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将-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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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赏的那万两黄金了?!” 官府悬赏的条件,是活捉。 “对对对!乡亲们别打了、快别打了!”再旺第一个从矗腥淮笪颍σ泊笊谢健?很快,村民们就住了手。 万两黄金,能够让卸甲村从四里八乡都出名的穷村,变成富裕的村庄。 光棍们都能娶上漂亮媳妇,姑娘成亲也不再愁嫁妆,可以把家里漏雨的房子翻修一遍,可以让孩子们顿顿吃上白面馍、换下补丁摞补丁的衣裳…… 虽然深深厌恶痛恨着这个卖国贼,但比起仇恨和对死去亲人的哀思,还是将来的日子要更加重要一些。 众人散开,阿留被几个青年架住,看到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全身都是血迹污渍的柏啸青,潸然泪下。 柏啸青被关进了卸甲村村东头的一间废屋里。 废屋没有门,也没有这个必要,他的手筋脚筋全断了,又身受重伤,根本连爬都爬不动,况且,他脖子上还系着条拴狼狗用的粗大铁链,锁在废屋内的房梁柱上。 阿留被村民们禁止去看他。为了避免他伤重死掉,村里的草头郎中替他把断了的骨头全部接上,还为他天天敷用一些劣质的伤药。 就这样过了半月,官府里终于来了人,是乘船渡江来的,据说还有京里的大官。从未见过世面的村民们,哄哄地全跑去渡口看热闹。 那是艘富丽堂皇的大船,停在那里,就和卸甲村寒酸的渡口形成了鲜明对比,让村民们看得眼睛都不眨。 先从船上下来的,是一群穿皂衣的官兵,神气的不得了,衣甲簇新、鞋不沾尘,个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 官兵们抬出万两黄金,交给卸甲村村长后,问清了柏啸青的关押所在后,就看见一排腰缠金玉带、红袍紫袍官员从船上走下来,模样气度,又和那些官兵大不相同。 被这些官员们簇拥着的,是个高瘦的锦衣青年。他二十刚出头的模样,面若敷粉,双眉飞扬入鬓,眼若寒星,漂亮贵气得令人不敢逼视;目光流转间,又带着一股森寒煞气,同样令人不敢逼视。 村里人偷眼打量,只见那些官老爷们全都对那青年唯唯诺诺,更不用说底下的官兵,心底都在暗暗揣测,这青年该是何等人物。 锦衣青年显然心情很好,一路上和官员们说说笑笑,就来到了关押柏啸青的地方。 5刚到废屋门口,一大股发霉的稻草味道就扑面而来,顺行的官员们都皱起了眉头,锦衣青年的唇边却勾起个浅笑,面不改色的大步走了进去。 柏啸青昏昏沉沉地趴在堆发霉的稻草上,听到有脚步声向自己靠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一双脚。那双脚上,穿着绣了紫云的簇新缎面鞋,鞋帮洁白,干净得不能再干净。 接着,一只白皙修长得如玉雕出、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狠狠捏住他的下巴,朝上抬起。与此同时,脖颈上的铁链被牵动,带起一串哗哗声响。 “啧,真脏。”锦衣青年蹲在柏啸青对面,用手捏着他的下巴,当看到那张沾满了血渍污物的脸时,嫌恶地皱了皱眉头。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倒是死不了。把他带到到船上,清洗干净以后,再找太医给他看看。” 青年松开捏住他下巴的手指,站起来,朝旁边的人语调轻松地吩咐,转身离开。 官员们跟在青年的后面,鱼贯而出。几名官兵捏着鼻子上前,将柏啸青脖子上的铁链解开,架着他往外面走去。 柏啸青的双腿脚筋尽断,根本挪不动步子。他被架着往外走,一双赤脚就在身后拖着,很快被粗糙的砂石地磨损了皮肉,在地面上延伸出一条长长血迹。 看着前方那施施然行走着的锦衣青年,柏啸青只觉得心脏在迅速收紧。他垂下眼帘,眼神渐渐黯淡成一片灰暗。 