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02-文学史纲通俗和富有启发性的历史概括-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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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人们就把具有此类风格的演讲称为“菲利普”式的。
《文学史纲》 Ⅱ希腊的哲学（4）
德摩斯梯尼既是一位杰出的语言大师，也是一位务实的政治家。他为了让雅典免于遭受在武器和人力上都有优势的北方人的攻击而去游说他们，用自己的雄辩术来保卫雅典。他最著名的演讲就是因此而产生的《王冠》。当时有人提议，为了表彰德摩斯梯尼对雅典的贡献授予他金色的花环和头冠。但这一提议遭到他的政敌和演讲对手艾斯基涅（菲利普的爪牙）的反对。这是多么大的一件功绩啊！德摩斯梯尼用他的雄辩术打败了敌人，也树立了自己在散文写作方面的天才形象。至于他的辩论效果到底有多么得美妙，我们在此也只能想象了。德摩斯梯尼演讲的雄浑激情在译本里也同样得到了体现，并没有丧失掉。
弥尔顿非常醉心于希腊文化，他在《复乐园》中插入了希腊的古典诗句，来歌颂那些演说家，那是些非常美丽的希腊诗行，但是和弥儿顿的故事并没有什么关系。
从今开始，需要访问那些著名的雄辩家，
那些古代的，无法阻挡的雄辩，
他们随心所欲，左右着民主，
他们用言辞抗衡武力，他们的力量超越希腊，
击败马其顿，夺取阿塔修斯国王的御座。
后期希腊文学及其语言的历史也很吸引人，但是我们却几乎不了解它们。以雅典为中心的希腊历史上曾经被马其顿和罗马征服过两次。在这两次征服中，被征服的都是希腊文明高度发达的地区，包括雅典和它附近的城邦。在整个拉丁文明时期，受过教育的罗马人都会说、写希腊语。到了公元四世纪的时候，由于罗马的政治统治和罗马基督教的一统天下，拉丁语成为了受过教育的人的主导语言，而希腊语却消失了整整十个世纪。直到文艺复兴的时候，希腊的煌煌文化才得以被人们所重新认识和重视。
在希腊后期还有个天才的作家，他的伟大在于他的独创性，也许主要在于他对现代作家的影响。他就是大讽刺家琉细安，一个富有原创性、聪明的人，但更主要的是，他是一个思想深邃的幽默大师，被誉为他那个时代的斯威夫特、伏尔泰、马克·吐温。琉细安生活的时代的已经到了公元二世纪，时光的流动把他的许多作品带给我们，并被翻译成英文。他的作品清新明快，可读性很强，具有希腊文学作品的一切特点。他的《真正的历史》描写了一次月球旅行，以及月球上的人和太阳上的居民的战争，这是一篇非常具有想象力的浪漫主义作品。读过他的这部作品以后，自然就会让人联想到拉伯雷、斯威夫特和朱尔斯·威尔兰。
很有可能斯威夫特的《格利弗游记》就是借鉴了琉细安是作品而创作出来的，尽管斯威夫特具有不容否认的天赋。琉细安信奉怀疑论哲学，他从来不轻信任何东西。尽管他非常尊敬柏拉图和苏格拉底，但他并没有简单的接受他们的思想。他敢于向传统诸神和哲学家挑战，如果生活的年代更早一点的话，他可能会遭受到和苏格拉底一样的命运。在《亚历山大》一文中，琉细安揭穿了长期以来影响希腊和罗马的一个神话。对琉细安来说，所有的宗教都是迷信，所有的或绝大部分的哲学都不过是语言游戏。但是不管琉细安真正信仰什么东西，他都是一个伟大的富有想象力的艺术家。那些喜欢读希腊书籍或者装作喜欢的人都不得不承认琉细安作品的魅力。他的魅力、智慧、他的思想都已经通过翻译家的努力来到了我们的身边。
