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古墓 作者:[俄] 瓦西里·戈洛瓦切夫 等-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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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末免神经过敏了吧,那可是生物实验室!”
“也许,您不了解,见证人公民,但您的前夫所干的恰恰就是这些……”侦探突然以一种无关痛痒的目光凝视着她,并压低了嗓音继续说,“就像毒品!他干的是秘密活儿,就是说,他曾藏有毒品。可现在没有了。”
“您凭什么认为,他藏有毒品呢?”
“凭最简单的理由。假如您有与毒品种植作斗争的科研课题,”侦探突然悄悄说,“那么你就需要你与之斗争的物品,假如没有见证人的话,我就无法讯问。您懂吗?”
他不够理智,因为他把周围的人都视为傻瓜,觉得惟有这样才会感到轻松。
侦探甚至不懂实验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许他干的是双重工作,既为祖国干,又为阿斯柯利德干。叶琳娜这么想着,当然她不怀疑,她已经接近了真实。假设,阿斯柯利德是一名联邦侦查局的工作人员,那他理当是代表国家利益的;而这名侦探,如果另有所图,那么他就是为某个到处钻营的先生服务的。
侦探显示出对叶琳娜的怀疑,他甚至要弄清,她那天是在什么地方,谁能征明。幸好,她那天是在学校里。她把情况告诉了侦探之后,侦探失望了,也没什么好纠缠的了。他不知道鲍利亚已经吸毒过量。这算她好运,否则她就成了主要嫌疑人了。
叶琳娜6点出门去赶头班电气列车,她深信,此时所有的匪徒都还在酣睡。为防万一,她在莫斯科把自己的行迹故意弄混,她把箱子交保管处存放,但不是她要上车的那个站的保管处,而是另外一个站的。
她在公园里,也就是在外国文学图书馆旁的那个小花园里待了两个小时。她提前到达舍列米蒂耶沃机场在机场,她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飞机座位有一半是空的,几个旅游者都是外国人。他们干吗到我们这儿来?反正我们是不会还债的。叶琳娜在看一本英文书。她很懊悔,她竟什么也看不懂。哦,要是早知道会这样。那她大概会从早到晚死啃英语课本的,但谁能预见这一切呢?她在学校是明星。甚至在青年联队里也是明星。可现在她算什么呢?一个凶狠、内心濒死的丑八怪。像一条去产卵的大马哈鱼。她知道,她就像大马哈鱼那样已经不能回头。她只有幻想、祈求。哪怕只要有一粒卵飘到大海,孵化成长,能够去追上其他的大马哈鱼,她就心满意足了。
她完全想像不出,要怎样才能到达鸦片种植园,但她深信,她一定能到达。
第六章
飞行时间太长,叶琳娜从来没有飞过这么长的时间。大家用过餐后就入睡了。傍晚飞机才到达。门一开,外面特别的空气就像浪潮般涌进舱来,如果透过舷窗看一看,你发现所有的机场都似乎是一个模样,你也就不会怀疑这儿的空气完全是异国他乡的了。
空气是暖和的,永远是暖和的,还浸透着沁人肺腑的花香。把手脚露出来,也不用担心被冻坏。香味浓郁,简直构成一首甜蜜的、甚至过于甜蜜的交响曲。叶琳娜听说,某些作曲家认为花朵与音乐密切相关。斯克里亚宾创作出一系列交响乐,并亲自演奏,他的钢琴上方就吊着一串串花朵似的彩灯。如果他到泰国来,把花香闻个够,那么他创作出来的就必然是另一类作品了!
海关人员笑了笑,并不打算检查物品。叶琳娜有些担心,毒贩会不会把海洛因放到她的提包里……
离开机场的街道非常拥挤,塞满了汽车,使机场的气味中又增添了大城市的臭味,但甜蜜与浓郁的花香仍未消失。
饭店外表是现代化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进入里面,人们都以鞠躬、微笑接待她,仿佛她是一位美国百万富翁。叶琳娜心想:我托沙萨·托马什尼克给我订的这没有被俄国人下榻的饭店还真棒。但是通过别人介绍,她才得知事实并非如此,这里并不是没有俄国人,而是他们都像脱缰的野马。奔去抢购便宜货去了。的确,这种做法还没完全过时,因为那些忙于消费的俄国人现在就已经出现了。也许,随后那些人会染上艾滋病死去……然而我们难道又会好些吗?
