝玉,立即献宝似的,将北静王所赠的鹡鸰香串珠,转送了给自己。

    只因知道,这是宝玉以外的男子佩戴之物,故此掷还不取,还嗔怪宝玉不懂自己,语带讥讽的说是“什么臭男人拿过的东西”。

    当时眼中,除了宝玉,何曾还有其他男子?却没曾想,时不过两年而已,宝玉已另娶别人,自己却历经生死,零落到了这个“臭男人”的家庙……

    不过,只看莲渡师父的性情、风仪,想来她的夫君,也未必就是个庸俗可厌的男子。

    但在黛玉的心目,其他男子是好是坏,跟她是半点关系也没有,紫鹃自顾说得眉飞色舞,她也只淡淡的“嗯”了一声:“没事别倒王爷跟前去,免得失礼。”

    紫鹃得意的说:“姑娘放心啦,我有分寸的,这些话,也只在咱们私下里嚼嚼,怎会到人前去说?哎,倒是莲渡师父忒可惜了,守着这么一位位高权重,又风流俊俏的夫婿不要,偏偏出家做什么姑子?他还时常的来探望,可见是个极有情的!”

    黛玉听紫鹃越说越离谱,面颊微微泛红,低低骂了一句:“疯话……”

    紫鹃冲着黛玉扮了个鬼脸,自提了花壶,到廊下浇花,她的心情挺好,嘴里不禁轻轻哼唱:

    你是少兄弟没父母,

    全仗你自定主意自张罗。

    春风会吹老梨花脸,

    光阴它轻轻在溜过。

    天底下,王孙公子沙般多,

    都是那,三妻四妾朝秦暮楚。

    我是相敬如宾的见得少,

    弃旧恋新看得多。

    真所谓,万两黄金容易得,

    难得知心人一个……

    黛玉听得不甚分明,不禁问她:“紫鹃,你唱的什么曲子?”

    紫鹃这才省悟,刚才唱的正是越剧《红楼梦》中,自己的一段唱词,平日反复练习搬演,到底是太习惯了,这没提防的,又从嘴边溜了出来。

    她怕又勾起黛玉的伤怀,便敷衍着答话:“没什么,也不知道打哪儿听过的,就随便记了几句。”

    说着赶忙又跑远了些,害怕黛玉再追问她。

    黛玉只默默记了一句半句,在心中反复琢磨着,但觉“春风”、“光阴”、“弃旧恋新”、“知心人”,一字一字仿佛敲在心头,登时心旌摇摇,似喜似悲,几乎难以自持。

    便走进屋,坐在瑶琴前,调了丝弦,慢捻轻弄,淙淙的古韵,便从她指间流淌而出。

    黛玉抚了一曲《潇湘水云》,心境逐渐平复,又见窗外天色晴好,不想闭在屋里,太过沉溺于情绪,便捧了鱼食,要到放生池边戏鱼。

    紫鹃见她出来,忙放下手里的活:“姑娘稍等一等,天虽是热了,但那边穿堂风大,还是再披件衣服去吧。”

    她正要返回屋内取衣服,又见莲渡的小徒翠儿,一路叫着“紫娟姐姐”,跑进了院子。

    “翠儿?有什么事么?”紫鹃见翠儿的脸蛋泛红,似乎很兴奋的样子。

    “林姑娘,紫鹃姐姐,你们快准备一下,一会儿王爷和王妃,啊不,是我家师父,就要过来看你们了!”

    “王爷?”莲渡是来过的,紫鹃倒不惊奇,可北静王要来,还真是吓了她一大跳。

    她对此间礼仪未必尽懂,也明白北静郡王是极有身份之人,他的威仪自己是见识过的,听翠儿这么一说,登时紧张起来。

    立在砌下的黛玉也是一怔,继而眉心浅蹙,垂了臻首,不太言语。

    她纵然跟莲渡很是投缘,私心里也感激北静王收留自己,但她一贯不喜欢和人应酬,况且还是一个陌生男子,当下就有些不乐意。

    翠儿还以为黛玉是害怕,殷勤地跑过来安慰她:“林姑娘只管放心,我们王爷虽说尊贵,却是极和气的,从不拿架子,我还听师父说过,他曾拜过姑娘的爹爹做老师,和姑娘就是师兄妹啦。”

    黛玉微感惊讶,不知道翠儿说得是真是假,父母都去世的早,谁也没有对她提过这段渊源。

    她这边仍在犹豫,紫鹃已忙不迭的把人往屋里推,口中催促:“姑娘快些儿进去吧,我听说这未出嫁的女孩子,是不能和外间男子照面的,就算是王爷,姑娘也别给他看低了。”

    黛玉一时没了主意,只听凭紫鹃推自己进屋,按在床边坐下,又移过屏风遮住,手脚麻利的将书桌、琴台收拾清爽,再燃起一炉子瑞脑。

    她刚匆忙的准备停当,就听见莲渡在院子外呼唤:“林姑娘,紫鹃姑娘,可方便么?”

