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eenleaf(绿叶)-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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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主义。)
埃尔达人说,但是后来暗影降临了,黑色的影子从极东处窥探着一切,它发现了精灵,它派出可怕的黑暗魔物袭击那些落单的精灵。精灵们即惊慌又茫然,美好的生活被印上深深的恐惧的影子。
阿瓦瑞人说,但是后来暗影降临了,那些远比精灵低等的种种愚蠢的野兽们,忽然宣称它们也找了一个强大的主人。那家伙自称自己为“摩尔寇”,说自己是比精灵更高贵的埃奴中的一员,尽管他看上去即黑暗又丑陋——可他却是恐怖的。和这种野蛮家伙的战争,胜少败多。虽然精灵最重要的觉醒神殿总算能保持屹立不倒——有了它他们倒不怎么怕被敌人所杀——可美好的生活已被印上深深的恐惧的影子。
埃尔达人说,幸好梵拉来救精灵了,那些比精灵还高贵的埃奴,他们告诉精灵世界的造物主叫埃汝,精灵自己倒更愿意称他为耶路瓦塔尔。他们还告诉精灵埃奴是埃汝思想里产生的神圣生物,力量伟大无穷,是协助埃汝创造这个世界的“诸神”。可惜他们中间出了叛徒——那个叫摩尔寇的家伙就是那不知名的黑暗阴影——不过没关系,梵拉会保护精灵的。大战在遥远的魔王要塞展开,精灵则被保护在觉醒湖畔遥望冲天的火光,感受大地的震撼。
阿瓦瑞人说,后来又来了自称叫做梵拉的生物。他们真美,力量非常可怕,可他们说他们是精灵的朋友,他们说他们虽然和摩尔寇一样是埃奴,可是,那不过因为摩尔寇是他们中的背叛者而已。他们愿意协助精灵打倒摩尔寇。精灵里精锐尽出,和梵拉手下的大军一起浩浩荡荡攻向魔王的城堡。
埃尔达人说,现在——赞美星辰之后——梵拉胜利了!摩尔寇被囚禁了,过去的一切又恢复了。可是,梵拉邀请精灵们去他们在极西的福址王国。这真叫人犯难,精灵们看见了梵拉在战场上发怒的恐怖面容(没有参加战斗又怎么看见),他们又有点儿害怕梵拉。直到三位使者接受邀请出使埃曼回来以后,他们所描述的辉煌壮丽终于打动了许多精灵的心灵。那些精灵里最高贵的,那些勇敢和坚定的,开始了他们追随梵拉西去的漫漫征程。尽管他们中间也不是全部都渡过大海去到埃曼,但至少也全部来到了大陆的西方,他们是高贵的埃尔达。而那些总是犹豫怯懦怀疑的精灵,他们没有参加远征,他们留在东方,他们是黑色的阿瓦瑞。
阿瓦瑞人说,现在——赞美我们的祖先和母亲耶路瓦塔尔——我们胜利了!那个摩尔寇,梵拉最后要带他走,不过这不重要,只要过去的一切都恢复了就好。可是,梵拉却来说什么——造物主是至尊的埃汝,他们是埃汝思想里生出的神圣生物,他们是世界之神和世界之王?!他们要我们追随他们,去他们的海外国度成为他们的臣民?!!!为什么竟有人相信他们的这些教义?甚至把那至尊的称号耶路瓦塔尔加给那个虚幻的“世界之父”。他们要离开了!精灵要分裂了!而我们在战争中损失那么惨重,已经没有力量阻止这一切——这些背叛者!他们……还要带走神殿的魔咒?