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赏一口酒 作者:碧草素岩(晋江2012-06-02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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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群青色的半大小子，立马跑出来。他喜滋滋的说道，“俞少爷，我爹还说雪那么大。估摸着你今日不得空呢！”
“坏小子，今日可是冬至日啊！我怎么也得喝上你家的一碗羊肉汤，再回家啊！”俞烨霖一边笑呵呵的说着，一边引着柳家兄妹朝雅间走去。
这时柳诗竹才发现，所谓的雅间不过是一间比较简陋的小屋子。屋里放在摆着两套桌椅，墙上写着几个偌大的颜体“冬桑叶防寒，羊肉汤补身。”小四很机灵，一瞧见柳诗竹的举止文雅的模样。他心中就明晓，眼前这位肯定是正经人家的娘子，赶紧拿来一个小小火炉子，放在柳诗竹主仆的面前。
“这位娘子，你先暖暖身子，羊肉汤马上就好。”小四憨憨一笑。
俞烨霖满意的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小四的肩膀。“好小子，把你家好吃的都弄上来。这位柳家二娘子口味比较清淡，酱料记得少放点。”
“唉。”小四会意一笑，乐呵呵的说道，“俞少爷放心，咱家的羊肉汤一定能让柳家娘子吃的欢喜。”
柳玉松淡然一笑，“咱认识你那么长时间，还不知晓你常来这地儿呢？如此瞧来，今日我可是沾了竹儿的光啊！”
“玉松啊！咱可不待见说酸话儿的人啊！”俞烨霖瞥了一眼后，又继续朝柳诗竹说道，“竹儿，你别瞧这家简陋。可他家的羊骨头汤的烫头，用的可都是新鲜的鲫鱼熬制而成呢！”
柳诗竹闻见这一言，也露出一丝惊喜。“鱼、羊、鲜，真是好心思啊！竹儿，光是听着意头，就琢磨着牛家的羊肉汤必定不一样啊！”
小四使了一个木盘子，小心翼翼的捧上羊肉汤。纯白色的瓷碗中，那熬制成乳白色的汤色，汤中羊肉上撒了一层翠绿的葱花，旁边放在一小碟红油酱料和一碟椒盐。屋子内又迈入一媳妇模样的女子，不急不忙的放了一旁白色透亮的薄饼和二碟小酱菜。
“大娘子，你喝一口热汤，再尝一口饼试试。不是俺夸咱老牛家，这味道绝对让你钟意。”女子一脸喜色的说道。
剪梅闻见女子一言，赶紧就要卷起一方饼来伺候柳诗竹食用。“剪梅，你也去旁边喝一口热汤暖暖身子。这儿是小户人家的地儿，咱不带那么讲究。”柳诗竹淡笑的说着。
剪梅的手怔住，瞧见二少爷脸上并没有露出不欢喜的神情。她这才放心的走到一旁，端上一碗热汤。至于为何剪梅心中最俱柳玉松，自然是冯家的那一掌击碎桌子有关系。
柳诗竹小小的抿了一口汤，那冒着热气和淡淡的胡椒味儿的羊肉汤。其中那一份特有的暖流，直接从心底流到脚心。她半眯着眼睛，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说道，“羊肉汤很浓郁，也很鲜美。我尝着好像还放了鸡骨肉熬制。”
俞烨霖愣了一下神，微微点了点头道，“听老牛说是放着鸡肉，难不成你不喜欢这个味儿？”
柳诗竹抿嘴儿一笑，“俞哥哥想什么呢？竹儿很是喜欢这个羊肉汤。”
“嗯，你会喜欢就好。”俞烨霖那一颗忐忑的心，这才安然的放妥当。不知道从何事起，眼前这位的一颦一笑都牵着他的心。不过他没有感到一丝疲惫，反而觉得心中有一股事儿填满着，这活着才越来越有滋味。
这时，牛小四一脸歉意的迈入雅间。“俞少，这儿来了二位贵客。不知道可否让他在旁一桌落座呃？”
俞烨霖眉梢微微一挑，神情明显露出一丝不悦。“不要紧，让那位客人也进雅间吧！”柳玉松淡淡瞧了一眼，又继续说道，“天寒地冻，出来寻一口热汤的人都不容易。”
