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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触潮-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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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不会与姜阿基产生爱情。形势变得这么突然,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她泪流
满面道:“妈妈,我给你老人家带来这么多的烦恼和恐惧,都是我的罪过。”
    “萍儿,你是受骗者,更是受害者。这并非你的罪过,而是姜阿基林森本这些
无耻之徒践踏了你纯洁的心灵,稍有一点正义感的人无不切齿痛恨,……我们快报
案吧!”
    李丽萍迅速地拿起话简报了警,警察简明扼要地告知她.要求她明天晚上假装
提款配合逮住罪犯,并说他们已出动侦查,让李丽萍协助破案,在家等待电话。
    时间在流逝,屋里静悄悄的,只有街上传来汽车喇叭声以及室内闹钟的“嘀嗒”
声。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过去了。母女俩面面相觑地坐着,相互
安慰着,对吴刚吉凶莫测的忧虑使她们惴惴不安。她们也想到姜阿基在没有得到钱
财的情况下,不会向吴刚下毒手。可这丝毫也减不了母女俩心灵所受的煎熬。



 
                               第十六章

    愤怒、憎恨、绝望,缓缓地在她这张脸上密布起阴云,她愤愤地高嚷道:“你
这无耻之徒!你慢性地折磨我,给我拖着沉重的锁链,若干年来你一直在我心中生
锈腐烂……
    弯月西斜,天空云气氤氤。李丽萍深一脚浅一脚,恍惚踏在波浪上边朝临海桥
头走去。
    临海大桥两侧有两排高一米左右的灰色铁栏杆,紧挨着栏杆是两排精致的路灯,
灯杆是乳白色的约四米高。在三米左右的地方向里弯曲,桔红色的灯罩是椭圆形的,
每两个路灯间隔二十米,排得整整齐齐犹如兵士守卫着大桥,桥上行人稀稀疏疏。
偶而看见一两辆汽车。李丽萍趴在桥杆上俯视河面,时时吹来阵阵微风,使海面上
泛起鱼鳞似的波纹,月光一照闪闪发光,仿佛千万颗宝石落进了河里。抬头远眺河
水像是一条飘浮着的发光的缎带, 那星星点k的彩色游艇,仿佛是绣在缎带上的小
花,把河点缀得更加美丽。
    吴刚坐在一块礁石上,姜阿基两手按着他的肩“……哈哈哈……哈哈哈……”
姜阿基纵声大笑,两条腿得意忘形地乱踢乱跳。“你真是个有趣的金娃娃,我的宝
贝儿子,金娃娃!”
    说到这里,姜阿基用指头在吴刚腰间戳了一下,可怜的小东西,他懂得什么呢?
听了这话放声大笑。
    “吴刚,吴刚……”李丽萍在公安局的精心安排下,提着密码箱走近他们。吴
刚一骨碌从礁石上滚到泥沙上,接着像箭一样射到李丽萍的怀里,亲见地说:“妈
妈,爸爸待我可好。这几天,他老是把最好吃的给我,什么泰国进口的红毛丹、浦
凌、苹果……妈妈,你看看我的新衣服,还看看我的睑。”
    李丽萍仔细地端详着吴刚的脸说:“脸色还好。”
    吴刚高兴地抱着母亲的脖子说:“妈妈,我现在知道那死的不是我亲爸爸,姜
阿基才是我的亲生爸爸,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李丽萍伤心地抚摸着孩子的头,狠狠地瞪了姜阿基一眼道:
    “他不是你的爸爸。孩子,他是个十足的流氓骗子。”
    “你胡说,他是我的亲爸爸。”吴刚松开母亲的脖颈生气地反驳道。
    “孩子,你妈妈侮辱我。”姜阿基抱起吴刚吻了吻说。
    “妈妈你不要侮辱爸爸好嘛?我求求你。”吴刚恳求着母亲。
    “姜阿基,请你不要蹂躏和践踏他幼小脆弱的心灵。”李丽萍忿然大怒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姜阿基狂笑道:“郑娟芝,瞧你这一身打扮!”
