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依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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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总吗？我老杨啊，呵呵。。。”
嗯，好像心情还不错。
“下午两点的飞机，五点钟到。。。你来接我？我好大的面子啊！哈哈。。。”
杨总这次去北京，好像是要和一家外贸公司接触，看有没有进军海外的可能。要自己准备的材料三天前就交上去了，到现在都没找我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嗯，最近自己部门里也没出什么岔子啊。。。
“。。。我对你们公司可是久仰了啊，程总，就盼着您给我们多多支持哪！。。。哈，好，见了面再谈！”
“小顾啊。”杨总放下电话，看向顾涵。
“嗯？杨总。”顾涵忙打起精神，坐直了身体。
“你知道的，我中午就动身去北京。今天是礼拜六，还急着把你叫来，我就长话短说了。”
“是。”
“最近几个月你的工作我都看在眼里，表现得很不错。一个人带领整个市场部，其中包括两名新员工，在上半年还是超额完成任务，华南的市场占有率首次超过了百分之二十，看来你已经完全胜任市场部经理的工作了！”
“谢谢杨总，部门的同事们都全力配合我的工作，新人也成长很快。”
“嗯，我正要和你说这个呢，公司知道你很辛苦，我们也一直考虑给你配个副手。今天老赵去人才市场之前还问我，要不要招这个职位。小顾，你怎么看？”
嗯？去人才市场招？没听苏姐提起啊。看来杨总没答应了。。。顾涵赶忙斟酌词句回答道：
“谢谢杨总关心。我的想法是市场部的职能非常重要，现在业务又这么忙，我们需要一上任就能打能踢的，还是从公司内部选择熟悉业务的人更好。”
杨总赞赏地笑了：“不错，我也是这么考虑。那这事就交给你了，小顾，你来物色。不一定非要拘泥在市场部，别的部门有合适人选也可以。我一个礼拜以后回来听你的消息啊。”
从公司回来，顾涵一路盘算着：
Annie和家乐这两个新人还比较生嫩，先排除；
戴蒙蒙八面玲珑，总是油腔滑调的，小心思太多，pass；
董小辉业务做得不错，资历也够了，但脾气暴躁，恐难服众；
刘雄和陈子扬能力不相上下，互相之间又一直有些不对盘，所以安排他们两个人互相牵制，如果其中一个升职，势必会打破这种平衡；
沈力是老员工了，人踏实又熟悉业务，但资质平平，不过人缘不错，或许可以培养看看。。。
顾涵揉揉酸涨的额角，真费神啊，干脆去找林伟商量一下吧。突然又想起杨总打趣自己的话“其实我给你找副手也是有私心的，让你轻闲一点儿，就可以陪我去打打高尔夫了么，呵呵。”
杨总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吗？从年中开始，公司里一直有小道消息传言，要提拔一位业务副总，难道自己有希望？顾涵心里一阵窃喜。
顾涵脚步轻快地回到家，一打开门禁不住“哇”了一声，只见里里外外都被收拾得干净清爽，地板一尘不染，杂志、CD叠放得整整齐齐，窗帘也拆下来洗了，明媚的阳光照在窗边几盆新添的绿色植物上，生机盎然。
他长吹了声口哨进门，“田螺姑娘来我家了吗？”小宝从厨房里探出可爱的小脑袋，与围裙上的小熊维尼相映成趣。
“哥你回来了！”声音里透着抑不住的喜悦，拿着铲子噔噔噔跑到他面前。“我被录用了，你说的那个苏姐真的很热情，她让我礼拜一就去上班哎！哦，对了，我听你的没说是你弟弟。”
顾涵满意地拍拍他的脑袋，“嗯，不错。还有三个月试用期呢，好好干！”
“知道了！”小宝用力地点着头。“啊，哥你坐一会儿，饭马上就好。”说完又噔噔噔跑回去。
顾涵笑着坐到沙发上，“看不出小宝你挺能干嘛，其实你不用做这些，公寓里会有人定期来收拾，你只要。。。”
