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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狭路相逢-第3章

小说: 狭路相逢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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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下午解剖课下了以后,老师和学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解剖室,有一个特别用功的女生对腓总神经的走向还不太清楚,别人招呼她走时嘴上应着就走而脚却没有动窝,等她终于搞清楚了合上书本揉揉眼睛准备离开时,她才注意到地下室里只剩她一个人了,恐惧就是由一个小小的闪念闪电般袭击了她的全部神经的,她大叫一声撒腿就跑,眼镜掉在地上摔碎了,她眼前的肢体在福尔马林液体中晃动起来,她跌跌撞撞爬上楼梯,门却推不开了……

  等白老头喊来解剖室的管理员,天已擦黑了。管理员一边嚼着馒头一边嘟哝说:“我以为早没人了,我锁门时都到了开晚饭的点了……”

  那个女生已被她自己吓昏过去了……

  这个故事就被当做老病号给新住院的病人讲的第一个故事而传了下去。白雨在病房里跑

  着玩的时候,总有住院的病人把好吃的东西塞给白雨,白雨又常常把好吃的顺手就分给了在后门外边捡煤核儿和破烂的那群孩子……

  他开始有心事是在那一年的夏天,白雨快6岁了,那是一个晌午,他跟白老头坐在锅炉房门口挑竹竿准备搭蚊帐。那时隔壁学校的女老师挺着大肚子笨拙地端着大盆衣服来洗,那个院停水了,她一脚踩空,人和盆都滚翻在地……

  白雨和白老头是被女老师的尖叫和铁盆掉地发出的声响惊的飞跑过去的……

  血顺着女老师的腿间流了一地,白雨听见了一个婴儿的哭声,女老师挣扎着坐起身,从裙裾间抱起一个赤裸的婴儿,闻声而来的人们口中念叨着“早产了,早产了”七手八脚地把女老师送到了病房……

  白雨目睹了这一切,他以前看过许多死去的人,也见过解剖室中的肢体,甚至和一群小孩去看后门外大坑里的死婴。但这一次,他幼小的心灵中有了一种触动。

  他闷闷不乐地回到锅炉房,看着白老头仍认真地搭蚊帐,他说:“爸,那个把我‘摔’出来的人她在哪儿?”

  白老头看着白雨摇了摇头,他没法回答他。

  白老头叹了口气,从墙上取下一个小布包,从里边掏出一个粉色的布片,展开,白雨看见这粉布片上绣着三面小小的红旗,白老头说:“白雨,记住,这是你妈留给你惟一的东西。”

  白雨没有“妈”的概念,白雨只是孤独地想念着那个把他“摔”出来的人,他常常趴在学校的墙头上,看那个女老师带领孩子们在草地上唱歌,女老师“摔”出来的那个女孩子已经会走会跑会说话了,他拔好看的花草编成花帽给她戴,那个小女孩好像是他孤独心灵的另一种寄托……


4

  在白雨的视野里,世界像是在一夜之间变化了。漫天漫地的大字报像风里的彩旗飘来飘去。学校里的孩子们都不上课了,他们欢天喜地地跟着戴高帽游街的队伍胡乱举着手喊着他们根本不懂的口号。隔壁中学也被背枪的“红卫兵”大哥哥大姐姐占领了。当时他们最熟知的一个词就是“武斗”。在小孩子的心里,“武斗”就像孩子们玩的打仗的游戏。有一段时间,他们最大的乐趣就是从墙头跳到学校里,看大哥哥大姐姐们搬砖头垒工事,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们经常摸摸他们的头拍拍他们的脸,如果白雨翻跟头给他们看,他们就给他好吃的,甚至让他摸摸他们的真枪,男孩子对枪充满了由衷的喜爱,白雨他们为了更加讨得“红卫兵”大哥哥大姐姐们的欢心,不惜力气一趟趟往学校楼顶搬砖修工事架机枪,白雨老觉得他们垒的工事特像医院洗衣房老奶奶垒的鸡窝……

