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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珍珠泪by任雪-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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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热的气候没有替珍珠的病带来转机,越加加重了病情,每日里清醒的时间渐少。
  常常在夜里,珍珠看着浓绿的夜色中,流萤的光火点点,在半空中飞来浮去,就好似自己的生命脱离开身体,在空中做舞。
  这时的珍珠会显得有些生气,面上带着淡淡的笑,仿似病都没了,挣扎着要燕儿扶着站起来,去到院子里,沐浴着月华,让燕儿整理他乌黑长及腰的发。
  黑色的发如瀑布一般散落在满月的清华里,在上面覆上一层银霜,掩去因久病而渐显的枯黄干涩。
  在青天皓月里轻轻地念着:嫦娥无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燕儿抛下珍珠,失控地冲回去哭倒在床上。
  他还是念着昊帝的,他还是不悔,为什么他总是那么逆来顺受?
  两朝皇帝,不管是恨,爱,流连,折磨,还是抛弃,他都默默承受,不抱怨,不诉苦,不抗争。。。。。。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这么好的人儿就要死去?
  看着连他自己都放弃,一步步走向死亡,曾经盛放得夺目的鲜花就这样慢慢枯萎,燕儿不甘心,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可以救他。
  
  好不容易买通了一个贪财的侍卫,从枯琴居里溜出来,去找御医,太医院给燕儿的答复竟然是奉旨不能去枯琴居。
  茫然四顾,确是天有绝人之路。
  连路边的假山石都特别地欺负人,绊得人跌伤了手掌。
  一条条划确的血痕带来鲜辣的痛,却越加坚定燕儿求救的心。
  不甘心,就是不甘心。
  路过的宫女争论着明妃与皇后的闲话,燕儿却如挽救命之星。
  知道明妃手段狠辣,对夺宠之人最是无情,但是为了珍珠,情急之下,就算全无自尊也要去求她。
  没想到,实在没想到会在怡华宫外遇见昊帝。
  那个男人一脸的无辜,那个男人关心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不知道那夜发生过什么,但是主子了无生意不为了他还会为谁?
  不闻不问倒也算也,竟然扮成一无所知反过来问别人。
  也只有见过了昊,燕儿才真正绝望了。
  在这几许深深的后宫里,如果连帝王也不记得你是谁了,还会有什么生路。
  燕儿回到枯琴居的时候,珍珠正难得的笑得开心。
  想告诉珍珠见过昊帝的事情,话到嘴边收了口,轻轻扶起珍珠靠在自己肩头,强颜欢笑地问:〃主子在笑什么?〃
  珍珠的目光空远得惊人,幽然地说:〃听,蝉叫了〃
  蝉在泥土中窒伏十数载,一朝破土而出,在夏日阳光下鸣叫数日,生命即此终止。
  听着珍珠全无意识的话,看着漾他面上的恬然笑意,在回来的路上发过誓不再哭的燕儿又再落泪。。。。。。
  
