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剑与冕冠+番外 作者:ozora(晋江2012-05-16 完结)-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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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手套说不清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竟隐隐有金属的光泽,相比是御寒的用品维克多更认为配上手背的花纹这更像是一件装饰品。
他看得入了迷居然情不自禁将手套从盒子里取了出来,阿德丽娜心中一惊一喜,嘴角勾起久违的幅度。
突然意识到自己无礼举动的他吓得连忙把手套放了回去,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阿德丽娜脸上没有维克多想象的愠怒,也没有他还回去后的欣然,是一种他说不出的复杂表情,失望吗,或者可以说是一种遗憾。
“维克多,你老实告诉我,在看到这个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这个……为什么这么问?”他本来想打听手套的事情,但没办法开口,只能乖乖回答问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啦……”
阿德丽娜把凑过来的上半身收回去,微阖的蓝灰色眼睛让脸也黯淡了几分。
“不过……”
“你说!”她猛地站了起来。
维克多身体一震就往后缩,不过被她钳住了肩膀动弹不得,畏畏缩缩地想要躲避。他咽下一口唾沫再对上阿德丽娜的眼神,说:“怎么说呢……虽然没见过……”
这就够了。
阿德丽娜把盖上盖子的盒子塞到维克多怀里,“这个我物归原主了。”
“原、原主?!”
楼下忽然传来强烈的撞击声和蒂缇的尖叫,稍后就是长时间的沉寂,两个人在二楼室内同时倒吸一口气。
感觉异样的维克多第一反应就是从椅子上弹起来准备开门查看情况。阿德丽娜临危不乱地伸手挡住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她蹑手蹑脚将门打开一条缝,小心翼翼探头窥视一楼的情况。
透过极小的缝隙她看到几个身穿黑西服的男子将蒂缇推攘着逼到楼梯口,蒂缇自我保护意识爆发地反抗了几下,就现状看并没有什么效果。阿德丽娜检查了一下平时藏在靴子里防身的枪后,做手势让维克多暂时不要出门。
“阿,阿尔托莉雅小姐!”维克多小声地惊呼了一下,换来的却是阿德丽娜脸上大片大片天空中落下了云朵般落拓的狼狈表情。
她露出他猜不透的自嘲浅笑:“笨蛋,我是阿德丽娜。”
话音未落她走到走廊,迈着优雅矫健的步子,毫不掩饰自己存在地缓步踱下楼梯。
阿德丽娜,阿德丽娜,阿德丽娜……
这个名字在维克多脑海里一直盘旋,他总觉得注定和这个名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好似被废墟掩埋了几千年的遗骸,一旦见光都氧化成为碎末随风而去。他试着在嘴里念叨这个名字,被这个名字连接起来的人物印象模糊不清,又让他耿耿于怀。
她走到楼梯口,蒂缇正操起一把椅子打算硬碰硬,对面几个男人的哄笑让蒂缇恼羞成怒。阿德丽娜将手按在蒂缇的肩膀上将她护到身后,她压低了声线使了个眼色催促蒂缇赶快上楼躲起来最好找个窗口逃跑。
阿德丽娜将蒂缇的身子往后一推就上前几步迎上入侵者。
蒂缇上楼的脚步声渐渐减弱,阿德丽娜镇定自若地堵在楼梯口看着面前人高马大的陌生男人。这时五六个男人一阵骚动,又有另外一个人拨开众人淡定从后面冒了出来,就这种典型占主角的出场方式看,阿德丽娜混黑久了基本也能猜到是个小头目的角色。
那人打量了阿德丽娜一下,从脸上生出些诡异的喜悦感,道:“哟,好久不见,小姑娘。”
阿德丽娜歪头皱眉盯了他好大半天愣是没认出来,结果还是对面的人一语戳中重点:“怎么,似乎比在彭格列憔悴了不少,果然以下犯上被彭格列抛弃了吗哈哈!”
“哦,当时被我赶出彭格列那位多玛佐使者?”