  枪声起初是在一些夜里响起,后来,白天也接连不断地枪声大作,临街住家的窗子都用砖头堵死了。小孩子被大人警告不许上街玩。白雨不断看见他所在的医院里出来进去许多伤员,前天给他擦鼻涕的“红卫兵”大姐姐头上缠着绷带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昨天那个给他子弹壳儿玩的大哥哥今天已躺在了太平间里……

  像白雨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是不知道悲伤和仇恨的,白雨和他的小伙伴们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世界的无序和纷乱。大人们都在为捍卫自己的派别而战斗,在社会上,在单位里的人,甚至是家庭里的夫妻,如不是一派的人便打的不可开交,深仇大恨似的。现在没有人顾得上管他们这些小孩子。他们可以一整天一整天地在操场上疯玩,飞机在他们的头顶撒下五颜六色的传单,他们把抢到手的传单叠成纸飞机又重新在头顶上飞……

  白雨的那架“飞机”总是飞得最高最远,孩子们羡慕白雨的那架纸飞机,每一次“飞机”落下来,白雨就得意地重新拾起再高高远远地抛出去,这一次,“飞机”飞得更高更远,但它落在了学校二楼的窗台上……这时一群孩子们便幸灾乐祸地拍巴掌叫喊:“喔,喔,白雨的飞机下不来喽,白雨的飞机下不来喽!”白雨涨红了脸冲着小孩们喊:“你们别想看我的笑话,我要上去把飞机够下来!”

  小孩们被白雨的话镇住了,天呐,爬上去会摔死的!白雨小小的人儿站在楼下,他仰头看了看,他只能顺着那根细长的雨水管爬上去……

  他开始攀登了,小孩子们都屏住了呼吸远远地替他捏着一把汗。

  他已经爬到二楼窗台处了,他伸手够飞机的时候,透过破窗玻璃的洞口,他看见了更吸引他的一个场面:一个男人站在讲桌上,胸前挂着一个大木牌子,牌子上的黑字上打着大大的红叉叉。男人的腰深深地弯下去,铁丝捆着的一摞砖块就吊在他的脖子上。他看不见男人的脸,但他看见男人的头一半留着头发,一半被剃得精光,他被这个头式搞得很兴奋,他甚至一下子就茅塞顿开:“噢,原来听说过的阴阳头就是这个样子,好玩!真好玩!”

  男人的四周站满了带袖章的“红卫兵”,白雨看见一个留小刷子头发的女红卫兵满脸愤怒地扇了那个男人一个嘴巴,另有一个人又拾起一块砖头面无表情地加在那男人的胸前,男人的头被坠的更低了……

  夜里,白雨睡不着觉,他的心里总涌动着一种欲望,他想用手摸摸那个人的“阴阳头”,他偷偷地溜进夜里,远远地就看见二楼的窗上漏着微茫的光线,他再次攀上那个雨水管,

  爬到二楼窗台上,伸头一看,屋子里已经空了,只有“阴阳头”被铐在临窗的暖气管上,“阴阳头”一定是听见了他在窗外的动静,他看“阴阳头”的时候,“阴阳头”正吃力地抬起头看着他乞怜般地发出微弱的求救:“水,我要喝水,给我一点水喝……”

  白雨说:“那你让我摸摸你的头!”白雨看见那人的唇上干裂着一道一道的血口子!

  那人听了点点头又努力把头向白雨的窗边靠一靠,好让白雨顺利摸到,白雨摸了摸光的一面,又摸了摸有发的一面,还不过瘾又摸了摸光的半边脑袋,这才满意地说:“你等着,我回去给你拿水去!”白雨跑回锅炉房将一个空的输液用的葡萄糖瓶子在自来水管上接了满满一瓶子水。他用牙咬住胶皮塞,顺着雨水管爬上去。他把瓶子放在窗台上说:“嗨,阴阳头,喝水吧!”

  “阴阳头”说:“我的手在铁管子上铐着,动不了,你帮帮我吧。”白雨一只手抱着雨水管,用嘴咬开了瓶塞,用另一只手举着把瓶嘴递到“阴阳头”的嘴里,“阴阳头”已经好几天没喝到水了,一口气就把一瓶子水全喝光了,喝完他仔细打量着白雨问:“你叫什么名字?

