俭情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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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与男人的交媾,除了单纯的欲望之外,还有什么?
大手笔设下这家装潢考究行馆的真正主人是个神秘人物,他从来都不露面,也有人怀疑他是京中的哪个皇族后裔,为了自己那一点点见不得人的雅癖才特特开设了这间奇特的行馆,种种传言莫衷一是。不过被叶栴飞救下的两人却是平常打理这家馆驿的代理人。
获救后盛邀自己的恩人到此间小住片刻,拗不过他们的叶栴飞一半是因为好奇,一半是不自觉地被这里纯朴的气氛所吸引,半推半就地前来后,竟然在这里一住就是一年。
在这里间或也可以见到江湖上颇有一点名气的人物,不过见了面也只是相视一笑,前尘不记。
幸而大家都有意无意间维护这片世外桃源的安宁,来来往往,只在这里释放出自己最难以启齿、心底下最黑暗的那处秘密,且又不必顶着「断袖龙阳」的恶名怕人看不起,让平素过于紧绷的情绪难得有个舒缓——许就是这份淡然又舒坦的感觉吸引了他这个性喜恬淡的浪子吧?
「叶兄?叶兄该你了!」
叶栴飞正在悠悠出神地回想这几年的飘泊往事,突然间一枝横桠斜削、尤带了数点红艳艳蕾苞的桃花递到自己面前,原来今天正是初五,横竖无事叶栴飞也应邀参加他们的酒宴,正在传花行令。令底随意拈古人一句带「花」字的诗词即可,倒是不难。
叶栴飞一笑接过,饮了一杯门酒,脱口道:「花自飘零水自流」。话一出口,倒是有些后悔,果然这次前来一个叫「素卿」的男子已经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他,素衣芙蓉面,懒懒散散的神态,细长的眸精光一闪,不放过他无意的失言。
「叶兄这一句可大有深意,易安居士『花自飘零水自流』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面的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却不知让叶兄心心念念,『才下眉头,却上心头』那人是谁?」
被他这一番打趣,席间并肩而坐的数对爱侣都笑成一团。
他们也好奇良久了。
叶栴飞,这个长像俊俏风流、一抹疏淡微笑总懒懒挂在嘴边的男人,以前在正常的环境中吸引着无数怀春少女,现在即便不吸引女人了,就算是在男人中也一样是吃得开的品种。
来这里次数多了的人只知道他是此处两个代理主人请回来的护院,武艺高强。但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来自何方,又为何在这里盘桓不去。说他也是他们这同一类人嘛,却从没见他对哪个男子出过手;说他不是嘛,正常人有哪个能在这里看着男人与男人喁喁私语、蜜蜜柔情还不落荒而逃的?
这次看来也是单身常到他们这秘密天地的素卿是对他大感兴趣了,所以才会这样地打探他的隐私,不肯放过他任何一句无心之言。
「我书念得少,一时间能想起来的就这一句罢了。」
叶栴飞淡淡一笑,表面谦逊的推搪着,却也连消带打,化去了刺向自己的灼灼利箭。
这三年来,他每年八月师傅生日的时候都会托人带上一些珍奇的礼品送回岛上,受他秘密委托的人回来跟他说及现在师门的琐事,一一细述在岛上见到的人或物,有时候的说话中听他说能见着秦俭,有时候却见不着。
但在叶栴飞听来,见着了只是添了一层怅惘,没见也是另添一层相思,尽是落不着实处。
退一步海阔天空后,他的眼界更开拓了,明明知道只要自己愿意,找一个跟自己一样想法的人,只要好好对他,好好珍惜,也许携手一生也不无可能——一如这谷中成为传奇的佳偶。
但,心底却只对那个既不见得好看,又不体贴的小人儿念念不忘,连他自己都莫可奈何。
「哦,那我赔个礼,祝叶兄早日与自己的心上人双双对对……」
素卿斜飞入鬓的柳眉一扬,识趣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一笑端起酒喝了个陪席谢罪,灼灼的眼光倒是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身上。
「唉,叶老弟,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啊!此卿大有意趣!」
众人皆哄笑间,被叶栴飞救过命、此间馆驿的主人之一,孙憬臣着急地拉一拉他的衣袖,暗示他不要错过送上门来的缘分。