叶琳娜不得不住在这么干净卫生、装修豪华的饭店里。不过总的来说,她也像一般的俄国人理应的那样,没有在饭店久留。当然你也可以试试离开这里,到老式旅馆去住。还可以投亲靠友——但人家两居室的屋子,也不方便接待客人的。
叶琳娜试了试热水——没水。可能人家在最热的月份断了热水供应。冷水倒是有,别的情况还可以。房间里并不热,空调在无声地工作着,显然是中央空调系统。
叶琳娜洗了个澡,旅途劳累之后这是很舒服的:然后她翻开了自己的旅游指南。如果不考虑内衣的话,这便是她的基本行李,内衣她带得比较多,因为她还不知道,她忙不忙得过来清洗。
叶琳娜面前摆着两条路,或者逛逛城市,看看泰国人是怎么生活的;或者马不停蹄地买票到北方去。
当然,叶琳娜坚定不移,要不惜任何代价来完成尼古拉的遗愿,向敌人——向泛指的敌人复仇。泛指的敌人比具体的敌人——如阿斯柯利德,更加可怕,更加强大。但假如你远不足40岁,而且是在另外的情况之下,你准会昼夜不眠地观赏这个泰国的城市,那你就会把一切烦恼抛于脑后,甚至连已临近的死亡,都看不到。
叶琳娜决定采取折衷方案。
她悄悄地下楼,走到街上,朝巴真帕泰航线办事处走去。这条路她是在家里根据曼谷平面图就记住了的,现在看来与实际情况相符。
饭店里未必有人发现她出去了,因为当时刚好有一群德国旅客用手推年推着沉重的行李进入大堂。饭店的服务员都把注意力集中到这批新客身上去了。
尽管天气比较热,叶琳娜走得还是较快,她觉得她没时间散步。她曾向一位上了年纪的妇女问路,她觉得那妇女很善良。她以前看过的资料告诉她,泰国的男人很坏,就是说,他们对单身妇女,甚至外国的单身妇女都很不尊重。从前他们认为,白人妇女似乎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现在他们已懂得,白人妇女与他们国家的妇女没什么两样,更何况是俄国妇女。她们是可以接近的,身价也低廉,有的甚至在公众厅室里跳脱衣舞谋生。因此,如果你想让当地人不解腰带的话,你就应表现得让人难以接近。
街上人很多,她没有遇到欧洲人。四周全是异乡的气味,异乡的语言。仿佛人们都不讲话,而要装作全是本地人似的。叶琳娜把提包贴紧胸口,包里有她的全部贵重物品:证件、钱、病源体粉液。粉液已分装到几个小瓶子里,这样就更加稳妥一些。包里还有尼古拉写的使用说明,当然这件东西早该烧掉化为灰烬,但是叶琳娜不能这样做,好像尼古拉一直在远方注视着她。
不知为什么,在她的想像中,售票处永远是威严而冷淡的,排列着一张张办公桌、一把把轮椅;那里也像自己的州中心那样炎热,天花板下几台电风扇在嗡嗡作响,窗旁有一小排售票员,票是往内线运行的。叶琳娜买了单程票,尽管票价很便宜,但她还是没有买返程票,因为她要找的罂粟田野具体在哪里,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还是未知数。她拿了一张到清伽尔的票。清伽尔是泰国北部一个城市,从那里可以到达边境线。她要去的就是边境地区——金三角,那是缅、泰、老三国交界的地方,也是最野蛮的地方。那里有高山、瀑布,还居住着山区部族。那里的生活是由当地种植鸦片的首领管理。他们故意不理睬当地的合法政权。叶琳娜怀疑,一切不会是那么简单,尤其从进行反毒斗争的泰国方面考虑更是如此。但是要了解实情。就只有到那地方去。
叶琳娜在售票处待了近1个小时。她自己弄清了时刻表,买到了她所需要的票,对此感到很满意。她还有足够的美元到达边境,并返回家里,而且还可以给鲍利亚买点什么东西。