当希腊文学开始衰败的时候，它的诗歌也进入了萧条时期。希腊文化中的精髓——哲学，此时也失去了蓬勃发展的势头，而堕入了诡辩学的泥潭。诡辩学只是教授人们如何诡辩的技术，对人类的思想发展则没有丝毫贡献可言。
然而，在希腊文明的暗淡时期，文学上出现了两种新的重要形式。一个是小说，另外一个是希腊思想与基督教思想相结合的基督教文学。希腊的小说或者浪漫小说成就并不大，那个时候真正有才能的人从不从事这个行当。诗歌的地位也高于散文。但是，这并不说希腊的小说就不重要，事实上，它的重要性大于它的成就。它后来对罗马和中世纪的文学产生了重要影响，也许还对我们今天最新的小说和冒险故事也有一定的影响。试举例说明，公元二世纪隆加斯的《达夫尼斯和克洛伊》就对后世的小说有不可忽视的影响。我认为任何受过训练的人都可以把杂志上的故事改造成一篇浪漫小说。但是，这样味道就变了。最好的味道在作品它本身，而不在于对它的加工。那种味道是作品本身所具有的，是原汁原味的。
比小说更重要的是希腊思想和基督教融合而成的基督教文学。许多对教会产生过影响的哲学家在精神上和语言上都是希腊式的。从根本上来说，基督教产生于希伯来。基督教的主要阐释者保罗就称自己为希腊的希伯来人。后来，随着罗马对世界的征服，拉丁语成为了教会的官方语言。但是在基督教早期的几个世纪，在我们看到的希腊语版本的《圣经》里所看到的那样，教会中流行的不是希腊思想就是希腊语言。保罗本人也必然是伴随着希腊语版本的《圣经》成长的，他在传教的时候可能用的也是希腊语。这可能是因为那个时代所有从事文学创作的人都通晓希腊语的原因。奥利泽是《圣经》的编撰者，也是基督教的传教士，他小心翼翼地把希腊思想灌输给基督教教徒。与其说他是个文学艺术家，不如说他是个基督教义的传播者。和他同时代的阿塔内西、巴西尔也和类似。一直到希腊政治和文化衰亡的时候为此，基督教文学都没有成熟和繁荣。但是我们应该牢记，基督教文学在一千多年的历史长河里尽管不是非常的突出和重要，但却曾经占有支配性的地位。而14世纪的文艺复兴运动确实是文学史上客观存在的事实。在一千多年的时间里，希腊一直是世界文明的中心，在希腊文明被遗忘了一千年以后，希腊又成为了世界智慧的中心。对我们中的大部分来说，我们并没有必要去读希腊语言，只有少数人需要这样去做。但是，我们必须要从后来的翻译作品中去领会希腊文化的精粹。希腊人有很多失败，但是历史上还没有哪一个民族用这么多的方式来记录他们的思想和文化。他们把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之外的丑陋和美好都用文字记录下来或者雕刻下来，当然也包括占世界和宇宙一部分的人类的痛苦和幽默。
《文学史纲》 Ⅲ罗马的历史（1）
第十章罗马的历史及其历史学家：
恺撒—撒路斯特…李维—塔西佗
我来了，我看到了，我征服了。
————尤利乌斯·恺撒
书写历史的人不一定就是历史事件的当事人。记录的创造者，生活的阐释人，他们通常可能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是不可能领导一个团队，或者在辩论的时候面对一群政客的。但是，文学就如同生活一样，没有一定的成规。有的时候，可能恰好历史事件的当事人就是历史的书写者。两个突出的例子就是两个天才，拿破仑和尤利乌斯·恺撒。尤利乌斯·恺撒创造了历史，同时他也记录了历史。他的《高卢战记》和《内战》（在庞培和尤利乌斯·恺撒之间）就是两部清晰、简洁、真实的历史作品。