  昊循着燕儿的踪迹找来。
  枯琴居?好熟悉的名字,里面住着谁?
  门口的侍卫见到是帝王,不敢阻拦,全部退到一边去,有人悄悄地潜走,离开报信。
  轻轻地推开风雨侵蚀得腐朽的大门,里面是与外间的猛烈阳光照耀截然不同的阴暗世界。
  浓密的紫藤将不大的院子盖满,大白天里感觉阴气森森,垂吊下来的白花给人带来不好的感觉。
  厢房的门轻掩着,院子里静得只有虫鸣声和刮躁的蝉叫声,听不到人的声音。
  昊不太明白这里住着谁,但是腿变得异常沉重。
  为什么会怕?
  怕门后的人吗?是谁呢?为什么不记得?
  一回忆就会头痛,想走上前去看个究意,却又不敢。
  总觉得那扇门后有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会伤害自己,第一次有怯懦之心,举步不前。
  突然,有轻轻地抽泣声,燕儿的声音:〃主子先稍着吧。〃
  然后燕儿推门出来,惊讶地看着站在藤架下的昊。
  〃他睡了吗?〃
  轻声地问,深恐惊醒了屋里的人。
  燕儿点点头,冷然别开脸,没有什么好脸色给皇帝看。
  不关心宫女的无礼,昊担心地望着隔开两人的门。
  原来他睡了呀,那么可以偷偷地在窗口看看他。
  可是为什么要偷偷地看呢?为什么不走进去看呢?昊自己也不知道。
  怨恨昊的燕儿干脆不理,独自回自己的房里去,门吱呀一声关上后,院子里又只剩下一片寂静。
  昊也闻到浓郁的荷香了,好清甜的味道,为此昊还用力呼吸一口。
  熟悉的气味仿佛唤起某些东西,在上了锁的记忆里蠢蠢欲动,有一个名字卡在喉咙口,昊想叫出来,张了张口,〃啊〃了一声,昊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叫出来。
  算了,还是走上去看看吧。
  上到两层小台阶,昊并未去开门,反正走近的窗口,轻轻地把窗户拉开一条缝,从窄小的缝里小心地望进去。
  屋里有非常浓的药味,薰得人作呕,刚脱离天天喝药的昊想立刻逃开,床上的人却止住了他的脚步。
  啊,是他。
  绝色的脸庞已经瘦得脱了形迹,在床上恹恹地躺着。
  人是睡着了,可是看得出睡得极不安稳,梦里一定有不开心的事情,眉头皱成一团,嘴却微微地张开,象是光用鼻子呼吸已然不够。
  嘴唇是病态的潮红色,脸颊上也有让人觉得不快的艳红。
  在昏暗得灰色的房间里,有一抹死气,好重,和窗外郁郁葱葱的夏的活力正好相反,令人不快,令人想起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原本的景象应是娇艳妩媚,婉转妖娆,良辰美景,美景良辰。
  曾经听他柔媚地在耳边说过:〃我是多么的爱你呀。〃
  说话时候灵活得如雀鸟般的眼睛,神情。
  墙远极远有琵琶声传来,幽怨抑郁,歌声如飘落的花,轻轻地,轻轻地落在心上,象寒夜里的风,象血色黄昏里振翅飞走的玄鸟
  如珍珠的光华都不见了,鱼目般的神情,望之心碎。
  再张口,还是唤不出那个名字,就象一个禁忌,在上面上了锁。
  相见争如不见
  还是,
  还是不要去想了吧,忘了吧。。。。。。
  只留下美好的记忆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反刍的时候,还可以记得沁骨的荷香。
  
  屋里的燕儿伏在门口仔细地倾听,任何轻微的声音都不放过。
  开窗户的声音,犹豫的踱步声,幽长的叹气声,离开的脚步声,大门轻轻被拉上的声音。
  他就这么走了?
  是呀,主子病成这样,美艳不在,是留不住他的心了呢。
  心里极惨然,冷冷冰冰地一寸一寸地成灰。
  跌坐在地上,半刻也没有力气起来。
  
  没想到晚饭前太医就来了,还是以前那个太医院最好的太医。
  精心地把脉看诊开药。。。。。。
  然后每天都来。
  珍珠无力地任由燕儿摆弄,硬生生无可奈何地被她从死门里拉回来。
  日子过得既长又快,燕儿以为昊回心转意,每日把珍珠打扮得精致非凡,可是望穿秋水也再没有其他人来。
  直到过了一个寒暑,燕儿才不得不死心地承认,主子再也不是昊的心头肉。
  仍旧不停地去打探消息。
  皇后诞下一女。
  昊帝雨露分沾,夜夜宠幸宫里各妃嫔。
  独有明妃,以美艳取胜,与皇后一同得到昊帝格外的恩宠。
  
