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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现代聊斋-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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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问题,怀疑是精神分裂。”那个男人淡淡地说,“韩大夫正在和神经科的王主任汇报情况,准备组织专家进行会诊。” 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夹着两个人悄悄的说话,间或有沙沙地在本子上写字的声音,让王小飞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一下。这是哪里?是医院?王小飞感到手上微微一痛,一根针扎了进去,然后又被帖上了一块医用胶布,两个人在王小飞的床前挂上掉瓶,先后离去。 王小飞慢慢地睁开眼睛,粉刷的雪白的墙壁,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清晨的阳光透过医院硕大的玻璃窗,照在阳台上几盆兰色的郁金香上,使整间病房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这一切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是那么的遥远,让王小飞有一种错觉,昨天只是一场可怕的恶梦。可是一闭上眼睛他们就又来了,挥之不去,附骨之俎般地缠绕着他。酒吧二楼苍白镜框里的那张没有脸面的人和韩哥工作室玻璃瓶子里那一张张扭曲狰狞的脸以及诡秘的眼睛,在他的脑海中一幕幕闪过,仿佛触手可及。是的,就在他的眼前,婴儿苍白无血的脸,马上就要碰到他的脸上了。 医院的药水味道让王小飞想起了,工作室里婴儿在他脚底被踩的血肉模糊后,混合着培养液的气味,发出的恶臭。难道这个恶梦要伴着他一辈子吗?王小飞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恐怖的折磨。 “啊……!”王小飞胡乱挥舞着双手撕声大喊,长长的惨叫在医院阴冷潮湿的走廊里良久不绝。 走廊里沉寂半晌,即而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冲进病房四、五个大夫和hushi。他们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固定住了浑身颤抖失去控制的王小飞。 “先给他打针镇静剂。”一名男大夫冷冷地道。 “是你?”王小飞尖声叫着,“你是韩哥?你……你不要过来。” 尽管那位男大夫戴着大大的口罩,但他的那双眼睛却如刀锋般闪亮,目露凶光!!!!!王小飞认出来那就是韩哥的眼睛,绝对错不了! 他要做什么,杀了我吗?韩哥是要杀了我灭口? “按住他的胳膊。”韩哥对旁边的hushi说,“加大一倍的剂量,他脑部神经系统已经紊乱。” “不,不要相信他,我没有疯。”王小飞指着韩举惊恐地大叫,“他……他才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然而王小飞不管怎么说都没有用,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他。四、五个人七手八脚地按住了他的四肢,一只长长的针头,扎进王小飞的动脉,他想到了冰冷的液体象蚯蚓一样缓慢地流进他的血管里。在他眼皮无力抬起的刹那,王小飞分明感觉到韩举戴着口罩的脸上,漾出一丝笑意。 倦意袭来,王小飞又一次昏迷,没有了意识。 “醒了,醒了,你研究的药真好使啊。” “那是自然,在抹上一些好的会更快。” “张老师快来呀,这个人醒了。” “来了,来了。” 王小飞听见有许多人围在他身边,乱糟糟的议论纷纷。他感到脸上粘糊糊的,十分难受。睁开眼睛见一个大胡子男人,手里拿着把牙刷,正认真地往他脸上涂着牙膏。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王小飞推开众人,把身子缩到到墙边儿。 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蓝色条纹衣服的中年男人,走到王小飞的面前冲他挤挤眼镜。 “你这个病很严重啊,你得配合我们好好的治疗。” “对,张老师说的没错。”大胡子一本正经地说,“你脸上长了许多的草,必须根除。要不然会越长越多,后果会十分严重。” 
