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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玉辔红缨-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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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将讯息交到秦丽琪手中。
  自铁少川走后,一直未见回转,他趁此良机策划未来。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铁壁缓缓开启,只见秦锡寿佝偻弯腰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菜饭一一放置桌上后,趋近榻旁低声道:“信已带到。”暗中递与腊封药丸及一册线装薄册,又道:此册已耗尽老朽无数心血绘成图说,险恶埋仗消息变化俱录在内,贤婿速速参悟,但此中机钮非稀世宝刃,切石若腐利器无法切断。”说着又走回案前。
  霍文翔捏开腊丸,已知秦丽琪等群雄之一切布置,忙运内功传声其岳父秦锡寿如何进行。
  蓦地——,佛面人屠铁少川与钟离炎疾逾鬼魁掠入室中,目睹秦锡寿正在用碗盛饭,遂问道:“江大爷能说话么?”
  秦锡寿弯着腰唉了一声道:“江大爷也真可怜,得了此离奇怪症,一直就没说过话,中饭还是小的喂的咧!”
  铁少川望了钟离炎一眼道:“看来,如不擒住霍小贼是无法解开江贤弟的禁制了。”
  钟离炎道:“洗髓经达摩绝学,旷古凌今,其中必有解开江贤弟禁制的心法。”
  铁少山沉声道:“这个老朽知道,无奈老朽心境不能沉静下来,参悟其解,风闻霍小贼已赶来,但无法查出其潜迹之处,是以老朽心乱如麻。”
  钟离炎道:“半月之约,他必然前来,撒下钓饵,哪怕金鳌不上钩,有威灵子在此,他如不解救,岂不令天下群豪失望,盟主威信何在?”
  铁少川冷笑一声,又无限感慨道:“霍文翔小贼比北斗令阎鹏展更是难惹难缠,他怎能为了威灵子一人而贻误大局,才智卓绝,料敌机先,是老朽生平唯一敬畏之人。”
  如非站在敌对立场,铁少川必然折节下交。
  钟离炎默然无语。
  铁少川面色凝肃,高声道:“形若水火,势不两立,老朽若不查明他潜迹之处,寝食难安,那百花老贼形迹飘忽,声东击西,亦是心腹大害,钟离贤弟我们走!”
  双邪疾掠而出,室内岑寂如水,霍文翔面向里侧翻阅秦锡寿所绘图说。
  大厨房炉灶火旺,锅勺敲得震天价响,面饭酒菜,端上送
  下,川流不息,十二个时辰全日终夜几乎永无休止,所幸厨房内杂役甚众,轮班更调,不然劳累何堪忍受。
  秦锡寿与石老三正在对弈,跳马架炮,杀搏激烈。
  石老三突感头目一阵晕眩,肩头晃了两晃,面色苍白。
  秦锡寿道:“老弟,你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
  秦锡寿忙把棋局一推,立起伸手搀扶石老三道:“此是身体疲累所致,睡上一会也就好啦。”说着将石老三送入卧室,点上黑甜睡穴,用棉被盖上,装做蒙头大睡模样。
  大厨房位于铁少川隐秘藏处之外,仅秦锡寿可以任意出入,一则秦锡寿烹调艺精,当年在天荡湖由天厨星魏韶处领会所得,老贼嗜爱佳肴美味,非秦锡寿亲手烹治则舌不甘味,再秦饵寿龙钟伛偻,身无武功;老诚浑厚,是以不提防于他有诈。
  夜静更深,秦锡寿盛了一碗燕窝汤走入霍文翔的居室,只见霍文翔向里侧卧,低声道:“贤婿准备好了么?”
  霍文翔蓦地睁目,道:“岳父这本图说小婿已参悟其中变化,巳索得骊珠,目前只须窃得玉勾斜,便可毁断总机关。”
  秦锡寿颔首道:“如此甚好,你我速出易换尸体,风闻堡外百花翁率来甚众,形迹飘忽,暗袭出手,堡中弟兄死伤不久因此铁老贼遣出一半能手搜觅群雄及百花门下行踪,所以堡内戒备稍疏,便于行事。”
  霍文翔道:“此山穴内防守之盗党不乏好手,你我同出,恐为岳父带来危难。”
  秦锡寿摇首笑道:“无妨,这机关老贼过于自信,只有十六名匪徒分守几处要道,你我所择途径,仅一名好酒贪杯之辈把守,由老朽应付就是。”
  霍文翔一跃而起,随着秦锡寿走出,暗道行径须按星宿缠度方位行走,稍一误踏,必触动消息立罹惨死之祸,当日秦锡寿由铁少川亲自领入,不厌其详解说,使秦锡寿受益不浅。
  行行近出口处,秦锡寿暗示意霍文翔停身,自己则伛偻慢步走前,忽闻不远处传来一沙沉语声道:“老王,江恒叟老师复原了么?”
