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秦1-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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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卓石,还是丁宣?张大先生何以没来?”在卓石打量刘邦时,刘邦突然转身笑了笑道。
卓石顿时感到了一丝不安,缓缓地将手伸向了放在桌上的酒杯,这是他们事先约定的信号,只要此杯出手,那么在瞬息之间至少会有五六件利刃神兵对刘邦发出最凌厉的攻击。
“我就是卓石!”卓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傲然而道,显得非常自负。
“是么?”刘邦似乎不屑地一笑,端起手上的酒杯,看了看杯中的酒水道:“如果你聪明,就应该想到我既然知道了你们的底细,何以又敢一个人孤身前来?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他的话似乎提醒了卓石,使得卓石的眼芒透过虚空,重新打量起楼上的酒客。不过让他失望的是,他依然没有感到有任何的异样。
“你的意思是……”卓石带着疑惑的眼神望向刘邦。
“你不用再东张西望,我只是一个人前来,虽然你们看不起我,但我也同样没有觉得你们两个人就是可怕的人物,凭我的身手,对付你们两个是绰绰有余了。”刘邦缓缓一笑道。
卓石不怒反笑道:“你真的有这个把握?”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把握,不过只要你一出手,这个答案很快就可以揭晓。”刘邦啜了一小口酒,咂了咂嘴,犹自回味这美酒的滋味,显得十分从容。
卓石不再说话。
因为刘邦的脸上压根儿就没有一点表情,卓石感到的,却是自刘邦身上透发而出的一股淡若无形的杀气。
盖十一与“风云雷电”四杀手的眼芒同时望向了卓石手上的酒杯。这时,一阵脚步声踏向楼梯,伴着一声“沸水来了”的吆喝声,店中的伙计一手搭着毛巾,一手拎个数十斤的大水壶,走上楼来。
丁宣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这个伙计,而是那冒着热气的壶嘴。像这么一个长年提水的伙计,无论他的动作多快,走路多猛,都不可能让壶中的水洒出半滴来,但是这个伙计一上楼来,没走几步,水已洒了一地。
“小心!”丁宣心中想到什么,陡然暴喝,当他的声音刚刚出口,楼上的惊变已然发生。
首先发难的竟然就是这个伙计!
第二部分第六章 欲海淫花(2)
就在丁宣心中怀疑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提出茶壶到了“风云雷电”所坐的桌前,扬起壶来,突然掌力一迫,从壶嘴中激出一股水箭,向“风云雷电”的面门标射而去。
“呼……”
“风云雷电”四杀手惟有同时选择飞退,每一个人的手同时向桌边一按,借力向后直退。
“呀……”惨呼声起,风和云只觉背上一痛,利刃直穿心房,他们连杀人者是谁都不知道,已然毙命。
雷与电后退的位置正好是那四名豪客中间,当二人飞退之际,已然看到那一对老公婆倏然出手,将手中的短剑直插风与云的背心。他们一惊之下,刚要移位斜退,那四五名豪客已然出手……
眼见“风云雷电”在顷刻之间便已毙命,盖十一心惊之下骤然发觉。
那名伙计挥舞着手中的茶壶,向他袭来。
盖十一惟有拔刀相迎。
与此同时,卓石与丁宣终于出手了,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刘邦。
他们之间认识了十三年,相互间的配合也演练了十三年,两人之间形成的默契可谓是天衣无缝。当他们同时出手时,那种风卷残云般的浩然声势,让任何人都为之一震。
就在这时,刘邦的眉锋一跳,拍桌而起。
“呼……”他的双手拍在桌上,竟然将木桌吸在手上。
然后他的腿迅即弹去,正好踢在木桌的一脚,便见木桌形同一张飞速转动的圆盘,突然迎剑而去。
眼见木桌如暗云扑来,卓石竟不闪避,暴喝一声,手腕一振,反而加快了迎前的速度。
“轰……”木桌顿时被撞得支离破碎,碎木横飞。卓石手中的剑锋穿过木尘,如狂飙直袭刘邦的咽喉。
就在卓石的剑锋逼近刘邦七尺之距时,他的眉锋一跳,只见刘邦的身体左右一摆,在他的身后,竟然又出现了一个刘邦!一个一模一样,完全相像的刘邦!
两个刘邦同时动了,以最快的速度起动,拍开卓石的长剑,重拳出击,狠狠地在卓石的小腹上击了一拳。当丁宣感到情形不对时,其中的一个刘邦已经顺手夺过卓石的长剑,指住了他的咽喉。
这一切几乎就在一瞬间完成,快得让人简直不可思议。当那名伙计将壶嘴插入盖十一的心口时,战事就结束了,小楼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丁宣自始至终都有一种糊涂的感觉,当他的目光移向自己面前的这位刘邦时,又忍不住望了望那位站在一边的刘邦,实在看不出这两人中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刘邦。
站在一边的那位刘邦见得丁宣一脸迷茫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道:“看来我的易容术真是长进了不少,弄得这位仁兄一头雾水,根本就分不出真假来。”
他一笑之后,还复了原本的声音,然后在脸上揉摸片刻,便见一个清秀的少年带着顽皮的表情,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纪空手!