一扭头，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只见我们的新任大厨小宝依然系着那条粉色卡通围裙（其实是很久以前有一天晴晴心血来潮买的），正神气地端出一盘盘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的菜。顾涵凑上去仔细一看，真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大厨开始骄傲地报菜名：“八宝桂鱼、米粉蒸肉、拌鸡块、酥炸鸭子、海米拌菜花，还有，哥你小时候最爱吃的――出汁豆腐！”
小宝每报一样，顾涵感觉自己的口水就多流一些，等听到最后，顾涵的眼睛都直了。好不容易才眷恋地把目光从粉蒸肉转到小宝脸上：“小、小宝啊，你。。。真是块宝啊！”
小宝笑眯眯地坐下，顺便把筷子塞到顾涵手里，及时制止了他用手抓肉的幼稚行径。“我想哥哥你离开老家这么多年，恐怕不容易吃到地道的家乡菜，我就做了几样拿手的，味道怎么样？”
可怜顾涵嘴巴里塞了一大块米粉肉，右手的筷子上叼着个鸭头，左手的勺子里托着块豆腐，眼睛还盯着面前的肥鱼，根本无暇说话，直接用行动回答了厨师热切的期盼。
顾涵不是不容易吃到地道的家乡菜，而是几乎从来不吃。自己本身就是个对吃马虎的人，晴晴也不会做，两个人总是去外面随意找些吃食解决。再加上顾涵近来有意寻找小资的感觉，总是任由那些西餐里怪异的味道和冰冷的温度来蹂躏自己的胃。
有多久没有真正“享受”一次面前的食物了？
顾涵放慢速度，小心地挑起一块肥嫩的鱼肉放入口中，闭上眼睛慢慢咀嚼，嗯。。。幼滑绵软，像细腻的丝绸。。。隐隐透着些香菇。。。还有竹笋的清香。。。
再夹起一块鸡肉，看一看，橙黄的鸡丝、碧绿的黄瓜丝，丝丝分明；闻一闻，淡淡的醋香飘过来；尝一尝，嗯。。。真是清爽可口哦。。。
接过一块小宝用面饼卷好的酥炸鸭子，满满地蘸上花椒盐和甜面酱，在口水滴下来之前赶紧放进嘴里，入口先是面酱和葱白段的浓郁香气，慢慢地，是炸鸡蛋的鲜美味道充斥口腔，最后才开始一口一口地品香酥嫩滑的鸭肉。。。
就这样，坐在窗明几净的家中，心满意足地品尝着美味佳肴，顾涵蓦然发现自己简直就是在享受着快意人生啊。
小宝此刻自觉地转化成了保姆的角色，舀起一块胖呼呼晃悠悠的豆腐，殷勤地送到顾涵嘴边：“来，大宝哥哥，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我妈做的出汁豆腐啦！”顾涵充分发扬了吃人嘴短的精神，自动忽略掉那声“大宝哥哥”，乖乖地张开嘴。
把豆腐、茄子、香菇裹上面粉，在热油里炸过，再和了新鲜的萝卜泥和香喷喷的调料，真是吃一百个都不会腻。
小时候家家都穷，吃不起大鱼大肉，心疼孩子的母亲们总是挖空了心思在素菜上变花样。但这么费油费面的一道菜，自己家里也是不常做的。小宝明白自己的心思，总是在他妈妈做这道菜的时候招呼他过去。
两个小脑袋挤在灶边，流着口水看到最后一滴调味料也淋在豆腐上，根本等不及凉下来，急吼吼地就要往嘴里送。直烫得满脸通红，嘴巴都变了形，呼哧呼哧地搧着风，也不舍得停下来。
大人们的心酸隐藏在笑骂里：“是不是饿死鬼投胎来的？真像两个小要饭的！”
少不更事的孩子哪里懂得大人的心思，嘴里是全天下最好吃的美味，身边是情投意合的玩伴，小小的心灵满足得不得了。
明明只是一顿饭而已，却把自己藏在心中某个不知名角落里的东西在往外拉，顾涵觉得这种感觉很不好，还是继续心安理得地享受小宝的服务吧，转而朝切成一个个漂亮十字刀花的茄子努努嘴，“还要那个！”
俗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啊，不对不对，引用得不恰当，“嗝。。。食困食困。。。”
顾涵懒洋洋地斜倚在窗台上，看小宝跑进跑出地收拾桌子，又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