由于《高卢战记》内容丰富生动简洁，因而它被当作学习拉丁语的初级教材。也是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比起其它拉丁作品，它被广泛阅读——如果学校里那种严厉的学习能够称作阅读的话。但是，许多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极其憎恨这本书，就如同当我们被要求去分析和解读一些伟大的英语作品时候一样。但是，一个成熟的读者会喜欢恺撒的作品的，不管是阅读其原著还是作为一项课程来学习。他们会发现恺撒的作品充满了趣味，属于那种轻快、鼓舞人的著作。我们关于罗马北方行省的大半知识都来自于他的《高卢战记》。罗马后来成为一个伟大的民族。《高卢战记》是我们了解罗马内政不可缺少的材料了，具有很高的史学价值。
恺撒写作的目的在于为自己做公正辩护。但是，他知道作为一名艺术家和政治家，节制的重要性和价值所在。因此，他的作品没有浮夸，也没有严重歪曲历史事实。不仅是在古代罗马，就是在德国和俄罗斯也曾经用“恺撒”这个名字来作为皇帝的代称，由此可见他的影响和伟大了。恺撒死于布鲁图斯以及其他的自由主义者或者说爱国主义者手中，这在历史上是一个极端的例子，恺撒的命运甚至比拿破仑还更有戏剧性，这是对人类的一个伟大讽刺。对英语读者来说，有关恺撒的悲剧和事迹可以从莎士比亚戏剧中很好地得到。恺撒是让现代历史学家非常着迷的一个人，这又吸引了无数的读者。在记述恺撒的有关历史著作中，最有价值和说服力的是德国历史学家特奥多尔·蒙森的《罗马史》，还有新近的《罗马盛衰论》，这是由意大利的葛利尔摩·费雷罗撰写的。这两本都已经有了英文版。
恺撒的著作属于个人回忆录，是一系列比他自身更伟大的冒险事业的记录。类似的近代例子是格兰特将军的《回忆录》。在我们今天这个时代，如果要把1914年到1918年世界大战期间那些将军、元帅、外交官们的自传和回忆录、辩解书之类的东西都收集起来，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撒路斯特和恺撒生活在同一时代，他也是恺撒的拥护者，又是一个客观公正的历史学家。他曾任罗马官职，由于担任罗马行省努米亚的总督而致富。恺撒公元前44年遇刺身死以后，撒路斯特退隐在自己的豪华住宅，开始过起一个绅士和学者的生活。他是一个出色的历史学家，专门雇了个秘书为他准备材料，以帮助他的研究工作。同时他也是一个很有品位的艺术家，在戏剧方面也是个天才。他流存至今的两部著作是《喀提林阴谋》（这同时也是西塞罗的著名演说词）和《朱古达战争》。
恺撒和撒路斯特的著作只是罗马帝国历史长河中的一个片段而已，但是这两部历史片段让我们对罗马有了个清晰的印象，恺撒有助于我们对罗马北方的了解，撒路斯特则有助于我们对罗马南方的了解。
《文学史纲》 Ⅲ罗马的历史（2）
跨过恺撒、西塞罗、撒路斯特等人的时代之后，我们进入了基督教的时代。这个时候的罗马帝国就是整个世界，无论是从形式上来看还是究其实质。这个时候的罗马由奥古斯都屋大维统治。罗马人称呼他为神圣的恺撒。文学史上把这一段时期称为奥古斯都时代。就像英国把包括莎士比亚在内的一个文学时期称为伊丽莎白时代。在奥古斯都时代最重要，最有名的历史学家，拉丁散文大师是李维。他计划写作一部卷帙浩繁的《罗马史》，记述罗马自建城到他这个时代的历史。他的作品名字有点类似《罗马建城过往史》。他完成的是一项十分艰深的工程。他作品的四分之一得以幸存下来，但这就已经足以奠定他在近代历史学家心目中的地位，并把他列为伟大编年史作家行列。他创造了罗马的史诗，就像维吉里创造了散文叙事诗，甚至比之更富有诗歌的色彩。
