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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花月佳期 作者:八月薇妮(晋江金牌编辑推荐vip2013.02.17正文完结,种田文)-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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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嫃一一看着,眼前从清晰到模糊,有些雾蒙蒙地。

  沉默中过了片刻,宝嫃悄声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几乎是与此同时,轮椅上的神武王亦说道:“昨晚睡得可好?”

  两人听到对方的话,各自怔了怔,宝嫃忍着哽咽,又说道:“你……”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神武王却道:“是我命人接你来的。”

  宝嫃把先前想问的那句话暂且忍下,便只极小声地又问道:“那……他呢?”

  一阵冷风吹过,宝嫃不知不觉凝神静听,耳畔却只听到风呼啸的声响,不见他的回答,宝嫃几乎忍不住想再问一遍,然而勇气却好像在刚才都被用光了,嘴巴张开,却又无声。

  等待之中,宝嫃听神武王低低说道:“前头就是书房,你推我入内吧……”嗓音依旧是暗哑着,如同一声叹息。

  宝嫃抬眸,看前头十几步远,果真有一间房,房门微微掩着,书房门口的走廊尽头,站着两个士兵。

  宝嫃沉默地推着轮椅往前,到了书房边上,却见那房门口并没有门槛,神武王抬手一推,房门应声而开,宝嫃便推着他入内。

  刚进书房,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原来这书房内生着几个炭炉,暖融融地,跟外头的寒冷有天壤之别。

  神武王道:“把门掩上吧。”

  宝嫃回身,欲把房门关上,忽然之间却有些踌躇,看看这书房内似乎并没有别人,她站在门口,就看神武王。

  此刻神武王缓缓地回过身来,见她不动,便道:“怎么了?”

  宝嫃看一眼他,迟疑着将房门微微掩上,问道:“他……呢?”

  神武王望着她,不动声色地问道:“你问的是谁?”

  宝嫃双手绞着衣带:“是、是他……”眼神忐忑不安地。

  神武王对上她的眼睛,忽然间微微一笑,又问道:“你说的是‘他’吗?不过……说起来,我不是才是你的真正夫君吗?”

  宝嫃闻言,心头大跳,身不由己地后退一步,身子几乎贴在了门扇上:“你……”

  神武王慢慢道:“现在你问我他他的下落,是因为,在惦记着他?”几分探究似的。

  宝嫃望着他冷静的眼神,心一抽一抽地,将那份慌张不安按下,低声便道:“我只是想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

  神武王略微沉吟,终于说道:“真的想知道的话,告诉你也无妨,他……受了伤……”

  “受伤?他在哪里?”宝嫃情急之下,迈步上前,望着神武王。

  神武王双眸垂下,口吻淡淡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是想见他吗?见了又如何呢?他又不是……你的夫君。”

  宝嫃听着他平淡无奇的语气,不知为何,心好像被一块极大的石头压在上面,一句话毫无预兆地便脱口而出,道:“他不是我夫君,那谁才是我夫君呢?”

  神武王双眉一皱,神情一变,蓦地抬起眼来:“你说什么?”

  宝嫃被他一看,心缩了缩,脸色发白,手一握,道:“你、不要那么说他……我不喜欢你那么说他……当初是我认错了人,跟他没有干系。”

  神武王只是静静地望着她,不知是喜是怒。

  宝嫃一咬牙,鼓足勇气说道:“还有,你呢?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还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神武王听了她问,手在轮椅上一按,轮椅便转了个弯,变成他背对着宝嫃。

  宝嫃见他不理睬,便上前一步,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又问道:“你真的是……是珏哥吗?那为什么你没有回去?难道你不知道公公婆婆和我都在等你回去?我不懂,你为什么竟然像是没事人一样地……神武王爷,珏哥,我是不是在做梦,这从头到尾地就都是一场梦?”