  此刻,霍文翔更聪明颖悟,巳谙全盘阵式变化,老贼系按周天正反九宫两仪阴阳阵布设,是以如鱼行水略无碍阻。
  秦锡寿摇首叹息道:“江大爷尚不能说话,目光黯弱,小的送上陈年美酒及莲子羹,江大爷拒不饮食,流泪不止。’
  只见一虎背熊腰,目光鹰鸷老叟,叉腰守在出口内,闻言慨叹一声,也未再问。
  秦锡寿说时人巳走近,又道:“莫爷,厨下已准备了美酒仁肴与令主饮用,小的看来,令主只恐一时片刻恐难返转,须否让小的送与莫爷……”
  话尚未了,姓莫老者哈哈大笑道:“你快去送来!”
  秦锡寿笑容满面擦身而过,姓莫老叟伸手向壁间暗处撇下暗钮,两道厚厚的石壁向外掀开。
  霍文翔趁机疾逾电闪掠出,莫姓老者突感眼皮沉重,竟挨着石壁昏昏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莫姓老者才睁目醒来,发现自己靠壁而坐,面前摆着一只食盒,不禁心神猛凛,暗道:“老朽这是怎么了,练武数十年从未有如此突然昏睡情景,莫非……哼,其
  中必大有蹊跷。”
  五指轻轻掀开食盒,只见盒内放有四式佳肴,另有一壶扑鼻芳香陈年泸州大绍,使他不禁一怔,默默忖思道:“为何老王见我睡着,怎不唤醒老朽?”
  他心中一动疑,急急搜查甬遭中诸般消息埋伏,并无丝毫损坏情景,又进入江恒叟居室,只见江恒叟面向里睡,一动不动,不禁摇了摇首退了,感觉茫然不解,又匆匆奔入厨房。
  这时,秦锡寿正在掌锅,烹治一味松子烧鸡,热香四溢,瞥见莫姓老者走来,忙笑道:“莫爷,小的不敢惊扰你老好睡,想必酒冷菜凉,是否须小的重新与莫爷起锅。”
  莫姓老者只觉盘问老王未免多此一举,与一个不懂武功昏庸老朽相谈,似牛头不对马嘴,徒贻人笑柄,淡淡一笑,道:“不必了!”怀着满腔疑云离去,此事又不便向人吐露,颜面攸关,只好闷在自己心里。
  秦锡寿暗暗一笑,敲勺高声道:“石老三,快送鸡与陈五爷。”
  在另厢清洗碗盘的石老三闻声应喏,快步走来,将一盘松子烧鸡装进食盒,提起就走。
  堡内街巷冷清清的,寥无人踪,异常凄凉,但屋内窗隙楼角,却遍布暗桩,石老三提着食盒一路疾行,知有千百道锐利目光注视着他,面色却镇定如恒,鼻内哼着小调,迳望南堡碉楼走去。
  碉楼内有人唤道:“石老三!”
  石老三一面步上石阶,口中应道:“五爷,您老喜爱的松子烧鸡小的与您送来啦!”走入碉楼,只见四个劲装,太阳穴高高隆起的中年大汉面含笑容望着他。
  一张白木小桌上燃着一盏昏黄油灯,散发出暗弱光芒,映着幢幢人影,气氛显得肃杀森沉。
  石老三将酒食放在桌上,道:“小的尚须送酒饭与别处,小的告辞了。”躬身退出碉楼。
  天空疏星闪耀,凉风扑面,堡楼景物一片模糊,山丘隆起,葱笼郁树仅隐约现出轮廓。
  石老三沿着城垛缓步行走,目光暗巡,只觉堡垣上巡防盗党离开甚远,无人注意着他,迅疾身形一翻,掠下堡墙,一缕轻烟似地掠往山谷而去。
  林风稷稷,泉声淙淙,身至一处隐秘山谷中。
  蓦地——,忽闻一甜脆语声传来道:“是翔弟么?”
  石老三正是霍文翔改装,忙道:“琪姐,小弟在此。”
  一时之间,人影纷纷掠出,现出瑶池玉女秦丽琪等武林群雄。
  林凤珠关心备至,目睹霍文翔扮成石老三模样,衣履不洁,一脸油污,不禁柳眉微皱,道:“翔弟,你还好么?”
