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潮-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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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三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娇滴滴地拉着三个男子,嘻嘻哈哈地跨进门来。
“你们唱几首歌给哥儿听听吧。”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道。
“花脚女,唱一首吧!”胖子搽花女,挺了挺像是做了隆胸术的鼓胀乳房,娇
媚地瞟了一眼高瘦男子。
“来吧,妹子。”高瘦男子应随着。
“姐妹几个,花脚女金嗓子最好。”花貌娉婷,光彩照人的九妹子说。
“唱吧!姐妹们。”姜阿基命令道。
“那我不客气啦。”花脚女眼角留情,玉貌生春,有一种“月色欲尽花含烟”
的娇媚,娇作地挪了挪那双嵌金边的花鞋子,提了提红绿相间的花格子裙,扭动着
腰肢嗲声嗲气地唱了起来:
哥哥把我搂在怀
金钱系着我的心,
淡淡的爱淡淡的情,
揣着金钱把你爱,
几分钱来几分爱
“好,好,唱得好!”高瘦个子拍手鼓掌着说。
“再来一个。”粗壮汉两眼泛着淫光说。
“谁陪我,我就唱给谁听。”花脚女脸色红润泛彩流艳地朝高瘦男子一笑。
“我陪你。”高瘦男子伸出红润的舌头在嘴唇四周轻柔地环舔了一圈。
“让哥陪你。”粗壮汉抢上前紧紧地抱住花脚女。
“妹子,我比他们功夫深,不相信,试一试。”一个矮瘦个子踮着脚尖叫。
“妹子,我是厂长,钱比他们都要多,中不中。”倜傥潇洒的男子晃了晃手上
的金光闪闪的戒指。
“我们大家今晚随便乐一乐。至于我吧,陪厂长了。”花脚女挣脱了粗壮汉的
怀抱,风一样地飘到厂长身旁。
三个女人柔情四溢地各自带着男人走了。
郑娟芝看到这一切,心里像塞进玻璃碎片似的剧痛,含着眼泪想花脚妹他们岂
不是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吧?卖淫的妇女要坐牢,弄不好还会杀头。自己决不能
走她们这条通向耻辱和毁灭的路,不能走向堕落呀!应该去派出所揭发她们,不,
还是少管闲事。控告林森木坐牢,自己得到什么呢?是背井离乡和寄人篱下!生命
似乎太短暂了,不应用来结仇和记恨。人生在世谁都会有一身罪过。社会不像学校
这样纯清,闭只眼开只眼吧!
“上楼呀,站着磨磨蹭蹭干啥?”姜阿基笑嘻嘻地伸手拉了拉郑娟芝的衣角。
郑娟芝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就跟着姜阿基上楼了。
突然,花脚女房间里传出了鬼哭狼嗥的惨叫声,郑娟芝赶忙推开她的房门,只
见一张黑脏的破床上,花脚女四肢百节抽搐成一团,一只手使劲地攥着翻身欲走的
嫖客的下身,手越攥越紧,嫖客痛得大汗淋漓地高嚷。不一会儿,她像死去一样无
力地松开手,翻着白眼磨着牙齿,吐着白沫。嫖客害怕得发颤。
郑娟芝惊慌失措地喊道:“阿基,阿基,出事啦!”这时,姜阿基和黑皮以及
一高一矮的粗壮汉子都冲了进来,一个高汉子满脸横向气汹汹地抓住那嫖客的衣领
嚷道:“你,你咋把她弄成这样子?”
嫖客满腹狐疑地望着奄奄一息的花脚女,哆哆嗦嗦地说:
“我……我没咋着,她就挨我……挨我的下身……”
姜阿基诡秘一笑:“你把她弄死啦,闯下大祸,公了还是私了?”
