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圣骨迷踪-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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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克是最后一个,他说:“走路很好啊。”
上午十一点零五分
格雷在后座上看着雷切尔。
她戴着蓝色的太阳镜,这使得无人能读出她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一切。她的嘴唇紧闭着。当她观察路况时她那细长的脖子上的肌肉紧绷得像张已经上了弦的弓。尽管事实上他们已经妥协了,但她仍然很生气。
雷切尔是如何知道她舅舅和他之间的决定的呢?她的直觉和她胡乱地解决冲突的方式一样让人印象深刻。但是他也记得在塔顶间隔里,他们四目相遇时,她那不知所措的样子。然而,子弹和火焰始终没有击倒她。
片刻之后,他从后视镜里看见雷切尔盯着自己,尽管她的眼睛被太阳镜挡着,但仍能感觉到是在盯着他,像是想读懂他。这样的审视让他羞怯不安,他立即转移了自己的目光。
他紧握拳头,一拳打在自己的膝盖上。
格雷以前从没遇到过一个可以让他这么不知所措的女人,他曾经有过许多女朋友,但没有一个交往超过六个月的,这其中还包括高中时代的恋情。年轻的时候他太容易冲动,后来又献身于国防事业,起初是部队,后来又是巡警。他到处漂泊,在每一个自认为是家的地方待的时间都不超过六个月,也因此使得浪漫往往不超过一个周末。但是在过去嬉戏玩耍的日子里,他从没遇到过像雷切尔那样有魅力而又使人很有挫败感的女人:午饭时还一直在笑,而现在变得如钻石一样冷酷。
他斜靠在车座上,乡村一闪而过。意大利北部的这个湖边村落和阿尔卑斯山脉的山麓小丘被甩在身后。这次旅行很快就结束了,他们在米兰只待了四十分钟。
格雷非常了解自己,他知道自己的一部分注意力用在了雷切尔身上。他对中庸、世俗和犹豫不决者从不感兴趣。但他也不是一个极端主义的爱好者,比如,鲁莽、不和谐及冲突。他本来就偏爱和谐,一种各种极端的融合,达到各种平衡,却不失去个性。
基本上也就是关于宇宙的阴阳观点。
甚至他自己的职业——科学家和士兵,也反映了这一点。他的专业领域试图将生物和物理融合在一起。他曾经向佩因特·克罗描述过他的选择,“化学、生物、数学归根到底就是正和负、零和一、光明和黑暗。”
格雷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又转移到雷切尔身上,这个哲学原理同样也适用于肉体。
他看到雷切尔举起一只手在脖子上搓揉着。她的嘴唇微微地张着。他在想她的唇会是什么味道。
在格雷任凭他的思绪进一步漂移之前,她突然动了一下方向盘,奔驰车也随之急转弯。格雷被甩到了车门上。她放下手,调成低速挡,踩了脚油门,车跑得更快了。
格雷紧抓着车门,蒙克在呻吟。
雷切尔仅仅现出了一抹鬼魅般的微笑。
谁又能不被这种女人的魅力所折服呢?
上午六点零七分
华盛顿
八个小时过去了,他没说一句话。
佩因特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踱着。前天晚上十点,他听说了科隆大教堂的爆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待在这儿。自此,这条消息就开始慢慢地传开了。
消息在以极慢的速度散播。
这次焚烧是由炸弹、白磷和汽油燃烧弹LA…60造成的。火势持续三个小时之后,才渐渐减弱能够进人。但是,里面充满了烟雾、有毒的弹壳,整个教堂烧得基本上只剩下石头墙和地面了,还有烧焦了的骸骨。
那是他的队伍吗?
又过了两个小时,有报告说在两具尸体上发现了武器的矿渣残留物。是无法辨认的来复枪。他的队伍没有配备这种武器,所以这些尸体中至少有一部分是袭击者的。
但是,其他的尸体呢?
在国家侦察局外的卫星监视被证明是无效的,在那个时候,天空中没有“眼睛”在观察这个地区。在地面上,周边地区的商业和市立摄像头也被屏蔽了。当时几乎没有目击者。一个睡在教堂山附近的无家可归的男子,报告说他当时看到一些人从那个燃烧着的教堂里逃出来,但是他血液中的酒精含量已经超过了15%,已是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了。
其他的一切都静悄悄的。科隆的情报人员藏身处没有被骚扰,而且到目前为止,战场一点消息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佩因特禁不住开始担心最糟糕的事情。
门半掩着,一声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转过身,向洛根·格雷戈里招手,让他来办公室。他的秘书胳膊下面夹着一打文件,两只眼睛因缺乏睡眠而有了黑眼圈。洛根不肯回家,整整一个晚上都待在佩因特的身边。
佩因特在热切地期盼着,希望得到好消息。
洛根摇了摇头,“没有找到他们的化名。”他们已经连续几个小时在飞机场、火车站和公共汽车上进行检查了。
“查过边境了吗?”
“什么都没找到。但是欧盟就是一张大滤网,他们可以通过很多方式逃出德国。”
“梵蒂冈仍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吗?”
