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记同人)疾风之尽 山峦之巅+番外 作者:闻人笙(晋江2012-03-30完结)-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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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您的骨头是被谁给拆了么？”雅白见到风渺寰懒洋洋的样子相当不满地刺了一句之后才说正事，“上面写了关于各州的赋税情况，查了近三个月的都没有问题。”
“都没有问题？”风渺寰一下子来了精神，眼神扑闪扑闪地看着雅白，“真的？你确定。”
“……我可不像某个脑子塞满香樟木的主上，怎么可能弄错。”雅白哼了一声，“不过主上您现在要查这个干什么？”莫非想要给朝堂来个大换血？
“一点问题都没有什么的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啊……啊对了雅白，顺便说一句，香樟木挺好的，至少它防虫。”风渺寰也不介意雅白带刺的话，而是低头看起了刚才她还没有什么兴趣的调查报告。
“主上您的脑子塞满木头就已经够悲情的了，难道您还希望您的脑子满是透风的窟窿么？”
“……透风好，散热快。”
听到风渺寰的话，雅白翻了一个极其不雅观的白眼：这世界上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唔，很多数据都是乡长自己报上来的啊。”
“对啊，毕竟只是收集一下各州的赋税情况而已，在这么短的时间收集整理起来不可能太详细地彻查吧。”雅白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风渺寰。
风渺寰“哦”了一声，心想自己还是太着急了一点：这半个多月来她虽然面上和曲觞瀛、皎熹两人相处毫无间隙，一切如常，但是事实上她满脑子都是怎么把这两人——尤其是皎熹——从自己面前给搬开。如果说她身边有什么佞臣的话，这两位绝对首当其冲其他的人拍马都赶不上。已经半月过去，猋傫居然还没有回来，想起靖州时和珠竡扭打成一团的红色妖兽风渺寰就知道她和她的大司寇还有得玩，现在只是出于暂时休战状态。
目前为止和两人的相处，从曲觞瀛身上风渺寰并没有明确感到什么恶意，甚至微妙地她觉得他似乎又在看戏的倾向，但是从皎熹深深风渺寰却确实感受到极其强烈的恶意，所以目前她将皎熹列为第一铲除对象。
能够那么轻易摆平靖州一个乡的乡长，风渺寰就不相信皎熹的手是干净的。哪怕事后处理得再妥帖，也不可能次次都丝毫马脚都不露，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鞋湿。只要抓到那只橘黄色狐狸的尾巴就能把他整只从狐狸洞里给拖出来，到了那时候也不怕没办法收拾掉那只蓝色的狐狸——只要这两只狐狸有基情。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时候，突然房间外传来的喧哗的声音，风渺寰抬起头：“外面怎么了么？”
她话音刚落房间门就被一脚踹开，之间辰烁怒气冲冲地之间闯到了风渺寰的面前，有那么一瞬间风渺寰以为他要破口大骂，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虽然辰烁一脸怒意但是口气相当冷静：“主上，您要的消息我给您带回来了。”
云端之上（四）
风渺寰看着手中的信，露出了些许似乎是觉得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个，辰烁你是从那里弄到手的？”
“从当地牧伯那里拿到的……确切说是他自己主动找我把东西给我的。”
“唔，这事还真是微妙啊。”风渺寰刚才想着能有什么东西让她抓住皎熹的尾巴，现在东西就送到她手上了，其实这次她让辰烁去走访各州实地考察一下各州情况她根本没有抱什么他会有收获的希望，毕竟辰烁虽然爱国爱民也有真才实学，但是动不动就掀桌的脾气实在是太容易让人看穿了。
没想到，才出去那么点时间，就带回了这么有价值的东西。
“……主上是有什么不满么？”辰烁微微扬了扬眉。
“哎呀，人家哪敢呀～小辰烁最好了～”风渺寰见了辰烁的表情立刻露出了小白兔一样的神情。
“……”辰烁扶额，“主上现在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辰烁交给风渺寰的这几封信是皎熹写给淳州州侯的，虽然写得很隐晦，但是不难看出皎熹在信中所提到的是关于淳州要如何应对她这次突然的税收情况调查。
也就是说皎熹他是参与到地方上事情上去了，而淳州的税收肯定有问题。只要坐实了淳州州侯的罪名，那么皎熹也不要想逃。
“……唔，那么这次还是先从淳州开始入手吧……”
“关于皎熹大人，您打算怎么办？”
“……虽然有他和淳州州侯的通信，但是光这点还不够……”还不够一击必杀啊，对于皎熹，如果不能一次就彻底收拾干净以后可能会后患无穷，风渺寰也有些头疼这方面的事情，但是如果这次没有直接出手，消息就不小心流出去让皎熹有机会销毁证据似乎更加麻烦？
正在纠结的时候，门口传来了黎煌的声音：“曲大人，您既然来了应该是找主上有事吧？为何不进去呢？”
“……因为主上似乎在讨论很严肃的事情，所以我觉得我不方便进去打扰呢。”曲觞瀛有些慵懒的声音传来。
风渺寰“刷——”一下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刚才的话被曲觞瀛听到了？那看来她是不得不快刀斩乱麻了。