“公的是啥?私的是啥?”嫖客乞求地望着姜阿基。
姜阿基不紧不慢地说:“公吗?你弄死人,告到法院你非得坐牢。私啦?你乖
乖地拿出一万元丧葬费。”
“不,不,这是阴谋,阴谋?”嫖客结结巴巴地说。
“阴你娘的谋!”黑皮一拳打在嫖客的眼睛上,他头昏眼黑地滑倒在床下。
“阴谋阴谋的,你弄死人是事实!把他抓起来送公安局。”姜阿基狠狠地瞪着
鼻青眼肿的嫖客,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一高一矮的粗壮汉子一齐使猛劲儿,嫖客“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身体被压得
匍匐在地。他们就用绳子把嫖客五花大绑地绑起来。
嫖客乞求道:“放开我……放开我……我掏钱,掏钱!”他无可奈何地掏出了
上万元钱,挣扎出被绑的绳索爬起来就跑了。
两个粗壮汉子扒开花脚女的嘴,黑皮用药粉倒进她的嘴里。
不一会儿她就恢复原状,一骨碌地坐起来笑吟吟地说:“好兄弟,谢谢你们给
我吃药。”说完她仰躺在床上呻吟起来。
姜阿基手捏一叠钱迈出门,黑皮开着摩托车拉客去了。一高一矮的男子脱光衣
服与花脚女周旋。郑娟芝满腹狐疑地走出房门躲在外面窥视着他们。只见高个子压
在花脚女身上,矮个子穷凶极恶地冲上去一把扒开汗水淋淋的高个子,高个子一拳
击中矮子的后脑勺道:“滚开!”
矮子转过头生硬地说:“你滚开!”
高个子用力地推开矮子。
矮子一拳打在高个子鼻梁上,鲜血直流。
高个子暴跳如雷地一脚踢翻矮子,矮子瘫坐在地上。高个子气冲冲地扑上去,
双手用力地掐着矮子的脖颈,即刻矮子翻白眼斜鼻子变嘴巴扭曲了五官,奄奄一息。
郑娟芝看得心颤肉跳害怕出人命,便一脚踢开门愤怒地喊道:“住手!出人命
啦!”
高个子用袖子擦了满脸上的血迹,听到花脚女的呻吟声,又扑过去。郑娟芝拔
腿转身就走,矮个子追赶出来拉着她的衣襟说:“妹子,我们玩玩吧!”
“呸!”郑娟芝一口唾沫啐在矮个子身上,随即扬起手,一个耳光狠狠地抽在
他的脸上。
“花香自有蜂蝶来。”郑娟芝的到来,“来不思家旅店”旅客比往日明显增多,
他们的目的就是多瞟上几眼秀色可餐的郑娟芝,被姜阿基看在眼里,自然也非常高
兴。他时常对郑娟芝表现出特殊的关怀,给她添点衣服首饰,她打心眼里感激姜阿
基。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郑娟芝感到恶心,反冒,呕吐,总想吃酸酸的东西。有一
天闷热的晌午,她端着一盆油光光的红烧肥肉,心里像盘着毒蛇滚动似的恶心难受,
她强忍住。
姜阿基看见郑娟芝脸上的血色正在消失,他颤动着额上的小红肉瘤问:“郑娟
芝,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郑娟芝对他声音中那种刺耳的关心并不领情,她的胃在翻腾,难受得呻吟了一
声,向前踉跄了几步。
姜阿基连忙接过郑娟芝手中的盆子,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色,微微皱了皱眉头
说:“娟芝,你的脸色咋这样苍白?是不是受冷感冒?”
