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情字煎熬-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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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涌起强烈的欣喜，他对云梦泽不论是从音律武功还是才智上都佩服有佳，将云梦泽当成知己，他想也许云梦泽可以理解他可以接受他的那个宏图大志。 苏旷仿佛于黑暗坎坷的路途中望到一盏明灯，他不禁道：“没错，那位辽国将军夫人后来嫁给了我父亲。我是她一手带大，于藏宝图和那段往事才会清楚了解。二哥，你现在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大概也该明白我要宝藏为了什么吧？” 云梦泽凭着并不新鲜的历史知识，多少也能推测出一些道理。她淡淡道：“金国虽然兵强马壮，每年又有宋国一定银两供奉，可是整体经济实力远不及宋国，打不了持久战。你们需要庞大的财力支撑维持生计运转，才能发动全国的青壮年不侍生产去参军入伍，迅速扩充军力实现南侵灭宋的计划。” 苏旷到现在已经对云梦泽佩服得五体投地，云梦泽居然对政局也有如此清晰透彻地见解。他现在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将云梦泽拉到自己这边，如果能得云梦泽相助，一统天下绝对指日可待。他兴奋道：“二哥见识高明。宋主昏庸霸占着鱼米之乡只顾自己行乐，横征暴敛百姓生活凄苦。而且宋金边境这些年战乱频繁，死伤无数，民不聊生。我们大金国早一天统一天下，百姓就可以早一天过上相对幸福的日子。” 云梦泽道：“为何你那么肯定金国就能一统天下呢？金国皇帝比宋国皇帝好在哪里？在上位者从来不见百姓疾苦，谁做皇帝都是一样的。你说现在宋主昏庸，据我所知金国宫廷也是日渐奢靡，你们真得有实力有能力治理天下吗？” 苏旷认真道：“如果是我做皇帝呢？如果有你帮我呢？我看得出你心怀天下，时时不忘苍生百姓，绝非池中之物。咱们二人联手，打下江山结束乱世，开创天下太平的乐土难道不好吗？” 云梦泽笑了：“也许你可以做个好皇帝，不过你太高估我了。还有得到宝藏手握兵权并不等于能一统天下，你能抓得住民心吗？我是异类，不会敌视异族人，可是时下有多少宋国人能接受异族的统治？而且你不能忽视正在崛起的蒙古部族，如果我真的对政治对天下感兴趣，我更有可能的是投奔蒙古人。” 苏旷当然也知道蒙古部族的威胁，他说道：“所以我不能再等，我要尽快找到宝藏。” 云梦泽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想过安定的生活，而且能力有限恐怕是不会帮你实现宏图大志了。谁做皇帝对我来说只是无法更改的历史必然，我没有热情也不愿去干涉。乱世迟早会结束，你不去做还会有别人去做。” 苏旷急道：“听你这么说，你对未来时局已经了然于胸？你为何不肯帮我？你明明有这个才能的。” “我所知有限，而且确实没有治世之能，也许大哥有，可惜他似乎也不关心谁做皇帝。” 苏旷忽然道：“如果我这次能帮大哥报仇，他履行诺言成为我的仆人，必须帮我，我知道你对大哥感情不一般，你会否因为他也留下来？咱们兄弟三人可以共谋大事。” 云梦泽愣住了。她早已决定除非萧寻嫌弃她赶她走，她都会陪在萧寻身旁的。如果萧寻真的或出于自愿或被迫跟随苏旷卷入天下之争，她会袖手旁观吗？如果历史不能更改，苏旷注定是失败的命运，成王败寇，他们或许再也不可能有平安幸福的生活。她爱萧寻，当然希望他们能有美好的未来，她该如何选择呢？
