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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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清哼了一声说道:“如果我的学生都是墨家弟子,那是我的荣幸!”
沈蓉被警察带回局里录口供,白正天则把那部手机拿到证物室检查。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由于放在包里,手机跟其他杂物碰撞摩擦,手机上的指纹已经磨损了,但从遗留下来的痕迹看,没有一处与沈蓉的指纹相符。
白正天马上向颜志宏汇报了这一结果,颜志宏白了白正天一眼:“指纹不相符,就能证明手机不是沈蓉的了?”
“即便指纹相符,我们也不能断定这手机就是沈蓉的!”
颜志宏不说话了,他也清楚,光凭手机这个单一证据,就来推断沈蓉是墨家弟子,确实武断。但这么快就把这丫头撇清了,他又心有不甘。他还想说点什么,白正天却插口道:“颜局,今天上午沈蓉在陆亮的坟墓旁被人撞了一下,差点摔倒,幸亏几个人及时扶住她了。我怀疑,手机就是在那时候放进了沈蓉的包里。”
颜志宏乜斜着眼睛问道:“当时都有谁在场?”
“其他人不认识,不过李三清也在。”
“哦,”颜志宏眯起眼睛想了想,意味深长地说道,“什么事,都有李三清在场啊。”
18矩子的影子
沈蓉一走出审讯室,便虎着脸对迎在门口的白正天说道:“你们当警察的,怎么都这么坏啊?”
“没办法,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沈蓉秀眉一扬,“有这样例行公事的吗?录我口供,我没意见,谁让我包里有那个该死的手机呢?可是为什么录完口供之后,他们叫我,叫我……”沈蓉的脸涨红了,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白正天疑惑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沈蓉咬着嘴唇不说话。
“我找他们去!”说罢,白正天转过身,做出一副要去拼命的架势。
沈蓉赶紧拉住了他:“你想干什么?”
“我去问问他们到底怎么得罪沈老师了。”
沈蓉噗哧一声笑了,继而又做出了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他们乱说话。”
“他们到底说什么了?”
“他们……他们说,”沈蓉犹豫着说道,“录完口供,其中一个警察笑嘻嘻地说:‘嫂子,对不起,耽误您时间了,我们这是例行公事。’你说,他们凭什么叫我嫂子啊?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嘛!”
白正天忍着笑,故做疑惑地看着沈蓉:“他们叫你嫂子,你怎么就想到我了呢?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你——算了,不理你了,”沈蓉扭头就走。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沈蓉这才停住了脚步,嘴角泛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谁知道白正天又接着说:“你没爱上我,可以了吧?”
沈蓉嘴角的笑容刚刚冒出来,马上又消失了:“你好坏啊!不理你了!”
“好好好,你爱上我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沈蓉转过身,握起小拳头雨点般打在白正天胸口,白正天连连大叫:“你到底要怎么样吗?说你爱我,不对;说你不爱我,也不对!你这是袭警……哎呀,哎呀……饶命!我爱你……”
沈蓉听到白正天最后一句话,立即停手,仰头看着白正天,那是一张刚毅的脸,挂着灿烂的笑容。白正天看到的是一张红扑扑的脸蛋,鼻翼上挂着细细的汗珠,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忍不住想要亲亲她的脸。可就在这时,突然听沈蓉说道:“爱我,要付出代价的。”接着,沈蓉的小拳头又打了过来,白正天这时毫不犹豫,一把抓住了沈蓉的小手,顺势将她揽在怀里,怔怔地看着她。沈蓉被白正天突然的举动征服了,依偎在白正天宽阔的臂膀里,她感到无比的温馨和浪漫。
白正天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两人同时意识到有点失礼了,在公安局门口搂搂抱抱像什么话?
白正天接通了手机:“你好!”
对方没有说话,话筒里传来滋滋啦啦的噪音。
“哪位?”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
白正天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电话。
“睚眦!”白正天叫道。
话筒里传来一阵笑声,笑声里夹杂着噪音。
那种噪音是由于信号太弱造成的。
白正天看看自己的手机,信号是满的。
对方一定是在哪个地下车库或者地铁站之类的地方打来的电话。
那人笑完之后,声音嘶哑地说道:“睚眦,不就是你女朋友吗?”
“你没有得逞。”
“哈哈哈,这只是给你一个警告。你们不要插手这个案子了!”
白正天刚想驳斥他,可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他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怎么回事?”沈蓉关切地问道。
“看来,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墨家沉不住气了!”
“墨家为什么早不打电话晚不打电话,偏偏今天打呢?”
“想想我们做了什么就知道了,”白正天说道,“我们先是查了陆亮的历史,然后又抓了林笑,接着,电话就打来了,威胁我们不要再查了。”
“就是说,这两个人物,是主要的突破口?”
“对,我们现在要做的,一是查清楚跟倪一卿去接陆亮的人是谁;另外,就是从林笑那里挖出墨家矩子来!”