“今非昔比了,你现在可没有彭格列作后盾!不要以为你们拙劣的伎俩可以瞒过我们,彭格列一世的死是不争的事实,我就看你们还能苟延馋喘几日!”
“你们有谁见过一世的遗体吗?”阿德丽娜冷冷扫过一帮人的脸,最后落到为首的男人脸上,“家族昏庸到极点就算了,看到你们这帮喽啰我想我能够原谅多玛佐的胆怯。”
为首的使者脸色由红转青再转白,他用手杖击打地面,五六个男子齐刷刷掏出了枪对准了她。
阿德丽娜收敛了一些:“一群卑鄙的强盗,一切都是你们干的对不对,从一世遇袭到镇长的死?”
“嗯嗯,猜得不错。”为首的男人姿态高贵地一步步走近她,尽管肯定这些都是多玛佐的花招,但从敌方嘴里亲自说出,阿德丽娜的愤怒之火还是在体内爆发到一个极端。
来吧,靠近一点。
让我用手枪崩了你,她暗暗握拳,紧盯他。
那男人自鸣得意的夸张表情让阿德丽娜在厌恶得不肯再看,他在她面前慢慢蹲下,后面端枪的几个男人很专业地按下枪的保险栓,意思是警告她别轻举妄动。男人从她的靴子里把小型手枪取出来,不可一世地拿在手里转了两圈,哼笑:“你这点把戏二十年前还能占我便宜……”
计划失败,阿德丽娜脸色明显大变。
话起手落,男人抬起手一个狠劈冲着她的侧颈砸下去,阿德丽娜只看到什么影子在眼边一晃,便觉得肩膀一阵强烈的麻木感。身体受到重击无法控制地重重摔倒在地面上,粗糙的地面摩擦手臂和脸颊火辣辣地疼,她觉得肺部被什么闷住喘不过气。
男人蹲下来揪住阿德丽娜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哼哼,让我们看看当时那个霸气外露坐在首领位上的小姑娘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
猥琐的狂笑和其他人附庸的虚假奉承让阿德丽娜耳膜发抖一阵恶心。
“真可悲啊,垂死之人的犬吠。”她明亮的眼里传递出骇人的光,一点都没有处于劣势的意思,同情的意味让多玛佐的人感到羞耻感。
气急败坏的使者将她的头往地上一砸,本想用手杖戳穿她的脸,阿德丽娜灵敏一闪,那手杖不偏不斜勾起了她脖子上的银链。男人不明所以用力拉扯,眼前划过一道光,阿德丽娜大惊之下敏捷地一扑趁那道光还未落地将它紧紧攥在左手心。
感到有蹊跷的男人直接一脚踩在了阿德丽娜的左手腕上,他眉峰一竖喝道:“放手!”
阿德丽娜咬牙加重了力道握着没有听从。
那是彭格列大空戒指,就是她死了都不能交出去的至宝,这样的重要信物一旦落入多玛佐的手中,光用脚趾头想就能猜到后果。
男人被阿德丽娜的固执激怒,用脚在她手腕上狠狠碾了几下,阿德丽娜听到身体深处传来骇人摩擦声,之后亲眼看到随之而来的子弹穿透了左手手腕的皮肤,在地面上击打出火星。她没有听到开枪的噪音,倒是弹壳落地的金属撞击和血液喷涌而出的声音那么清晰。
气急败坏的敌人看她不肯放手,直接用从她那收缴的手枪威胁似射穿了阿德丽娜的手臂。撕心裂肺的痛感让阿德丽娜游走在失去意识的边缘。
维克多隐约一听到外面的声音就从椅子上滑下来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他猜到来的都是些杀人如麻的黑手党,一直自责自己的懦弱的维克多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发软的脚。外面男人的咆哮不断传来,他捂着耳朵蜷缩在角落,身体颤抖着碰撞到了桌腿,原本放在桌上装手套的盒子摔落在地,那双怪异的手套摊在他面前的地板上。
维克多将金色的头发扯住让它们耷拉着紧贴自己的脸,很快他又烦躁不安地放开使劲揉戳太阳穴,那里传来的刺痛感比前几日从河中爬上来更为强烈。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每一次刺骨的疼都在他的思维里闪现一张图片。他无法分辨图片中那些人的脸和背景,那么陌生,陌生到刻骨铭心。
