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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濒死之绿(未完)-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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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家有五口,除父母之外我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弟弟小野小我两岁,就读国小三年级,是一个活泼好动的人,跑步很快。兄弟之间有如此大的差异或许也算稀奇吧?小野前几天过生日时候跟妈妈要的礼物是棒球手套。讨厌所有运动的我便无法理解这样的选择。 

「可是小野的老师是个女的啊!」姐姐发出近乎惨叫的声音。 

2 

我们班上的每个人都会被分派到一项工作,通常会称为「OO小组」。供餐小组的人在用餐时要站到教室前面念出当天的功能表,然后还得说「请大家把手合起来,开动。」等供餐小组一声令下,大家才开始吃营养午餐。体育小组则要在上体育课之前准备好上课时使用的垫子或球,然后站在众人面前喊口令带领大家一起做准备体操。工作的分配在学期开始就会决定,一直到下个学期为止都不会更变。如果被分发到自己不喜欢的小组,整个学期当中都得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於是在决定各小组人员时,大家都是很谨慎的。家庭访问结束后的星期四,我们利用辅导课进行工作分配。 

「想当学生报小组的人请举手。」羽田老师说道。 

教室裏有几个人举了手,学生报小组必须制作及发行学年报,跟羽田老师制作的「五年级生时报」不一样,是从学生的观点来报导的。 

工作内容大致上分为九小组,每一小组由三到四个人组成。受欢迎的小组会有很多人举手自愿担任,大家的选择果然还是会有偏颇的,但并非所有的自愿者都能如愿,否则不受欢迎的小组就没有人负责,班级的营运就会出状况。 

「想担任饲育小组的人请举手。」老师说完,立刻有六个人举手。我是其中之一。  

饲育小组的人只要负责养金鱼就可以了。我一直很想担任饲育小组。供餐小组或体育小组的人必须站在众人面前。我极力想避开这种引人注目的工作,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让我觉得很难为情,万一失败立刻就会泄底而贻笑大方。我害怕面对这种状况,所以希望能担任饲育小组。饲育小组只要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喂金鱼饵给金鱼吃,没两个星期清扫一次水缸。这是一种大家看不到,完全是私底下进行的工作,我可以再没有任何人注视的情况下完成。 

「我不喜欢猜拳决定,请各位同学自行讨论,决定由谁担任饲育小组。当上饲育小组的人最慢请在后天知会老师一声。」老师这样说。 

想当饲育小组的人有我、井上、牛岛、江口同学、水津同学、古田同学,一共六人。三个男生,三个女生。那三个女孩子总是一起行动。至於井上和牛岛则是感情很好,踢足球时总是担任先锋部队。当天傍晚放学前我一直挂心著讨论的结果,但由於没有人主动找我讨论,我猜会议也许是在明天进行吧,便直接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我和道雄聊著KORO KORO IC的内容,那是很手男孩子们欢迎的漫画杂志,在每个月十五日发行,上头有「小叮当」和「少爷」等人气漫画的连载,而当时流行的玩具也一定来自KORO KORO IC,例如吓人贴纸或迷你四轮驱动车等,我们也是从那本杂志上知道的。

「正雄,这一期的KORO KORO要借我看哦。」道雄一绝佳的平衡感走在田埂上说。 

我们都把KORO KORO IC 简称为「KORO KORO」。回家的途中有一段路的一边是一片视野极佳的田地。放眼望去只有远处连绵的山脉,像墙壁一样高耸。阴天时,由於表面覆盖了浓密的树林,山峦便会显得一片绿意,而天空一片蔚蓝时,树木的绿意宛如渗开来,更添绿色的层次与深度。当时天气晴朗,山景仿佛被罩上浅绿色的滤镜,田地裏灌满了水,我对稻子什麼时候可以长出来没兴趣,甚至不知道种稻的季节,但灌满水的田地宛如一面朝著天空扩展开来的镜子,放眼望去那种盈满整个视野的感觉很舒服。 