“蔷薇，传我命令，让左将军带兵前人去吧大司寇大人抓来，速度要快。”
麒麟微微楞了楞，然后点头离开。
风渺寰收起信，走出书房，看到属于曲觞瀛的蓝色衣角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
“……曲大人这么匆忙，不知道是要去做什么呢，主上不用派人去盯着么？”黎煌站在风渺寰身边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得说道。
风渺寰转头看身边的男子，微微眯起了眼睛。
黎煌见风渺寰看他便露出一个浅笑：“……主上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么？”
她觉得在皎熹这件事上，有人在背后推了辰烁一把，才能这么快就会有结果……推了这一把的人不会就是黎煌吧？要说黎煌平时一直四平八稳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地方，但是所有事到他手上都被他四两拨千斤。
果然能坐到冢宰这个位置上……没点手段是不行的吧？
“没什么，只是我突然觉得只是一个下午不见……冢宰大人您似乎变得更迷人了。”风渺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左将军他们的消息了，风渺寰又看了一眼曲觞瀛离开的方向，转身回了书房，把剩下的需要处理的文件一一看完。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左将军皛霍前来拜见。
“臣参见主上……回禀主上，臣下办事不力，大司寇大人他……逃走了。”皛霍是个看上去约莫三十四、五岁颇为英俊的大叔，他一见到风渺寰就直接跪下请罪。
正在看文件的风渺寰抬起头来：“……逃跑了？”
“是。”皛霍的回答毫无犹豫。
是曲觞瀛那个时候给皎熹提了醒？还是有其他的人……？风渺寰并有要责怪皛霍的意思，但是站在风渺寰一侧的黎煌的的眼神却有些严厉：“左将军，不知道您是如何让大司寇大人逃走的呢？”
皛霍微微抬头看了黎煌一眼：“回冢宰大人，在下官赶到大司寇大人府上时大司寇大人已经不在府上了。”
“那左将军您是如何判断大司寇大人是出逃了呢？”
“……因为大司寇大人的府邸人去楼空。仿佛从来没有人在那里住过一般。”
哇，这皎熹不会真的是狐狸精吧，好像聊斋里狐狸会做的事情啊。
黎煌的表情有些阴沉，但是没有继续追问皛霍而是转头看向风渺寰：“主上……现在……”
“唔，左将军辛苦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可以退下了。”风渺寰支着头，看着左将军离开之后才露出了些许苦恼的神色：“这可真是有点棘手啊。”
看皎熹走得这么干脆，应该是早有准备，一接到对他不利的消息就开溜了。虽然知道要彻底扒掉皎熹这颗钉子不容易，但是她绝对没有想到皎熹会逃走。她以为按照他的性格会直接迎接她的刁难，顺便嘲讽上两句之类的。
“黎煌，全国通缉皎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彻查淳州的税收，只要有任何贪污或者擅自增收的情况，不论官员大小程度如何全部给我抓起来，一个也不要放过。这两件事交给你没有问题吧？”风渺寰只是稍稍思考了一会，便转头对黎煌说道。
黎煌微微皱眉：“主上，税收一事是不是稍许有些严厉过头了？”
“……杀鸡儆猴而已，难道还要一个个州去彻查不成？”风渺寰自然之道水至清者无鱼这种道理，但是如果没有点严厉的手段摆在前面后面的人会觉得她这个主上好欺负——虽然她不什么好君王，但是她绝对不好欺负。
“臣下明白了。”黎煌似乎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领命而去。
“主上，臣下觉得冢宰大人说得有道理，税收一事过于严厉了。”蔷薇用担忧的眼神看向风渺寰，“这样一来淳州……”
“蔷薇，你觉得我登基之后在国事上有做过什么比较大的举动么？”
“没有……”蔷薇很实事求是。
“那就是啦。我在靖州遇上利广的时候他告诉我说，一个国家的王如果没有举动的话，民众就不知道王要将国家带领向何方。”风渺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啊，所以这次我必须要有点举动出来……而且我只说‘抓起来’，至于到时候放不放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黎煌他有分寸的，相信很快就会有好结果了……唔～不说这个了，蔷薇你陪我去太宰大人那里走一走吧？”
“啊……？是。”
两人来到曲觞瀛处的时候曲觞瀛正坐在房间里喝茶，逸焕站在他的身边，除此之外还有另外几位大仆站在房间中，他们见到风渺寰后一起行了一个礼之后悄然退下。
“曲大人好兴致呀。”
“主上为臣下准备这么周到，臣下的兴致当然很好。”曲觞瀛露出一个笑容，看了风渺寰身边的蔷薇一眼，然后道，“不知道臣下是否有幸能和主上单独散散步呢？”
风渺寰也看了一眼蔷薇，虽然她并不觉得有什么话是蔷薇不能听的，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说：“好呀，曲大人想去哪里逛？”
“……唔，突然想去看看云海呢。”
“那我们走吧。”风渺寰率先转身出门，在经过蔷薇时她停了停，“蔷薇在这里等我吧。”得到麒麟肯定的答复之后她和曲觞瀛并肩离开。
“曲大人有什么话对我说？”两人缓步走过长廊。
“……我只是觉得主上或许有兴趣听听关于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的原委。”曲觞瀛笑容有些散漫，碧蓝色的眸子带着某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风渺寰抬眼看身边的男子：“曲大人如果想解释什么的话，我很乐意听。”