吃完晚饭后,白正天把沈蓉送回家,自己回到了父母家里。走进屋,母亲便迎了出来,一番寒暄之后,白正天便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母亲踱到他跟前小声说道:“你爸在书房呢,进去说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
“看你这孩子,几天不见了,说说话嘛!你怎么这么倔呢!”说着,母亲拖起白正天,把他往书房里推。
父亲正在练习书法,白正天闷声不响地走进去,站在父亲身后观摩。
白清运提着笔管,运筹帷幄一番,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摩”字,然后头也不回地问道:“回来了?”
白清运提着笔管,运筹帷幄一番,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摩”字,然后头也不回地问道:“回来了?”
“嗯。”
“吃饭了没有?”声音依然是冷冰冰的。
“吃了。”
“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七人同时命丧黄泉,颜志宏肯定向父亲汇报了,所以父亲突然这么问,白正天也不惊讶,说道:“还算顺利吧!”
白清运“嗯“了一声,不再搭理儿子,继续挥毫泼墨。
一会儿的工夫,写就了七个墨迹淋漓的楷书大字。
白正天禁不住问道:“爸,你怎么想起写这七个字了?”
白清运写的正是李三清曾经写过的:摩顶放踵利天下。
“听说凤凰有个墨家组织?”
“你不是不信吗?”白正天冷冰冰地顶了回去。
白清运瞅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叹道:“真是儿大不中留啊!”
白正天面无表情地站着,不言不语。
白清运看着儿子闷声不响的样子,不禁笑了:“你不关心我为什么写这几个字了?”
父亲语气和缓了,白正天倒觉得不好意思了,忙笑了笑,涎着脸说道:“想。”
白清运指着儿子说道:“你啊,什么时候能成熟起来呢?还是那么情绪化!”
“我也就在您老人家面前情绪化一下。”
“什么叫见微知著?一个人的性格体现在他日常生活中的一言一行上,这也就是我恨铁不成钢的原因。知道做警察最需要的是什么吗?沉着冷静,处变不惊!苏洵说:‘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做警察,也应该有这份定力,只有这样,才能条分缕析,开阔思路,遇到危难险阻,才能披荆斩棘化险为夷。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当警察吗?就是因为你少了这份镇定的工夫。”
父亲第一次对自己如此谆谆教导,白正天听了,眼眶不禁有点湿润了。以前怕父亲,怕的是他冷冰冰的面孔,其实父亲是爱自己的,这种爱非常深沉、内敛而不张扬。他忙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白清运又看了看宣纸上墨迹淋漓的七个大字,说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擒获真凶,必须了解他们的文化和思想。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吗?”
白正天说了这话的来历,以及对墨家思想的理解。
白清运点点头说道:“有进步!是沈蓉教你的?”
白正天脸一红说道:“跟她学了不少东西。”
“这姑娘不错,你要把握住机会。”
“什么机会不机会的?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就因为是普通朋友才要把握机会嘛!不是普通朋友,还要机会干什么?”
父亲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逞起口才来了,白正天被逗乐了。
白清运转身把毛笔递给白正天:“写几个字看看。”
白正天接过笔,犹豫了一下,蘸饱墨汁,一气呵成地写出了十个大字: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
白清运仔细看着白正天的字,微微点点头:“不错,只是锋芒太盛了,再收一下就更好了。”然后仰天长叹一声,“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谈何容易啊!”
白正天笑问:“连一市之长都打退堂鼓了?”
“哎,不说这些了,你去把我烟拿来。”
“在哪儿?”
“客厅沙发的包里。”
白正天转身把父亲的公文包拿进书房,打开拉锁,准备拿出香烟。但是翻找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惊恐地抬起头来看着父亲。
“怎么了?”
“这……这……这是哪儿来的?”白正天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刀鞘来。
一个睚眦刀鞘。
图案狰狞可怖。
他的脑海里迅速地转着各种念头,父亲得罪墨家了?还是做过什么让墨家不满的事?每天晚上拎着大包小包来探望父亲的客人,一幕幕在眼前显现。《墨者》记载,墨家曾杀过很多贪官污吏。父亲是不是这样的人?
白清运不屑地一笑:“怎么了?不就是一把刀鞘吗?”
白正天回过神来:“爸,每个被害人生前都收到过这把睚眦刀鞘。您……您是不是……有没有做过什么……”
白正天还没说完,就被父亲打断了:“这是林笑送给我的。”
“林笑?弘轩工艺品厂的老板?”
“是啊。”
“他为什么送你这个?”
“嗨!别这么紧张,不就是一把刀鞘嘛!”
白正天着急地说道:“爸,这个刀鞘是死亡的前兆啊!”
“得了得了,”白清运不耐烦地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天下之害。”
“那他为什么送你刀鞘?”