云梦泽在恍惚和犹豫中挨到次日，将近午时薛晓茹依然未醒，估计是苏旷给她用了大剂量的昏睡药物，这样一来薛晓茹一动不动到是有利于断骨愈合。 苏旷指派了一个下属到约定地点去接萧寻。那人擅长轻功，苏旷嘱咐他先带着萧寻在山中多绕几圈，甩脱跟踪的尾巴，最多只能留薛进一人。那人领命离去。 云梦泽忽然问道：“三弟，如果薛进与萧羽之死无关，你得到藏宝图会放了他们父女离开吗？” “二哥总是切中要害。你觉得呢？做大事者必当心狠手辣不留后患，我可不想旁人知道藏宝图在我手里。除非薛进他们归附我，否则我断然不会留他们性命。”苏旷说得斩钉截铁不留余地。 云梦泽凄然道：“我猜你也会如此。刚才我还心存侥幸问一问，这么说来他们父女生还的机会不大了？薛进若是卑鄙小人，死就死了，但是他女儿又做过什么坏事她错在哪里？为何你不能给她一条生路？” 苏旷冷冷一笑：“她错就错在是薛进的女儿，如果她选择与我为敌，就只有死路一条。二哥，你与她孤男寡女在洞底待了那么久，不会是已经暗生情愫有了肌肤之亲了吧？倘若你肯帮我，她又是你的女人，我自然不会难为她，说不定你们能劝服薛进也跟随我共举大事。” “我不可能娶薛晓茹的。我请求你放过她，她是无辜的。如果你到时非要滥杀，我定会拼尽全力阻拦。我想大哥也不愿看到你这么冷血。” 苏旷道：“二哥一身本领满腹才华，薛晓茹确实配不上，她估计也和四妹一样对二哥只能仰慕痴想。世间恐怕没有哪个女子能配得上你我这样出色的男儿。” 云梦泽幽幽道：“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那个人只有我配不上他。” 苏旷诧异道：“是谁？能得二哥如此钦慕的女子不妨也介绍给小弟认识，或许你我得了天下她就能主动投怀送抱了。” 云梦泽道：“你欣赏的女子都是如此吗？姑且不论自身才色如何，她们爱你是因为你的权势你的业绩你的外表你的武功你的家世还是你的野心？你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吧？无情的皇帝或许能一统天下，但是开创盛世给万民幸福安康的生活需要仁爱之君，你能做到吗？” “我或许无情不懂爱，但是我可以慢慢学。我还年轻，打下江山再说。也许运气好能遇到贤德聪慧的女子弥补我的缺点……”苏旷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可惜二哥不肯帮我，可惜二哥不是女子。倘若哪个女子能有二哥这样的才华见地善良博爱，不论她的容貌如何，我一定让她成为我的皇后。” 云梦泽不禁有些感动，向苏旷这样雄心壮志的男儿，万事都以大业为重，反而在择偶上如此开明不流俗真是难得。她忽然想是否自己一直做错了，选了不该选的人，爱上萧寻是自找苦吃，不如英雄一把跟着苏旷打江山，说不定历史会因此改写？苏旷会因为有她相助得了江山而死心塌地爱她吗？这样的爱是一场交易还是纯粹投机？真正爱一个人需要那么多借口和理由吗？需要算计今生来世患得患失吗？云梦泽迷茫了，她指责苏旷不懂得爱，她自己恐怕也不懂得吧。她喜欢萧寻，就会觉得萧寻做什么都好，自己付出许多不求回报也心甘情愿当成享受，这样是快乐吗是在追求幸福的道路上吗？她是不是应该放下心中最纯的悸动，停住脚步四顾望望，用理性和逻辑找更适合的方向？ “二哥，你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放心我不跟你挣，听听未来嫂子的名讳应该可以吧？免得日后不小心冒犯。” 云梦泽隐隐约约听到苏旷如此问，她正心神恍惚，喃喃道出真言：“我爱的那个人是萧寻。” 苏旷听得清清楚楚，曾经那些推测和妄想又回到现实，看云梦泽的神情似乎是对萧寻用情不浅，可惜了如此才华本领居然爱上同性，辜负了天下多少女子的痴心？他不禁有些沾沾自喜，还好自己没有断袖之癖，并且他得出一个结论，再强的人也有弱点，只要抓住他们的弱点同样可以将他们操控在掌心。云梦泽的弱点应该就是萧寻吧，如果他能控制萧寻就可以控制云梦泽了吧？ 山洞外传来一声响箭，这是约好的讯号。 “大哥过来了。”苏旷道，“如果后面跟了薛进的人，二哥可要帮我把他们打发走。” 云梦泽默默点头。 萧寻走进山洞，借着火把亮光看到云梦泽、苏旷还有薛晓茹。