 “别欺负新来的同志。”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hushi敲敲病房的门,端着药物走了进来,“该回自己屋子的,都会自己房间,不许来回乱窜。” 王小飞注意到病房里,hushi进来后那四个穿蓝色条纹衣服的人都低下头,象犯了错误的学生一样。他们胸前都挂着小牌儿,有的是黄颜色的,有的是绿颜色的。后来王小飞才知道每种颜色代表一种级别,黄颜色是间歇性神经病患者。幸亏他这个房间没有红颜色的,红颜色的是具有攻击性的精神病患者。 “hushi小姐,这里是什么地方?”王小飞问。 “这是神经康复中心。”hushi小姐微微一笑,“我叫罗薇,你不要紧张。” “神经康复中心?”王小飞抱着头近乎呻吟地说,“我怎么会在这里。” “精神科的王主任交代过,你的病情属于间歇性神经至幻症。”罗hushi说,“这里的条件不错,慢慢会好的,不要太着急。” “好,我知道了。”王小飞勉强一笑,他知道这个罗薇hushi什么也不会知道。“我可以一个人静一静吗?” “可以。”罗hushi理了理散在前额的头发,“这个房间是给你一个人住的,你可以不让别的人进来。” 大胡子和那个陈老师低着头不情愿地和罗薇出了房间,王小飞长出了一口气。 (六) 
  王小飞静静地坐在病房的墙角儿里,细想他来‘零点酒吧’工作后,所发生的一系列奇怪的事。虽然按常理无法对发生的怪事做出合理的解释,但往深处再想一想,人为的设置也不是不可能营造出那种恐怖的气氛。是不是当时被骇得失去了往日的观察力?酒吧里的电闸盒王小飞从来就没碰过,至于里面没有保险丝更是匪夷所思。能肯定的是,没有保险丝做连接是不会有电的。那么,酒吧里一晚上都有电,为何在午夜零点突然停电?除非酒吧里另有一条秘密的电路,那个电闸盒只是个摆设。没有通电有没有保险丝当然无关要紧了。可那老唱机半夜响起又做何解释?是使用年头时间长了,产生了静电效应?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又是谁故意的来营造恐怖的气氛?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王小飞不由得想起了酒吧的老板韩举这个神秘的人物。他本来只不过是过度的惊吓,韩举却把他送到神经康复中心里来。他究竟要做什么?让人们都相信王小飞是个疯子?可韩举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窗外一片沉默,惟有窗前的老槐树摇动着身子与风共舞,呜呜地拍打着窗户。王小飞没有把灯打开,隔壁不知道是那个大胡子还是陈老师,在对着走廊嗷嗷地大叫着,如深山鬼哭,山魈夜鸣。查房的hushi,挨个病房查看,偶尔看见了没有休息的病人,呵斥几句。王小飞用被子蒙着头,翻来覆去的无法成眠。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在呆下去了。 
  他心里下了个决心,他已经摸索到了事件的边缘,只是有的地方还不太明朗。有一条模糊的线,想要找到头,一时却心烦意乱。王小飞穿好衣服,推开病房的门,走廊里静悄悄。他从值班hushi的窗下,爬了过去,蹑手蹑脚的走到楼梯口。他所在的病房在三楼,下到一楼正好是神经康复中心的侧门。铁门早以上了锁,王小飞麻利的翻过铁门,顺着大道往下跑。在一个公用电话,他藏住了身子,喘着粗气,心里莫名的一阵紧张。那个恐怖的地方,还还要在去一次,才能探明真相,然而每每想到那天晚上的恐怖经历,身体就一阵痉挛。这需要很大的勇气,也是对他信念与理想的一次有力挑战。他还是相信科学的,就象对他的信仰一样崇拜,他相信科学会给他一个有力的解释。 
  “零点酒吧”的门锁着,今天竟然没有开门营业!!! 