  宝嫃心里头想:或许从他回到连家村那时候起,就不过是她做的一个梦,前半段梦很甜很好,美的不像是真的,后半段梦很苦很难,更不像是真的……或许她会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人依旧是躺在连家她那如冰窖一样的房间里,那个冰冷的炕上,抱着一团儿的冰冷。

  然而这梦实在太逼真了些,那些美跟好真的让她想哭,而现在所有,却几乎让她欲哭无泪。

  神武王沉默着,宝嫃想转到他跟前去,细细地望着他的脸质问,然而当想到他的脸的时候,却不由地又想到了那个人……

  那晚上陆通说的对,她弄明白自己心中真正惦念的是谁,就……

  宝嫃从未如此刻一样想要急着去见到凤玄,这种无法按捺的情感变作泪从眼中汹涌而出。

  宝嫃望着面前模糊的人影,声音哽咽无法自已:“如果、当时他没有回去……你是不是也、也不会回去了?那你知不知道……假如不是他、不是他,假如我等不到人,我……我现在已经死了……”

  宝嫃艰难地说着这句,心中却又想起同凤玄的初次相遇,在风雨里雷电下,他一跃而出将她抱住,两人在泥水中滚落……当她借着闪电光看到他的脸的时候,那种无法形容的喜悦。

  此刻所有的喜悦都翻做悲酸,因为自觉会失去一切,所有她珍视的曾经不肯撒手的一切……

  悲辛难以自控,浑身都忍不住战栗。

  神武王听着宝嫃的声音,神情变幻,肩头略有一丝极轻微的抖,沉默片刻,才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如何,你……是把‘他’当做你的夫君了吗?”声音极为缓慢,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宝嫃听到这一句,身子晃了晃,眼睛一闭,泪扑簌簌地落下来,她摇了摇头,道:“不是。”

  神武王按在轮椅上的手猛地一紧,重复道:“不是?”声音都有些变了。

  宝嫃咽了一口苦涩的泪,说道:“我知道……我做了错事,我没有脸再……而他、他也不是我的夫君,他是王爷……怎么、怎么会是我的……”

  神武王听到这里,手握在木柄上,沉声道:“那你,日后怎么打算?”

  宝嫃镇定了一下心神,低声道:“我想见他。”

  神武王问道:“然后呢?”宝嫃道:“然后……他无恙就好,我……我会离开这里。”神武王微微转头:“你不想留下吗?”宝嫃道:“不想。”神武王问道:“为什么?”宝嫃道:“我不喜欢这里,我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我认得的人都变了……而我……”

  神武王静静听到这里,忽然道:“你真的那么……想见他吗?”

  宝嫃点头:“是啊。”

  神武王转过身来,重新看向宝嫃,宝嫃对上他的眼睛,心中陡然一震:太像了,两个人实在太过相像,如果不是衣着打扮已经不同,如果不是先入为主地认定了这个人是“连世珏”,她定然会以为面前的是“他”。

  宝嫃把脸转过去,不敢再看,望着他的时候,她的心跳的慌乱不堪,生怕忍不住似的。

  “那好,”神武王望着她,说道,“不过他如今伤着了,正在静养,无法露面,你若是想见……那就留在这里,等他好些了,我自会安排你见他。”

  宝嫃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可……现在见不行吗?”

  “自然是真的,”神武王道,“现在不成,于伤不好。”

  宝嫃心头略微安稳了些:“那么他为什么会伤着,伤的重吗?”