除了薛晓茹腿上绑着木棍似乎受伤昏迷不醒，云梦泽和苏旷好像都是安然无恙。他隐隐有一丝怀疑，在看见苏旷脸上的笑容后，曾经模糊的推测渐渐被证实。 苏旷知道萧寻迟早能看出名堂，他也不打算继续隐瞒，他现在急于要做的就是把萧寻争取到自己身边。他微笑道：“大哥，你大概也猜到是我在捣鬼吧？我这也是在帮你，藏宝图拿到手了吗？薛进是不是害你义兄的真凶？他们有人跟来吗？” 萧寻没有理苏旷，而是看向云梦泽：“二弟，你还好吧？薛小姐情况如何？” 云梦泽道：“我没事，薛晓茹右腿折断，如能得到及时治疗估计并无大碍。” 萧寻走过去检查薛晓茹的伤势，幸好云梦泽之前为她处理得当，到现在她昏迷不醒没有移动损伤，如果能敷些草药相信可以很快恢复。萧寻略微放心，抬起头对苏旷道：“三弟，藏宝图确实在薛堡主手上，我已经看过并且将去往宝藏的路线熟记于胸。” “那图现在在哪里？”苏旷激动地问道。 萧寻微微一笑：“我把那张图烧掉了。现在就只有我一人知道宝藏埋在什么地方。” 苏旷道：“我就知道大哥聪明，这样薛进或者别的人都奈何不了你。大哥你知道我很想要宝藏，你提条件吧，我可以帮你杀了仇人，只要你带我去寻宝藏。” 萧寻淡淡道：“你要宝藏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一统天下吗，完颜旷？” 苏旷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谁告诉你的？” 云梦泽也很奇怪，萧寻进洞后关心薛晓茹安危可能说明薛进并非害他义兄的仇家，如今又揭破苏旷的身份，萧寻到底知道了什么，他是否已经查明义兄被害的真相？薛进既然不是卑鄙小人，不可能放任萧寻孤身涉险，他们保护接应的人为何还没有出现？ 萧寻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问道：“苏夫人是否尚在人世？” “你也知道苏夫人？她活得很好，现在的身份是摄政王妃，我的继母。宝藏图的事情都是她告诉我的。大哥，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用意，难道不考虑帮我共创伟业吗？” 萧寻转头向云梦泽：“二弟，他是否也劝你帮他？你如何打算？” 云梦泽饱含深情的双眼注视着萧寻认真道：“大哥，我真正在乎的人是你，你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萧寻笑了，是感动是欣慰他分不清，他温柔道：“二弟谢谢你。我请求你跟我离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云梦泽直觉感到萧寻心中一定有事，似乎拼命压抑着某种纷乱的情绪，他坚强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脆弱的心。但是萧寻现在表示想要离开，难道他放弃报仇了吗？还是他知道了什么受到了打击？她不可能在这样的时刻不去管萧寻的。所以她坚定地回答：“大哥，咱们走。” 苏旷急道：“大哥你怎么了？你帮不帮我咱们都可以商量，为何急着要走？咱们是结义兄弟小弟还可以帮你报仇的。” 萧寻道：“我现在可以放弃报仇，你能放弃宝藏吗？” “你知道我不可以的，放弃宝藏，我得到天下的希望更少一分。” 萧寻道：“所以，咱们志不同道不和，看在兄弟情份上，请你放我和云梦泽离开。” 苏旷怒了：“我敬你是大哥，一直好言相劝，你们想走可以，把宝藏图留下再说！”他忽然出手制住萧寻咽喉要害，大声道，“二哥，我劝你仔细想好，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是你不可能分身为二，你若赶妄动，大哥和薛晓茹两人中必死一人。” 云梦泽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苏旷为了宝藏如此不顾兄弟之情，竟然劫持萧寻。 