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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drops of jupiter──恋人 by 平遥-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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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巩君延心一缩,乍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心是跟着伯爵的情绪起伏而起伏的,他愣愣地盯着伯爵,细细端详他的五官轮廓,有种连自己也不明的柔软情绪油然而生,一股冲动涌上,让他俯低头亲吻伯爵的唇。 

            伯爵一呆,盯着巩君延,回吻,这反倒让巩君延退缩了,他才要放开伯爵,伯爵的手即追了上来握住他的手。 
            「君延……君延……」伯爵将他的手掌心贴上自己的脸颊,摩挲着,「我该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使你觉醒?伯爵无言的望着巩君延,叹息。 
            「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巩君延皱起眉,忍过心传来的另一波痛楚,挣开伯爵的握持,双手环住他的颈子,将他拉偎入胸膛,一个名字徒然浮现,致使他唤出声:「菲瑞尔……」唤出的第一次有些困难,因为伯爵的名字音颇难发,然而第二次、第三次……就变成呼唤,呼唤内心深深潜藏未曾浮出的名字。「菲瑞尔……菲瑞尔……」 

            「君延?」伯爵抬首,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菲瑞尔。」巩君延续唤,心头的郁结松开,他记得自己在很久很久之前曾经许诺要一直呼唤这个名字,然而他却直到现在才记起。「伯爵先生的名字叫菲瑞尔?」 

            「嗯。」伯爵仰望,神情略为悲戚,「我以为你……」 
            想起来了。 
            「嗯?」巩君延眉微蹙,他发现自己竟然觉得伯爵百看不厌,更发现自己对伯爵有反应——即使这些都不是新鲜事,巩君延还是会为每一次的自我发觉感到震惊。 

            「没什么。」伯爵反手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这样就够了,起码你想起我的名字了……」 
            「什么意思?」巩君延觉得事有玄机,然而伯爵没头没尾的话语却不是他能明白的。 
            伯爵只是一笑,「你通过考验了。」 
            「啊?」巩君延的脑袋跟不上伯爵的心绪快转。 
            「从明天起你每天都到书房报到,与我一同管理奇特的事业,或许偶尔还得出席一些宴会……你能接受吗?」伯爵轻问。 
            巩君延迟疑良久才问:「你是在告诉我……我成了你的助理吗?」 
            「是的。」伯爵微笑,瞳底只有他的存在。 
            「那请你用英语说好吗?」助理就助理,何必拐弯抹角的说一遍。 
            「我是说英语呀!」伯爵知晓巩君延直来直往的性格,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才刻意不加言明。 
            「明天白天上工?」巩君延瞪伯爵一眼,不想同他争辩这种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 
            伯爵是个诡辩家,巩君延深知自己必输无疑,而既然已知结果,又何必争论? 
            「小心别又晒到太阳了。」伯爵伸手拿掉挟在巩君延发间的草屑,「你要不要剪头发?」 
            「我白天上工跟剪头发还有晒到太阳有什么关系?」巩君延凌厉地瞪着伯爵,有些头痛的问。 
            巩君延的思路是开阔的直路,而伯爵是弯曲的险道,他怎么也无法理解伯爵的某些话语,然而他那些莫名奇妙、毫无头绪的话却总能打动他的心。 
            「我只是提醒你别走太阳会经过的地方,而你的头发长得很快。」伯爵顿了顿,又道:「是的,是白天上工,十点整,别迟到了。」 
            「我的发质硬,不像你的软。」巩君延没有发觉自己以着迷的眼光盯着伯爵看。 
            他这个看人的毫无所觉,被看的伯爵倒是挺享受他痴迷的眼眸,只是伯爵知道若是再不采取行动,他们便会一直空耗下去,那对他们一点好处也没有。 
            「君延。」伯爵抬手抚上巩君延的脸庞,蓝紫色的眼眸紧锁着他。 
            「你又想干嘛?」巩君延这回很有先见之明的想要挥开伯爵的手,可却不知怎么地,原本要拍掉伯爵的手成了抚摸他覆于脸颊的手。 
            「想亲你。」伯爵低首吻去巩君延未来得及出口的抗议,辗转细吻,品尝他的惊愕与呆愣,笑容满面,他牵着巩君延的手,摘了朵玫瑰给他。 
            巩君延被伯爵吻到火气全消,混杂着两种极端情绪地瞥眼伯爵,接过他递送上前的玫瑰,然而玫瑰却在他拿取玫瑰之前掉光花瓣。 
            「糟糕,我忘了我不能拿太久的玫瑰。」伯爵虽然遗憾大于高兴,但很庆幸有所进展,至少巩君延在自己亲他时不会推开他或打他了。 
            「吸血鬼拿玫瑰,花瓣会掉光?」巩君延盯着那散落一地的花瓣,喃问。 
            「你还不会,等到你跟我和奇特、强森一样时,就会了。」这个温室栽种的玫瑰原先只是观赏用的,到后来成了巩敬恒的实验场所。「我先剔刺,你再摘好了。」 