“他说是他们公司出的新产品……”
白正天打断了父亲的话头说道:“爸,林笑今天被抓了。”
还没等父亲反应过来,他连忙给颜志宏打了电话说了缘由,要求加派警力保护父亲。颜志宏一听,觉得此事非小,连忙抽调了两个便衣警察守候在市长家楼下。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又接到了韩雪的电话。韩雪的声音很兴奋:“林笑终于开口了!”
终于有眉目了,白正天非常兴奋,匆匆告别了父母,驱车前往公安局。林笑上午被拘捕,晚上就开口了,这让白正天很瞧不起他,他本来以为墨家弟子都是铁打的硬汉呢。谁知道竟然这么不济,不知道这样一个地下组织何以能苟延残喘两千年之久。审讯室外,白正天见到了韩雪。透过单向玻璃窗,可以看到林笑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脑袋耷拉着,一副困顿不堪的样子。
“他都说什么?”白正天问道。
韩雪说:“最开始,他一直不配合,直到刚才我们政策攻心,他才终于说了点东西。他说有一本书,记载了墨家组织的历史……”
“书在哪儿?”
“他说在他办公室里。”
白正天立即带上几个警察,奔向弘轩工艺品厂,途中给沈蓉打了电话。林笑的办公室里里外外都检查过,根本没看到那本书,难道疏漏了?
弘轩工艺品厂一片死气沉沉,林笑办公室凌乱一片,壁龛上的各种工艺品撒落了一地。白正天直接走向夹层处,仔细打量一番,壁龛上空空如也。他又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抽屉也是一无所有,本来应该摆放在抽屉里的文件散落在办公桌上和地板上,他一份一份地翻检着,可是根本没有发现那本《墨者》。其他警察也煞有介事地在四周的壁龛上敲敲打打,希望再发现新的夹层,可忙活了二十几分钟,大伙一无所获。
他们被林笑耍了!
白正天一脚向跟前的一堆杂物踢过去,踢中了一个画着睚眦图案的水晶球,水晶球沿着地板向前滚去,最后在几件睚眦工艺品处停了下来。那小一堆工艺品的下面,露出了书的一角。白正天眼前一亮,急忙走上前去,拾起那本书一看,封面写着两个大字:“墨者。”
正是沈蓉从倪一卿家里顺手牵羊牵出来的那本。
书页泛黄,透露着古旧的气息。
书的后半部分明显被撕开过,前后两部分用胶水粘在一起。
上次在沈蓉家看到的《墨者》上半部分,只写到清朝雍正之死。现在找到了全书,他就可以把墨家的历史全部串起来了,更关键的是,有了这本书,很可能找出现任的墨家矩子。
他匆匆地把书翻到最后,全是空白。
他从后往前翻,终于找到有字的地方了。
“矩子令:诛杜宇清、王明志、唐敬山、任克繁、林海、黄达桂、吴弘华。陆亮就义。”在这一段话后面,简要说记叙了陆亮诛杀七人的过程,里面还提到了白正天和沈蓉的名字。这让白正天隐隐觉得有丝寒意。
他继续往前翻,找到了诛杀项忠诚、贺春风、苏清华的经过,并说范文兵是“畏罪自杀”。可是墨家矩子到底是谁,一直没有交待。上面所记叙的都是自己已经知道的事情,他不禁怀疑这本书的真实性。禁不住再次看了看封面,两个篆体大字《墨者》特别醒目,透露出古朴典雅的味道。
白正天索性将书翻到上次看到的位置:雍正之死。从那之后,匆匆地往后翻,越翻越觉得不可思议,雍正之后的近三百年时间里,墨家组织竟然又做了那么多轰轰烈烈的事,尤其是晚清以后,随着列强的入侵,墨家组织与全国人民一道,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民族救亡运动,其中提到了岭南画派的高剑父,他就是当时的墨家矩子;五四运动之后,墨家还多次配合中国共产党,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工人罢工运动,不少墨家弟子也在一次次罢工运动中死去……
“什么人?”一个警察突然喝道,打断了白正天的思路。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回答道:“我找白正天。”
那警察定睛一看忙笑道:“原来是嫂子啊!”
沈蓉羞红了脸娇嗔地说道:“不要胡说啦!真是的!”
白正天看到沈蓉来了,心里涌过一阵暖流,也呵斥那个警察:“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总是说实话。”
沈蓉气鼓鼓地又握起了拳头:“好啊,你们警察联合起来欺负平民百姓!”
“哪有哪有,”白正天忙说道,“沈老师来得正好,我正在看书呢。”
“谁是墨家矩子?”
“还没找到!”
白正天继续翻看起来,突然念道:“倪一卿!墨家第181任矩子:倪一卿!”
沈蓉喃喃说道:“他果然是墨家矩子!”
白正天继续翻阅,然后说道:“《清明上河图》就是他吩咐盗出来的。”
只见书上工工整整地写着:“矩子令:《清明上河图》出故宫,藏于总坛。”
沈蓉着急地问道:“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