    紫鹃匆匆跑出院子,迎到北静王和莲渡跟前,才要下跪,被莲渡先了一步,将她扶住,温言劝说:“这里是庵堂,就不必太拘于俗世的礼节了,王爷说可是这样么?”

    北静王和颜悦色点头:“正是,林姑娘是本王的贵客,自然用不上这些繁文缛节的。”

    紫鹃忙惶恐的称是,将北静王和莲渡迎到了黛玉房门外,只听里头衣裳窸窣,想来是屏风后的黛玉站起身来。

正文 23第二十二章

    紫鹃才请北静王和莲渡安坐,就听见黛玉在屏风后起身,似乎是躬身行礼,声音轻细地说:“民女请北静郡王的安,王爷容留之恩,民女只不能面谢,还望王爷雅量海涵。”

    她只简短了说了这一句,屏风后又没声音了。

    北静王只觉得黛玉声音很是动听,宛如春风过耳,又似山中冷泉,柔和、清澈,礼数还算周全,却透着一股子仿佛难以亲近的孤寒。

    他不由暗自喟叹,像林姑娘这样的身世、遭遇,纵然性子孤僻一些,也是难免的,当下也温言劝慰她:“姑娘不必多礼,是本王来得冒昧,扰了姑娘清静,莫要见怪才是,就请坐着说话吧。”

    黛玉低低应了声“不敢”,小心翼翼的在屏风后坐了。

    紫鹃见黛玉虽不热情,但总算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稍稍放了心,赶紧出去沏茶待客。

    屋内静了下来,面对一个未必欢迎自己的陌生女子,水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轻轻咳了一声,显得有点儿局促。

    倒是莲渡和黛玉熟稔了,落落大方的说:“王爷得知同门师妹在此,一早便想来看的,只公务繁忙耽搁了。我知道姑娘早间闲暇,才冒昧不请自来,想来姑娘是不怪罪的?”

    黛玉忙又道了声“师父言重了”,她听到“同门师妹”,心头微动,只不知来龙去脉,不敢乱认,犹豫了片刻,低声说:“我出生时便在扬州,十二岁上家父又过世了,他老人家在京师的过往故事,真是一无所知了……”

    她被勾起对慈亲的思念,忍不住难过,说到后来,声音已是微弱得几不可闻。

    水溶听莲渡将自己和黛玉的关系,说得如此亲近,本不大自在,但见黛玉如此,又越发觉得她可怜,于是恳切的说:“本王拜在令尊门下时,姑娘尚在师母贾夫人腹中,可惜不久林大人便放了外任,本王只承他教导一月有余,但令尊的风仪人品,本王很是拜服,至今仍难以忘怀,如今见了姑娘,也算聊慰对师尊的忆念。”

    他虽是为了安慰黛玉,但这一番话,倒也出自肺腑,绝不伪作,娓娓道来,听在黛玉耳中,也能体会到温暖和诚意,又站起来深深一礼:“多谢王爷。”

    莲渡像是想起什么,笑问北静王:“对了王爷,我记得你幼时的窗课,应该都还留着吧,回头仔细拣拣,或许还有林大人当年亲手批改的呢,不妨拿了来,给林姑娘瞧瞧。”

    她故意说笑,为的是不教黛玉再伤感,说得北静王也笑了起来:“只是我当时顽劣,不肯用功读书,白费了令尊的教导,只怕窗课拿了来,也只能给林姑娘取笑。”

    黛玉听他二人说得有趣,也不觉在屏风后抿了抿嘴,情绪也略略放松了些。

    这时紫鹃沏了茶上来,分别捧给北静王和莲渡,口中称谢:“多亏了王爷和师父,这莲花庵是个好地方,住在这里事事自在,姑娘精神好,胃口也好,可见着一天天好起来了呢!”

    她这一连串的好好好,固然一半为了奉承北静王和莲渡,另一半,倒真是发自内心的为黛玉高兴。

    莲渡“噗”的一笑,打趣紫鹃:“要我说,林姑娘要好,你这嘴里手里都伶俐的丫鬟,定是头号功臣,只再要出去的话,最好请了老成的师父陪着。”

    紫鹃被她说破了行动,不好意思的一吐舌头,溜到屏风后,把茶递给林黛玉。

    作为来自二十一世纪,又独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几年的女孩子,紫鹃深深的知道“人脉”的重要性。

    荣国府里的老太太、老爷、太太,就算也疼爱黛玉,但跟宝玉、宝钗一比,总是差了一等,如果姑娘能得到北静王和前王妃的喜爱,传到那些人耳朵里,必定也会更看重林姑娘。

    再有一层,紫鹃也不大敢拿定,偌大的贾家,真的会依着《红楼梦》的发展,最终败落下去,乃至于被抄家么?

    林姑娘南边已没了亲人,万一贾家也完蛋了,她还能依靠哪一个?总不成真的剃度了,到这庵堂里来做姑子?