他像猎狗似的在她的身边转了一圈,“哈,顶呱呱的料子,最时髦的款式!喔,我
的天,太滑稽了!手里提着的密码箱,十足的大老板气派,没说的,郑娟芝!看到
你这样春风得意,我很高兴,我的老婆。”姜阿基点头哈腰说着,假装谦恭,实则
是挖苦。他又说道,“郑娟芝,在大庭广众之下你不愿意认我,你婆婆虽然是个好
人,但是她那天粗暴地怠慢了我、侮辱了我,把我骂了出来。因此我想在这里和你
说几句话。”
    “你想说什么?说吧!”
    “你先把怒气冲冲的脸变得温柔些,我再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说什么?”
    “就是你要给我保密隐私,但需要一定的代价。你要利用我的处境掠夺吴家的
财富,并想以搞臭我作为威胁,使我的生活变得更加痛苦。”
    “现在我什么也不要只要破镜重圆。”姜阿基心有余悸,眼光四下寻索,发现
有人伏在四周,怀疑有便衣警察。于是他假惺惺地说。
    听到从姜阿基嘴里吐出“破镜重圆”四个字,李丽萍觉得好像有人往她耳朵里
灌进熔化的铅水,她极力地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但是姜阿基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
又一次次要求复婚,苦苦向她哀求、向她忏悔、请求她的宽恕……
    

    “你休想!”李丽萍说得斩钉截铁,“你难道还想永远霸占我,你怎么能这样?
我们早已一刀两断!”她眼睛里闪出一种切齿痛恨的凛然之光,火一般射向他。
    “郑娟芝,我最亲爱的好老婆。每当夜深人静,你那一双深情幽怨的眼睛就在
我的眼前浮现,我的心立即周旋于你和儿子之间,好苦好累啊。”
    “撒谎!”李丽萍的眼光因愤怒而变得凶狠起来。
    “好哇!我撒谎。臭婊子,别丢人现眼的,好一个规规矩矩的女人。天哪!”
姜阿基表情十足地点点头,并且在肌肉伸缩作用许可的限度内把他那个鹰勾鼻子尽
量皱拢来,为他的话作插图。“喂,郑娟芝,我亲爱的人儿,一见到你我就情不自
禁地激动,想抚摸保护你,你走过的路我要再走几遍,让我的足迹亲近你的脚印,
你坐过的桌椅我会用舌头舔,只是为了体味你的余温。你的声音,你的眼光,常常
成为我一生中最快乐的回忆。”
    “住嘴!”李丽萍怨恨地说。
    “郑娟芝难道你的冷血激发不起来,你的血管里流的全是冷水,可是我的血液
在沸腾,看到你冰冷的样子,我的热血奔腾得更厉害了!让我们重归于好。”
    “办不到!”
    “我的好娟芝,当我回想起你那仰躺在床上柔软滑白的胴体,撩起我蹿动的欲
火;回想起每次触摸而引起的一阵阵强烈甜蜜的快乐。我就不顾一切代价地要找回
你。”他呜咽了一会儿说,“一个堂堂的男子汉呜呜咽咽,不正是这种悔改之情吗?
若是你不宽恕我,我杀了你!”
    “随你的便。”李丽萍目光锐利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厌恶的神色道,“姜阿基,
我实话告诉你,我不是一匹你试图驯服驾驭的马。”她的话很硬也很冷,显出深思
熟虑后的果断决不容置疑。
    姜阿基怒目瞪视着她,那双眼睛因绝望和盛怒而迸发出狂暴的神情,一步一步
地逼着李丽萍,她退一步,他进一步,最后退到河边,她站住了。姜阿基逼上前一
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托住她的下颠道:“我要你的命。”便把她的脸转
过来靠近他,没有等他那丑陋的嘴唇贴到她的嘴唇上,她挣扎着躲开了他。接着她
迅速从地上抓起一根铁棍,对准了姜阿基。
    姜阿基看见铁棍和李丽萍充满怒火的眼睛,急忙后退了一步。李丽萍的眼里喷
着怒火,今天她要用铁棍发泄自己的愤怒。
    她高举着铁棍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向着毁坏了她生活的猎物扑去。
    姜阿基真正的害怕了,他急忙后退同时嘴里不断地嘟嚷:
    “你疯了吗?喂!你别胡来,还有这样开玩笑的吗?”