夜已入更,沛县城依然一片热闹繁华。
通往乌雀门总堂的几条街巷,已然被人秘密封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显然戒备森严,而乌雀门总堂中除了几处灯火之外,到处是黑漆漆的一片,无端中透出几分神秘。
几辆马车在一队人马的护送下,悄然驰入乌雀门总堂的一侧偏门,七拐八转之后,进入一个小院,却见一盏灯火之下,刘邦、樊哙已然下阶相迎,在他们的身后,除了纪空手和韩信外,还有几位乌雀门中的高手,个个神情都是一片肃然。
马车停住之后,刘邦亲自上前打开车门,便见七八人相继从马车中走出,每一个人都目光如电,光彩照人,隐有大家风范,正是江淮七帮的各大头脑。除了章穷之外,就连漕帮继任的帮主以及花间派新任的首领都已到齐,显然是为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来。
大厅上排了两行坐席,正中间是一张铺了彩帛的竹榻,刘邦当中坐定,一摆手间,众人方才纷纷落座。
纪空手看在眼中,心里惊道:“刘大哥并非七帮中人,却能凌驾于七帮首脑之上,这说明他是大有来头之人,否则七帮首脑既为一方大豪,都是倔傲不驯之辈,又岂会甘心任人摆布?”
事实上他只猜对了一半,这些首脑对刘邦如此尊敬固然是因为刘邦的背景复杂,财力雄厚,但更多的则是在这十年间江淮七帮多多少少欠下刘邦一些人情。所谓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些首脑人物虽不至此,但在他们的心中,已隐然推他为首,惟他马首是瞻。
侍婢送上香茗点心之后,樊哙拍了拍手,叫来几名属下道:“从此刻起,凡距大厅五十步之内,不准任何闲杂人等走动,若有违令者,格杀勿论!”
他此话一出,大厅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每一个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刘邦一人身上。这些人虽然心中有数,但是都愿意听刘邦亲口说出计划,以壮其胆。
刘邦缓缓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承蒙各位的抬爱与信任,让我来牵这个头,我感到荣幸之至。经过长时间的精心准备,以及在座诸位的鼎力支持,我们的计划终于走到了最关键的一步。今天找各位来,就是想最后再征询一下各位的意见,过了今夜,我们就将揭竿起义,再也不是暴秦的子民了!”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过了片刻,灶头军的首脑郭产大声发问道:“刘公子,原计划不是定于五月十六吗?何以计划又提前了?”
“我也想按照原定的时间行事,但是这几天来,沛县的风声已紧,章穷与慕容仙暗中勾结,准备提前发动攻势,假如我们按照原定时间行事,只怕惟有任人宰割的份了。”刘邦的眼芒从每一个人的脸上缓缓扫过,然后自怀中取出一只信鸽的脚环道:“据可靠的消息称,慕容仙已调集数千人马,正在赶往沛县的途中,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们最迟会在两日内出现在沛县境内。”
众人一听,皆蓦然变色,显然没有料到官兵的动作竟然这么迅速,更有人看出内中玄机,骂起章穷来。
刘邦的双手一摆道:“各位保持冷静,其实对我们来说,早一天起事与晚一天起事,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各位是否有义无反顾的决心!这本是五马分尸、诛连九族的大罪,脚步一经迈出,就永无回头之期,不知各位是否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我早就想好了,与其这般受尽欺压地活着,倒不如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也算是了结祖宗的遗愿。别人我管不着,但我郭产算是跟定你了!”郭产说话虽然粗俗,却自有一股豪气,听得众人无不附和,纷纷响应。
刘邦微微一笑,非常满意众人表现出来的这种激情,信心十足地道:“好!既然大家能够齐心协力,那么我们就一定可以将这件大事办成!慕容仙虽有数千人马,但是我们的实力也不弱,只要坚持三五日,陈胜王的大军就会前来接应,到时前后夹击,秦军必败!”
第二部分第六章 欲海淫花(3)
众人一听到“陈胜王”三字,顿时轰动起来。在他们这些江湖中人的心中,陈胜无疑是这个时代的英雄,更是这个世界的强者,假如能够得到他的襄助,何愁大事不成?
