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墟(撒米妙) by 白罗芙-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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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谋略与残忍是筹码,而卡妙就是最后的花红,完全被米罗赢在手中。雅典娜的政治生命已经走到尽头,拉达要承担刑事责任,只有撒加摆脱了两段情债,在飞黄腾达的大路上轻装前进。别人无非是在牌桌上进行了一场人生游戏,撒加才是设置牌局的赌场,无论别人输赢如何,他都有足够的余地分红。
米罗大笑着骂道:“妈的这个混蛋还真是不简单啊!可是,宝贝,你是我的,他可永远夺不走了!”然后米罗跳过来搂着卡妙用力的一吻,醉醺醺地敲击着桌子唱起在监狱经常唱的那些歌来。卡妙先是静静的注视着他,然后就微笑着给他打着拍子,烟灰已经堆满了那个大大的烟灰缸,卡妙的面容模糊在烟雾中。
这一天镇上选出了新的镇长,庆祝的人群在燃放礼花。璀璨的礼花照亮了深邃的夜空,米罗携着卡妙的手在窗口观望。在火树银花之下他们拥抱并且接吻,彼此用手摩挲着对方的面颊,胸膛贴着胸膛,小腹贴着小腹,沉醉在爱人的深情中。在激情澎湃的午夜,米罗用这条腰带把卡妙的手捆在栏杆上,口对口的将烈酒喂给徒劳挣扎的卡妙,吮吸他滚烫的下体,直到看他白玉般的脸颊和胸膛变成酡红,才满意的松开绑缚。卡妙迷蒙的双眸盈满了清亮的泪水,呻吟着抬起上身紧紧拥抱米罗,一遍一遍深吻,在米罗灵巧的唇齿之间感受自己的柔顺和美好。他们的身体翻滚着,碾碎了无数花瓣,将鲜嫩的汁液染在两个人的脊背、手肘、膝盖和臀部,和吻痕重叠成性感的诗句。米罗在狂喜的巅峰要卡妙大声的呼唤他的名字,但是卡妙除了绵长的呻吟什么都没有回答。当一切归于平静,米罗从卡妙身后抱住他,在宽阔的大床上,两个人侧卧成在子宫内的姿势。米罗的手指若有若无的抚摸卡妙的腰肢,用冰凉的指尖在他腰间的烙痕上打圈。卡妙一动不动的躺着,只是呼吸慢慢浊重起来,最后他翻身把头埋在米罗坚实有力的怀里,让米罗把下巴搁在他清秀光滑的额头上。
夜里,米罗轻轻推醒了卡妙:“怎么了宝贝?”他把他抱住,亲吻他漫溢的泪水。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卡妙在梦中哭泣,泪水浸湿了他枕着的米罗的臂膀。他什么都不说,夏季潮湿凉爽的晚风吹进来,卡妙裹紧了被子,把米罗的手拒之门外。在夜风的吹拂下米罗的酒醒了一多半,隐约回忆起几小时之前的事情,米罗出了一身冷汗。他试图接近卡妙,但是卡妙的态度冷淡极了。米罗不敢多说什么,他悄悄挪到床的一边,期待着卡妙能够复原。
第二天卡妙很早就醒来,米罗听见声音,半跌半爬的跟着进了浴室。卡妙静静的收拾完毕,依然伏在窗台上等候米罗,这个熟悉的场景让米罗多少安心了一些。这一天米罗没去上班,一直陪在卡妙打工的店里守候。卡妙除了比平时愈加沉默之外,没有更多异常。但是随后的几天米罗很快就发现卡妙开始悄悄在一个很薄的小本子上涂写什么。他不着痕迹的取来那个本子翻看又放回去,那上面凌乱地勾画着一些乐谱,“殷墟”这两个汉字多次在本子中出现,结构由松散到严谨,由生涩到流畅,也不知道写了多少遍,钢笔覆盖了铅笔,又被蘸水笔所覆盖,毫无规律的散乱在乐谱中间。米罗知道殷墟的含义和来历,但他不明白对于卡妙来说殷墟代表着什么。这是摆在明处的密码,刻录了卡妙最为隐蔽的内心秘密,米罗破译不了,他感到懊恼,心急如焚,而晚上两人的亲近,卡妙也愈有敷衍了事的成分在里面,这使米罗窝火,但是什么都不能说。有一个名字是魔咒,一旦说出就是天崩地陷,永远无法挽回。