    愤怒、憎恨、绝望,缓缓地在李丽萍这张脸上密布起阴云,越来越阴沉,愤恨
的眼睛也闪耀着仇恨的电光,李丽萍怒喊:
    “你这个无耻之徒!慢性地折磨我,给我拖着沉重的锁链。若干年来你一直在
我心中生锈、腐烂。你这个狼……心……狗……
    肺,杀……气……腾……腾……,十……恶……不……赦的流氓!”李丽萍每
说一个字就用铁棍朝美阿基打一下道,“你丧心病狂策划阴谋,这只能使我对你更
加仇恨。”
    “你这是什么意思?天打雷劈的!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
    “我知道得很清楚。”李丽萍发出一阵冷笑。
    “既然知道,你就放老实点儿。”姜阿基带着阴险的腔调说,“要不然,我知
道怎样收拾你,叫你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不老实不行。”
    李丽萍又发出一阵更加凄厉的笑声,并且向姜阿基匆匆看了一眼.然后把脸侧
向一边咬住嘴唇直至出血。
    “你可真是好样的,”姜阿基以轻蔑的眼光打量着她又往下说,“妄想挤到正
派的女人那一边去!”
    李丽萍气愤地把铁棍狠命地朝姜阿基头上砸去。
    吴刚哭喊着:“妈妈,你别打爸爸了。你把我们带回家,我喜欢爸爸。”
    “郑娟芝,我求你了。我准备同胡丽珍离婚,一定要与你复婚,人们常说‘雪
寒的梅花自来香,经过挫折的夫妻更恩爱’。”姜阿基边说边跪在李丽萍面前。
    “你给我滚远点!吴刚,我们走。”李丽萍说着一把抱起吴刚。
    “你不能这样就走。”姜阿基从地上蹦了起来,蹿到李丽萍的面前看着四周毫
无动静。“你给钱!不给钱,我迟早杀了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刺耳,两只眼睛
射出锐利的凶光。
    李丽萍把密码箱递给他,但他觉得密码箱像一颗炸弹似的不敢接。突然,警察
像闪电似的从四面八方蹿出来。姜阿基一激灵,婚皮笑脸地伸出双手说:“长官,
你们铐了我吧。我曾经是李丽萍的丈夫,吴刚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全家闹着玩的。”
    李丽萍板着脸抱起吴刚,吴刚蹬弹着两脚哭喊:“我要爸爸,我要姜阿基爸爸!”
    警察说:“原来你们是一家人。”
    “不!”李丽萍反抗着说,“我们不是一家人。”
    “你们俩一起去派出所。”
    黑色的天幕从四周向他们裹来,一时间风狂海沸,浪在汹涌,如千军万马,奔
腾呼啸;巍然耸立的礁石,被一浪高似一浪的扑打着,发出轰鸣,无数只小船不停
地在海上颠簸着。
    李丽萍边走边想,她的心像颠簸的小船一样,她要告姜阿基坐牢。但她又想他
也许是吴刚的亲生父亲,我不能伤害孩子幼小的心灵呀!在派出所千万不要烦火,
甚至迁就一点姜阿基。
    派出所的小小收审室里大概是最不可能产生亲密感觉的,这屋是用坚固的石头
砌成,墙上贴满了形形色色的通缉令。屋里的摆设包括一张铁桌子,几把铁椅子,
窗子透进来暗淡的光线。
    姜阿基耷拉着脑袋坐在铁椅上。李丽萍也并排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惘然若失,
两手支着脑袋沉默着。这时,姜阿基说:
    “警察同志,李丽萍是我的老婆,吴刚是我的亲生骨肉。”
    “什么?”一个中等身材的戴眼镜警察,五十上下年纪,乌黑发亮的头发理得
很短,两鬓蓄有半截络腮胡子,一张圆脸盘,眼光很尖利。
    “李丽萍的确是我的前妻。”姜阿基重复了一句。
    “这是怎么一回事。”魁梧的警察说着掠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把一副手铐放在
桌上,困惑不解地望着姜阿基。
    姜阿基坐在那里,发青的嘴唇时开时合,仿佛在呼吸、在颤动,却宛如随风飘
落的枯叶一般死寂、机械。但是他那死滞的眼睛里闪现出一种目光,一种难以名状