他摇了摇头。“十分钟前我刚和枢机主教通过话。”
他的电脑中响起了报时钟声。他绕过桌子大步走了过去,点击了一下按键,随之便开始了视频会议。他面对着挂在左墙上的等离子屏幕,一个清晰的图像——他的老板,也就是DARPA的首脑出现了。
肖恩·麦克奈特先生在阿灵顿他自己的办公室里,他没有穿他经常穿的夹克,而是单穿了一件衬衫并把袖口卷了起来,也没有系领带。一个他疲倦时的习惯动作:用手捋过他那沧桑的红头发。
他的老板开始说话了:“我收到了你的请求。”
佩因特从他一直斜靠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洛根连忙退到门口,以免出现在摄像镜头里。他正想走出去,给佩因特一个私人的空间,但是佩因特示意他留下。他的要求不只是安全问题。
肖恩摇了摇头:“我不能准许。”
佩因特皱起眉头。他向上级请求从一个紧急通道赶往现场,这样就能亲自进行调查,因为那里可能有遗漏的线索。他沮丧地把手握得紧紧的。
佩因特争辩道:“洛根可以在这里监督,我可以和指挥官一直保持联系。”
肖恩的态度变得强硬起来:“佩因特,你现在就是指挥官。”
“然而……”
“你不再仅仅是个战地间谍。”
在他的表达中透露出一种痛苦。
肖恩叹息道:“你不知道我曾多少次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着你的消息,你上次在阿曼的行动怎么样?我当时还以为你死了呢。”
佩因特瞥了一眼他的桌子,活页夹和纸张堆得到处都是,在这张桌子上找不到一点轻松的感觉。他摇了摇头,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份工作给他的老板带来了这么大的痛苦。
他的老板说:“事情的解决办法就只有这么一个,但是相信我,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佩因特对着屏幕,一阵剧痛从胸骨后袭来,使他一阵阵地抽搐和发热。
“你要相信你那些特工,你把他们送上了战场,如果他们失手了,你一定要保持信心百倍。你为这次行动选择了领导者,而且你也需要他的帮助。你不相信他们处理混乱情形的能力吗?”
佩因特描述了格雷·皮尔斯、蒙克·柯卡里斯、凯瑟琳·布莱恩特的特征,他们是这支队伍中最好最聪明的几个人,如果还有人会生还……
佩因特慢慢地点了一下头,他确实信任他们。
“让他们自己靠自己,就像我在你身上做到的那样。一匹好马,只有在放松缰绳时才会跑得最好。”肖恩向前倾身说道,“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他们来和你联系。这也是你对他们的信任,在没有得到他们的回复以前,不要离开这里去德国。”
“我明白了,”他说道,但这不能给他带来安慰,在他的肋骨深处又是一阵剧痛。
“你没有收到我上周寄给你的包裹吗?”
佩因特向上瞥了一眼,露出一些笑容。他是收到了一个包裹,是一个装有Tums酸剂的板条箱,他原以为这是一个搞笑的礼物,但是现在他不敢确定。
肖恩回到他的座椅上。“那是你在这项工作中所得到的所有放松。”
佩因特认识到了导师的真实意思。这才是做领导的压力所在。
“在战场要简单多了。”他嘟囔了一句。
“不总是,”肖恩提醒他,“长远来看,并不总是这样。”
中午十二点十分
意大利,米兰
蒙克说道:“锁得很紧,就像维戈尔说的那样。”
格雷不能争辩。一切看起来都很好。他渴望走进去,抓住骨头,然后径自离开。
他们站在圣欧斯托乔教堂正面那条简朴的林阴小道上,它紧挨着侧门。人行道上铺着粗陋的红砖,在它的后面是教堂的尖钟楼,顶部有一个十字架。阳光下的小广场此刻很安静。
几分钟以前市政府的巡逻车刚刚缓慢地驶过,一切都很安详。
按照凯瑟琳的建议,他们从安全的距离搜索了教堂的外围。格雷还拿着望远镜透过窗户去探视里面。这座五角形的小教堂及它的中殿看上去很荒凉。
炙热的阳光照射到地面上,天已经变得很炎热了。
但是格雷不知为何,还是觉得很冷。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话,他会不那么小心谨慎吗?
“我们开始吧。”他说。
维戈尔快步走到侧门,伸手抓住那个有十字标记的环状铁把手。
格雷拉住了他的手,“不,我们一直安静小心,让我们继续保持下去吧。”他转向凯瑟琳,指着那把锁说:“你能打开它吗?”