  霍文翔见林凤珠在众目睽睽之下,柔情深注,不禁面上一热,忙道:“小弟甚好。”
  林凤珠道:“快去穿上宝衣再说吧。”一束包裹飞掷霍文翔而去。
  霍文翔猿臂疾挥,一把按住,疾跃往崖角后将獭皮宝衣贴身穿好走出。
  秦丽琪笑道:“翔弟,自你深入虎穴后,我等均为你担忧,你未穿上宝衣,万一为老贼瞧出破绽,难免罹受惨死之祸,尤
  其凤栖妹妹为你终日面无欢愉之色。”
  虞凤栖闻言,不禁娇靥绯红,白了秦丽琪一眼,嗔道:“胡说,谁关心他了。”
  霍文翔也为之面上一红,忙将藏身堡中经过说出,道:“玉勾斜伪剑铸作好了么?”
  栗雷一跃而前,两手抱着一柄长剑,道:“盟主请过目辨认。”
  霍文翔接过仔细端详,只觉这柄玉勾斜赝品委实仿制得神肖无二,款式尺寸颜色均丝毫不爽,满心欣喜道:“好极了!”
  说着目注林凤珠道:“请派贵帮四位中年能手随在下进入堡中行事,各位谨记尽可能不与铁少川正面为敌减少伤亡,与百花翁配合声东击西,形迹飘忽,使老贼疲于奔命。”
  林风珠立时选出四人,道:“你瞧这四人还可中选么?”
  霍文翔瞧了四人一眼,点点头道:“好,在下带小灵同往,从今以后由小灵通讯,各位保重。”说着,小灵已在林凤珠怀中疾掠射出,飞落在霍文翔肩头。
  只见霍文翔抱拳一拱,转身率着四人穿空如电掠去,瞬眼杳入夜色沉沉中。
  他们五人掠上南堡一角碉楼,只见四中年匪徒,伏案沉醉若泥,暗中人影疾若惊鸿疾闪,现出七海龙秦锡寿,道:“贤婿回来何迟。”说时目注四人一眼,接道:“老朽即与四人易容,风闻铁老贼已返转,贤婿你先回厨下吧。”
  霍文翔道:“小婿遵命!”电闪掠去。
  他身形轻快俐落,一溜烟似地穿窗回至房中,将假玉勾斜剑藏于褥底,装作惺忪睡眼,伸臂呵欠,拔拴蹒跚走出进入厨房。
  大厨房内炉火明炽,勺碗叮当,人役穿梭忙乱不堪,也未有人注意于他。
  天交寅初,距天明不远,大厨房忙于早餐饭点,油香四溢,石老三走至案板前,抓起一只肥鸡,剁成一半,正要剔去鸡骨时,忽见门外现出佛面人屠铁少川领着一双怪人走入,不禁心神一震。
  佛面人屠铁少川偕来两人貌像异常怪异,一个瘦骨鸢肩,穿着一袭宽大白色长衫,双目凹陷,目光深沉,尤其嘴角带着一条紫青及唇刀疤,显得面目狰狞,令人有怖慑之感。
  另一人高颧耸鼻,吊目浓眉,两唇掀露,棱牙森森,肩带一支紫铜点穴镢,目光斜视,狺狺阴笑。
  石老三在佛面人屠走来时,已将两怪偷觑在眼内,暗道:“老贼不知在何处已邀来两名妖邪,看此两人形貌步履,武功定然绝伦。”
  耳闻铁少川道:“王掌厨现在何处?”
  石老三装着一眼瞥见铁少川,面色敬畏无比,垂手答道:“回令主的话,王掌厨方才说要大解,想必片刻就回,小的剁鸡尚须等他下锅,令主有无吩咐,小的这就去叫唤。”
  铁少川道:“不必了,我有嘉宾远来,吩咐王掌厨准备盛宴,立即送上。”说罢率着一双怪人走去。
  待老贼身影消失门外时,秦锡寿已自由另一扇门外走入,石老三即高声将铁少川吩咐之事说出。
  秦锡寿忙吩咐厨下杂役配切菜肴佐料,人多手快,剁的剁,切的切,咄嗟之间业已备齐。
  石老三立在秦锡寿身侧,瞧秦锡寿掌锅,内力传音道:“如今怎样行事?”