午夜梦回的时候,米罗发觉卡妙脱出自己的怀抱缩在远远的床脚,把被子裹得很紧,只是拥抱着自己,这个姿势令米罗万分难过。他走到客厅里抽烟,抽了很多雪茄之后米罗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门开了,冷风吹进来,卡妙走到米罗身后。他苍白的面庞浸透在凄冷的月光中,瘦得锁骨都明显突出来,肌肤透明得如同要融化。他忧郁的看着米罗,他说:“米罗,我要回去。”米罗一声不吭的盯着他,他的脸由于沉浸在黑暗中,眼睛亮得逼人。卡妙重复着:“我要回去。”
“米罗,我忘不了撒加。我还爱着他。”卡妙这样对米罗说的时候,米罗感到心底有一个禁锢已久的魔鬼猛的挣脱了失效的封印,长笑着扑出来,势不可挡。他咬着牙看着卡妙,他说:“不行!”米罗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发颤:“你在死缓期间越狱是死罪知道吗!撒加如果真的在意你,又怎么会放你走!”卡妙轻轻的回答:“我知道,我觉得他只是要给我一点教训,彻底打掉我的叛逆之心,让我认清楚他在我生命中有多么重要。米罗,这是真的。”卡妙看着米罗,他的眼中噙着泪水:“我可以背叛自己跟着你逃走,可是我背叛不了我的心,每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梦见撒加。他总是似笑非笑看着我和你,梦里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只有撒加越来越清晰。我知道,我一直都没有逃走,我还留在监狱里。”
米罗无法容忍,他狠狠抓住了卡妙的肩膀吼道:“你说什么!我们早就离开那个见鬼的地方了!你休想再跑回去!撒加那个混蛋在拿你当筹码整治拉达曼迪斯!你以为他真爱你吗?要是那个混蛋爱你为什么天天用手铐锁着你?为什么打你?为什么还给你打烙印羞辱你?我如果这样做你会觉得我是在爱你吗?”米罗的手指深陷在卡妙肩膀的肌肉里,他气急败坏:“我把你带出来就为了让你回去找死啊?!”
卡妙挣脱米罗,他平静得可怕:“也许你说的对,可我相信他正是因为爱我才会这样做,否则他不会对我多花一分心思。”
“殴打或者是羞辱,甚至于用手铐把我锁在禁闭室,怕我跑掉,怕我不听他的话,不正是在证明占有的欲望的强烈么。能够这样被一个人需要,其实就是幸福。”他的声音渐渐带上了感情,脸上隐隐有玉光流转。米罗怒道:“混帐!你这简直是奴隶守则!”卡妙转身向门外走去,在门边回头惨然一笑:“是,我没有进监狱之前也会这样认为,但是后来我才发现,谁不是受爱情摆布的奴隶?只不过这爱情总要通过一个人来行使控制的权力。我的爱情找上了撒加,你的爱情找上了我。”他瘦削颀长的身形在门口投下半透明的影子,在如水的月光中飘动:“……米罗,你和撒加让我感觉到……爱不是奉献而是占有,被爱才是奉献。你要把你的身体和灵魂交给一个人,让他以爱的名义来控制,并且因此认定自己很幸福。我已经认定了一个人,我不想更换。”
米罗近乎绝望的叫喊起来:“你是说你认定了一个人,还是在认定他占有你的方式?!CAMUS,为什么我对你付出这么多,你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卡妙牵动嘴角笑了一下:“是,虽然你从不虐待我,可是你的温柔难道和撒加的手铐不同样都是在控制我的工具吗?如果你觉得你很委屈,那么你可以像撒加那样对待我。”
米罗的声音气得变了调:“是叫我打你吗?你喜欢这样的方式?”他走过去握住卡妙给了他一个耳光,并不是很用力:“是这样吗?CAMUS?”米罗的手在颤抖。卡妙冷冷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想起撒加说过的话了?临走的时候他叫你不要对我太客气,你看,你连怎样爱我都要受他的影响。”他抬起一只手抚摸自己的面颊:“知道为什么吗?你要想驯养一只小动物,就要按照它从前主人的方式去做,否则只能事倍功半,而且这也只能证明你并不是真正的主人。”