  枯琴居里,一个月黑风高夜,忽然,十数个黑衣蒙面人闯进来,不住的嘿嘿狞笑。
  〃你们是谁?〃
  正在看书的珍珠也被他们惊起,出到院子里责问。
  〃刺客〃
  还没叫出口,燕儿已经被封住嘴,来人拿出早已预备好的麻索三两下把珍珠主仆绑了个结实。
  宫门外守卫的侍卫们好似死了一般,没有人进来。
  二人奋力挣扎,哪里斗得过黑衣人的粗人横力。
  〃唔。。。。。。唔。。。。。。〃
  想发出叫骂声,口却被布带绑个结实。
  十几个人里特别高大的那位似乎里首领,示意把燕儿独自关到柴房里去,剩下的人携着珍珠进了屋子。
  被扔到床上后珍珠开始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事情,惊恐地乱叫,摆动着身体,想挣开魔掌,却似鹰抓住的小兔,越是狂乱的扭动,越惊起他们兽性的欲望。
  衣服被剥下来,被十几双眼睛看着,羞耻得无地自容。
  无数的粗糙手掌伸过来,珍珠想向墙角脱,却无能为力。
  绳子被解下来,只把两只手在背后绑起,然后系在脖子上,如果手用力的挣扎,会把绳子拉紧,勒得透不过气来。
  狂踢的两脚被大手握住,向头部拉,私密得只有帝王见过的地方被开放地展示出来,下身的玉茎和幽|穴落入无数只被欲望烧红的眼。
  不
  悲痛欲死的哀鸣被布条封在嘴里,变成令恶徒快乐的叫声。
  〃快,一个个地上。〃
  知道他要干什么,完全无力阻止,珍珠不能致信的眼睛瞪得快要裂开来。
  身体完全在别人的控制之下,除了头能疯狂的摆动和肌肤还可以颤抖之外,每一片骨骼,每一块肌肉都失去自由。
  发令的首领第一个来到珍珠身前。
  解开裤带掏出分身胡乱的掳几下,Rou棒已经粗大起来。
  没有爱怜的前戏,没有任何润泽,甚至全身肌肉因为恐怖而绷得僵硬。
  毫无预警地,首领把自己的坚挺强硬地挤入封闭的|穴门,血疯狂的涌出。
  只进入就把珍珠痛得疯过去,下面完全裂开了,象撕开一张纸一样,〃噗〃地撕裂。
  另外一个人也掏出分身解开封嘴的布带,珍珠正想叫,巨大的Rou棒趁机塞进嘴里直达噪眼。
  其它的等待着的人,不停地用手指抚摸掐弄洁白如玉的身体,甚至有人用力地掏挖着肚脐的孔洞。。。。。。
  地狱般的夜晚。。。。。。
  十几个人轮暴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的珍珠。
  一开始珍珠还有一些挣扎的意识,到后来不需要钳制任由摆布。
  玩弄一直持续到天明。。。。。。
  被放开的燕儿冲进来的时候,见到珍珠象个断线地木偶般散落在床上,眼睛是睁着的,但是失去意识,全身糊满男人腥臭的Jing液,下身血红一片。。。。。。
  〃啊〃
  惨不忍睹的情景令燕儿想尖叫,却咬住自己的手指,咬出血来。
  黑衣人离去的时候对燕儿说:不准哭叫,不准告状,否则立刻杀人毁尸。
  燕儿想哭,想叫,想闹,却不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是从小就知道的,留下一条命,比什么都好。
  珍珠被浴桶里的热水激醒,只有一瞬间燕儿见到他眼里还有活人的气息,象萤火一样一闪而过,然后一片死气。
  病好后刚刚恢复些生气的珍珠这一次完全地死掉了,人虽然活着,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不哭,不笑,不言,不语,不吃,不喝。。。。。。连眼珠都不转动。
  任由燕儿喂饭就喂饭,洗澡就洗澡,让他睡就睡,让他坐就坐。
  那些黑衣人七天后又来了,天明后留下一堆残迹离去。
  珍珠也不哭叫,任由他们摆弄。
  燕儿也不再哭,恶徒们走后帮珍珠洗澡,安排他休息。
  日子过得象噩梦一样没有尽头。
  