疯癫昏眩的状态下维克多完全没有注意蒂缇是何时进来的,蒂缇找到维克多时,他金色的眼睛瞪得极其可怕,没有焦距的瞳孔里写满了惊恐,战栗的身体如同秋风里枝头仅剩的落叶。
此时正好楼底响起枪声,维克多浑身猛烈激灵一下,蒂缇似乎从他口里听到一阵短促的尖叫,只不过没有说出口就被掐断在喉咙处。他紧紧捂住耳朵,汗津津的背部已经抵住了墙壁。
这时维克多眼里一亮瞄到了地上的手套,鬼使神差地他捡起一只戴到手上。不知道手套具有什么神奇的效力,他觉得心境平复了许多,混乱的大脑变得安静。维克多立马戴上另一只,思维顿时轻爽得如进入空旷苍茫的雪地。
脑部的抽疼缓解了,身体里的闪电依旧在继续,满是他毫无印象的画面再一次搅乱心弦。在他封闭内心的最后,他在那些闪电带来的画面里终于看到熟悉的面孔。
那双蓝灰色的眸子闪闪,就和她手中的利剑一样锋利里透着柔美,他无法抵御这样的诱惑,给了剑之主人一个吻。
背后就是皑皑雪原。
他的心里像燃起火焰,点燃昏暗前路。
她的身体里被抽离的不仅是力气还有意识,阿德丽娜努力将仅存的力量全部送到左手,指环在手心中硌得生疼,这种痛感甚至比手臂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来得更加真实。
真好呢,快感觉不到疼痛了,她乐观地叹气闭眼,耳边男人的怒吼都化为了风,落得一个清静自在。
阿德丽娜从眼睛的缝隙里看到那男人退后了几步,这次不是单纯恐吓,他手里的枪瞄准的是她的头。
哦,要死了呢,她想。
这辈子有后悔的事吗赶快梳理下做个临终忏悔不然耶稣不收被撒旦收去了,阿德丽娜想那可多了去了:没有验证老师是菠萝头还是冬菇头;阿诺德先生和佐法拉利有没有超脱师生的关系还没八卦到,上上个月的工资还打着白条;和埃琳娜的约定还未履行;蒂缇也没能保护好。
最懊悔的是什么呢?
她甚至来不及去想就后悔了。
像自己这么愚蠢得不可救药的混蛋,耶稣不收是正常的,阿德丽娜居然发现还能笑,于是她放下咬出血的下唇无比畅快地笑,喑哑干涩的笑声让敌人握枪的手迟疑。
他很快恼怒回神将手指叩向扳机。
哦,撒旦你好。
她这么想。
直到耳边突如其来的风声和两声枪响打断了专心致志的忏悔,她呼吸加快地猛然睁开眼,只能看到一个飞快移动的人影身手不凡地将在场所有的人全部撂倒在地,这一切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完成,阿德丽娜因为震惊暂时忘记了自己其实是在专心去死的路上。
突然出现的人回到她身边单膝跪地,搂住她的肩膀将阿德丽娜捂在怀中,他的手里掉落下两颗变形的子弹,戴着手套的手违反科学常识地正燃烧着橙黄色的火焰。奇怪的是被这种火焰接触着她察觉不到一点炙热灼烧感,相反如同脉脉暖流源源不断而来的是足以安抚猛兽的平和气息。
“能做到这种地步,不愧是我的安娜,辛苦你了。”
低沉优雅的嗓音从耳畔传来,感觉到细碎吐息的阿德丽娜死死愣神,她呆呆看着那双温存的金色眼睛。阿德丽娜真的打算痛痛快快哭一场的,忘乎所以地宣泄下,但是到这个时刻她才知道,只能选择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如释重负地抿起嘴角。
额心跳跃的橙黄色焰火勾勒出很久以前的回想,他的披风和怀抱赐给她不可取代的安全感。阿德丽娜剥离了身体所有的防备紧紧扯住他的衣服,那人无奈地笑笑从阿德丽娜左手心取出大空之戒重新戴在右手中指。
举起右手环视一片狼藉的敌人队伍,他向着这时才颤颤巍巍爬起来的多玛佐众人厉声道:“以我个人,乔托?彭格列之名要求你们离开这里,离开陶尔米纳。”
他顿了一顿,锋芒毕露的目光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