  “白雨!我爸说我是在雨天捡的!”

  “阴阳头”低声道:“看来我命不该绝,这真是天不绝我呀!白雨,好孩子,你明天晚上还能给我送水喝吗?”那人充满期待地问白雨。

  白雨又用手摸摸那人的头,然后说:“能!”

  然而当第二天夜里白雨如约给“阴阳头”送水时,二楼这间楼屋已人去屋空……

  他不知道那人叫什么,是干什么的,去了哪里……

  锅炉爆炸的时候,白雨正在医院的后门跟那群捡垃圾的孩子玩打仗,白雨他们听见天崩地裂般地一声巨响,本能地就朝响声发出的地方跑,他和白老头住的地方已是一片废墟。后来他看见医院里有许多人涌向太平间,他夹在看热闹的人群里也往太平间涌,这时不知是谁远远地向他吼道:“白雨,你爸炸死了!你还不赶快去看看!”

  白雨的脑子嗡地一下出现了大片的空白,人群闪开一条道儿,他“空白”着走到那付担架前,有人把白单子掀开一角,他看见面目全非的一个人的脸,白雨哇地大哭起来……

  白雨从此沦为孤儿。

  他跟着捡垃圾的一个小孩晚上就睡到火车站旁边的地道桥底下……

  有一天半夜,他在睡梦中被人摇醒,那人问他是不是烧锅炉的白老头捡的那个白雨,他冲那人点点头,那人就拉起他的手把他带到一辆轿车里……

  这是一幢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大房子,带他进来的那个人让他坐进沙发里就出去了,他一个人好奇地坐在大房子里,房子里有他没有见过的那么多的书,那么多好看的东西,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就那样坐在那里不停地看。直到听见楼道里有说话声,紧接着就看见一个穿呢子军便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白雨起初愣了一下,他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可是他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中年男人仔细打量着白雨,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葡萄糖瓶子,冲着白雨晃,白雨一下子想起来了,他大笑着说:“你是那个‘阴阳头’!”

  “别胡说,这是市革委会单副主任!”后面一个警卫模样的人还想继续教训白雨,被单副主任挥手制止了,他激动地把白雨拉在怀里,喃喃地说:“孩子,是你救了我的命呀!”

  这时一个和白雨年龄相近的男孩子跑进来,单副主任把小孩招呼过来说:“飞飞过来,认识一下,这就是我常给你说的那个白雨……”

  男孩大大方方过来拉住白雨的手说:“白雨,你好,我叫单飞,我爸说今后你就住在我们家了,我们正好一起玩,一块上学去……”

  从此,单飞和白雨成为同在一个屋檐下成长的手足兄弟……


5

  单飞和白雨不知自己破获的是建国以来最大的一宗制贩假币案,但他们都知道这是他们俩侦办案子以来最经典的合作。

  市委市政府在政府礼堂召开了隆重的表彰大会,公安部发来了贺电,省公安厅厅长亲自宣读了嘉奖令,而被表彰的人员有一大串,一等功二等功都给了指挥有方的各级领导,轮到单飞和白雨头上的功就只剩下三等了。

  单飞闷闷不乐地约白雨一起来到他们常聚的“天上人间”小酒吧。

  白雨为单飞斟满一杯啤酒,又为自己倒满后举杯笑着说:“立功了,应该高兴,来,咱们为立功干杯!”

  单飞脸色阴阴地一饮而尽把空杯子往桌子上一墩语含怒气地说:“干活时谁都找不到,

  立功了都冒出来了,当领导的也争功抢功,这就是中国特色!”