船行离岸,在金光粼粼的江面上,划出两道深长水纹。 “宝蛋儿!宝蛋儿!!” 阿留抱着一个包裹,远远的朝渡口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唤。 船来的时候,村里人怕她闹出什么事端,就把她锁在家里面。阿留用柴刀劈烂了两道门,这才能够出来。 但终究是晚了。她只来得及看到那艘华美的大船渐行渐远,直至成为天际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 阿留站在岸边,呜呜咽咽的哭出声来。手一松,怀里的那个粗布包裹散开,一双新做的男人布鞋,以及一身新棉布衣裳,就这样跌入脚下汹涌澎湃的江水中。 一向爱惜东西的她,却没有想着去捡。只是临风痴痴地站着,任江风吹散吹乱了一头花白的长发。 人既然不在,这些东西也就没用了。 她站了半晌,蓦然仰起头,脖子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的绽出,对着船消失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大喊:“宝蛋儿!!!” 船离得这么远,她站的方向又是逆风。明明知道,他听不到。 青年去卸甲村走了一趟,身上沾染了些尘土,回到船上沐浴后又换了身便装,悠闲地坐在船厅内喝茶,顺便从窗外看看两岸风景。因为要安静,身边只留了个小厮侍候着。 “主人。”小厮面容清秀,一张白脸又嫩又滑,似剥了壳的鸡蛋,声调间带着不阴不阳的尖细,“已经按照吩咐,着他沐浴干净,让太医去看了。” “哦……带朕去瞧瞧。”青年沉吟片刻,从铺了火狐皮的梨木椅上站起来。 小厮忙不迭的上前搀住他,为他引路。 两人走出船厅,走过一条回廊,来到回廊尽头的一扇门外,小厮恭恭敬敬的朝青年垂手而躬:“主人,就是这里。” “你就在外面等着吧。”青年吩咐了一声,推门进去。 这是个普通规格的船房,一张垂了丝幔的床、一套桌椅、一大面铜镜、一个洗漱台,墙上挂着桐琴长剑。 并不如何奢华,但每一件家具用物的做工都相当精致。 柏啸青躺在床上,胡须花白的太医坐在床头,为他盖上薄被。太医见青年走进来,连忙躬身行礼。 “怎么样?”青年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柏啸青,简短问道。 “他曾经身受重伤,但卸甲村的郎中处理得还不错,骨头都接好了,位置很正,在慢慢愈合,身上的伤也无大碍。”太医恭敬的回答,“只是他的手脚经络全部被人挑断,而且断处已经收缩,接驳起来可能需要时间。” 柏啸青偏过头去,看也不看青年和太医,对他们的话更是置若罔闻。 “……乡野郎中,懂得什么?肯定没给我们的柏大人接好断骨。”青年对柏啸青的态度有气,听完太医的话,微微眯起那双寒星般的眸子,“我看……还是把他的骨头重新打断再接,记得,用最好的药。至于手脚经络,断了就断了,不用再管,我看他这样挺好。” “……这。”太医的额头上泌出一层冷汗。 他不是不知道,躺在床上的男子,是天朝的罪人。但医者父母心,这种事未免太过残忍。 “吕暧,去给我叫几个侍卫过来。”青年微笑着,朝外面的小厮吩咐了一声,又望向眼前的太医,“这件事就不为难你了,让侍卫们做。” 6很快,几个腰圆膀大的带刀侍卫进入房内,将柏啸青从床上拖起来,架到青年对面。 “动手吧,我看着呢。”旁边有人给青年搬了个靠椅,青年施施然的面朝着柏啸青坐下。 柏啸青右手上的夹板,以及上面包裹的纱布很快被去掉,站在他右侧的侍卫拉直了他的手臂,狠狠往下一锉。 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骨骼断裂的脆响。 柏啸青闷哼一声,一张脸顿时白如宣纸,一颗颗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 “哟,这样就受不了啦?”青年朝他笑道,又脸色阴沉地望了望架住他的侍卫,“给朕继续!” 当柏啸青的左手被折断时,终于再也承受不住那种剧痛,晕了过去。 