萧寻却叹了一口气道：“二弟，他不会杀我的，我是唯一知道宝藏埋在何处之人。你先去救薛小姐吧，她是无辜的，薛堡主也是正人君子。” 苏旷却先一步发话让手下将薛晓茹丢下洞窟，他算准云梦泽心地善良不可能见死不救，任由昏迷受伤的薛晓茹被扔下深洞。 云梦泽知道薛晓茹如果这样被扔下去肯定是活不成了，一咬牙飞身跃下洞窟。还好她动作快，及时抓住薛晓茹，将她紧紧抱住，再拼尽全力减缓下落速度，两人坠到洞底云梦泽除了手臂腿脚擦伤并无大碍，薛晓茹也没有再受伤。 云梦泽在洞底听苏旷说道：“大哥，现在二哥掉下深洞，一时半刻上不来，你最好尽快把藏宝图画出来交给我。否则他们两人在洞底没吃没喝等不了多久。” 苏旷边说边命人将巨石抬过来再压回洞口，他担心云梦泽武功太高，就算不可能带着薛晓茹跃上洞窟，如果一人上来也够他应付的。 谁料萧寻忽然道：“好，你拿纸笔来，我把地图画给你。” 苏旷一听大喜，放开萧寻去找纸笔。云梦泽在洞下，周围都是苏旷的人，萧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绝对逃不出掌控，况且萧寻应该没有别的选择吧，只有画出藏宝图才是上策。苏旷刚一放松精神，萧寻却毫无预兆地突然跑到洞窟前一纵身跳了下去。萧寻的位置本来离洞窟很近，他又行动决绝，苏旷一时大意万万没有料到萧寻会来这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萧寻的身影坠下，他叹了口气道：“大哥你这又是何必？你为何要死守着宝藏，你一向淡泊名利要那些金银财宝何用？” 云梦泽看萧寻忽然跳下，赶紧跃起凭借起落之力，将萧寻安全接住。萧寻在洞底站定抬头朗声道：“三弟，你应该不想我饿死吧？你不放我们上去，就把好吃好喝的送下来，咱们慢慢商量。”
苏旷放下来的食物是不敢做手脚的，有萧寻这个医道高手在，谁敢班门弄斧？ 于是云梦泽和萧寻在洞底边吃边聊，薛晓茹也悠悠转醒，三人相处气氛融洽，似乎被困的不是他们。 薛晓茹刚醒过来对发生的一切都很莫名，只记得自己曾被救出去又被打晕，可为何醒来还是在洞底？云梦泽简短为她作了解释，又问道：“大哥，你为何突然想放弃报仇呢？是迷惑三弟还是薛堡主确实遭人陷害？” 薛晓茹好奇道：“怎么我爹爹真的从齐贤庄弄到了藏宝图？他难道也会贪图宝藏吗？” 萧寻笑道：“薛堡主确实对宝藏感兴趣，用假图偷偷换走了齐贤庄那幅真图。我最初一直怀疑义兄遇害与薛堡主有关，事实上我昨天才知道义兄尚在人世，薛堡主是大仁大义的侠者。” 云梦泽和薛晓茹几乎同时惊道：“萧羽还活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我不妨从头讲起。”萧寻娓娓道来：“昨日你们突然失踪，洪少侠送我回城，路遇一群江湖人，我的面纱突然被吹落，身份暴露。洪少侠仁义厚道，替我解围将我送回客栈。现在想想那时故意揭破我身份的很可能是三弟的手下，为了逼我兵行险招去薛家堡。我那时不明真相，对薛堡主不可能信任，但是洪少侠是正人君子，我想关键时刻他不会不辨是非曲直助纣为虐，有他帮我我就壮起胆子去了薛家堡。薛堡主接到了苏旷投书，上面写得清楚要我带着藏宝图于今日午时到蛇山脚下交换薛小姐和她的朋友们。我惦记你们的安危，自然不会推辞。而且我也没有打消怀疑，或许这一切都是薛堡主设下的阴谋，想要我说出藏宝图的秘密。” 云梦泽插嘴道：“一定是大哥用了什么手段，才逼得薛堡主说出真相吧？” 萧寻之前有意无意夸赞洪正德的侠义性情，其实重点是为了说给薛晓茹听，他觉得洪正德磊落言行品德武功绝对配得起薛晓茹，他是有意撮合，好将云梦泽解脱出来。现在他继续道：“我是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薛堡主本来就是打算告诉我有关我义兄的事情，他知道我不可能信任他，一直没有主动找我，他想我一定会去找他。如果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