“小宝啊。。。”顾少爷的声音听起来很满足“你的手艺真不错。那个，你刚找到工作，工资也不会太高，我看你就先在我这儿住下吧。不用给我交房租，只要管做饭就行了，呵呵，买菜的钱我会给你的。”
正在擦桌子的手蓦地停下来，小宝仿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睛闪闪发亮。
“真的？！”
看到顾涵又肯定地点了点头，小脸瞬间乐开了花，又开始兴奋地唠唠叨叨：
“哥你真好！那我以后天天早上和你一起上班，晚上一起回家！哥你们公司什么样子啊？是不是很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不给你丢脸！哥啊，等我发了工资请你吃饭好不好？”
“嗝。。。”顾涵从窗台上大剌剌地下来，“小宝，有一件事一定要记住，在公司里，我们互相不认识，以后你也只能叫我‘顾－经－理’！”
阳光明媚的礼拜一早上，车里的兄弟俩心情都很好。顾涵握方向盘的修长手指和着音乐轻轻打着拍子，悠然自得地吹着口哨；小宝乐呵呵地对着后视镜打量自己，头发，梳整齐了，衬衫领子，翻好了，最后再仔细瞧瞧脸。。。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小嘴认真地噘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嗯，怎么看怎么像小孩儿。小宝泄气地叹了一声，转头端详哥哥的侧脸。
削得清清爽爽的鬓发很有男人味，光线打在刚直挺毅的鼻梁上，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抚摸，开车的眼神十分专注，西装下的肩膀感觉蕴藏着许多力量。。。
小宝再叹了一口气：“哥，我要是能有你一半儿好看就好了！”
“嗯？”顾涵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在红灯前稳稳地停下，曲起食指弹了一下小宝的额头，“嘁，傻瓜！”
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几分得意的。这年头，徒有金玉的绣花枕头有时也能卖个好价钱，何况自己这样的“三高”男人——高学历、高收入、高身材！别人谈起自己，也会说“那个帅气的青年才俊”吧。
这个礼拜，顾才俊的主要任务是挑选一名中意的副手。有了个得力助手辅佐自己，工作会轻松许多，然后呢，可以去陪老总打打高尔夫么，说不定打着打着，一粒叫做“副总”的球就会落入自己的洞里了，嘿嘿。顾涵自得其乐地盘算着，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车子在街角停下，小宝严肃认真地聆听着哥哥的教诲，不时点头。
“你在这里下车，自己走过去。一百米就到了，蓝色的招牌‘扬光变压器’，很好认。然后你直接上二楼行政办公室，找苏姐。”
“嗯。”
“勤快点儿，别怕累，不懂的就问苏姐。”
“好。”
“放机灵一点，知道吗？”
“哎。”
“行啦，别点了，脖子都要点断了！”
“。。。哦。”
小宝紧张而又期待地走在铮亮的米色瓷砖过道上，瞪大了眼睛寻找“行政办公室”的牌子，捏紧的拳头不自然地放在身侧。加油，小宝，好好干哪，机会来之不易！啊，就是这里！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两个小时以后。。。
“小宝，来！把这个复印二十份，盖上行办章，再分发到各个部门。。。会复印吧？。。。唉，来看我做一次吧。”
。。。。。。
“小宝啊，这个是本月要采购的物资清单，你先看一下，下午和我一起去买。”
。。。。。。
“你是新来的小顾吧？啊，我也叫你小宝得了，好记又顺口。。。那个，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这份电路调整报告麻烦你帮我送到李总办公室。。。就是行政总监，在四楼。”
。。。。。。
一旁的苏姐看着小宝抱一摞文件急急忙忙地出门，啧啧地摇头，“还是乡下孩子老实啊，多勤快！”