青年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从荷包里拿出个镶了金翠珠宝的小小鼻烟壶,打开盖子,朝柏啸青的鼻下晃了几晃。 那鼻烟的味道极浓极刺激,直冲脑髓。柏啸青在这种刺激中,再度悠悠醒转。 接下来,他的两条腿也分别被侍卫们用刀柄敲断。期间他晕了好几次,却又次次被青年用各种方法弄醒。 最后,拆下柏啸青胸口处缠着的纱布时,连动手的侍卫都有些犹豫:“肋骨……也需要重新打断吗?” 柏啸青此时已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人,浑身都被冷汗湿透,披散的乌黑长发,也湿成一绺一绺的,垂在颊边额前。 “当然。”青年不耐烦的挥挥手,又补了句,“不过,若把人打死了,你就拿命来赔。” “是,臣理会得。”侍卫朝青年抱了抱拳,然后转过刀鞘,用力敲在柏啸青的胸口处。 一声清晰碎响后,柏啸青蓦然吐出口鲜血,缓缓闭上灰暗无神的眼睛,身体随之瘫软。 “啧,又晕了吗?”青年上前,伸出如同用无瑕美玉雕出的手,抓住柏啸青的长发,将他垂下的头颅朝上提起,“真是不中用。” 柏啸青双目紧闭,清瘦容颜似宣纸样白,更衬出眉和睫毛的墨黑。他毫无血色的唇畔,挂着几缕显得突兀惊心的艳红。 青年凝视着他的脸,用指头一点点揩去他唇畔的血渍,眼神渐渐痴迷温柔,低喃道:“你只有这个样子的时候,朕才……” 说到这里,青年忽然惊觉,像不小心抓住了毒蛇般,悚然放开他的发,退后一步。 片刻后,等到心情平复下来,青年转身朝太医吩咐:“现在,你可以替他把骨头接上……接得好些。” 声音竟有些黯然嘶哑。 太医擦擦额上的冷汗,一躬到地,恭送青年离开。 等到太医将柏啸青的断骨全部接好之后,时间已经从早晨到了下午。柏啸青因为体力透支过度,一直晕绝不醒,倒是少受了许多苦楚。 他已三十多岁,断骨再生愈合不易,太医为了让他更好的恢复,将他的双腿在床上束缚着高高吊起,双手固定在胸前,避免他恢复期间挣扎乱动。 做完这些事,太医吩咐下人看顾他的注意事项后,完成使命,便提着药箱走了。 这时,房间内一片安静,橙红阳光斜斜的从窗户外照进来,将江水的影子投在柏啸青沉睡的脸庞,耀出一片若明若暗的漾漾光晕。 门被推开,又被关上。 青年缓步走到他身旁,慢慢坐在床沿。 “是不是很疼呢?这里、这里……”青年伸出手,自左而右,轻轻抚过柏啸青折断的腿、手臂,最后来到胸口处,语调温柔,“还有这里。” “但是,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几乎在顷刻间,青年的语调又变得厌弃恶毒,“你背叛了整个天朝,背叛了朕……朕那个时候,比你还要疼上千倍万倍!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不许睡!你给朕醒过来,听朕说话!” 青年嘶声吼着,一把揪住柏啸青的衣领,左右开弓,用力打了他十几记耳光。 柏啸青的双颊很快高高肿起。但是,接骨的疼痛都无法令他清醒,又何况这些? “哼哼……还是不醒么?朕自有办法对付你!” 青年取下墙上挂着的长剑,跨坐在柏啸青对面,将他的亵裤解开,然后把他本就分开悬挂着的双腿,分得更开。 用裹着长剑的鲨皮鞘,抵在柏啸青的后庭处,蓦然送入。 只听得裂帛般的一声响,鲜血顿时沿着黑色剑鞘涌现。 青年唇边挂着残忍快意的微笑,手持剑鞘,在柏啸青的体内抽插搅动。 不能忍受的剧痛,令昏迷中的柏啸青发出一声长而尖锐的惨叫,蓦然睁开了黯淡灰暗的眸子。 “怎么样,感觉很不错吧。”青年见他醒了,顺手将沾血的剑鞘拔出,扔在地上。 “请……请陛下……赐臣一死……” 柏啸青眼眸大睁,蠕动着灰白色的唇瓣,声音微弱,却还是能够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到青年耳内。 “臣?你还知道自己是臣?!砍下自己国家帝后头颅的人,带兵剿灭自己国家部队的人……你也配在这里跟朕称臣?!” 青年扯动薄唇,无情的笑着,解开自己的裤带,欺身压上了那具孱弱、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身体。 就着鲜血的润滑,青年毫无阻碍的长驱直入。