“没有什么。”郑娟芝痛苦地抽搐着嘴角,“我只觉得全身乏力,闻到油味就
恶心反胃。”
姜阿基把盆一放,迅速转到郑娟芝身后,双手举上她的肩头,轻捏慢拿地按摩
起来,十分关切地说:“娟芝,你脸色苍白,真的病了。”
郑娟芝微微地点了点头,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脚不住地抽筋,太阳穴“突突突”
像被钳子紧紧地夹着一样难受,心里反胃、恶心、呕吐……她紧紧地咬紧牙齿,抹
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喃喃地说:“姜经理,我……我……想休息几天,你就扣我
工钱……”她突然感到天昏地转,莱盆、碗筷、锅子以及客人的脸都飞旋起来。她
踉跄着走了几步,慌忙伸手想抓住什么,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哇”的一
声,呕吐物喷出几丈,吐在花色塑料地毯上。
姜阿基来到她的身边,一只手把她的头发从她脸上向后撩开,一条胳膊搂住她
的肩膀,扶起她走进房间坐在床沿上。他俯下身子帮她脱了鞋,她就晕眩地躺在床
上。他那双滴溜溜的小眼睛转动在郑娟芝身上,便自育自语地说:“我要使她成为
我的摇钱树,摇钱树……”他诡秘地一笑跨出门槛。
郑娟芝似睡非睡地躺在床上。姜阿基抱来一台电视机椎了推她说:“娟芝,劳
累一天了,看看录像,轻松轻松吧。”他打开了电视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武打片,正当郑娟芝看得津津有味时。姜阿基换了一盘录像
带,只见屏幕一启,“性犯”的片名映入她的眼帘。姜阿基半眯起眼睛,咧着嘴亲
呢地对她说:“香港片子,全是男女做爱的镜头。”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心跳脸热,
既兴奋又紧张,屏幕上一个个男女欢爱的画面使她感到浑身不舒服,她起身要出去。
姜阿基伸手拉住了她。郑娟芝又急又羞,心中乱成一团,挣扎着说:“别拉住我,
请你……”她使劲往后缩,要收回被他握住的纤纤玉指。
姜阿基松开她的手,突然双臂一张,一下紧搂住她浑圆光滑的肩头,非让她看
黄色录像。看着看着,郑娟芝欲摆脱他的搂抱,但又觉得全身酥软,她似乎想喊,
但不知为什么没喊出来。随着剧情的发展,两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姜阿基把她抱
得越来越紧,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姜阿基死死揽住她,浑身颤栗着,嘴里还低声地
呼唤着:“小天使……小星星……小月亮……我爱死啦!”
姜阿基那柔情绵绵的语言使她眩晕不已,一种原始的躁动在她体内深处慢慢扩
张翻腾,使她不能自持,顺从地伏在他的怀里。她又觉得害怕忸怩不安起来,“我,
我怎么了……”
“娟芝,你就嫁给我吧。”
“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
姜阿基却十分“机灵”,眼珠子一转强词夺理道:“一滴水反映出太阳的光辉,
一寸光阴一寸金,一天等于二十年……都说明这个道理。我们虽只有几个小时的恋
爱,未必比不上人家谈了三年五载的。再说,法律上只有婚龄的规定,并没有恋爱
的时间长短的限制,你就勇敢地嫁给我吧!暧,娟芝呀,只要我们俩有福同享,有
祸同当,夫妻同心,黄土变金。”
几句话,把郑娟芝的心说得甜丝丝如饮蜜糖,她觉得自己的心灵上与他有某种
相通的心电感应,她喃喃地说:“你真的爱我吧,万一发现我是块臭肉呢?”
“管他妈的,是块臭肉还是香肉,我爱你。郑娟芝,如有半句是假,你让我天
诛地灭!”姜阿基答得慷慨肯定,“我爱你,我们俩有缘,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我
早就梦见与你一样的仙女下凡到‘来不思家旅店’啦!娟芝,你是我的心肝、血液、
脉膊,离开你,我就像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啊,我们生生死死守在一起!”
一番炙手可热的情话后,郑娟芝带着甜蜜的微笑进入了梦乡……不知什么时候,
她又被一股粗重的呼吸惊醒,睁开眼惊恐地发现姜阿基压在自己的身上。突然,她
的脑子里闪出了林森木强暴她的一幕,“轰”的一声体内凝聚起一股巨大的力量,
双手猛地一抬,用力地向姜阿基的脸上推去。
姜阿基没有一点防备,一时措手不及,眼睛云里雾里酸胀发黑,身子就从床上
滚到地下。