的目光,一种阴森冷酷的目光,不断凝视着窗外某个看不见的角落。这样的一种目
光似乎把这个灵魂的一切阴暗思想都固定在无可形容的什么神秘之间。他阴森森地
说:“李丽萍真名叫郑娟芝,那时她流落街头,我怜悯地把她安排在路边饭店当服
务员。她崇拜我是店主。
    就主动地勾引我,不久我们爱得死去活来,可她人心不足蛇吞象,跟着有钱的
吴善伟跑了。”
    李丽萍听了他的话觉得自己马上就会歇斯底里发作,胸口就像有一只小鸟在发
狂似的扑扇翅膀拍击笼栅,气得说不出话来。
    “姜阿基,你们的结婚登记证?”戴眼镜的警察问。
    “虽然是非法同居,有了孩子就是事实婚姻嘛?”姜阿基狂笑道。
    “李丽萍,这是真的吗?”戴眼镜警察皱着眉头问。
    李丽萍看见姜阿基的目光死死地盯住自己的眼睛,还从衣袋里取出一张吴刚的
彩色照片。她心里一惊为了幼小的孩子,矛盾不能激化呀!她便喃喃道:“基本上
是属实。”
    “属实就属实,怎么还得用‘基本’二个字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丽萍同
志。”魁梧的警察严厉道。
    “我与姜阿基同居前,被村民林森木强奸,吴刚这孩子到底是林森本的还是姜
阿基的?我实在搞不清楚,警察同志。”李丽萍望着戴眼镜的警察说。
    “分娩的月份可以证明”戴眼镜的警察说。
    “林森术强奸后不足半个月,我就被姜阿基诱奸。”李丽萍狠狠地瞪了姜阿基
一眼。
    “那吴善伟呢?”警察问。
    “我与吴善伟是名义上的夫妻,他是个先天性阳痿者。”李丽萍低着头说。
    “这不可能吧?”戴眼镜警察说。
    “有遗物——日记本作证。”李丽萍毫无隐瞒地答。
    “哎,原来是个臭婊子,我以为好正派的贞洁女哟。我的天!
    还给我带了一顶高耸的绿帽子。”姜阿基脸上露出狰狞讥笑。
    “姜阿基,你放老实一点。”警察厉声道。
    姜阿基“忽”的觉得自己落入一个陷阱哑了嘴。
    “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李丽萍噙着泪凝望着警察。
    “林森木判刑八年已满。李丽萍,你知道他的下落吗?”戴眼镜警察问。
    “不知道。”李丽萍茫然若失地说。
    “我们会想方设法鉴定亲生父子关系的。”警察说。
    “我姜阿基对李丽萍已经仁至义尽了.她是我的老婆,吴刚就是我的亲生骨肉,
我要把他们带回去。强奸一次,不会生孩子的。”
    “你们是非法同居的,李丽萍现在不想做你的老婆,你别想把他们母子带走!”
吴大妈拄着拐杖颤颤抖抖地来到了派出所,理直气壮地说。
    “我们是铁打的夫妻。”姜阿基嚷道。
    “你们没有结婚证是非法婚姻。”戴眼镜警察说。
    “她跟我生了一个孩子,就是事实的婚姻!”姜阿基望着李丽萍。
    李丽萍这时反击道:“那是你引诱的,我不愿意。这不是你的孩子,是林森木
的孩子。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别硬纠缠我。”
    姜阿基躺在派出所的门口哭喊着打滚:“你们杀了我吧,我不活了!我还活着
有什么意思啊?”此刻,围了很多人。不知内情的人们对一个男人的痛哭心生恻隐,
心软的妇女对他的哭诉掬一把同情之泪。
    一位手提菜篮子的大嫂说:“我看算了吧,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木已成舟了,
还是劝合不劝离。反正孩子也这么大了。”
    吴大妈听到这话不禁茫然失措,她把下巴颏儿埋在胸前沉思了半晌,然后抬起
头长叹一声说:“姜阿基是个心地邪恶,行为不端劣性难改的混蛋。怎么让萍儿跟
着他吃苦?萍儿回到他的身边会死的,她受不了他的虐待。”吴大妈胆战心惊地说。
    “妈妈,我的好妈妈,我姜阿基对天起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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