            否则他拿再多次的玫瑰,下场都是枯萎。 
            「原来……是你啊……」巩君延低敛眼睫,轻声嗫嚅。 
            「什么?」剔好刺的伯爵引导巩君延搁那朵玫瑰。 
            「没、没什么。」巩君延摘下玫瑰,看着娇艳欲滴的花朵,心头想的却是方才那朵凋谢的玫瑰。 
            梦里回荡的身影、让玫瑰凋落的身影……原来是伯爵……原来是伯爵…… 
            「君延。」伯爵看出巩君延心底有事,于是唤道。 
            「嗯?」巩君延拿着玫瑰,扯开唇色。 
            「你似乎不很开心自己不能使玫瑰花瓣掉光。」瞧巩君延盯着玫瑰的模样,像是要将它生吞活剥,即使玫瑰在摘折之时已逝去它的生命。 
            「没有。」巩君延答得太快反而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哦?」伯爵得到想要的答案,暧昧的笑笑。 
            「你笑什么?」巩君延神色不善的看着伯爵。 
            「没什么。」伯爵的笑容愈加暧昧,巩君延见状,眉头紧皱。 
            「你笑得我全身不自在。」像有虫在爬。 
            「你是真正的公主。」伯爵若有所思的说。 
            「我是男人。」愈说愈离谱。 
            「你知道那个童话故事吧?关于真正的公主那个?」伯爵笑问,盯着巩君延的神情饱含似海深情。 
            「在床下放一颗碗豆,如果是真正的公主,不论上头铺了多少层的床垫都能查觉,这个?」巩君延听过。 
            在他很小的时候,护士阿姨念给他听过,那时他嗤之以鼻。 
            「对。」看样子巩君延的童年不算太灰色。伯爵知道巩君延家实行的教育是令他无法接受的,他的君延该是在充满爱与欢笑的环境中长大,而非是于医院与严父中成长,所幸君延的人格没有偏差过多,否则他真不知自己是否能再爱上君延一次,进而解除这个咒术下的禁制。 

            「为什么?」巩君延不明所以。 
            伯爵说的话再一次证明他是一个思想诡异的吸血鬼,但奇异地,他竟不讨厌这样的伯爵,反而觉得与他的距离拉近。 
            「因为你很敏锐。」伯爵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微笑,蓝紫色的眼眸因而漾柔。 
            「那请你再次使用英语说。」巩君延没好气的重申。「还有,我觉得你在笑我将敏锐用在不该用的地方。」 
            那个故事中用来测试公主的方法荒谬至极,伯爵举这个例子,让巩君延有种错置的感觉,稍加深想,不难理解伯爵的意思。 
            「君延。」伯爵这回没有与他狡辩。 
            「嗯?」巩君延觉得伯爵的神情迷蒙得好吸引人,心不由自主的砰砰乱跳——他早已习惯自己停止跳动的心对伯爵有跳动的错觉。 
            「从今而后,都唤我菲瑞尔好吗?」伯爵不想再听他叫自己「伯爵先生」。 
            「好。」巩君延爽快的答应。「菲瑞尔。」 
            每唤一次,巩君延心头的情感便融化一分。 
            「再一次。」 
            「菲瑞尔。」 
            「再一次。」 
            「菲瑞尔。」 
            「再一次。」 
            「……你要几次啊!菲瑞尔!伯爵先生!」 
            「伯爵先生去掉更好。」 
            「菲、瑞、尔、拉、斐、德!」 
            「哈哈哈……」 
            「君延。」 
            「巩君延?」 
            雨声来自不同方向的呼唤让巩君延直觉地转向较熟悉的那一方,他看见的是怕爵穿越人群朝他走来,给了神色仓惶的他一个安抚的微笑,才要走向他,肩即被个力道握住。 

            「巩君延?」那陌生的声音近在耳边,比巩君延略高的暗影罩住他。 
            巩君延偏头看向那阻去自己的人一眼,脸很陌生、声音跟身形更加的陌生,于是巩君延决定不理他。 
            「放开他。」伯爵不知何时已来到巩君延身边,并强硬地拉过巩召延到身边,俊脸满布敌意,然而面对巩君延时只有无垠的关怀,低问:「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巩君延摇摇头。 
            「我们走吧。」伯爵今晚带着巩君延出席一个不得不出席的商业晚宴,然而因其盛大与主人的面子,来得人多似蚂蚁,一个不小心,伯爵与君延走散,让伯爵着实找了好一会儿。 