“怪不得前些日子没有你的消息,想不到你竟然搬来陈胜王这块招牌来帮忙。刘公子,你的能力可真不小啊!”说话者是叫化帮的帮主洪大。他帮中人数众多,也是刘邦最忠实的追随者,是以附和刘邦,嗓门最大。
“我们干的既然是杀头的大事,当然要小心谨慎,绝不能只凭一时头脑发热,而不管事成之后我们将来的发展。据我分析,一旦我们起事之后,单凭我们现在的力量,很难在沛县取得立足之地,最好的办法就是投在陈胜王的大旗之下,再求发展,所以在一月之前,我孤身一人,悄悄地潜往陈地,与陈胜王把酒长谈,终于得到了陈胜王在五月十六派兵接应的承诺。”刘邦缓缓道来,一字一句,十分清晰,听在每一个人耳里,都倍感亢奋。
众人闻言,无不振奋。当时秦施苛政,弄得天下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而这些帮会首脑原本就是亡国遗民,又流落市井底层,显然是深受其害,所以对逆反起义倍增兴趣。于公来说,是为天下百姓;于私来说,也希望凭着自己的努力改朝换代,争取达到他们封侯拜相、改变命运的目的。
刘邦的眼芒一闪,与樊哙对视一眼,道:“既然各位没有异议,那么明日七帮会盟之后,就是我们高举义旗的大好时机。从现在起,各位就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安排好各帮事务,严阵以待!”
他的眼睛望向漕帮新任的帮主张驰和花间派的帮主李浩,道:“你们二位有什么问题吗?”
张驰和李浩站起身来道:“帮中局势已经稳定,估计问题不大,但为以防万一,我们回去后就着手软禁几名狂傲之徒。”
“好!”刘邦拍掌道:“我们必须要防患于未然,明日之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站起身来,踱了几步,来到郭产旁边的一位年轻人面前,道:“杨凡,我吩咐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这杨凡正是章穷门下新近崛起的一个人物,与刘邦交情不错,是刘邦力捧的新一代青衣铺老板。此刻一听刘邦问起,杨凡赶忙站起身来道:“我已经联络了帮中大多数弟子,只要章穷一死,我就可以有十成的把握取而代之。”
他犹豫了片刻道:“但现在的问题是,时间一旦提前,我们就没有机会在会盟之前杀死章穷。”
刘邦不经意间看了纪、韩二人一眼,微微一笑道:“这一点我早有安排,你大可放心。对付章穷,就要先下手为强,我绝对不会容忍他来坏了我们的大计。”
杨凡却显得并不那么乐观,反而忧心忡忡道:“章穷的武功不错,七帮之中,只怕还没有人可以占到他的上风。这些天来,他不仅与慕容仙派来的一帮人来往密切,而且还花重金请来了吴越剑手喻波专职保护,杀他只怕未必容易。”
“喻波?难道是号称吴越第一剑客的喻波?”刘邦吃了一惊,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在刘邦的记忆中,喻波以一手快剑称霸吴越,的确是一个非常难缠的人物,如果说章穷的身边真的多出了这么一位高手,那么行刺就会变得难上加难,成功的概率小到极致。
一阵更鼓声遥传而来,透过宁静的夜色,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刘邦的双耳微微一动,心中蓦生惊兆。
就在此时,“呼……”地一声,一道如闪电掠过的身影从刘邦的身后窜出,踏着近乎鬼魅般的步法向厅外扑去。
纪空手扑出屋子,那神秘人身影已掠近外墙。
纪空手没有慌乱,反而止住了自己前行的脚步。因为他听到了刘邦开始起动的声音。意念一动,手中已多出了一把小刀,宽不盈寸,长不及尺,形如柳叶。
“嗖……”刀破虚空,如一道雪白耀眼的电芒,穿过这仲夏夜里宁静的月色,陡生无限凄寒。
众人无不诧异。
因为飞刀所指的方向,旨不在人,却在那段无人的虚空。正是神秘人逃走的必经之路。
神秘人惟有止步,否则飞刀已经封住了自己前行的去路,除非他想送上去让飞刀透入心房。
他当然不想死,所以就只有止步。身形一窒间,刘邦的人已然掠过他的头顶,借着飞刀的去势在他前方的两丈处站定,与纪空手一前一后,形成了对敌夹击之势。
刘邦突然冷哼了一声,眼芒一寒,射在来敌的脸上道:“你是仰止!”
仰止是一个人的名字,是泗水郡令慕容仙最器重的公门第一高手。
他在这个时候出现于乌雀门的总堂,其用心已可见一斑,何况从时间上推断,他潜伏在厅外的时间已足以让他听到他想得到的东西,所以他必须死,因为刘邦绝不会容许有人来破坏自己精心布置的计划。
“你既然叫得出我的名字,就应该知道我的底细,识相点,便乖乖束手就擒,随我到衙门中投案自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的话,哼……”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他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逆反大罪将在大秦法典中受到怎样残酷的制裁。
刘邦却笑了,眼中多了一层揶揄的味道:“仰大人只怕在官府中呆了有些年头了吧?”
他不答反问,谁也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仰止也不例外,一怔之下,傲然答道:“不长,也就十来年的时间,承蒙当今郡令看得起我,在江淮一带的衙门里还说得上话。”
“仰大人恐怕误会了,我可不是想求你什么。”刘邦淡淡一笑道:“我之所以问你这个问题,是觉得你说的话实在太幼稚了,显然是官场上呆得久了,沾染上了迂腐的毛病。与一个反贼大谈投案自首,照律问情,这无异于劝一个屠夫不要杀生一般可笑,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你……”仰止心中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