「我问你哦……去年的这个时候是不是开始有「大长篇小叮当「的连载?」我问道。道雄点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记忆力变差的关系,去年的事情我都记不清楚,没有他的认同,我岁记忆一点自信也没有。因为「小叮当」的连载通常都是单篇的故事。但是一年当中会有几个月的时间KORO KORO会连载电影版的「大长篇小叮当」。 

「今年都还没开始。去年的这个时候,大长篇已经开始连载了。」我开始担心今年会没有电影版的小叮当。 

「今年会不会直接上演电影?」 

「谁晓得?」我一边咕哝著,一边将肩上歪斜的书包重新调整好。 

「啊,你看这个!」 

道雄站在水径边缘,窥探著灌满水的田地。我的目光也顺著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田裏只有泥巴和水。泥巴沉淀到水底,水则呈现清澈的透明。突然,我看见有东西在水底微微地挪动。有一只指尖大小的半透明生物。身体有节,还有小小的脚,看起来像是虾子,我们一向称它为头盔虾;另外还有一种生物叫头盔蟹,不过我们看到的生物并不是头盔蟹。记得国语教科书上某课的内容,提到头盔蟹是一种非常宝贵的生物,而头盔虾只要仔细在田地裏搜寻就可以发现它的踪迹。这种头盔虾和所谓宝贵的生物相差甚远,是生活周遭随处可见却身份不名的生物。可是事实上,著半透明的生物的正确名称是不是头盔虾也还是不得而知。

道雄将食指伸进稻田的水中。头盔虾吓得四处逃窜。道雄的指尖慢慢戳进水底的泥土当中,沉淀的泥土想烟雾一般扬起,弥漫至表面透明的水层。我茫然地幻想自己若当上饲育小组,不妨建议大家养一些金鱼之外的东西,头盔虾也不错,光饲育具有知名度的生物有些无趣。头盔虾这种出人意表的的生物应该会比较好玩吧?要是我把这个想法告诉老师,不知道他会怎麼想?他会觉得很好玩吗?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地二天,我认为我当上了饲育小组。第二堂课结束之后,羽田老师找我讲话,鲜少和老师交谈的我变得有点紧张。 

「正雄是饲育小组吗?」 

羽田老师表示井上和牛岛已经表明辞退饲育小组的意愿。因为名额有限,他们若继续想当饲育小组,也许会被强制编进其他小组,可能是自己不喜欢的小组也不定。他们看穿了这一点,才决定不如主动辞退,去选择其他还有名额的小组。我没有实际问过,这只是不确定的想法罢了。井上和牛岛在班上是比较活泼的孩子,算是鲜少跟我讲话的人,所以问他们辞退的理由对我来说是很棘手的事情。学校并没有分班制度,他们两人入学以来就一直和我读同一个班级。照说我应该可以跟他们轻松对话,事实却不然,跟他们两人讲话我还是会感到紧张。

总之,我认为老师的意思是希望被分派到饲育小组的人只剩下四个。饲育小组的人数本来预定是三个,但是有时候会有一个人当候补,所以我便说:「我是饲育小组。」 

老师一听,便点点头说:「恩,我知道了」,然后就离开了教室。 

隔天来到学校,某种微妙的变化让我发现事有跷蹊,教室裏面充满异於往常的不舒服氛围。教室裏面有一种诡异的气氛,原因在於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身上。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心理作祟的关系,但是随著时间的经过,猜疑转变为肯定。我不知道原因,我回头往后看想确认事实,大家就赶紧把视线移开和假装和旁边的同学讲话。当我把头转回来时有发现许多人在偷瞄我。我的眼睛不是长在后脑,没办法看到自己的背后,但是莫名地知道众人视线中似乎隐含著轻蔑的色彩。 

大家是怎麼搞的?我明确地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几乎都带著熊熊的火焰,那灸热感几乎要把我烧焦。一颗心已经完全混乱不安,不知道该怎麼办才好。