凯瑟琳俯下身去开锁,而蒙克和格雷则用自己的身体来掩护她。凯瑟琳认真看了看这把锁,她从工具包里摸出了工具,以外科医生特有的谨慎认真劲儿,开始撬锁。
“长官,”维戈尔说,“要冒犯教堂的……”
“如果你已经加入梵蒂冈的话,这就不算冒犯了。”
弹簧锁咔哒一声,门打开了一英寸。
凯瑟琳站起来,背上她的包。
格雷挥手叫其他人回来,“我和蒙克将单独进去,侦查一下地形。”他把手伸到衣领那儿,把耳塞放好,“有机会我们就会用无线电通话,凯瑟琳,你和雷切尔、维戈尔一起待在这里。”
格雷把一个微型麦克风装好。
维戈尔向前走来,“像我以前说的那样,神父更喜欢和那些有衣领的人讲话,我要和你一起去。”
格雷犹豫了一下,但是蒙席说的有道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待在我们后面。”
凯瑟琳没有反对被留下来守门,但是雷切尔眼中充满了怒火。
“如果有什么事发生的话,我们需要有人支援,”他直接对雷切尔解释道。
她的嘴唇紧闭着,但仍然点了点头。
他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去,然后把门打开,挤了进去,黑洞洞的通道非常冷,通向教堂中殿的门关着,但他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教堂安静的气氛越来越沉重了,几乎让人窒息,像在水下一样。
蒙克关上了外面的门,轻轻撩起他长长的风衣,把手放在枪上。维戈尔遵从命令,掩护蒙克。
格雷迅速闪到里面的中心大门,他用手推开门,另一只手拿着枪。
阳光透过教堂的窗户照射在中殿里,这儿显得比外厅亮堂了很多。磨光的大理石地面把阳光反射出去,看上去湿漉漉的。这个教堂比科隆大教堂要小得多,它不是十字形的,而仅仅是一个长方形的大厅,教堂中殿直接和圣坛相通。
格雷一动不动,巡视四周的情况。尽管这里很亮堂,但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供人隐蔽而不被发现,一排柱子支撑着拱形的屋顶。
一切都静悄悄的,唯一能听到的是远处汽车驶过的隆隆声,那声音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
格雷手持手枪,迅速闪到中殿的中心。
蒙克左右探视,他始终站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以保证能够洞察整个中殿的情形。他们悄悄地穿过大殿,没有发现教堂守卫人员的踪迹。
“或许他们都出去吃午餐了。”蒙克对着无线电小声地说。
“凯瑟琳,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格雷问道。
“声音很清楚,队长。”
他们到了中殿的尽头。
维戈尔指着右边,离圣坛最近的小礼拜堂。
在教堂的角落阴影处,放着一个巨大的雕刻精美的石棺。与科隆的圣骨盒一样,三圣王的圣骨盒也是教堂的微缩形状,但是它不是金子和宝石制作的,而是由一整块大理石精雕而成。
格雷在前面领路,向那儿走去。
这个圣骨盒整体高十二英尺,长十二英尺,宽七英尺。通向里面的唯一通道是前面木栅栏的小窗户。
“忏悔室的通气孔,”格雷指着那扇窗户,小声地说,“这样当一个人跪着忏悔的时候,可以看到里面的遗骨。”
格雷悄悄向前靠近,蒙克掩护,他仍旧不喜欢这种状况。他弯下腰去,透过小窗户往里窥探。玻璃后面一个小房间的门开着。
圣骨已经被转移了,正如蒙席描述的那样。梵蒂冈没有机会了,谁也没有机会了。
“教区长的住宅坐落在教堂的左边,”维戈尔说,声音有点太大了,“那是办公场所和公寓,它通过圣器室与这儿相连。”
通向中殿的一扇门突然开了,好像是对维戈尔的信号有所感应似的。
格雷弯下腰去,蒙克挥动他的手枪,用力把蒙席拉到一根柱子后面。
一个身影跨了进来,没有意识到入侵者。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神职人员服装的年轻人。
一个神父。
只有他一个人。他走过去,开始点燃圣坛上的蜡烛。
格雷在离那个人两码远的地方静静等待,然而,没有其他人出现,他慢慢地站起来,开始想应对之策。
当那个神父看见格雷的时候,吓得一动不动,正在点蜡烛的那只手还悬在半空中,一看见格雷手中的手枪,他的表情更加惊恐了。“谁?”
寂静,格雷犹豫了。
维戈尔从藏身之处走出来,“队长……”
神父吓了一大跳,一下子看到了蒙席。他立即注意到了蒙席的衣领,疑惑胜过了恐惧。
“我是维罗纳蒙席,”维戈尔走向前介绍说,“不要害怕。”
“维罗纳蒙席?”那个男人焦急起来,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格雷用意大利语问。
那个神父摇了摇头,“你不可能是维罗纳蒙席。”
维戈尔向前一步,向他展示自己的梵蒂冈证件。
那个男人看了看它,又看了看维戈尔。
“但是……一个人今天早上,确切地说是天刚刚亮的时候,一个非常高的男人,拿着维罗纳蒙席的身份证件,他拿着梵蒂冈的文件,取走了圣骨。”
格雷与蒙席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已经处在了不利地位。没有激烈的战争,龙庭越来越狡猾了。这是必需的。人们都相信真正的维罗纳蒙席已经死了,于是龙庭的人就假冒了他的身份。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维戈尔此次收集圣骨的任务。尽管这里的安全防范十分严密,他们仍运用自己的智慧得到了最后一块圣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