“柳二哥，你这是在损我呢？还是夸我有心呢？”俞烨霖嘴角微微一抽搐，漫不经心的说道。
“也许是夸咱们都是有心人，所以才能有缘在这儿碰面。”屋子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一身紫狐的皮毛的谢子骞，温和的望着三人。
“哟，小爷道是谁同咱说有缘呢！原来是叙州城的玉面公子，谢大少爷啊！”俞烨霖左手扶着歪着的身子，有些无赖的嚷嚷道。
谢子骞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恭谨的双手拱了一下礼，“见过柳家二娘子。不知道在下是否叨扰娘子的雅兴？”
柳诗竹微微蹙了一下眉，心中突然生出几分厌烦。此人要是不说话，还真说不上叨扰雅兴。只不过他一问，不由得想起谢家的寿宴时他的追问，以及连日来自己与冯家娘子的恩怨的前因。她柳眉一挑，淡淡的说道，“谢大少实在多虑，咱们都是牛家铺子的客人，说不上谁叨扰谁。”
“柳二娘子，今日瞧见在下似乎还有几分怨气？”谢子骞如玉的脸庞，不由自主得挂上一层寒霜。为何她每次与俞家的无赖可以嬉笑，与自己却是冷眼相看？
柳玉松瞥了一眼，声音微微有一丝怒意。“玉松不曾记得，小妹与谢少有何恩怨？谢少此言是不是有些失言？”
谢子骞被这一言惊醒，察觉到自己的言语不妥当。他只好转了一言说道，“柳二少爷莫要着急。子骞，不过是想替冯家表妹向柳家娘子道歉而已。还请柳二娘子，日后多多包涵。”
“道歉？”柳诗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谢大少爷若真是有心。往后瞧见柳诗竹就当作从未见过之人。这样柳家的二娘子肯定会的活的更加自在。”
柳诗竹这一嘲讽，使得谢子骞面上霎时一阵苍白。他始终不明白，柳家的二娘子为何
视他如虎狼，避之不及。同谢子骞一道来的赵武祥，瞧见这一番尴尬的场景。他只得一脸笑容的说道，“子骞，柳二娘子说笑呢！咱们赶紧喝汤吧！”
俞烨霖感应到身旁人，一遇见谢少就忍不住失态的模样，心中也不由得一紧。他赶紧拉扯一把谢子骞，一起落座在旁桌。“谢少，你别怪竹儿妹妹。那个冯娘子的事情，她受的委屈最大。如今全城的人都道柳家二娘子乃是一狠毒女子。你说，今后她该怎么见人呢？”
谢子骞微微一怔，点了点头说道，“柳家二哥放心，今后柳家二娘子的婚配之事，谢家自当会相助。”
相助？俞烨霖的心中也烧了一把火，坏坏一笑。“谢少，咱好好喝酒啊！柳家的事儿，肯定不劳烦你操心啊！”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二叔归家 （一）
冬至日这一日，俞烨霖就惦记上了谢子骞的那一句话。于是他就拼命的灌谢子骞的酒，好泄一下心中的怨气。大约他觉得醉酒还不够发泄，以至于谢子骞返家的第二日，发现身上的肩膀和后背有几块淤青的地方。由此谢子骞也惦记上一件事情，以后离那个无赖远点，不然怎么受伤都不知道。
二人这样的小插曲，柳诗竹都全然不知晓。柳玉松一瞧见俞烨霖那个模样，就早早领着她返回家宅中。十三岁这一年的第一场雪，柳诗竹没有再一个人守在小院子看雪花。而是与二哥、俞少一起坐上马车去寻找，胡同深处浓浓的羊肉汤。还有她见着前一世的夫君，原来他也喜欢牛家铺子的羊肉汤。柳诗竹恍然之间有一种感觉，其实那个人很陌生，至少过去的自己并不知晓他真的喜好什么。
“姑娘，老爷都亲自去城门附近接二老爷，咱们是不是该准备一下啊！”剪梅想到二夫人乃正经的官家千金，如今是要随二老爷返乡过年，姑娘总不好太过于失礼。她不由得提醒一句。
“二婶娘如今有身孕，这一次不会回来叙州城。”柳诗竹漫不经心的说道。