    在这个世界里,女孩子再有本事,能施展手脚的空间,也只有宅门内,巴掌大的地方,而且还都得靠了男人,琏二奶奶那么厉害,也不外乎如是。

    紫鹃相信,自己就算穿不回去,也能车到山前必有路,可林黛玉就不同了,最好趁着贾家还没有败落,给她寻一个能依靠的“下家”,最好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兄”一样,有权有势,脾性又好的……

    慢着!男人十之七八都靠不住,就算剩下的那两三个瞅着好的,也要仔细了考察才是,否则林姑娘再要受一次情伤,只怕就要死彻了。

    主意打到这里,紫鹃不知不觉,又从屏风边缘溜出一线目光,正好瞥见北静王温润沉静的侧脸,才露出半个会心的黠笑,就被黛玉觉察,一扯她的袖子,嗔怪地瞪了一眼。

    水溶和莲渡同黛玉闲聊了一会,嘱咐她有难处只管开口,千万莫要见外,复又交待紫鹃照料好姑娘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穆苒和僚属商议完毕,将扈从事宜桩桩件件,都仔细分派清楚,确认职责之后,又勉励了类似诸君务必齐心协力,戮力王事之类的话,这才各自散了去。

    他叫来亲兵,问顺天府的贾大人可是回去了,亲兵说还在厅上候着呢。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贾雨村还没有走,这么好的耐性?这倒挺出乎穆苒的意料,看来这桩公案,是非要拉扯上自己不可了?

    他现在心头惦记的第一要事,便是护卫北静郡王代天巡边,但既然忠顺王和顺天府,定不肯放过自己,于公理上也难以推脱,干脆就速速解决了吧,省得烦心。

    做出了决定,穆苒便起身整了整公服,快步往前厅那边去了。

    他才到台阶前,便有军士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指挥大人到——”

    贾雨村正又心急,又无奈的喝着冷茶,听到这一嗓子,赶忙放下茶盏,站起身来,垂首恭候穆苒进来。

    果然听见靴声哔哔,一个高大健硕,英俊冷峭,身着三品武官服色的青年男子,阔步踏了进来。

    贾雨村心知这必定就是穆大人了,自己品阶较他为低,便主动快步驱前,深深的对着穆苒兜头一揖,口称:“卑职顺天府贾雨村,见过指挥大人。”

    穆苒淡淡的说:“贾大人请坐,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客套的话就一例免了。”

    贾雨村心里一个“咯噔”,心道“铁四郎”的诨号,还真是名不虚传。

    他和穆苒未曾谋面,但不止一次的听同僚说起,这位穆大人最是难惹,若犯了事在他手上,任谁说项都不给情面,平日里又不喜欢交往应酬,当真是铁心铁面,水米不进。

    这不,初次见面,才一开口,就把贾雨村堵得不敢废话,慌忙告罪落座,在肚里先斟酌一番,才万分谨慎的开口。

    “半月前,顺天府接了个民妇周赵氏的状纸,告的是皇商薛蟠,借酒滋事,打死了她的丈夫。下官不敢怠慢,先将疑凶拿了,又将相关旁证叫来讯问,奈何口供全对不上,或咬定是疑凶打死了苦主,或说当时场面混乱,周某是谁打死的,到头竟也说不清。”

    贾雨村一面说,一面偷觑穆苒,见他面色沉毅,虽不和善,却也没啥异样,于是胆气壮了些,继续说:“苦主一方又说,当时锦衣卫的穆大人,以及提刑陈大人诸位,也是在场的,陈大人已赴任福建,下官职责所在,也只好不揣冒昧,斗胆向穆大人问上一问,可有此事么?”

    穆苒倒是很爽快的点头:“不错。”

    贾雨村大喜,忙追问:“那,那公堂审理之日,穆大人可愿拨冗,到堂上来作证么?”

    穆苒反问:“作证可以,只贾大人希望我怎么作证?”

    他问的古怪,贾雨村也是一愣,讷讷的说:“下官怎敢影响穆大人,堂上作证,自,自然是,是实话实说了……”

    他宦海沉浮,早已是官场老手,深知忠顺王府和赵顺儿的意思,否则按现有的证供,至少判薛蟠一个误伤人致死,三两年流刑,几万两赔偿,定是跑不掉的,为什么偏要攀扯了穆苒?

    贾雨村一眼就能看透,周某定是薛蟠打死无疑,只他背后还有贾府,只要穆大人出面作证,指认薛蟠就是凶徒,这就是铁案,莫说贾府,就算比贾府更大的势力,也不好再干预。

    此外,还有更深一层的用意,朝野上下都知道穆大人的性子耿直,是断不会说谎的,他这一出头,至少表面上看,是和忠顺王府站在了一处,这对于朝中各派势力而言,真是太微妙的变化了。

    “那好,到了开堂审理那日,贾大人只差人来提我就是了。”

    “啊?不敢不敢,实是有劳大人了。”

    “我这里正事多,想来贾大人衙门里也忙,就不留大人喝茶了。”

    “是是,下官不敢耽误大人的公务,这就告辞了,告辞了。”

    贾雨村得到穆苒首肯,总算是把这颗烫手山芋抛出,笃定了将来怎么判罪,都依凭穆大人的证词,他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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