半个小时之后，满头大汗的小宝回到办公室，顾不上擦汗，一把抱起水杯，仰着头咕嘟咕嘟正喝得痛快，就听到旁边苏姐接起一个电话：
“您好，行办。。。哦，小丁啊，有事吗？。。。灯泡一闪一闪的？哎呀，真不巧，电工师傅刚刚才出去。。。要不下午。。。什么？你等等。。。
小宝你会修？。。。
啊，好，小丁啊，我们这里新来的一个小师傅过去给你看看。”
放下电话，苏姐关切地望着小宝：“小宝你真会修吗？电路可不是开玩笑的。”
小宝有些不好意思：“我。。。学过电工。”
苏姐想一想说：“好吧，那你去看看吧，出门左转走到头，采购部，找一位丁先生。那个，不行也别勉强，电工下午就回来了。梯子在墙角。”
开了一下午的交流会，顾涵屁股都坐痛了。老总不在家没人拍板，各部门就把责任当皮球踢着玩，到最后简直成了茶话会，克什米尔和兰寇的话题满天飞。好容易挨到结束，顾涵意兴阑珊地站起来，接过Annie递来的会议纪要，瞟了两眼，随手签上自己的名字，走出会议室。
会议室在二楼，顾涵在门口稍微犹豫了一下，便转向拐角的楼梯走去，这样绕一下就可以经过那个傻小子的办公室。在走过一片开阔的玻璃墙的时候，顾涵放慢了脚步。只见靠门的座位上，从一大堆显然是刚采买回来的办公用品中探出个脑袋，正捧着一个本子认真地核对着，心无旁骛。
“嘁，还干得津津有味呢！”顾涵嗤笑一声，拐上了楼梯。
这边厢小宝满意地放下本子，嗯，没有漏的，也没有错的，现在开始，按苏姐嘱咐，根据各个部门申报的采购需求，分发物品。
“呼！”又是好一阵跑上跑下的忙活，等手里的东西分发干净，终于可以回到办公室坐下来喘口气了，小宝又抱起水杯开始牛饮。
唉，没想到分发办公用品的任务也不那么轻松，先是遭遇秘书科里一个活泼的女孩子调侃他：“咦，新来的小帅哥哦，以前没见过哎！你叫什么名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旁边一位年纪稍长的优雅女士意味深长地开口：“你还是先问问他有没有满20岁吧！”
在一片哄笑声中，乖乖小宝红着脸退出来。
几分钟以后，一位阿姨皱着眉头对小宝抱怨：“怎么又买这种笔芯啊，不是跟你们说过会漏油吗！唉，你们行办真是。。。”
可怜的小宝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又涨红了脸。
在最后一个部门，一个格子衬衫男人很干脆地发出质问：“为什么每次都最后来我们这里，好东西都给挑光了吧！？”
我们的小宝同学这次有了进步，总算开了口：“不。。不是。。。”
看来自己的工作干得不太好，小宝有些沮丧，垂下脑袋。
苏姐关心地看过来，“小宝啊，累了吧，今天事情比较多，不过也不总是这样的，歇一歇吧。”
小宝感激地“嗯”了一声，抬头又喝一口水，无意中瞥到墙上的石英钟，“腾”地一下子跳起来，生生呛出半口水。“咳咳。。。都五、五点了。。。咳。。。得赶紧浇花去，花匠师傅。。。咳咳。。。吩咐我的。。。”
在苏姐“年轻人真是体力充沛”的感慨声中，小宝提着水壶冲出了办公室。
一路拎着水壶朝大门走着，小宝在不停地进行自我反省与自我鞭策：小宝啊，怎么不敢讲话呢。这样不行的，给部门丢脸，给哥哥丢脸。。。虽然人家不知道他是我哥，但我也要争气。要像大宝哥交代的那样，机灵一点，拿出点勇气来，我是男子汉嘛！
心理暗示刚进行一半，小宝就看见了大门外的花坛上坐着几个衣着怪异的青年，鸡窝头染得五颜六色，正肆无忌惮地向地上吐着口水和瓜子壳。
刚刚结束一堂自我勇气激励课的小宝同学愤怒了，大步走上前去。
“你们！。。。几位。。。先生。。。”叫得很生涩，“不能在这里吃瓜子，请你们离开！”这句话说得很坚定，如果能忽略其中几个小小颤音的话。
花坛上几个打扮得像外星人一样的青年拿看外星人的眼光瞪着小宝。小宝弯腰把水壶放下，又镇定地说了一遍：“我要浇花了，请你们离开！”
中间的一个人站了起来，个子很高，头发染了一圈白色，像个奇怪的环箍在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