  酒吧和省卫校的大墙紧挨着,旁边有一个角门。王小飞在大学里就是学校体育尖子,翻墙跳院,这点小事当然难不倒他。蹬着角门,攀到酒吧二楼侧面的阳台,就看见了酒吧侧面让尘土刮的,呜里八涂的玻璃。酒吧里漆黑一片,不知道周明是不是在二楼睡觉。王小飞用手敲了敲玻璃,里面没有反应。他拧开窗户上绑着的铁丝,一闪身钻进了二楼。 
  找到了工具盒里的手电筒,没有去开灯,到不是怕在出现那天晚上诡秘的事,而是怕灯光引起别人的注意。那张七十年代照的相片依然挂在墙上,仔细一瞅,王小飞不仅哑然失笑。不知道是那个讨厌的客人用粉笔把那张脸给涂了起来,匝一看就跟没有脸面一样。这一偶然的发现,使王小飞勇气大增。 
  原来不过如此!他暗笑自己的莽撞,那天晚上为什么没有仔细的看看,到是把他唬的七荤八醋。王小飞提着心又打开了,二楼里韩举的工作室,用电筒往里一晃。那天晚上看见的医用器械和装婴儿尸体的瓶子,全然不见,代之的是酒吧里所卖的酒水和小食品的箱子,堆了满满一屋子。外人一进来,很难发现这里曾发生过什么;没有一丝痕迹,就连那天被药水泡过的水泥地都被擦得干干净净。这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在正常,工作室以变成了库房,但王小飞的心里却一阵发冷。 
  果然不出他所料,打开电闸盒,电线交错,但在后面输出的线路却是断的,只是一跟裸露的线,被黑色的胶布包着。王小飞长出一口气,只要能解释的通,他就不会再害怕。 
  就在他聚精会神的看着电闸盒的时候,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搭上了他的肩头。王小飞的动作要比反应还快了一步,长时间在大学武术馆里的练习,早养成了习惯,在受到攻击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做出了反应。 
  一低头,大返身,右手抓住搭在他肩头的手,左手穿在那人的肋下,腰下一用力,轻松的就把那个人从头上甩了出去。 
  这一招‘穿花手’使的干净利落。 
  那个人倒在地板上大声呻吟,王小飞的力量足可以把比他身体大三倍的力量甩出去。~! (七) 
  “是谁?”王小飞低声轻斥,电筒照倒在地板上那个人的脸。 
  “是我……”那人下意识地用手挡着手电筒的光线,“我的腰……腰好象闪了。” 
  “韩老板?”王小飞口气没有一丝惊讶,“怎么是你?” 
  “怎么不会是我?”韩举的回答更是绝妙,“这个酒吧是我开的,当然是我。” 
  “你练过武术?”韩举经王小飞一拉,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好厉害的身手。” 
  “在大学体育馆里学的,练了两年了。”王小飞淡淡地说,“你是在酒吧里等我呢吧。” 
  “你真是个聪明人。”韩举绕到吧台里,打开里面灯,又拿出两瓶啤酒。“我应该早知道这些吓不住你。” 
  “你说的是那些?”王小飞紧盯着韩举穷追不舍。 
  韩举一笑,启开啤酒,递给王小飞一瓶,顾左右而言它地说:“想听听我的解释?” 
  王小飞一耸肩,“随你便,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送到神经康复中心?我想不明白。” 
  “中国的法律规定,档案里有被记录为神经病史的人,他说的话不具有法律效应。”韩举停顿了一下又说:“我只是出于保护自己的意图。” 
  “你怕我告你?你可真狡猾”王小飞冷笑道:“你怕我发现你的秘密?你错了,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奇怪,一个医生却要婴儿的尸体做什么?” 
  韩举无言似乎以承认他并不是个诚实的人。 
  他沉吟半晌:“你知道医生的责任是什么?” 
  “当然是救死扶伤!”王小飞讨厌这种躲躲闪闪的说话方式。 
  “那么如果有科学家研究出来能让受伤的皮肤和细胞迅速愈合的特效药来会怎样?”韩举的眼睛放着光,兴奋得双手捏着酒瓶子,“美国、瑞士、德国等发达国家的科研小组和医疗机构都曾致力于此项研究,但都在关键课题上突破不了。” 
  “让受伤的皮肤和细胞迅速愈合的特效药?”王小飞没有理解韩举这句话的意思,事实上对医学上的知识他所知有现。“迅速,这个词指多久?” 