不错,没有这个,对需要靠转生来维持永生的精灵来说,到什么地方去都是无法摆脱觉醒神殿的控制的。他们要把它带去那个什么埃曼上的曼多斯大殿——不!这是忍耐的最后一线,魔咒离开觉醒神殿的话,神殿也就要倒下了——这么长久而艰苦的战争都没有倒下的神殿啊!现在竟是被它自己的子民亲手推到吗?我们不能……可是……我们……失败了……失败……——那些去了西方,不管是渡过大海还是滞留在大陆西岸的,他们是该诅咒的埃尔达!而我们,留在东方在倒塌的神殿下哭泣的我们,是悲哀的阿瓦瑞……
……
许多,许多,许多年以后——
据说被囚禁在埃曼的黑暗君王摩尔寇居然获释了。他没有让他的埃奴“同胞”和埃尔达人好过,可最恐怖的还是他又回到中州,回到东方。衰落的阿瓦瑞一个个落入他的手中,觉醒神殿倒塌时他们每一个人发下的毒誓让他们的灵魂在肉体死亡后不可能接受如今拥有魔咒的远方的曼多斯神殿的召唤——尽管如此,许多仍然选择了在折磨中死去,成为永远不能再复活的痛苦魂灵,那魂灵所有的只有永恒的寂寞和虚空。也有一些,或者说坚强的,或者说“聪明”的一些,意识到顺从魔王的意志成为一种腐蚀扭曲的野兽的结果还要好一些——因为这样,当他们再次死亡时,至少可以象一切低等生物那样“真正的死去”了。
以及,最后还有一些,也许是……最没有耻辱心的一些……但是……
他们开始向西逃去,并且用各种样的手段混迹到和摩尔寇一样是他们死敌的埃尔达人里面,抛弃了阿瓦瑞的誓言和尊严,终于最后成了一个该诅咒的埃尔达……
“至少,只要我们愿意,好吧,就说只要我们丢掉羞耻尊严,我们就可以装成一个埃尔达——可是,不是我们肯丢掉羞耻和尊严,我们就可以装成一个摩尔寇的手下,或者装成一个人类,或者一个矮人——至少还有这一点,我相信这一点比很多都重要。所以我就是要说——让我们逃到埃尔达人那里去,让我们混到他们的中间去,让他们的力量保护我们,让我们的家族和血脉在他们中间传承下来。”
这是,当年,逃向西方的阿瓦瑞里最成功的那一个,用来说服他的家人和族人的一段话。
西去的道路,他的族人损失惨重,他的家人则全部失去了。
只剩下他成功以后迎娶的埃尔达妻子所生的唯一的儿子,在某一天,用笔记下过去的故事。
“……那些事,就当一场噩梦,把它们全部忘记好吗?”
他的儿子的人类朋友这么说,虽然人类知道这么说一定会被当成傻瓜。
书架间有一扇对外的雕花窗,窗外,正下着春末夏初第一场大暴雨。
“……我忘不掉。”
他的儿子的答案好象也是显而易见的。
人类在叹气,手里抓着的面包是没办法吃了,在得到他问了三次才问到的真正答案以后,尽管这面包老实说还真的保存得很好看上去真的很新鲜。
“具体的说——”拿面包的手抓了几抓终于把蓬松的面包抓成一个死面饼以后,人类找到一点点措辞,“究竟是那些地方不舒服呢?”
这样问,好象也是非常蠢的感觉。
虽然好象要做一个医生的话,这么问应该是没错的。
他是埃尔隆德的养子,林谷传授的医术是别人难以比拟的,无论在治疗身体还是灵魂上,他最好的朋友需要医治——
为什么偏偏是他的“最好的朋友”?
或者当初,埃尔隆德不能治愈他的妻子,就因为她恰恰是他的妻子?
如果只是医生不是别的什么任何人……
可是谁说的灵魂的创伤就是医生没有用别的什么人才有用的?……
但是……
“……最多的,当然是心里很乱。”
恩?
啊!
“这个……啊,对——不,我不是说对,不,我不是说不对,不,我是说——唉!”