  白雨再次为单飞满上啤酒对单飞说:“我不在乎那功给了谁,我在乎的是每破一起案子带给我的快乐,想想咱们小的时候,不是对公安人员充满了神往吗,咱们听的‘一只绣花鞋’、‘叶飞三下江南’的故事不是让我们充满了对警察的热爱吗?就拿我来说,如果当年不是你爸爸派冯叔把我从地道桥下面找回来,我现在就是火车站的一个盲流,这些年说不定早冻死饿死了,能够有今天我已经很知足了……”

  单飞的气似乎消了一点,单飞端起杯喝了一口酒说:“我也就是说说气话,妈的人家三国时期的诸葛亮、曹操还知道论功行赏,以罪论罚呢。这起案子明明是咱俩的头功,可到头来咱却是个末等功。真他妈的憋气。”

  两人一时无语。白雨看着单飞,想起他们小的时候最爱玩的就是“华容道”游戏,一到晚上,单飞和白雨各领着市革委大院的一拨孩子,白雨长得白,个子又高,自然是扮演白脸奸臣曹操,而单飞总要扮演好人,胜利者,先是当诸葛亮,指挥小孩们埋伏在各个角落,等着白雨那拨的孩子一路冲杀过来,分别将他们活捉,白雨体力好,跑得快,最后只剩下白雨一个人的时候,单飞总能算出白雨落网的地点,这时指挥孩子们将白雨团团围住,而单飞呢这时脸上挂上比如玉米须之类的假胡子,再来扮演关云长,让白雨求他放过一码。单飞就学着电影里的台词腔调说“你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捉放曹的游戏令单飞百玩不厌,每当这时,单飞就得意地大笑……

  儿时的回忆总是快乐的,白雨想着想着脸上露出了真纯的微笑,单飞抬头看见问:“你笑什么?”白雨说:“单飞,别把虚名看得太重,立功的时候确是人前显胜,傲理多尊,可完了呢,还不是该干嘛还干嘛!”

  “白雨,我可不想像你一样一辈子就这样打打拚拚下去,这一次你不能再拦着我,我已经想好了,我让我爸找冯叔他们,争取到干部处处长的那个位子!”单飞盯着白雨决绝地说。

  白雨知道单飞的脾气,从小就是这样,他不甘心居于人下。小的时候,单伯伯问过白雨:“白雨,长大了你想干什么?”

  “我要当冯叔那样的警察!”冯叔就是现在的公安局局长,白雨小的时候,一直没有弄懂冯叔怎么就能从地道桥下把他找到。

  “单飞你呢?”单伯伯转头问单飞。

  “那白雨要是当警察,我就当一个管警察的人吧!”

  白雨想到这儿哧哧地笑了。

  单飞不解地问:“你又笑什么?”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俩是怎么回答你爸爸的问话吗?看来人的志向是骨子里埋藏的东西,我本想扯着你办案子你会像我一样上瘾,看来你是喜欢官场仕途的人!”白雨和单飞说话从来都是推心置腹,直来直去,二人的关系既是兄弟又是朋友。

  “可是你别忘了,我从来就不喜欢办案子时所面对的一次又一次险恶,这也是我放弃和你继续办案子的理由!”单飞对白雨也从不隐瞒思想。“我不想总在这么低层次上浪费时间和生命,我要登上更高的层次!”

  白雨仍做最后的努力:“官场里的险恶胜过我们办案子的险恶,因为当你的对手是已知的敌人时,这险恶就不成其为险恶了,而真正的险恶是渗透在我们身边的一种无形的拼杀……”

  白雨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想到了单飞的爸爸文革中挨整被困顿在学校的那一幕,他怎么会想到单飞的前程命运却不幸被他一语言中……

  干部处长早到了退休年龄,因为没有物色到接替他的合适人选,所以便一直超期服役。这个位子无论在哪个单位都是一个很有实权很惹人眼目的。在单飞盯这个位子之前有无数的人在上下活动。单飞自然是最有优势的,他爸爸从文革到因病住院前一直是市里较有实权的人物,虽然现在离休了,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余威犹存呵,冯叔是爸爸的患难之交,虽然马上也要退休,但退休前安排一下老领导的儿子也是情理之中权限之内的事儿,何况市委组织部里也有爸爸安排的人……

  单飞对形势估计的不错,果然在他活动没多久他的干部处长的任命就拿下来了。可是也有他无法预料和无法估计到的事情,就在单飞报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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