郑娟芝“腾”地翻身坐起,姜阿基跪在她的床前,双手按住她的双膝,可怜巴
巴地哀求道:“如果人的心脏可以捧出来,我立即掏出心脏,让你看我对你的忠心
有多诚呀?我姜阿基从来没有向任何女人这样求爱,没想到你却是铁石心肠,要我
忍受着感情的煎熬,我怎么这样苦啊……”他竟大声地哭了起来,两串热泪滴在她
的脸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像他这样有经济头脑的人,与同龄人相比,他还是个有知识
的能人,慢慢做他的思想工作,别把旅店办成淫窝点,要用爱情的力量感化他。再
说,自已被人糟蹋,不嫁给他谁还肯要……她的心开始软了下来,便想把林森木用
暴力强奸她的事告知他,可耳边响起人们无端的咒骂。她再也忍不了人们的讥笑和
冷落,使她陷人痛苦的深渊中忍受煎熬,她张张嘴化作一声叹息溜了出来,没半句
话语,便把强奸案事件裹在剧痛的心失上。她那紧紧抵挡着他的双手,也渐渐变得
软弱无力。
姜阿基见她放弃了反抗,他心里也浮现出一片慎重的欢乐;“哦,我的好娟芝。”
他抚摸着她的头柔情蜜意地说:“娟芝,我的好老婆,你放一万颗心。你是我生命
中的生命,也是我金钱中的金钱。如是没有你,那我就活不成了,就得直挺挺地躺
在你的坟头,像一只忠实的狗那样去死。”他欣喜地模仿着录像中的镜头,像香蕉
剥皮,很精心,很艺术地把郑娟芝慢慢剥得半裸,便衬出冰雕玉琢的胴体的美妙。
“我敢说全中国没一个人能与你比美,你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娟芝.是我
心目中的女神,你是否知道我生命中最大的思念就是你。即使其他一切都毁灭了,
独有你留下来,我依然还是我。假使其它一切都留下来,独有你给毁灭了,那整个
宇宙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陌生人,我再不像它的一部分,我……
我深深地爱着你,我求求你嫁给我吧,娟芝!”姜阿基激动地抱住她狂烈地亲
吻着。
“别,别这样,我们还没领结婚证呢。”郑娟芝用劲的抗拒着他。
“我的小蠢蛋蛋,男人和女人不到这一步,怎么算是真心相爱呢?”
“该给你的时候一定给你,现在不行,你要尊重我。”郑娟芝恳求道。心里颠
扑打滚着的是强奸犯林森木,她痛苦万分地望着窗外。
窗外北风呼啸,光秃秃的枝杆绝望地在楼群之间的空旷地带舞蹈,似乎谁也无
法帮助它们,众多紧闭的窗子望着它们在即将降临的料峭的寒冷里挣扎却无能为力。
有一棵脱去绿衣的瘦树生长在碎石磷峋的夹缝里,郑娟芝心想那树就是我,在各种
各样的夹缝里努力生存,寻求出路……泪珠敛聚在她的睫毛上,又顺着她的脸蛋滴
下来,她都不理会。
“娟芝。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对你的爱?”姜阿基像欣赏工艺品一样俯下身,
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身体,把自己丰厚的嘴唇紧紧地贴在她樱红的小嘴上,柔润
鲜红的舌头伸进她的口腔,双手搓揉着她的乳房,使她发出与录像上相同的呻吟声。
他十分动情地呢喃:“好娟芝,好娟芝,我甘愿一生一世做牛做马,报答你的
情爱……”
这些天来,姜阿基显得特别殷勤体贴,对她百般关怀。当然,她也必须让其得
到满足,但她却忍受了,她认为自己已经属于他了,当然就得满足他,让他快活。
再说,一个女人能受到丈夫的宠爱,不正是值得高兴的吗?她不解的是,每次性接
触,他总是从抽屉里拿出什么东西,捏成团塞进自己下身,令她极为不舒服。一次,
她乘他外出,打开抽屉一看,原来是二盒女用避孕薄膜,他没有妻子,却有这类物
件,这值得怀疑。可惜,沉浸在幸福中的她,当时却未意识到,仍然沉浸在初为人
妻,将为人母的幸福中……
夕阳渐渐隐去,暮霭开始笼罩马路两旁的房屋,冷风吹动的烂纸和败叶打着旋
儿追逐着,像殡葬时撒施的纸钱,阴森森的。可“来不思家旅店”热闹非凡,喝酒
猜拳,骂情打俏。
郑娟芝把满盆红烧蟹端到一位五十开外粗壮男子面前。那男人喝了一口酒,一
双色迷迷的眼睛火辣辣地盯着她高耸的胸部,而后,便把一只骨节粗大的手往她下
身一戳:“你这美女蛇,等老子饭饱酒足后,扶我去睡觉。”
郑捐芝搭理也不搭理,把蟹往他的桌上一放,转身就走。汉子一个箭步追上来,
在她身后紧紧地抱住她,她觉得身后被硬硬的东西挤着,她拼命地挣扎拼命高喊道:
“天哪!你……你敢在我的家里,姜阿基,快来呀!”
近在咫尺的姜阿基正伏在柜台上,像没有听见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