  “其实用瞬间这个词,应该更确切一些。” 
  “瞬间?”王小飞喝到嘴的啤酒差点没喷出来,“你是说让受伤的皮肤和细胞瞬间愈合?” 
  “是的,是瞬间。”韩举激动的挥了一下手中的啤酒。“这是一项伟大的研究课题,它将造福于全人类,解决医学界长久以来困扰科学家的难题。” 
  王小飞有些不敢置信,对于韩举的种种举动,他还是无法释怀。他更向一个得了妄想症的病人,内心无限制的自我膨胀,这在中国历史上例子不胜枚举。看韩举的神情似乎是有一桩划时代的事,就要开始了一样,挺胸抬头,庄严神圣。 
  “我是名从事医学病理研究的科学家,在我研究的领域也算小有名气。早在三年前我就研究出了这种特效药,只是在临床上没有应用过。”韩举诡秘地一笑,“值到我遇到周明。他开始是我的一个病人,死了的病人。” 
  “死了的病人?” 
  “是的。没有我,他现在只能是个死人。” 
  韩举又接着说:“周明在一次意外事故中,身体皮肤大面积破损,大脑死亡。很遗憾他伤的太重了,现代医学无法修复他破损的脑细胞。是我把他接到了这里,使他起死回生。” 
  事情越说越复杂,让王小飞迷惑。 
  等等,王小飞打断韩举,追问道:“你说周明以被诊断为大脑死亡,这怎么可能?虽然我不懂医学,但我知道大脑死亡的医学定义是什么。一个大脑死亡的人却是我的同事?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就知道你是不会相信的。”韩举大声道:“每个星期一的午夜零点,我都会给周明注射一针我研究的药物。如果延误了时辰,他的皮肤和细胞就会迅速的老化,直至死亡。现在的周明已经丧失了所有的记忆,他以不是以前的周明。” 
  “原来每个星期一,他都去你那里?” 
  “是的。只有一次,也就是你来的第一天。我做一个手术,很晚才下手术台,突然想起忘了这件大事,那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周明找到我说自己很不舒服,他自己并不知道我给他换了大部分的脑组织。” 
  “如果误了时间会有多严重?” 
  “他绝活不过第二天的凌晨。”韩举一声叹息。 
  “你做的一切是在挽救人的生命。”王小飞疑惑地说:“为什么你要鬼鬼祟祟地做事,正大光明的不好吗?” 
  “嘿嘿!我所研究的药物需要婴儿胎盘里的细胞组织和血清,咱们国家是不会允许人们这么做的。”韩举不以为然。 
  王小飞心中一动:“你用的婴儿必须是活的?” 
  “是的,必须是有生命特征的。” 
  “一命换一命?”王小飞心里一寒。 
  “是的,可以这么说。” 
  疯狂!真是个科学狂人。居然用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去换另一个生命,那还有什么实际意义?这是对人类人权的蔑视,韩举竟然是这样一个丧尽天良的人。 
  “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去告你?”王小飞愤怒地喊。 
  “告我?”韩举得意地大笑:“年轻人,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神经至幻症的病人,你没有证据。” 
  他早把一切证据都毁灭,而且预先留了一手。那就是把周明送到神经康复中心,这样不仅法律上不承认他说的话,别人也不会相信他的话。 
  “你TMD的真卑鄙,你不是人!”王小飞拿起啤酒扬了韩举一脸,转身揣开酒吧的大门。 
  那天晚上王小飞没有睡觉,只是一个人在昏黄的街头闲逛喝的烂醉如泥。他不明白象韩举这样疯狂的人,怎么活的依然那么心安理得。用一个婴儿来换取另一个生命,这在发达国家都是耸人听闻的事,然而这一切却发生在他的生活里,这让他难以接受。 
  三个月后。 
  王小飞做火车去了偏远的A县,到了A县又倒车做大客。 
  经过大半天的颠簸,他才找到周明以前住的村子。碰到村民,打听到周明的家。 
  那是个很大的四合院,砖瓦墙!敲了半天门,才隐隐有脚步声。 
  “你找谁?”开门的是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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