“如不遵从,以一世首领身份下令,彭格列家族将与多玛佐为敌。”
作者有话要说:①爱永存不朽,而先知之恩,终必消失;语言之恩,终必停止;知识之恩,总必消逝。现今存在的,有信、望、爱这三样,但其中最大的是爱。:格前13:8、13
消失9章的G爷在破10的日子里回来了作者表示鸭梨真大
G爷的身手在27当年揪凤梨叶子时已经作背景墙状让我各种佩服,我私下里坚定他纯良的背后一定是一颗霸气的心,G爷好身手!仰天
虐安娜什么的,作者其实还是很顺手的真的
☆、求婚那些事儿
乔托的存在并不能完全保证蒂缇在陶尔米纳的安全,他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也担心不知什么时候蒂缇就只能一个人生活。跟拉拢阿德丽娜进彭格列不同,蒂缇从本质上就不是阿德丽娜一类的人,无法和黑手党共生,于是在多玛佐撤退后的第二天,她依旧踏上了离开陶尔米纳的行程。
前日乔托额头和双手燃起火焰破门而出后,同时冲出房门的蒂缇倒在二楼走廊上紧紧握住栏杆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包括乔托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轻而易举打败入侵者,包括他以不可忤逆的姿态睥睨敌人,包括仿佛从他身体里燃起的温暖而强大的火焰。
兰斯洛特在当天下午听闻了镇上的异变,当他火速赶回德卢卡家时,乔托正单膝跪在地上给阿德丽娜包扎。他的主君靠在椅子上,身上和脸都是灰,左手臂大块衣料染得殷红,地面上还有凝固发黑的血迹,如果他没看错还有弹头。
那个金发男人在她无力注视兰斯洛特的时候,率先扭过头饱含歉意地对他干笑。只这么一个表情,他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愤怒提剑欲上前质问,一直虚弱得无力说话的阿德丽娜轻声嘶哑地唤了他一声:“兰斯洛特。”
兰斯洛特便强捺下所有的怒意。
阿德丽娜临时决定送蒂缇去佛罗伦萨,她亲手写了信将蒂缇称为“妹妹”,在信中拜托母亲将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照顾。远行的马车和行李都准备妥当,兰斯洛特一言不发地坐在驾驶位上按她交代地护送蒂缇安全前往佛罗伦萨。他这一天都保持沉默和冰脸,阿德丽娜知道他不爱说话不过她觉得兰斯洛特闹别扭的情绪太严重了。
原本远离主君这件事以往他都会极力反对,这次只稍微确认一下就同意了。阿德丽娜认为明明自己没受多大伤都他那么生气,不得不说她有个非常可爱可靠的骑士王。
猜到兰斯洛特不高兴阿德丽娜也没有点明,她想有的时候还是让他别那么主仆地困在她身边,兰斯洛特这次能接受和她的分别,是她和他打破繁冗礼节的不错进展。
蒂缇在自己家门前的大道上与阿德丽娜和乔托道别,她看起来很憔悴但是精神不错,阿德丽娜认为她可能还没从前一天乔托带来的惊吓里恢复。
阿德丽娜把信交给蒂缇,蒂缇则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请求:“我能看看你的手吗?”
阿德丽娜疑惑地愣了一下,之后将打着绑带的左手藏在身后,只拿出了右手。蒂缇双手捧着她的右手,这是一双肤色稍浅的手,上面却有着大大小小的刀剑伤痕。
蒂缇潸然,阿德丽娜急忙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好一会蒂缇才揉揉眼睛恢复平静。她最后将视线在乔托和阿德丽娜身上来去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