人类挫败地叹口气,为自己的语无伦次。
在他发现他的挫败带给身边的朋友嘴角好笑的一弯以后,他自己也在一笑中找到了正常的语言功能。
“我是说——昨天在浴室里,你给我看了那些你写下的记录——那时我对你说把它们忘记,不过——唉,你忘不掉也好吧,也许勇于面对它们更好,虽然在开始会觉得痛苦。你把它们写下来也好,我想——也许,你写着写着,就会觉得心里混乱的一切慢慢澄清下来了——那个,其实埃尔隆德大师很喜欢这么做的,据我所知,在他最痛苦的时候,他常常干脆把让自己痛苦的人和事都一点一滴记下来。哈,不过据说这是诺尔多人最喜欢干的,所以他们把自己反叛埃曼和第一纪中苦战中州的故事就记录了下来——对了,你读过诺尔多人所记录的历史 Silmarillion 吧?”
“没有全部读过。”精灵王子叹息着摇头,“在大森林流传的只有 Silmarillion 的断章,否则,我也不用向你请教诺尔多人做记载的格式和规范了。”
人类眼睛亮了起来:
“那你真该全部读一读,我可以从林谷带一整部给你!不,甚至现在我都可以给你背出一大半来——那可是我小时候的功课呢!那本书最后的一些章节还是埃尔隆德大师亲自写的——我非常喜欢,写得很悲壮——啊——”
忽然张大了嘴的人类是因为记起了一件很严重的事,当他这样张嘴结舌的时候,精灵王子轻轻笑了起来:
“我想埃尔隆德大师记载的最后联盟之战一定非常悲壮,我会喜欢他的文笔的,至于内容——呵呵,不过整部 Silmarillion 的内容对我来说,感情都是差不多吧。”
苦笑着,人类把手掌里的“死面饼子”塞到嘴里,同时,一个问题忽然溜过他的脑海。
“你写这些的话——你……父亲……”
精灵的眼睑垂了下来,目光落在他手里那个一口还没吃的保持着完美形状和色泽的红苹果上。
“是父亲对我说——有没有心情——把阿瓦瑞的故事写下来——”
“哦?”人类眨眨眼。
“父亲说——”精灵好象笑了笑,“那是那些晦气也不比阿瓦瑞的奇怪诺尔多人的习惯,真是的,记下历史就让以后的人以为他们讲的一切才是真的——不过这样无聊的方法也许对心情不好的人也蛮有用——所以他要我从现在开始,负责另外写一个历史——真是让人头痛的差事吧。”
再眨眨眼,三眨眨眼,人类终于耸耸肩。
“那么,他不怕这些东西以后流传出去,给他如今的埃尔达精灵王的身份带来麻烦吗?”
精灵这一次,真的笑了起来——
“父亲说他这次忽然想通了一件事,原来梵拉和埃尔达人都已经衰落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呢——在帕兰多劝他放弃过去的仇恨去埃曼的时候——他说——哈哈哈,就算那些笨蛋知道了一切又怎么样,他们已经什么都干不了了——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几乎可以想见说“哈哈哈,就算那些笨蛋知道了一切又怎么样”的精灵王的倨傲模样。
就好象,那个几个月前还对过去忧心忡忡对“那些笨蛋”担心得要死的冒牌埃尔达精灵王不是他自己一样。
就好象,在沙漠的岩石山上,蓝衣术士一劝他去埃达他就明白了肚子里在偷笑一样。
就好象,为了这些秘密,受到过那么严重的伤害不是他们每一个一样。
就好象,这一切不是个悲剧而是个喜剧甚至最后是一个闹剧一样。
就好象——
“这棵树很美。”
“恩?”