两人来到了翠篁宫背后露天的平台上，从这里看下去是漫天的云海，也只有这时候风渺寰才会有自己身处凌云山上的感觉。
“与其说是解释……”曲觞瀛靠上了栏杆笑道，“倒不如说是希望主上能够理解，不过……主上的话应该是能够理解的吧？”
“你想说什么？”
“我在翠篁宫侍奉过三位主上，您是第四位……我看着他们从意气风发到失道落寞死去，看着这个国家在王的带领下一次次走向衰败。所以我就想，这样真的是对的么？为什么一个国家的命运不在国民的手中而在王的手中呢？”曲觞瀛转头看云海翻滚着，“为什么我们一定要遵照天纲去做……难道就是因为天纲是绝对的么？”
按照常世的标准来说，曲觞瀛的想法还真是离经叛道啊？风渺寰微微眯起了眼睛：“因为不满意天纲的制度，所以你想杀掉麒麟和王？”
“我认为麒麟的存在是不合理的。”曲觞瀛直接了当地说，“而王则是无辜的……王只是普通人，而麒麟将责任强加于了他们身上。主上也是一样，如果没有塙麒的话或许可以活得更自由不是么？”
“你可以直接说我不适合做王。”风渺寰微微挑了挑眉。
“……没错，我认为你不适合做王，小野花～”曲觞瀛用了两人刚见面时的称呼，“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适合更无拘无束的生活。我没有带你去升山因为你如果在升山的途中死去我觉得我会失去很多乐趣，可是你自己跟上来了——成为了王。你不觉得累么？从此要为了巧国的民众而活，而那些人你压根都不认识。”
“这就是你三番两次要除掉我的原因。”
“这点我必须要澄清，我从没想要除掉你。我想要除掉的，只有麒麟而已。把你带去靖州的事是路之和皎熹两人安排的连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不过，除掉麒麟的话也算是除掉了你吧，所以无论过程怎么样，结局还是差不多的。”曲觞瀛颇为感叹似地叹息了一声，伸手一把拉住风渺寰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你看，云海很美丽不是么，隔着云海住在凌云山上的主上，您看得清你的国家么？”
两人手牵手就这么看了一会云海，曲觞瀛才开口打破沉默：“抱歉以前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不过我想之后皎熹和我应该就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这是以后再也不会做什么准备去隐居的意思么？
“……虽然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想法才和我说这些的，不过你们永远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并不是我想要的。”听到他这么说，风渺寰并没有挣开曲觞瀛的手，而是相当平静地回答，“因为一些事情已经回不去了。”
曲觞瀛侧头看身边的少女，风微微扬起了她的紫色长发，她似乎发现他正在看自己，调转了目光看他，夕阳的光芒落进她的眸子里让那双堇色的眸子折射出一种温柔而坚定的光芒：“我想你误会什么了，我不曾为了巧国民众什么的才接受王座的，我是为了我自己，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主上最近变勤勉了也是为了自己么？”
“是啊，因为切身地痛过。”风渺寰微微一笑说道，“知道拿钝刀子割肉是什么感觉么？那种感觉有过一次，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也不想再回忆起来那种感觉。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消灭再发生那种情况的可能性和任何触景生情的可能性……处于我的立场上，你认为我呀怎么做才能做到这两点呢？”
“原来如此。”
风渺寰将手从曲觞瀛的手中抽出，继续道：“自由和不自由是相对的，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自由。我不认为你的想法有错，但是对于现在这个世界的人来说，玉座上有王能够让天灾不出现，让妖魔不出现他们有个好收成就很幸福了。如果打破现在的这一切，你有更好的方式让他们幸福么……就连王失道之前片刻的安逸他们都不能拥有吧？如果你想要打破这一切的话，至少要等到有具体可以取代现在制度的方法吧？”
她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还有……皎熹就算他不打算再做什么……我也不会放过他的，虽然理智告诉我阿浚的死是我的错，但是这不代表我心胸宽大到可以原谅他这个在背后耍手段的人……当然推波助澜的你也是。”
“那可真是糟糕啊……我并没有进一步和主上作对的想法呢。”
风渺寰转身准备离开，口中吐出的话语也无比冷淡：“你现在有什么想法与我无关，我会按我的决定去做。”
“是呢……”曲觞瀛轻叹一声，“那么主上……就让我们暂时告别一下吧……”
风渺寰听到曲觞瀛的话不由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去，之间曲觞瀛给了她一个笑容之后然后直接单手撑上栏杆，一跃而下。
“你……！”风渺寰跑回栏杆边向云海中看去，哪里还有属于男子的影子。
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