我问坐在我旁边,叫二宫的女孩子。「大家好奇怪,发生了什麼事吗?」

学期之初,我知道跟他相邻而坐时,心中有点窃喜。因为二宫人很好,即使身为男孩子的我也敢开口跟她说话。虽然是女孩子每个月也会买KORO KORO IC。还会跟我聊漫画的事情。女孩子当中只有她会看KORO KORO。 

「这个我也不晓得耶。」二宫狐疑地歪著头说。 

「正雄是不是做了什麼事?」 

「应该没有啊……」 

当我们谈著话时,其他女孩子对二宫招招手,她便走向那些女生。把二宫招过去的女孩子带著厌恶的表情瞄著我,在二宫耳边不知咕哝了些什麼。坐在位子上看著她们,我的心中隐约觉得哟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你们在说什麼啊?」 我问二宫。

「没什麼。」她若无其事地回了一句,我们的对话就此终结。

早上的辅导课结束之后,就要回教职员办公室开始搜寻羽田老师的办公桌。桌子就在门口附近,桌上放著老师专用的教科书,和学生的教科书不一样,上头用红字加了许多注解。旁边还有削船笔、计画表、茶杯等。

羽田老师一看到我来,眉间便皱起了纹路。「人是不能说谎的。听说你并不是饲育小组?」

突然听到老师这麼质问,我顿时混乱起来,因为害怕的情绪所以什麼话都说不出口,傻傻地站著等老师开口说话。回神时发现自己双手的手指头绞在一起,无意识地扭动著。情形似乎是希望担任饲育小组的三个女孩子向老师说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结果老师把我从饲育小组转换为缺少人手的体育小组。这件事让我备受冲击,但更无法接受的是,自己好像被误解了: 也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麼不该做的事情,我明白得向老师具体地问个清楚才行,可是自己却无法顺利地表达此意思。老师连问都不问就对我发怒,表示他已经认定事实就是如此。最后,我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教职员办公室,回想著事情怎麼会变成这样? 回到教室之前在走廊上遇见道雄。他耸著肩把在教室听到的谣言说给我听,此时我才知道自己处於什麼样的状况中。

根据道雄的说法,决定饲育小组的讨论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举行了,没有参与讨论的我被大家一致裁决为「没有担任饲育小组的资格」。其余五个人经过冗长的讨论的结果,是有两个男生在不甘愿的情况下主动放弃资格。没有参加讨论的我竟能饲育小组是大家无法接受的。即便我以侯补的身份当上饲育小娋,对那两个主动放弃的男孩子来说还是过於狡猾。

在没有人找我讨论的情况下,我才误以为自己可以当上饲育小组,这也无可厚非吧? 想跟大家解释我并没有恶意,也不会因为想当饲育小组而做出那麼卑鄙的事情。但是当我企图开口辩解时,大家都露出厌恶的纷纷避开,一副不想听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透明人‘‘‘‘‘

道雄就:「是正雄自己不好,当初应该问大家有没有要召开讨论会再回家的。」

我做不来,不敢跟三个女孩子讲话,那两个男孩子又是班上的中心人物,我很难开口找总是被大家所围绕的他们讲话。每当我要主动找人讲话时都觉得不安,我敢交谈的人其实只有小部份比较亲近的同学而已。想告诉大家这是误会,没有人愿意听我说,不知道该怎麼跟大家解释的我,什麼都没办法补救。

3
 
羽田老师的名声极佳。班上没有人对他不满。年轻又帅气这一点就可以让其他班级的学生羡慕不已,大家也因此引以为荣。老师亦很满意自己领导的班级的成果。有天次我听到教职员办公室前面的走廊对话。
 