淫靡的撞击声,开始一下下在房屋内回响起来。 “叫我,快叫我……”他双手插入柏啸青的发,声音和气息,都急促得不能再急促。 “陛、陛下……”柏啸青的神智模糊不清,下意识地回应着他的命令。 “不……叫我小渭。” “……小渭。” …… 这场交媾,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他在柏啸青体内释放过三次之后,方才罢休。 事毕,他转身就走,嫌恶地将满身精液腥气的柏啸青,独自留在房间内。 反正过阵子,就会有人来清理打扫。 夕阳的金红色余晖,温柔万分地照进房间,将柏啸青原本惨白的脸庞,映出一丝浅浅嫣红。 柏啸青睁着黯淡无神的眼睛,死尸般僵直地躺在床上,头脑一片空白。 这时候,大船划破金浪,驶过一片全是花树的岸边。春风吹过,便有早凋的落花,纷飞如雨。 从窗外飘进几片细碎的白色花瓣,落在柏啸青身旁。 他的睫毛动了动,将它们认作细雪。 花瓣不停地从窗口处飘进来,落了他一头一身。 他失神地看着满室纷飞的白花,朦朦胧胧中,似乎看到了天朝王城中,二十四年前的那场雪。 回到了从前。 7大年三十,傍晚,天朝王城纷纷扬扬落起了大雪。 这时分,几乎所有人都窝在家里,暖暖和和地围着炉子,一家团聚。王城的街道没什么行人走动,四处都积了厚厚的雪,家家户户的屋檐下全部挂着老长的冰溜子,更显寂廖冷清。 八岁的柏啸青头上插一根稻草,将冻得通红肿胀的小手,笼在破烂不堪的袖子里,垂着头,孤零零跪在雪地。 他的身边放着一卷破蓑席,里面裹着他娘的尸体。席子不够长,他娘瘦骨嶙峋的赤脚就硬梆梆露在外面,青灰色的,透着死气。 他知道跪在雪地里难过,找来一块烂草垫垫在膝下。但膝下化开的雪水钻进草垫的缝隙,沁得他膝盖一片冰凉,同样难过。 从记事起,他就跟着娘东奔西跑,四处讨饭过活。身后,永远有一群用碎石头扔他们,喊他们“疯婆子”、“疯仔子”的小孩。 娘总说要带他去王城,说那里是天下最繁华威严,最知法守礼的地方,到了那里,就再也不愁吃喝住处,再也没有人追打他们。 娘每当说起这些,从未洗干净过的瘦脸上,一对黑眼睛总是闪闪发亮,满溢着憧憬期待。 然而到了王城的第二天,娘就死了。不奇怪,她一向病病歪歪的,又没钱看大夫。 柏啸青去附近的人家,把头磕得破皮流血,才求来一卷破蓑席,裹了娘的尸体。 其实,娘就这样死了,也好。 因为她永远不会知道,其实她做梦都想去的王城,和其它地方并没有任何区别。一样吃不饱肚子、没有地方住,一样有孩子在身后追打、恶狗在身后追咬。 柏啸青跪在这里卖身葬母,已经是第五天,无人问津。 再这样下去,不仅仅是他娘没办法入土,就连他,也要饿死冻死在这年关。 他垂着头,洁白的雪片不停落在他的发上身上。寒气渐渐入骨,整个身体都开始僵硬发麻。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白茫茫的长街尽头,出现了一盏灯。 提灯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戴着皮帽耳护,全身都裹在半新的灰棉袄里,脖子上还围了条毛茸茸的灰鼠皮巾,全身上下,就露出张红通通的小脸。 少年身后,跟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老头穿着裘皮大褂,手指上戴了好几个翠玉戒指,一派富贵相,老脸白得像没见过阳光,下巴上稀稀疏疏生着些黄胡子。 “林公公,这年三十大冷天的还要出来替上头办事,回去非得喝两盅暖暖不行。”因为天太冷,少年一说话,浓浓的白气就从嘴里喷出来。 “桂儿,替上头办事是本份,也是荣耀。别说是年三十、天气冷,就是上刀山下油锅,咱们也得上啊。”老头说话不紧不慢,声调带着些尖细,“今后别说这种话……不过,酒还是可以喝的。” “那是、那是,林公公说得是。”桂儿连忙点头。 两人踏着积雪一路前行,来到柏啸青跪着的地方,根本没有注意到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他。 柏啸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