  神武王正要回答,忽然间外头有人遥遥地说道:“止步。”

  而后,另一个声音隐隐约约地说道:“止什么步!瞎了你的眼,王妃前来看王爷也需要止步?滚开!”——

  作者有话要说:云自无心扔了一颗地雷

  谢谢啊~~=3=

  谁能猜到发生什么,果断拇指啊

  写这个文其实很艰难,有些感情的把握异常的玄妙,因此要反反复复地揣摩,推敲……抽死剥茧地……

  而除了宝嫃宝嫃外,其他的人差不多都是影帝,越发觉得宝嫃宝嫃的存在异常可贵,唉,抱着亲口,宝嫃宝嫃在手,忧虑木有》3《

  于是某只老虎加油啊~~

  据说明天冬至了,大家准备好饺子啊,说起来宝嫃宝嫃好久没做饭了,有点饿坏,于是下章可能会出现“终于吃上一顿”的场景,哈

  112、荣华:相悲各问年

  宝嫃听到外头那个声音,没来由地生出一种熟悉之感,似是哪里听过,一时却记不起来。

  此一瞬间,神武王双眉一凝,扬声道:“外头何事?”

  才有脚步声响,而后,门口一人隔着门扇道:“禀王爷,是王妃前来。”

  神武王便道:“不必拦阻,让她进来吧。”

  宝嫃心里一直在想着那个“王妃”,正隐约记起一张极美的容颜……却见眼前门扇敞开,有人道:“王妃请。”

  然后便有一个窈窕女子,率先进了书房来,一双略见锐利的眸子极快地在书房内扫了一周,目光在神武王面上掠过之后,便看向宝嫃。

  两下里相见了,宝嫃才确信,原来这王妃果真就是她跟顾东篱在皇宫中见过的那美貌女子,此刻她已经换了装束,却不改那副飞扬跋扈的气质。

  宝嫃对上她一双眉眼,心中想道:“她就是……王妃……我原先哪里会知道,她是珏哥的王妃呢,不对,我尚且不知,她是不是……神武王爷的原配夫人。”她想到前段的时候,心里只是有些酸酸地,想到最后一句,心却狠狠地一抽,痛不可挡。

  宝嫃心里想着,便没有言语。那王妃进门后站定了,见宝嫃站着无动于衷,便又哼了声,目光从她脸上转开,只望着神武王,先懒懒地行了个礼,道:“臣妾见过王爷。”

  神武王淡淡道:“免礼,你来有何事吗?”

  王妃嘴角一挑,笑了一笑,问道:“臣妾没事儿就不能来看看王爷了吗?”

  神武王不答腔,王妃便又道:“王爷,不知道这位是谁?”眼神就又瞟向宝嫃,上下看了会,面上微微露出几分诧异之色,总觉得这一身土气的妇人有些眼熟。

  这一刻,王妃身边儿的侍女打量宝嫃几眼,便悄悄地站在王妃身后低语数声,王妃一听,双眉便挑了起来,下巴微扬地斜睨宝嫃。

  若在先前,宝嫃知道她是神武王的王妃了,就算不懂什么礼数,也必然是会行个礼,有些惧怕的。

  但此刻宝嫃见她口吻不善,神情也不似友好,隐隐地甚至透着几分鄙夷敌视似的,宝嫃自念她并不是这王府里的人,更对此处的人毫无好感,再加上这段日子她一再遭逢巨变,面对这些光怪陆离实在是心神疲倦,便对王妃不予理睬。

  王妃见宝嫃仍旧木木然然地站着,也不惶恐也不行礼,素来没有人敢如此怠慢她,她心中火儿迸发,正欲发难,却听神武王慢慢道:“这位娘子,乃是东篱的同乡,前些日子皇兄也唤她进宫问过些风土人情。”

  宝嫃在旁边听了这话,双眸微微闭上,只觉心凉如水,万劫不复。

  王妃听了,望着宝嫃一笑,说道:“我以为怎么如此眼熟,原来果真是见过的……那王爷你为何唤她来?”

  神武王并不多话,只淡然道:“自然是因为我同皇兄乃是一心。”

  神武王妃挑了挑眉,有些不以为然的神情,此刻便不去问神武王,只是迈步走到宝嫃身边,上下打量了会儿,才哼道:“真是越看越难看……且又粗鲁无礼,见了王爷也不知道跪地行礼?”

  宝嫃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仿佛未曾听到。

  王妃见状,越发不悦,提高声音,道:“你没听到我说话吗?”