「羽田老师好像很得孩子的缘呢!」教务主任面带微笑说。羽田老师高兴地点点硕说:「哪里的话‘‘‘‘‘才第一个月。好坏要看以后了。」
 
班上的同学都很庆幸羽田老师是我们的导师。既会踢足球又像一个值得信赖的兄长,羽田老师宣布的规矩都让同学安心地追随。以前总会有些比较粗野的孩子不听话,故意绊倒别人或惹低年级的小朋友号啕大哭等等。这些家伙也对羽田老师言听计从,用祟拜大哥的眼神看著老师,期盼和他建立起亲密的关系。但是随著时间的经过,开始出现不满的声浪。黄金周期一旦结束,渐渐有愈来愈多人否定时羽田老师的作为。
 
事情发生在数学课的时侯。黑板上一长串的数字及图表,老师卖力地讲课,大家兴致缺缺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下课铃声响起宣告上课时间结束,这时大家脸上都出现兴奋的表情,可是老师仍然继续讲课。
 
「现在教你们的部份非常重要,可是刚刚大家都没有认真听课,我们只好延后下课的时间。」
 
大家对这件事感到非常不满。听到同学们的怨言,老师意外得面露惊讶。还有一次,老师让全班同学朗读国语教科书,大家按照座位的顺序,轮流站起来分别朗读不同的段落。随著顺序的接近,我开始感到不安,心中祈求著自己读的段落尽可能简短。当有同学正在朗读宫泽贤治所写的故事时,老师发现上一个女同学转向后面的人说话,突然大吼:「注意听!」 声音就像炸弹突然爆开般的吓人。正在朗读的同学吓得停止了朗读,教室里顿时一片死寂,没多久遭到叱责的女同学哭了起。下课之后大家纷纷责怪老师太过分了。老师还有曾经临时抽考过一次,不但如此,当天晚上还打电话到分数太难看的学生家里向家长打小报告。这样的行为成了众人讨论的话题。
 
「如果不这麼做,大家是不是都不想认真念书了?老师是为了大家才这麼做的。」老师在课堂上这样说,而且相当感慨为什麼大家不能体谅他。
 
羽田老师的评语在学生之间慢慢地滑落。而我自从发生工作小组的事情就很不想上学,早晨上学时必须拖著两条沉重无比的腿走著,就算到学校也没有人愿意跟我讲话,不‘‘‘‘‘会跟我说话,但是他们的态度极其冷淡。那件事情的始末只有向道雄说明过一次而已,我始终没办法跟班上所有的同学一个一个的说明那是个误会,而且似乎也没有人想听我解释,主动跟他们说话时,不论是谁都会尽快结与我的对话。虽然没有表情得很明显,然而,每当我开始讲话,大家不是把目光转向别的地方,就是立刻转移话题。看到他们这样子对我,我不禁悲从中来,马上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这类事情并不像欺凌事件的伤害那麼明显及严重,只是像天气变化一样微不足道的感觉。却演变成我对每件事情的不安程度,大到让我想要逃出教室,但是这麼做只会把事情闹大,那就更可怕了。万一老师在辅导课的时候针对这件事徵求大家的意见,我不但会感到羞耻,还会感觉自己变成一个受到欺凌的学生似的,因此装成没多想什麼继续和大家互动会比较好吧?幸好发现我处於这种状况的道雄,还是像以前那般对待我。

至於羽田老师,是不是讨厌我? 他对我总是露出有点不悦的样子。谈话的过程虽然满脸笑容,但交谈完毕,老师就会顿时面无表情,我一开始以为是心理作祟,可以随著时间的经过,即使在家里缩进棉被里正要入眠时,老师的那种表情也会浮上脑海,让我全身直会冒冷汗。我肯定对其他的学生总是笑容满面的老师,确实用不同的表情看著我。每次打扫或上课的时侯我因为感觉到老师视线而转移向他时,老师会立刻把目光移开,对著其他学生猛笑。
 
小组分配的误会依然没有解开,羽田老师一直认为我是个问题学生,我不像其他人活泼,运动方面也表现不佳,没有跟老师好好谈话的经验。所以老师并不了解我是什麼样的孩子‘‘‘‘‘我好想告诉老师小组分配事件其实是一个意外,希望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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