基督教以前的罗马史可能就是李维撰写的罗马史，或者是在他之前的历史学家研究的基础上再编写而成的。李维对他所处的时代是悲观的，就像一般的历史学家和哲学家常常表现的那样。他对国家的热爱主要表现在对过去的热爱和追忆（《罗马建城市以来史》共有142卷，记述了罗马的建立到德鲁苏之死这一段史实。通过对史实的描述体现了李维对罗马共和国的推崇和对现实帝制的不满。——译者注）。我们发现这一写作手法在现在的作家那里也经常被采用，例如，自从文艺复兴以来，就缺少一种人文的关怀。再如，自从“建国之父”制定美国宪法以后，我们就怎么样等等。当然，这并是一种批评的姿态，但它有益于雄辩术的发展和提高人们对戏剧的兴趣。那种不以自己国家和民族的历史为荣的历史学家绝不是一个真正的历史学家。李维就是那样的一个真正历史学家，一个土生土长的罗马历史学家。他勤奋好学，视野开阔。他善于学习前代历史学家哪怕是一丁点儿的长处，并使他们因此相形见绌，从而成为后代历史学家的典范。现在他的作品已经被翻译为多种文字，我们可以很容易地就读到它们。无论是专业研究人员还是一般的读者都会喜欢上它的。
公元1世纪下半期到2世纪初，罗马历史上的第三位著名历史学家塔西佗登上了历史的舞台。他的《日耳曼尼亚志》为我们提供了两千年前条顿民族祖先最早的情况。塔西佗，像恺撒一样，尊重那些相对于罗马民族而言尚未开化的民族。这实际上可以解释罗马可以统治世界的原因。尽管罗马无情地掠夺其他的民族与国家的物质和领土，但他们对这些地方的哲学文化却能给予充分地理解。此外，塔西佗对日耳曼民族德性给予了特别的关注。他们的简朴与诚实都是塔西佗极力想介绍给当时奢靡淫逸的罗马帝国的。他想借此来改变罗马的腐化堕落状态。这一点英语读者在他为他岳父——曾任罗马不列颠总督——写的自传中可以看出来。相信英语读者对此应该深有体会。（事实上，塔西佗和西塞罗、撒路斯特、李维一样，属于典型的古典共和主义者，他们对现状都有所不满，希望回复到罗马的贵族共和时代。）塔西佗还把他自己的时代写入了历史。从他遗留下来的著作残片我们可以看到帝国早期皇帝们的善举与恶行，主要是恶行。他擅长于刻画历史人物的独特性格，并且他的语言非常简洁流畅。他是一个严格的道德卫士，他毫不遮掩地揭露皇帝们种种劣行。但是，他和他那个时代的罗马贵族一样深信罗马帝国的伟大和罗马人本质的优秀。他说：“我相信，历史的功能绝不是为了记住那些没有价值的东西，而是让那些伟大的业绩永存”。塔西佗的精神，就像绝大多数古代的历史学家一样，是道德至上的，是爱国主义的，是艺术的。这种精神，或多或少都可以在近代的那些历史学家的作品中可以看到。甚至在那些坚持公正地研究、追求历史真相的批评家那里也是一样。
近代人读到的罗马历史并不是原始的拉丁编年史，而是我们的时代和民族那些研究拉丁文学的作家用他们的方式和语言截取的精华，当然这是在他们心中的精华。爱德华·吉本是伟大的英国罗马历史学家，他的《罗马帝国衰亡史》也是一部杰出的英国文学巨著。在18世纪的最后15年里，人们又发现了许多有关罗马历史的资料，并且根据这些资料对吉本的著作在许多地方进行了修正。实际上，爱德华·吉本已经掌握所有他那个时代所知道的有关罗马历史的资料，并将自己掌握的第一手资料尽可能好地编写出来。所以近代的批评家对他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把他称为“有史以来最好地处理了罗马历史财富的历史学家。”爱德华·吉本对罗马的把握是如此的纯熟地道，这是一个近代学者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这是因为他早期所写的语言是英语和法语。他的第一部作品就是用法语写的。在他后期用英语所写的作品里面，人们仍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