  旁侧神武王望着王妃一举一动,看到此,眼神一沉,正欲出声,转念间却又忍了。

  宝嫃被王妃一再逼问,便缓缓抬头,王妃站在她身侧,她便只是转过头看她。四目相对,王妃望见宝嫃双眼通红,明明似乎是包着泪在里头,然而却非惧怕畏缩,神情里仿佛带着一股凛然之意似的。

  王妃心头一震,想道:“这村妇好大胆子……既然是顾东篱选了的人,总不会半分礼节都不懂,这也罢了,我一再喝问,她居然丝毫也不怕,这幅神情,难道她……”

  王妃正在猜疑,外间却又进来一人,见这么多人在场,就道:“老奴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神武王不答,王妃转身,见了那人,便道:“黄公公,何必这么多礼?”

  外间进来的,果真是那黄太监,身边还跟着曾领着宝嫃过来的年轻公公,后者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盛着一个盖碗。

  那黄公公脸上露出敦厚可靠的笑容,道:“王妃面前,老奴哪里敢怠慢……”

  王妃道:“公公,你是王府里的老人了,王爷都是你从小看到大的……却还这么懂礼数,真是难得,不像是有些个人……”说到这里,就又眯起眼睛扫了宝嫃一眼。

  黄公公低低赔着笑,道:“王妃有所不知,这位娘子乃是顾尚书的同乡,顾大人有事,故而托付在咱们王府里头……吩咐让好生照料呢,您也知道,王爷同顾大人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自然不能怠慢了他的人。”

  神武王也不置可否,王妃听了,方才神武王也是这么说的,她一方面释然,一方面又惊讶道:“她要住在府中?”

  黄公公道:“想必是要住上一阵子的,王爷,您说是不是呢?”

  神武王这才说道:“不错……我还有些话要问她,你没事便先回去吧。”这话竟是对王妃说的。

  王妃有些怔,又有些愠怒,正要说什么,身后那侍女轻轻咳嗽了声,王妃听了,便转了念头,道:“既然这样,那臣妾就不打扰了……不过,臣妾先前吩咐人熬了汤……”

  说着,身后的一个侍女上前,便把托盘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王妃亲自端了汤水奉上,道:“故而特意给王爷送来……”话还没有说完,神武王看也不看,说道:“不饿,不必了。”

  王妃动作一顿:“王爷,这是臣妾让御医开的方子,又特意吩咐人熬了一个上午,对王爷的身子极好,王爷还是喝点儿吧……”

  神武王道:“我自有药,不喝别的。”

  王妃端着药碗有些发僵,没想到他竟如此,两人之间一时尴尬。

  沉默中,黄公公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笑道:“瞧老奴这记性,只顾着说话去了,差点儿忘了正经事,小左你过来。”

  身后那年轻太监赶紧上前,跪在地上,双手举高。

  黄公公道:“王妃还是别怪王爷喝不下了,这几日里成天只喝苦药,喝的人都反胃了……老奴在旁边看着都替王爷难受,偏偏御医说这药每天都不能少,王爷喝了这个,真个就喝不下别的了。”说着,就把托盘中的碗端出来,碗盖去了,先取了干净银汤匙,自己舀着尝了一口无碍,才躬身献给神武王,轻声道:“王爷,刚熬出来的,您趁热喝,身子才会好得快。”

  神武王伸手接过来,缓声道:“本王有些儿头晕,不喜这么多人在,黄公公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王妃一听下了逐客令,脸上便再也撑不住,瞧那神色有些发作的意思,然而神武王面白如纸,声音微弱,里面外面都透着不妥,便只忍了那口气,道:“那罢了,臣妾改日再来看王爷。”把那碗汤放回桌上,狠看神武王一眼,却见后者面色淡然,波澜不惊,她心里又恼又痒,暂时却也无计可施,拂袖转身,身后众人跟着纷纷离去。

  宝嫃听了神武王的话,见王妃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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