剪梅愣了一下神，有些疑惑的望了一眼。“娘子，你如何得知二夫人有身孕，留在江南没有返回叙州城呢？”
柳世奇的正妻陆氏乃一知县家的庶女，虽然比不上嫡女的风光。不过陆氏却是备受父亲宠爱的官家千金。她嫁于柳世奇看重的就是一人主家的自在，而且柳世奇在她家的相助下经营着二间大酒楼和一间盐坊。柳二叔这一家在江南一带称得上是富户，只不过陆氏一直未有身孕。柳世奇也是一个真汉子并未纳妾，并且向陆氏许诺实在没有子嗣是他福薄，就从主家过继一子。直到柳诗竹满十三岁的那一年，返回家乡的柳世奇传来一好消息，陆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不过柳诗竹知晓二婶娘怀孕的事情，却是前世的那一些记忆。柳诗竹记得前一世的自己，比较惧怕那说话不着调的二叔。于是她乖巧的随着父亲和大哥，在冰天雪地里站着等候二叔的归来。结果她身子不济，半道上就昏厥过去。二叔似乎还说了一句，这性子不随性、活着不自在之类话。以至于柳诗竹越发不敢靠近柳世奇，怕惹人厌弃。
这一世她自然没有那么担忧二叔，而是守在暖坑做着袖筒，准备今日送给二叔暖手。
柳诗竹淡淡的瞧了一眼剪梅，浅浅一笑，“二叔父有写过信与大哥，说过二婶娘有身孕的事情。”她不用担心剪梅会问大哥这个问题，更不用担心大哥会否认说过这一件事情。
“娘子，你这貂毛的袖筒是准备做给二老爷么？”剪梅定睛的打量着柳诗竹手中的绣活儿。她心中暗想着，自家娘子那性情肯定是不喜做绣活儿，就是给老爷和二位少爷的棉鞋都是磨蹭一个多月才完成。而且还有老爷的那一双鞋的活儿，大部分都是剪雪做的。可眼下她那么赶着做袖筒，应该不是随意想要弄弄的模样。
“嗯，知我者剪梅也。”柳诗竹嘴角微微上翘，浅浅一笑。“剪雪，你赶紧去小厨房瞧瞧，让婆子们多做一些点心。等一会儿，好让父亲他们填一下肚子。”
剪雪瞧见主子竟然当着自个儿面夸赞剪梅，心中不由微微一酸。她低着头恭谨的回道一句，“是，奴婢这就安排去。”
“主子，剪雪做了什么错事情么？”剪梅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她问了你什么么？”柳诗竹神情淡淡的望了一眼，“剪梅，这世上的人并非都无心，但是喜欢猜忌人的心思的女子，大部分的人的心都太大。有时候会大到，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新竹苑是不需要这样心大的人。”
剪梅闻见这一言，身子不由冒出一阵冷汗。她恭谨的跪下说道，“奴婢知错，请主子责罚。”
“好了，我又不是怪你。”柳诗竹温和的罢了罢手，“你过来给我瞧瞧，看看这个袖筒还有什么需要补一补的地方。”
这边柳诗竹与剪梅研究着貂毛袖筒，正堂那边游姨娘母女却在活着收拾屋子。游姨娘最心惊的人，就是这位二老爷。不管说什么事情，总是不会那么顾忌人的脸面。多年来，自己主家就被直言的讽刺不少，眼下她不敢大意为之。
“姨娘，咱也该好好休息一下吧！二叔一家，不过是在咱家住上二天，你至于那么担忧么？”柳诗楠一身海棠红的铃兰花暗纹棉服，衬托出面上倒有几分娇媚。只不过她此时那一付不甘心的模样，又减了几分大家娘子的气度。
游姨娘微微摇了摇头，摸了摸柳诗楠的手。“大姑娘累了就在一旁歇息吧！这些事儿，你在一旁看着就好。”
柳诗楠蹙了一下眉头，冷冷的说道，“这些琐碎的活儿，有什么好看的啊！”
“大娘子，将来你可是要成为正经人家的夫人，自然要多学习管家啊！”游姨娘语重心长的说道。她身为妾室在身份上和柳诗楠是有区别的，身为奴婢的她是不能教导，主子的女儿。这样说不得骂不得，又不能一直看着身上的这一块肉被人欺负。这份心中的苦涩，真是让她倍感煎熬。
“柳诗竹怎么不用出来帮忙，她难道不用学习主家么？”柳诗楠一想起，剪雪递来的纸条中的威胁之言语，心中的怒火就不由自主的冒出来。