当她醒悟到这是自已习惯的想法时,差点嚎啕大哭起来,多么令人伤心啊!她居然觉得,鲍里斯还活着。
街上突然变暗了。玫瑰色的彩云很快聚拢过来,天气变得十分闷热阴沉,人们都忙碌起来,尽快地收场,以躲避即将来临的暴雨。
雨季已经结束,可居然还会有雨,也许这与气候的总体变化有关。要是现在去问那个穿黑西服、打小象图案领带的古怪汉,他怎么看这种变化,那他准会回答,大自然完全发疯了。这是原子弹试验和工业污染的结果。也许,他们也像我们一样有这种宣传的报纸,他们也被吓坏了。
当叶琳娜回到饭店时,德国人已经住到自己的房间里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欧洲大团队。那些孩子、男人、妇女和恋人看上去整整一客车人都来自同一个城市,因为他们长相彼此都很相像。他们说的是法语,可能是法国人。
为防别人注意,叶琳娜没有把钥匙留在服务台。如果在机场有他们的情报员,那么那样做他们就会很容易地跟踪她。为什么不会有呢?航空站是贩毒分子最方便、最看重的地方,是他们的理想殿堂。叶琳娜绕开法国旅游团。那些法国人吵吵嚷嚷,就像一窝被侵扰而恼怒的蜜蜂。她乘电梯上到二楼。
一切顺利。
但这决不是大意的理由,特别是当你处境复杂而又危险,特别是当你孤身一人的时候,
走蛳里灯火通明,脚下的玫瑰色地毯软软的,很洁净,甚垒还散发出香水昧儿。
叶琳娜去开门,可门拉不开。不知为什么钥匙转不动。她有些着急,用力地拨弄着钥匙。她对钥匙、对那些不会造标备钥匙的泰国人怒不可遏。
走廊末端出现了第一群法国人,四周围响起他们的喘息声。叶琳娜用力撞了一下门,门开了。房间里很亮,一清早她就把百叶窗升起,太阳就像照凉台一样照进来。窗子是关着的,因为开着空调。
叶琳娜进入房间。
走廊上传来法国人嘈杂的说话声。
有个人突然猛地撞了她一下,她奇迹般地没有跌倒,也许不是撞,而是打。看得出,他惊慌失措,对法国人的突然而至异常愤怒,但又不得不匆匆逃离。这个人——叶琳娜由于情况来得突然,来不及看清他——用力来拽她的提包,但是她却紧紧地抓住了它。
她把门“嘭”的一声关上了,背靠墙站着。房间里一片狼藉。哪怕是小到一根针线的东西都被翻过了。
叶琳娜一点儿没有惊慌。
她对此早有思想准备,尽管她不知道,她的敌人会以什么方式出现,但他们的出现却是理所当然的。
至少目前是没有什么可指望的。
必须逃跑。
叶琳娜没有去碰箱子,她只把必需的衣物、洗发液、香脂以及几件小用品放进自己的提包里。
来寻找尼古拉遗物的人十分自信,胆大妄为,如果不是那几个吵吵嚷嚷的法国人突然出现,那或许她已不在人世了。不过,或许上司也没叫他杀她,而只是要找到噬罂病源体及有关资料,那就是说,对方是一个俄国人?泰国人要弄清我们的资料不是那么容易的。
叶琳娜看了看表。
她在房间里待了3分钟,这千真万确,她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叶琳娜走出房间,随手关了门,拿了钥匙,其实这种钥匙对谁也没有用,因为那些人不用钥匙也能进房间。
叶琳娜沿楼梯而下,在最后一个空白上停下,往下面的厅堂里察看了一番。
其实,她能弄清什么?难道那个穿制服的小伙不能是他们的爪牙吗?或许,那个年纪较人、同样穿制服的搬运工也不能排除,那个门童,也很难说。还有那个正在看报的旅客呢?