  昊躺在明妃的身侧,听到一阵脚步声。
  明明醒了,却没有餐开眼睛。
  感觉到明妃在看自己,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故意装睡。
  明妃轻轻地起床,甜美的胭脂香渐远,明妃出去了。
  不知道深夜里,爱妃有什么举动,突然好奇心被勾起,昊蹑手蹑脚地起床,跟着她。
  走出来没多远,就在怡华宫的假山石后,一个男孩的侧影在月光下看不清脸。
  〃什么?什么也没发生?〃
  明妃看上去很愤怒,拂袖想离开。
  〃现在你让十几个男人每隔七天去奸他一次,不也可解心头之怒了吗?〃
  男孩好似拿住明妃的把柄,兴灾乐祸的声音听起来刺耳。
  明妃一言未发,转身匆匆地离去,只留下男孩立在原地,映在假山上的影子里写满恨意。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昊糊涂了,明妃做了什么恶毒的事情吗?
  这夜的月夜如轻纱拢雾,特别地撩人,不想回到蛇蝎心肠的明妃身边,睡意被烦恼赶走,不看路随着性子在宫里胡乱走。
  停下来时,才发现已经站在枯琴居的院子里。
  房里的烛光非常地微弱,有个女人在哭泣,声音很小,却很幽长,没有停止的意思。
  昊看看天,月已垂西,快要天亮了,为什么会有人会萦夜长哭?
  原来自己隐隐听到的哭声是真的,一路寻来,找到哭的人。
  这一次,可能是夜色让意识迷蒙,昊没有多想推门而入。
  一进来,昊呆住了。
  〃珍珠,怎么会这样。〃
  燕儿停止哭泣,抬起头,看见昊帝如以前那样,深夜来到,来寻找他的宠姬。
  却没想到看到全身污秽的珍珠破碎般地倒在床上。
  〃珍珠〃
  昊帝冲上前去,全没理会浑身的脏物,拦腰抱起珍珠,珍珠却好似没有见到一般,无任何反应。
  〃怎么会这样?〃
  昊帝好似不知道发生了任何事地问燕儿。
  燕儿也很吃惊,原来爱着珍珠的那个昊回来了,好象这一年多不闻不问珍珠的是另外一个人,今天夜里回来的才是原来的昊帝。
  不顾及礼法,燕儿抱着昊的手臂狂哭起来,流了一年多泪水的眼睛更为汹涌地流淌出晶莹的泪花。
  〃主子他被人害成这样了。〃
  昊的脸色突然间惨白。
  明白了
  想起来了
  那夜的事情被绑着的玉儿,无人的玉宫,深夜里明妃的诡密行踪,怀里尸身一般的珍珠。
  被锁的封印突然解开,所有的事情串起来,昊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
  
  阳光很猛烈,被隔在青纱窗外,室内有着怡人的阴凉。
  安静的东宫里,折樱握着明妃的手静静地等待,等待一个男人,一个命令,一道圣旨。
  回去后不见床上的昊帝,明妃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守卫枯琴居的侍卫来报,昨夜见到了皇上。
  昨天夜里正是恶徒作恶的日子。
  明妃与折樱互相对望,交换眼神。
  计时的沙漏缓缓漏下洁白的细沙。
  古董西洋钟滴答作响。
  没有人看一眼时间,忍耐着无尽地等待。
  男人、命令、圣旨同时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妃为人狠毒,性情奸诈,屡犯宫规,赐鸩酒一杯,死。〃
  镇静地跪下来,接过圣旨,口称皇上万岁。
  宣旨太监离去后,明妃才扑向折樱的怀里,哭得如暴雨梨花。
  折樱泪如雨下,抚着妹妹的黑发,无助而悲切地说:〃他竟然为了那个人要你死。〃
  泣不成声,折樱再无力说下去。。。。。。
  倒是明妃,毅然端起那杯鸩酒。
  清悦的酒水装在碧玉杯里,一点也看不出是夺命的毒药,倒似圣眷正隆时共饮的合卺酒。
  用涂着鲜艳玫瑰红蔻丹的修长手指轻巧地捏着杯子,明妃反而爽朗地笑起来。
  含泪的笑容令折樱讶然,扬起头看着笑得正得意的妹妹,用眼神询问为什么。
  〃这是一杯喜酒,〃明妹高高地举起杯子,扬向半空,阳光透过晶莹的碧玉,见到莹然欲滴的翠绿颜色,〃姐姐,你应该替我高兴。只要喝下这杯酒,我就可以脱离这个吃人的牢笼,姐姐,我马上就要解脱了。〃
  说到〃解脱〃二字,明妃的兴奋象一把利刃刺进心脏,顿时鲜血淋漓,折樱怔怔然无法言语。
  〃我一生敢做敢为,今日也不畏死。姐姐,恭喜我。〃
  明妃的眼闪出异样的光亮,望向远方,仿佛见到光明的使者正在前方,引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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