游姨娘赶紧拉扯她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大姑娘，你等一会儿只管哄好二老爷就是。他家在江南可是大户，而且二夫人还是管家千金，指不定将来给你寻一方大户人家呢！”
“霹雳啪啦。”柳家的宅院响起一阵鞭炮声，此时柳世誉已经领着柳世奇迈向大堂。二兄弟那酷似的模样和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颜，感觉他们周围的空气也洋溢出一丝暖意。
柳世奇一身枣红色的暗纹的棉袍子，披上一件纯黑的大髦。那浓浓的剑眉，浅笑的模样如两道新月。他搀扶着柳世誉一步一个脚印，迈着雪地中。“大哥，今后可不要出城门来接小弟。弟弟如今都不是孩子，回家的路能寻见。”
柳世誉轻轻的敲了一眼柳世奇的脑门，微微泛出一丝怒意的说道，“臭小子，做哥哥的一年就那么一次候着你回家而已。以后，等我真的老的走不动了，就由你二个侄儿去接你回家。”
柳世奇回头瞧见，柳家小哥俩亲热的模样。他嘴角微微上翘，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侄儿们看着长大不少啊！弟弟瞧着侄儿们这副模样，日后肯定都会有大出息。”
“这话说早了啊！”柳世誉嘴上没有承认，不过嘴角却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柳诗竹一做好袖筒后，就去祠堂向吴氏请安。然后她随同吴氏一道儿过正堂。游姨娘和柳诗楠瞧见吴氏时，面上都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如今吴氏的言行，实在有些让游姨娘不安。以至于她都不敢轻易得罪，禾木苑的任沛儿。
柳世奇入大堂时，瞧见吴氏居于主位时。他直接瞪大眼儿瞧着半响，嘴角微微一抽搐的说道。“大嫂，小弟这不是眼花吧！你今日都在大堂等着弟弟回家啊！”
吴氏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柳世奇，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瞧着二爷的身子还不错，这就好。二婶娘怎么不见人呢？”
“嗯，她如今有了三个月身子。岳父大人，留她在娘家养着，怕舟车劳动惊了胎气。”柳世奇想起少年时，嫂子的对自己也是照顾有加，言语中也越发的温和。“多谢嫂子惦记着。”
“见过二叔。”柳诗竹恭谨的朝柳世奇行了一礼，浅浅一笑。“母亲何止惦记着二叔啊！她还特意使着竹儿给二叔做袖筒呢！”说着，柳诗竹就使了眼色让剪梅递上去。
柳世奇定睛的打量了一下柳诗竹，心中不由得感到一丝诧异。眼前的二姑娘，怎么和往日不一样呢？她似乎大胆一些，而且多了不少令人心暖的笑意。他瞧了一眼银灰色的貂毛袖筒，乐呵呵的说道，“这个袖筒可是竹儿做的？瞧着可真是辛苦咱家竹儿啊！”
柳诗竹伸出有些红色小针眼的手指，乖巧的点着头说道，“二叔瞧瞧，这些针眼都是做袖筒做的呢！”
“二叔，竹儿可最是惫懒做针线啊！我一个香囊都要整半个月呢！”柳玉林瞧见小妹特意说上性情冷淡的母亲，也不由得帮上一句。
“你身上香囊也要绣半个月？”柳世奇瞟了一眼侄儿身上的香囊，掩着嘴儿笑道，“咱柳家的姑娘不用针绣也能嫁一户好人家。”
“胡说！”吴氏闻见这一言，知晓柳世奇又要说什么不着调的事情。她不由的嗔怪的瞧了一眼，“柳家的姑娘若被说的不知晓针线，那得多少人笑话啊！”
柳世奇微微点了点头，望了一眼貂毛袖筒。“多谢嫂子惦念，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