人类一征。
精灵轻轻拍着他所依靠的大树主干。
“也很古老。我喜欢大树,父亲也是——他拍着树干的时候,除了唠唠叨叨教训人以外,还爱说些奇怪的话——你知道的,他有时就会说奇怪的话——他说大树啊,其实也是冷酷的东西呢。你看森林里有很多枝条交缠的树木,它们不是在拥抱,而是在彼此无声地绞杀着对方的生命。还有你看一棵大树的树荫那么浓,结果连草都长得稀疏荒凉,也不知道扼杀多少其他的同胞——可是这样的树,一点儿也不难过地长啊长啊,只要有可能就一直长下去,一点儿缝隙,一点儿空隙都会钻过去——最后,人们看着这么一棵大树,却是舒舒服服靠在它的粗壮树干上说——这棵树真了不起,真美——”
“……”
“我,只是一个一直靠在树干上的人而已吧。”
真的,精灵王子确实是一直靠在树干上和人类说话嘛——
“莱戈拉斯……”
人类的话语在半路上和他的手一起僵住了,他本来只是要做一个普通的拍拍树影下精灵的肩头以示抚慰的动作——
可是,精灵忽然往回一缩。
“对不起……”
立刻察觉到这一点的精灵比人类任何语言和表情都快地敏捷地道了歉。
人类没有太惊讶的样子。
“自从我昨天到了这儿以后,莱戈拉斯,你每次给我的拥抱——虽然你是很认真的——可是,你太认真了——我感觉得到。”
你在“认真的”放松自己和应该拥抱的人拥抱——我,感觉得到。
“……或许……你自己并不记得,就是在从沙漠返回的道路上。你父亲一直在亲自照顾……即使是他,每一次抱起你你也会退缩,直到他反复在你耳边说着安慰的话为止。”
不想说,还是要这样用镇静的声音说出来的话。
“是吗……”精灵缩在树干上的身子不太舒服地动了动,他的眼睛向四面转动,“这么明显啊——那我真是笨,还以为应该没这么明显……”
“你刚才说——让你难以恢复的最多的原因是心很乱——那其他的,少一点的原因是——身体……吗?”
医生,医生,医生——是不是“身体”的伤害,就好办一点?
“……我……”
“你别说——我知道——我……猜得到……”
“是……哈,不过这些也没有什么要紧的,”精灵的眼睛依旧没有回到刚刚能和人类视线相接的角度上,他笑了笑,很努力的,甚至还耸了耸肩,“这种事情。多过一段时间总是会忘掉的。”
反正精灵有的最多的就是时间,一个月不算什么,一年两年也无所谓,就是十年八年、百年千年——多过一段时间,总是会忘掉的。
所以,好象这个医生其实有没有也无所谓吧……
“我有一个——我有一个建议。”
“恩?”
精灵依旧侧着头。
“也许能让你快一点放松下来——一个,哈,你知道,偏方……”
“你的药的味道都糟糕透了。”
精灵的眉头蹙了起来。
“好的药材都是这样的——”
人类不禁有点儿委屈起来。
“我可不知道——我以前没有吃过药——也没有吃过任何这么可怕的味道的东西。”
精灵有点儿耍赖地说着。
“你……”人类一脸无可奈何很快转成了些微的惊讶,“你以前没有受过伤的吗?”
是呢,精灵是不会生病的生物。
但是,几千都没有受过伤?
“还没有受过要吃药的那种伤。”
精灵想了想,回答。
“啊——”
你被你父亲保护得很好呢——这句话在人类嘴里打着滚却无法出来——所以你看你根本不必心乱和烦恼,不管怎么样你父亲还是很疼爱你的——这句话好象可以说说做一个安慰——
“我不是说什么药材是那个……偏方……”
人类说道。
“?”
精灵有点儿惊讶了,散向四周的视线不知不觉回到人类脸上。
人类做了一个深呼吸。
“试着去找一个情人吧!”
可是话一冲出口,还是让他自己吓了一跳。
“恩。”
“找一个能够让你放松的情人……哈,哈哈,你知道,以前有过一些类似的事情,这个方法也蛮奏效的……是你的话,应该一点儿也不困难……那个……”
“我要结婚了。”
“……那个……恩?!”
“我要结婚了。”精灵重复了一次,“你知道的,凯尔雅,虽然她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那时候大家也有想过我也许更应该娶阿尔温,可她已经决定把她的生命交给你——而凯尔雅又回来了。我们小的时候就相识,本来在一起也很开心,她的家族在中州虽然已经没有多少人,可在海的那边却是很显赫的——父亲说,希望最近我就能够和她订婚。”
“啊——很好啊——恭喜——”
应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