这个素卿学识也好、品貌也好,都是上上乘的,他对叶栴飞青眼有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很久前虽然有到过他们这里,但并不常来。直到半年前的一次无心偶遇时见过了叶栴飞后,从那之后的每次盛会都不请自到,而且言语中皆针对叶栴飞而来,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的意思,可是不精不乍的叶栴飞硬就是装傻了半年。
「孙大哥,你从来不帮我做媒的。怎么这次这么积极?」
叶栴飞一笑,仿佛想从他过分惶急的态度中窥破他的用心。
「哎呀!我跟你打包票这是个好人……错过他会很可惜……」
孙憬臣跺脚,从上次的事情后,他与自己的「妻子」陆小玉愈发恩爱缠绵,自是希望天下处处是有情人皆成眷属。
「我……没兴趣。」
淡淡地为友人的关心划下句点,叶栴飞饮尽了杯中酒后便告醉离开了宴席。
信步到馆外的桃花林中游了一圈,拖到晚霞满天的时候才慢吞吞地回去,有意无意地错开离别的人群。
「站住!」
不料,他还没进门,在转角处就被人截住了。
沉着脸的素卿可能是从孙憬臣处听到了什么,看起来像是等他很久了。
「怎么,你还没走?」
今天是馆驿「不正常」开放的最后一天,傍晚的时分人潮就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叶栴飞微有一点惊诧,然后再看他这一脸凝重仿佛决定了重大事情的脸……
要打架?叶栴飞怀疑的眼光打量这个一脸秀气的男子,他那几根骨头不经打,甚至可能连粗活都没干过。
「别管!」
可能是仗着现在也没什么人了,素卿竟然和身扑了上来,在走廊上就狠狠吻住了他。
带了野兽般撕咬意味的吻,竟然有着让人惊诧的急切,体温骤然高升。
「喂……」
叶栴飞大惊,可是伸出了手却舍不得推开偎到自己怀里来的身子。
更何况,那个看起来非常之秀美的公子竟然是此中高手,一条嫩红的小舌探进他的嘴里,来回地轻扫着他的齿列,然后刁滑地在他的口腔内这里探一下,那里刮一下,就是不肯老老实实地安份守纪,最后缠上了他的舌,舌尖对着舌尖飞快地转着磨圈圈,磨得他舌尖发麻,磨得他体温飙升——叶栴飞自那一次后,在平常总是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委实也压抑得太苦。
「抱我,我想要你抱我……」
一直到两个人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酡红着面庞嘴角拖着长长的唾丝分开后,素卿一头钻进他的怀里,放浪地请求着。
「你……」
意识坚守,但是身体却放纵,被一双纤素柔荑使坏地一把握住他待发的分身时,理智再也唤不回。
「唔……」
情迷到就想在廊上苟合般的急切,素卿拉开他的衣服,主动地伏到他的胯间爱抚那久未磨砺的宝刃,鲜红的舌尖在他昂扬的柱头上吞吐着,一幽一明地出没如蛇信。
「妖精!」
想不出什么可以来形容他,神智却已晕然。
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抱起他回房,也记不清是怎么把那具绯色胴躯摊平在朱红的绣金被上的,等到叶栴飞自滔滔欲海回神时,自己粗大的分身就已经插在了素卿的小小菊|穴里,正一进一退地享受着摩擦的快感。
「再……再用力!再用力一点……钰。」
眼神迷散地看着自己雪白的双腿在男人肩膀上随着交欢的节奏乱摆,素卿摆腰迎合着他的颠狂——看来他是早经巫山,所以柔嫩的后|穴骤然吞噬进一个男人粗壮的欲望也毫无滞窘。
妖媚地缩放着自己的小|穴引诱得他更猛狂的抽插,素卿自吐着灼热气息的唇中叫出来的,却不是他的名字。
叶栴飞一怔,可是在他浪动的动作中却来不及计较与分辨。
「唔……再重一点,不要停!」
感觉到他的犹豫,素卿反身一把压倒了毕竟还是第一次跟男人做到这般肉帛相见地步的叶栴飞,索性自己跨坐上他的腰间,已经被插得润滑的小|穴在体重的压力下自然地吞进他的分身。
「啊……」
迎纳到沉重的楔子打进体内,爽到仰起头尖叫出来的素卿只是一只撒播欲望的兽,同样也唤醒了藏在叶栴飞心中的兽。呼哧呼哧地露出白牙喘着气,只有赤裸欲望的兽。
兽性的萌醒不可抗拒,叶栴飞重重一口咬在那具粉白的身子上,还没等松开口就开始了自下而上的猛狂攻击。
坐在他身上的素卿顿时觉得自己如坐上了一匹不驯服的野马,高高地被抛起又重重地落下,说不出的颠狂。
有几次,那粗大分身几乎被完全抽除,只剩一个肿胀的顶端留在那张开的花心上,然后,在他花|穴催促地张合中再次重重地打到他的体内,肠子都快要捅穿了的痛快。
「啊啊……」
美眸倏然张大,纵使知道迎进的是不同于自己熟知的巨大,但那里还是有种被凌辱的痛感,更有着被占有的喜悦。
素卿的眼神愈发茫然了,紧紧地攀附着欲海中唯一的浮木,在叶栴飞终于松开了口的同时咬了回去,胆敢伤他的人,也要让他感同身受。
「唔……」
纠缠在一起的身躯吞噬着彼此,初识得这样情欲的叶栴飞大抽大弄起来,几乎是将自己整个的抽离,再狠狠地插入。