  秦锡寿道:“每次老贼有卓著盛名嘉宾来访,必定亲自下厨吩咐老朽准备珍馐美味或宾客喜嗜菜肴,老朽料他尚要再度前来,你还是照计行事不误,老贼素有洁癖,盛宴完毕必净身沐浴,那时可偷换玉勾斜。”
  果然,佛面人屠铁少川又与一双怪人现身门内,朗声唤道:“王掌厨,加一味西湖醋鱼。”
  正说之间,铁少川肩头“玉勾斜”震出匣外寸许,发出—声轻啸。
  铁少川面色大变,道:“宝剑示警,对方必意欲偷袭,传令下去,严加戒备。”
  石老三乘着铁少川说话时,遥遥曲指弹出一物,电射袭向玉勾斜而去。
  此物细小如豆,丝毫不带破空微风,落在玉勾斜弹出匣外寸许剑身上黏附不脱。
  玉勾斜啸震立止,缓缓滑回匣内。
  只听唇有刀疤之人冷峭吐声道:“令主是否意欲歼除来敌?”
  铁少川冷笑道:“老朽正要他自投罗网,但老朽料他未必有此大胆敢亲身涉险。”说着语气一变,微笑道:“尤阳二位远来不易,老朽岂可失礼嘉宾。”伸手一引:“请!”
  苍空疏星明灭,冷风飕飕,堡中沉寂如水,却笼罩着森森杀机。
  忽地——,石老三挑着一担宴席走出大厨房内,身后随着伛偻龙钟的秦锡寿,向一座高耸入云的峭壁走去。
  这恶鬼堡系背山三面恐城而建,形势险奇。
  只见秦锡寿走至峭壁前,拨开左侧一束藤萝,显出一条岩缝裂隙,探手入内,深没及肩,掀动暗钮。
  看似容易,其实暗钮藏处异常险恶,位置尺寸须拿捏得极准,若差分毫,必触动消息,惨罹断臂之祸。
  但感地土微微一震,石壁向外开启,秦锡寿领着石老三蹒跚走入,唤道:“莫爷,请暂封闭消息,容小的与石老三送筵席与令主。”
  暗道内传出一声低哼道:“你们进来吧,筵席摆好后你们速速离去,不得逗留。”
  秦锡寿道:“小的遵命。”
  石老三挑着筵席走入时,却未发现老者藏处,不禁一怔。
  秦锡寿低声道:“莫爷,小的送您老一包食物解酒。”在怀中取出了荷叶纸包。
  暗中闪出黑衣老叟.笑容满面道:“多谢……”
  语尚未了,石老三倏地暗伸出指,一缕冷风似箭,点中黑衣老者死穴,立时仰面倒地。
  秦锡寿身形暴长,疾将黑衣老者投入暗处,挑出些许化骨粉倾入鼻孔中,低喝一声道:“走!”
  一间珠光照耀宽敞地穴大厅,一席八人酒筵已残,佛面人佛铁少川立起,道:“钟离贤弟暂陪尤阳二位老师,铁某这几日历尽风霜,必须沐浴换衣,稍时再行讨教!”
  唇有刀疤白衣怪人皮笑肉不笑道:“令主请便。”
  浴室弥漫若雾,只闻隐隐传出浇水声,石门巳然封死,忽
  疾地开启,投入一条白影,迅疾逾电将壁钩上悬着玉勾斜换了一柄,眨跟又闪出门外。
  铁少川忽感冷风有异,凝眼一望,他眼力锐厉,可透视雾气,但见石门封闭如故,衣剑仍在,并无丝毫异处,忖道:“这就奇怪了,分明冷风袭体,无疑石门打开,门外气流涌入之故,但石门仍是封闭,委实理解不透。”猛一转念,喃喃自语道:“恐系自己心疑所致,若是劲敌潜入,玉勾斜必然出声示警。”匆匆洗罢整衣走出,返回大厅。
  蓦地——,一黑衣老者进入大厅,道:“方才飞鸽传讯鸥游山庄庄主祝士杰率领淮阳高手约请令主出堡相见。”
  钟离炎道:“恐是诡计,待属下出去会他。”
  铁少川冷笑道:“半年前老朽命白帆有事江淮,偶因细故,与其子多臂韦陀祝飞龙成仇,一场拼搏,其子祝飞龙丧在白帆阴风掌下,这数月祝士杰天涯寻仇,不想被他查出白帆来历,老朽不去,反落讥笑惧怕于他。”说着率众而出,奔往堡外。
  话说石老三得手玉勾斜后,疾掠回住室,将玉勾斜藏于承尘之上,私谓秦锡寿道:“如今勾斜已得,不如大举进攻,将老贼歼除,免得夜长梦多。”
  秦锡寿摇首道:“老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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