            「谈完了?」巩君延不得不佩服伯爵谈生意的神速。 
            基本上,巩君延仍不太了解奇特的产业有多少,只知道今晚的晚宴,伯爵轻轻松松谈了成三笔折换台币好几百亿的案子。 
            「嗯。」伯爵无心再谈下去,生意失去可以再做,巩君延不见他永远也找不回来。 
            「好。」巩君延得到答案,点点头,才要跟伯爵一道离开—— 
            「巩君延,你不是死了吗?」 
            这句话让巩君延与伯爵两人身影一顿,伯爵拍拍巩君延的肩,巩君延抬头看他,点点头,微笑。 
            他转身面对那陌生却知道他近况的人。 
            「请问你是……」 
            「你忘了吗?我是杰森?莫里,你硕士班的同学。」杰森不介意巩君延忘了他,他在意的是为什么明明已经死去的巩君延会活生生的出现于此。 
            「我不认识你。」巩君延说这话前还刻意上下地打量杰森,隐于银框眼镜后的黑眸一派平静无波。「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的。」杰森对巩君延的印象很深,何况离他们毕业的时日不到一年,再怎么忙,见到昔日的同窗,也不可能没有印象。 
            「那么我只能说你真的错认了。」巩君延微牵嘴角,眸里凌厉冷芒大放。「请容许我告辞。」 
            语完,巩君延不再搭理杰森,与伯爵相偕离去。 
            「巩君延!」杰森不放弃的再叫,然而他的叫声于人声的鼎沸中逸去,巩君延与伯爵的身影也隐没于人群中。 
            「杰森,你认识柯芬伯爵?」被杰森遗忘的女伴好奇的问。 
            「柯芬伯爵?」「柯芬」不就是那上流社会秘传的…… 
            「刚刚跟你抢人的那位就是柯芬伯爵,我只见过他一次,没想到今天他也来了。」 
            「柯芬伯爵不是很少出席这种宴会的吗?」这也是为什么他于社交界中打滚如此久,却从未见过伯爵的原因,传说他的产业遍及全世界,然而真正主要从事什么行业无人知晓,只知道很多大企业的股东名单中或多或少都有柯芬伯爵的名字。 

            可是分明已死去的巩君延为何会与柯芬伯爵一道? 
            乍闻声君延死去的消息,杰森并没有太多的讶然,只是很遗憾这么一名有长材与抱负的同学英年早逝,巩君延有许多见解都十分的有趣,一度还想与他深交,但是因为两家的事业并无显著交集,一在亚、一在欧,因此就这么失诸交臂,可是杰森怎么也想不到…… 

            今晚见到巩君延时,杰森还以为自己一时眼花,可是当他注意力集中在巩君延身上时,发觉他是真人而非幻影,他吓到了,为求证他上前寻他,却没想到杀出个柯芬伯爵来。 

            「是啊,但是今晚的主人快死去的母亲据说与柯芬伯爵私交还不错,所以请得动他吧。」 
            「原来如此……」杰森若有所思地看着伯爵与巩君延离去的方向。 

            第七章 
            「那个人是谁?」伯爵的声音于寂静的车厢中响起。 
            「谁?」巩君延睁开闭目养神的眼眸,投向身旁的伯爵。 
            「杰森?莫里。」伯爵伸手揽过巩君延的肩,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他是我硕士班的同学,家里好象是做运输的,不熟。」巩君延根本不认识他,所以当他唤住他时,他才没有印象。「我们的圈子不同。」 
            「他认识你。」伯爵的语气紧绷,蓝紫色瞳眸垂敛,掩去眼底闪掠不止的寒意,抚着巩君延发的动作却轻柔无比。 
            「认识不代表熟悉。」巩君延听出伯爵平静的口吻下带有的激动,「不过他怎么会知道我死了?」 
            「你的葬礼很盛大。」盛大到伯爵以为巩君延是娶妻而不是下葬。 
            「中国人嘛,那就是有出山啰?」巩君延没有参加过任何一场葬礼,因为他身体虚弱。 
            「出山?」伯爵不明白。 
            「就是很多人跟着放有棺木的车子一路走去墓园。」这样解释应该可以吧。巩君延想着更清晰明了的解说,却发现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懂。 
            「有。」伯爵看到那个阵仗傻了。 
            「其实人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又何必如此大肆铺张?」巩君延轻喟。 
            「别转移话题,杰森,莫里是什么样的人?」伯爵可没那么容易被巩君延混过去。 
            「我跟他不熟,怎么知道?」巩君延微拢眉,觉得伯爵的口气愈来愈像嫉妒的妻子。 
            伯爵看他一眼,不语。 
            巩君延接触到伯爵的瞥视,不悦地抿直嘴角,「我跟他没有什么。」 
            这话一出口,让巩宕延觉得不止伯爵莫名奇妙,连他自己都开始莫名奇妙了,他为什么要跟伯爵解释他与保森?莫里的关系?他都没问伯爵跟奇特还有今天去的那个宴会的老女主人的关系,伯爵反倒喧宾夺主! 

            没有察觉自己的思绪愈来愈偏离主题的巩君延忿忿不平的想着,愈想,头上凝聚的乌云愈多。 
            伯爵查觉巩君延转换不停的心绪,妒意全消,见巩君延头顶似要冒烟,不禁嗤笑出声。 
            「笑什么?」巩君延真不明白伯爵。 
            「没什么,你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尽管说出来。」伯爵微笑以对,适才的怒意不复见。 
            「没有问题。」巩君延觉得自己又被伯爵耍了一次,然而记忆深处却有个地方开始散发温柔的分子,轻轻缓缓地,渐渐散延全身,致使他也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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