朦胧中,承接自己爱火的那朵娇媚花儿,却换做了一个半点不知风情的小人儿,大脑袋颤颤悠悠地,一脸害怕着准备承受自己的雨露。
「俭!」
俭……只是叫着这个名字,昂然等发的下体就像是得了一声命令似的,本是涓涓细细流泄的爱液顿时爆发成洪流,尽数注入那片柔滑的花田。
叶栴飞喘息着看被他的冲击后也尖叫着释放出来的素卿,心头一片茫然。
他的感情是忠于一个人的,可是身体……让他无比烦恼又没办法控制的身体,却根本毫无操守,一触即发。
轻轻地扳起了同样经历这样一场爱潮后伏趴在他身上不动的素卿,叶栴飞咽了咽口水,期期艾艾地道:「素卿,其实……我并不喜欢你……」
肿大的分身还埋在别人的体内,这样的说法显然有欠说服力。
但……却意外地被人接受了。
「没关系,我也不见得很喜欢你。只是……」素卿微笑着,眼神越过他投向不知名的空寂,「本来我也不是一定非要你不可的,可是今天知道了你的心事后,我就决定了。我们是同一种人,看着你就像是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喜欢别人却说不出口,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伤害。所以我选择了你,至少我们还可以在被人抛弃的时候互相舔舐伤口……」
「……」
呵,原来这也是一个伤心人。只是不知他的情人又是何方神圣,也值得他这般的倾心?是不是,就是他在神智半晕然间叫的那个「钰」?
确定自己不会伤害到别人的感情后放下了心,叶栴飞决定自己还是不要再去多管别人的闲事。奇怪的,他们虽然有了肉体的关系,甚至有可能接触深入的地步比彼此倾心的情人更甚,可却在直觉中可归类为好友。
若这一生都得不到别人的谅解与顾惜如何?也许眼前这人才能与自己相伴一生,舐舔一辈子的伤口。
「你说得这么直接,我好象……都要有点喜欢你了!」
迎上他洞悉一切的眸子,叶栴飞突然觉得先前在心头萦绕不去的阴郁都随着刚刚的情事发泄了出去——或者应该说他患得患失的心情本就是因为积了太多才产生的压力?
突然有了他这三年来最好的心情!
第五章
一枚亮晶晶的铜板在一双趣味盎然的眼睛注视下投入一个上面挖了小孔的竹筒钱罐,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叶栴飞举起大大的竹筒摇了摇,发出细碎的轻响——那装满大半空间的竹筒沉甸甸的,曾是碧绿的竹身因为被抚多了而褪成黄|色,光滑无比。
「你在里面到底存了多少铜板啊?」
素卿好奇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意外发现他有这种存钱的小癖好。
「一千一百六十八个。」——是他离开他的三年两个月又十二天。
学着他的习惯,每天省出一个铜板存起来,想象他满足又快意的样子。
「哎,透露一下,你认识他多久了?」
从床的另一头滚过来,素卿自他们第一次燕好后就大刺刺地以「护院的情人」这一身份赖在这里不走了,难得的是孙憬臣与陆小玉都没赶他。
「九年多了……」
那一年他十二岁,他才八岁。
忆及前尘往事,叶?飞唇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爱上他呢?」
好奇心一起的素卿打破沙锅问到底。
「也……差不多九年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
情,不知从何而起,一往而深。纵使发现了,却再也回不了头。
叶栴飞见素卿嘴一张,好象还有无穷无尽的问题要问下去,忙反被动为主动地问他:「你呢?什么时候认识的?」
说出来也许别人都不相信,他们的的确确成了分享彼此秘密的朋友。在南海时唯一能说多些话的只有七师弟,但叶栴飞毕竟也不能对他倾诉得太多,因为他不理解自己这种感觉,虽然七师弟嘴风是紧的。
可素卿与他就不同了,他们两个同是为情所困的可怜人,对别人不能说的话,对另一个人说起,却是感同身受,于我心有戚戚焉。
虽然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已经是这里的「一对」,但他们除了偶尔凑在一起解决情欲外,最爱做的,却是跟对方聊起牵挂了自己全副心神的那人,不会被笑傻、也不会被笑痴,每一次回想起来都心头泛着痛楚与甜蜜。
「我?我认识钰……有二十六年了,从他一出世就认得他了……」
因为彼此都有默契地不说出对方姓名,素卿的情人,也仅仅是用叶栴飞曾听过的那个「钰」字来代替。
平素宜喜宜嗔的娇靥掠过一抹淡淡的哀愁,素卿显然也沉浸到某个往事中,「到发现自己爱上他,是三年前的事。不过在更早之前我就完了,我输了,什么都没有了……呵,真是一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