柜台旁已没有任何团队,但是已不能再等下去。
在历险小说里,女主角往往会跑到地下室,通过厨房,通过后门……但是叶琳娜怎么知道这里的后门和厨房在哪里呢?
别无他路,只能顺梯而下。
谁也没有注意到她。但有一个脱离法国团队、顽皮淘气的少年在敞欣赏她的脚。
叶琳娜甚至鼓起勇气礼貌地对那个淘气鬼微笑了一下,但她也拿不准,她是否会得到对方的笑脸回报。
是啊,肩挎小包,赤脚,天真的笑容——我们要能一起到博物馆去该多好啊。
重要的是,不能耽搁了,她没看清是一辆什么车跟在她后面驶来。
要避开往左拐。那里有宽敞的步行道,有顶棚,现在大雨正哗哗地打在玻璃棚盖上。这里人不多,但前头就是车水马龙川流不包的街道。
千万别转身哪,叶琳娜!如果他们是冲你而来,你就跑不掉了。
叶琳娜看到一道开着的商店门,就往里进。里边卖纪念品,有铜人、弧形长金属烟斗、蛇形匕首以及各种各样的杂物。叶琳娜没心思看,但匕首似乎还用得着。
她试了试匕首。匕首要么是锌制的,要么是铝合金制的,连苍蝇都杀不死。
一位风度优雅、浓妆艳抹的女子走近前来搭话。她打量了叶琳娜一番,说:“是啊,这对您不合适。您需要的是一把真正的蛇形匕首,以便杀死他。”
叶琳娜懂得这是开玩笑,于是也笑了笑。老板娘退了几步,她不想妨碍顾客。
叶琳哪等不及了,她透过姆橱窗望了望。没有人窥探。
这反倒令人不安。哪怕您现一现身都好啊!我想知道,我怕的是谁。
谁也没有往橱窗里看。跟踪不必定躲在附近。
“谢谢。”叶琳娜说。
她走出了商店。雨已不再敲打玻璃。天也变蓝了。
叶琳娜走向邻近的街道:她刚踏上人行道,一辆出租车便停下来,招呼她上车。她摇手拒绝了。她在某本书里读到过,一个侦查员从来不坐第一辆出租车。无沦是在站上,还是在街上,都如此。
第二辆出租车并不打算停靠,叶琳娜却向它招了招手,并很决坐了进去。车子很旧,座椅皮面又破必脏,有一股油脂和香水的味道。驾驶员身着足球衫,宽大肥胖的脊背晃了晃以示等待客人发话。
“东迈因机场。”叶琳娜用英语问,“多少钱?”
“300铢。”驾驶员说。
“100铢。”叶琳娜讨价还价。其实只要他奔跑起来,她还是愿意出300的。当然,这段路不值出那么高的价。
“不行。”驾驶员宣布,并做出开门让叶琳娜下车的样子。
“再添50。”她马上说。
“两个50。”
“好吧,那就200。”叶琳娜咬咬牙说。
“200定了。”司机答应了。他转过身,那脸也像背一样宽大丰满,已上去慈祥而漂亮,“200铢。”他又重复了一遍,似乎不太相信乘客。
叶琳娜心里明白,超过150是不该给的。
但是她也挽回了面子。
车子行驶起来既不颠簸,也不摇晃,因为还不到交通高峰期,但还是在那些尚未完工的建设工地之间的一座座立交桥上、在公共汽车、由摩托车改装的“嘣嘣车”的洪流中行驶了很长时间。
叶琳娜不断地四处张望,然而,难道你能发现是否有人跟踪你吗?起先,一辆红色敞篷轿车使她警觉起来。司机戴一副墨镜,穿一件有黑龙图画的黄色背心。但后来,那车转了个弯就不知到哪里去了。跟上来的,是一辆公共汽车,
没用上一个小时,他们就到达了机场。
叶琳娜很快就找到服务台,进行了登记。然后她就退到僻静她,远远地看着其他旅客。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