米罗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他撕扯着卡妙的头发,用力地抽了他两个耳光。卡妙的身体跌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米罗扑了过去,他把卡妙压倒在身下,蛮横地撕扯他的衣服,残忍的穿刺他。米罗冷酷地看着卡妙的五官在剧痛中扭曲,但卡妙咬紧牙关不出声。米罗愤懑的手抓住他的腰高高抬起,用力地向下贯穿卡妙的身体。一次,再一次。再一次。
在这样狂暴的进攻下,卡妙终于失声惨叫,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滚来滚去,但是始终没有流出来。米罗用尽全力压迫着他,他的欲望如坚硬残忍的冰冷铁器,要用暴力来折服这个一贯柔顺的男人,让他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卡妙在残酷的折磨中喘息着,挣扎着,他瘦弱的身体沦陷在米罗强大的掌握之中如同一尾晶莹的白鱼。翻滚。跳跃。最终只能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忍受着仿佛永无止境的宰割。
当这场侵犯走到最后的时候,卡妙的面容已经平静下来,并以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着疯狂的米罗,眼神甚至由怨恨慢慢变成了同情和理解。这种施舍般的眼神彻底刺激了米罗已经快要崩溃的神经,他把卡妙翻过来摔在地上,手按在卡妙柔韧的腰身上,他张开口恶狠狠地咬在了卡妙腰身最纤细的地方,软肋之下,腰眼之上,那是撒加烙在卡妙身上的印记。
米罗把全身的力量都贯穿下去,尖利的齿牙撕扯着卡妙身体最柔软的部分。卡妙凄厉的叫声裂唇而出,劈开了两个人都流血不止的心,但是米罗没有松开。
一口再一口,米罗将撒加留下印记的那块白皙而柔软的肌肤咬得血肉模糊。
卡妙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他抬起唯一能活动的颈部用头狠狠撞击地板。清秀的额头上,鲜血流下来,模糊了卡妙的双眼,让他看不见米罗眼中的泪水,看不见米罗解下了腰间的皮带,把腰带环放到烛火上去烧。那是卡妙请工匠用铂金铸成的埃及毒蝎,是米罗喜欢的神物。米罗将那腰带环在火上烤了又烤。他的坚硬的膝盖压制着卡妙瘫软如绵的身体,他的手叉住了卡妙虚弱无力的头颈,把那灼烫的腰带环用力按到卡妙的伤口上去——曾经是撒加留下的印记,现在那块鲜血淋漓的肌肤滋滋地响着,在金属的灼烧下冒出了青烟。
卡妙的身体如同被扔到沸水锅里般剧烈地挣扎了两下。他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就昏了过去。
当卡妙醒来的时候,米罗赤裸的身体仍然在他的身旁。那个多么熟悉的身体如今布满汗水,纠结的肌肉都松弛下来。他疲惫不堪。他亲吻着卡妙的眼睛,用舌头温柔地舐净他额头的鲜血和灰尘,呼唤着他的名字。他的手搂着他仍然疼痛的腰身,如今那里盘踞着一头受伤的埃及毒蝎的烙印,和它噬咬的伤疤在一起,带着嫉妒、占有、控制的欲望,带着全部的爱,如同火焰般燃烧着卡妙的腰身。
卡妙从米罗的怀中滚落下来,米罗试图扶起他,但是卡妙态度坚决地拒绝了米罗的手。他费了很大力气爬到床边打开衣柜,把找得到的衣服穿在身上。米罗愣愣地看着卡妙的动作,他想帮助他,但是他挪动不了脚步。他的爱把他限制得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当理智斥退了狂暴之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注视着卡妙,他不敢再对他有任何举动。当米罗明白了自己对卡妙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之后,只要卡妙投过来一个怨恨的眼神,就足以让米罗冲到门前的滚滚车流中去以求赎得卡妙的原谅——不是原谅,只要卡妙能够从他造成的伤害中恢复,米罗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可是卡妙什么都没说,只是很艰难的穿上了衣服,当他试图穿上裤子的时候,腰部的剧痛使他放弃了这个努力。卡妙颤抖着取下一条很长很长的黑风衣裹住了他虚弱的身体。他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门开了,冷风一下子向房间里灌进来,掀起了风衣的下摆,露出卡妙赤裸的修长的沾染着斑斑血迹的双腿。卡妙回过头看了看米罗,他的脸上有明亮的奇异的微笑,天使般的微笑。没有任何负担,充满了幸福与希望的微笑,只是由于疼痛和苍白显得有些凄凉,有些扭曲。
他说,我要找撒加去了。再见。
六
在故事的这个结局里,门关上了。卡妙消失在门外面。米罗跪坐在地板上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在面前上演,他不知所措。他用力地摇晃着脑袋,想搞清楚这一切,但是无济于事。很多和卡妙在一起的细碎的生活片断在脑海中翻涌,是幸福还是痛苦,米罗有些恍惚。他坐在充满冷空气的房间中哆嗦着,抱住了自己的腿。抱住自己的时候,米罗觉得好寂寞。
蓦然间,米罗从地上弹射起来。仿佛注射了大量的强心剂,他发狂地咒骂着,扯起衣服胡乱套在身上,用最快的速度抓起了手机和钱包冲出去。门外,路灯寂寥地亮着,偶尔呼啸着飞驰过一两辆汽车。冬天的午夜静极了,只有风声吹打着树木,发出单调的冷清的声响。在寒冷中,空气都有了不可忽视的压力。
而那个浑身是伤的男人,他早就无影无踪。
米罗开始疯狂地在大街上奔跑。在午夜的街头,米罗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地呼唤着卡妙的名字——CAMUS!
CAMUS!CAMUS!你回答我!
CAMUS!CAMUS!CAMUS!你回来!你回来!
我错了!你回来!!是我错了!!你回来啊!!!
你回来吧……
你回来吧……
一遍又一遍。他的脚步在大街上发出频率很快的清脆的拍击声。他的声音由于焦急和恐怖变得嘶哑扭曲,带着哭腔的喊声在无人的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借着午夜的风,能够传出很远,很远。
CAMUS,这个名字和呼唤这个名字的声音一起回荡在空落落的午夜街头,直到消失不见,直到寂静无声。
当天蒙蒙亮的时候,该市几乎所有的警察局和侦探事务所都接到了一个沙哑男子的报案电话,他说他受到了网上通缉犯卡妙的侵袭,他极力证实那个侵袭他的男子就是卡妙,这个人就在这个城市。他要求他们不要忽视这个线索,要立即出动所有警力进行搜捕。米罗确信只要卡妙不去找撒加,那么即使他落到了联邦调查局的手里,米罗一样有办法让他回到自己的身边。他要好好的爱他,永远不伤害他,让他安全在自己的怀抱里注视这个荒唐的充满危机的世界,静静地弹奏他的钢琴。仅此而已。米罗想要的生活和爱情,仅此而已。
但是那个消息始终没有出现。米罗一个月之内整整瘦了十公斤,但是卡妙依然没有消息。
树叶绿了又黄了,树叶黄了又绿了。米罗跑遍了整个法国整个欧洲却一无所获,米罗甚至动用了已经多年不曾召唤过的旧部下来查找卡妙的消息,但是这个人仿佛消失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