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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错缘 中 by更科-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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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景?哪个朱瞻景?同名同姓?’三师兄直盯著我。 

‘就。。。就只有一个。’说完我马上转身开门就想逃,却一下被三师兄揪住了手腕,另一只手则砰的关上了我才打开的门。 

‘你在开什麽玩笑?’ 

‘没,我没有在开玩笑。’ 

‘那。。。难道是他对你做什麽了?’三师兄的脸色从来都没有这麽难看过,两眼的凶光。 

‘没,没有。’我忙摇头,手被他拽得骨头都要断了似的。完了,完了,我一边在心中大叫,一边还想,为什麽要是他对我做什麽?‘什麽都没有,他没对我做过什麽,目前我也还没有对他做过什麽?’ 

‘那你。。。他可是男的。’ 

‘我知道,三师兄,可是,我真的喜欢他。你知道我的,我这个人什麽都不好,但这种事情我绝不会对你开玩笑的。。。’ 

‘够了,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跟他扔在一起的,我还以为。。。你怎麽会喜欢一个男的呢?你不是。。。’他丢开了我的手腕,踉跄著退後了几步,一脸的心痛和不信。 

‘我以前是逛过窑子,那时的我还小,也不懂事,但,这次我是真的了。我从来都没有这麽喜欢过一个人,他也是我生平遇到的第一个让我有那种感觉的人,不关任何人的事,我。。我是对他一见锺情的。也许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男人的人,只是以前不知道罢了。’ 

‘师傅知道了,一定会打死你的。’ 

‘打死我我也认了,’我没有一点动摇的看向三师兄,‘我只知道我喜欢他,我只知道也许我这一生再也不会遇到比他更喜欢的人了,这就够了。’ 

三师兄喘著气盯了我良久,目光突然一沈,‘走,明天我们就回去,我绝不让你这麽胡来。。。’ 

‘三师兄,’我拉住他,‘不可能的,我们留在这里是那皇帝老儿发的话,怎麽能说走就走,而且,’我顿了顿,看著他的眼睛道,‘三师兄,你告诉我,爱有什麽错,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又怎麽不行了?既没有杀人放火,又没有作奸犯科,只是爱罢了,又不碍别人的事,能有什麽错?除了不能生孩子之外,又有什麽错?’ 

‘这不是对和错的问题,鸣焱,这根本就是有违人伦。’ 

‘有违人伦?这些所谓的世俗规矩,难道不是我们人自己定出来的吗?为什麽他们说只有一男一女才能够在一起就是可以的,而两个男的或两个女的就不可以?人多的那一方就意味著一定是对吗?难道两个人在一起就只是为了繁衍下一代?三师兄,’ 我慢慢的跪在了他的面前,‘给我一个机会,我这次是真的,不是玩玩的,你相信我,给我一个机会去爱好不好?’ 

他看著我,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半天才咬著嘴唇道:‘那他呢?’ 

呃?三师兄还是这麽一针见血,直奔关键点。我稍微愣了一下,心虚的咽了口口水,道:‘我不知道,但我想他也应该是很喜欢我的。’这话有些大,但要说他对我完全没有感觉,看他这些天的表现(除了那个玉环),打死我都不相信。 

‘想?光想的话还不如去问个清楚。’三师兄看来这次真的被我气得不清,拉了我起来就要往外走,‘如果他不是的话,你就跟我一起住到别处去,然後忘了这件事。’ 

‘三师兄,他不在。’我急急的道,‘他在他父亲那里。’ 

今天下午,我们正在北海边一个凉亭里休息,忘了当时我们具体都说了些什麽了,反正就在他气势汹汹的拿了一整个橙子想堵住我嘴的时候,那太子殿下跟了一群人刚好走了过来。朱瞻景当时微变了变脸色对他恭敬的行礼叫了他一声父亲,而我则惊异的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且不说他的两个儿子朱瞻景、朱瞻基了,就是他那两个年纪不轻的兄弟汉王、赵王也同样长的是俊朗挺直一身贵气阿。我本来还想著太子殿下会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呢,却没想他竟会是眼前这个矮胖矮胖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一把的人。不过,当时我虽吃惊不小,但也绝对没那麽傻的会在脸上露出一分一毫来。恭恭敬敬的给太子殿下行过礼之後,他便极为和蔼的跟我拉了一些家常,问了我一些入川的事,然後吩咐完朱瞻景晚上去兴龙宫见他,就走了。 

‘三师兄,求你让我一个人解决好不好?就这半年,半年後我一定会跟他说清楚的。如果到那时都还没有一个结果的话,我就放弃,你知道我不是一个会死缠烂打的人,我也不会是一个放不下的人,只不过。。。。半年就好,你不要插手让我一个人解决好不好?’不是我花痴,也不是我真有这麽自信能把他拐回我们那个地处穷乡僻壤的重剑门,我只是很明白在这世间上总有那麽些事情你是绝对勉强不来的,所以,依目前的这种发展形势,如果半年过去後都还没有一个结果的话,别说向大师兄,就算是上西天去取经估计也不会再有什麽结果了,所以,到那时,我一定会放弃的。 

‘你。。。’三师兄又是气愤又是心痛又是无奈的蹲下来,抚上我的脸道:‘鸣焱,不要这麽自信,有些人永远不是我们能招惹的起的。’ 

‘我知道,你放心,师兄,我自己有分寸。’ 

他久久的看著我,最终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侧过脸道:‘随便吧,你已经长大了,既然你这麽说。。。’ 

‘三师兄?’ 

‘你自己保护好自己。’他说完沈重的就打开门出去了。 

‘三师兄?’我叫了一声。 

‘我出去好好静一静,想一想该怎麽向师傅交待。’他丢下这一句话就消失在了院门之後。 

呃?不用吧,三师兄,现在八字还差一捺呢,你真的不必这麽急著未雨绸缪的。 

之後的几天,三师兄真就放任我在此自生自灭,我知道他还在生气,也很是失望,同时更想不明白几乎可以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怎麽就突然作出这等有反人伦的事情,劝我又劝不回来,打我估计也舍不得下重手,所以干脆来个不闻不问,想等我半年之後自己醒悟了跟他回去,但我相信,无论半年後结果如何,他总有一天会认识到不管怎样,我还是我,还是他最宠的那个师弟,一点都没变,到了那时,他也许就会想通了吧。 

见不著三师兄,而朱瞻景却也不见了身影。自从那天他遇见了他老爸後,他那老爸大概觉得他闲的厉害,所以便一下交给他很多事情去打理,所以现在即便见到了他,也只是匆匆忙忙的一句话、偶尔得一声傻笑而已。 

唉,我在心里叹道,才给三师兄放下话去,这下就成了这个情况,看来我还是早些打点打点包袱准备撤退好了。 

这样抑郁的一想,於是我整个人就更加抑郁了。再加上平日里也实在是无聊,我便去找李护卫和牛护卫他们解闷,接著便很快的和他们那些护卫混成了一片。 

‘咦?又是我大,不好意思了兄弟们。’我挽著裤腿一脚踩在石凳上,脖後还插著一把纸扇,态度嚣张、气焰高涨的笑道,‘再赢两把,我请你们喝酒去。’ 

‘还不是用我们的钱?’卢治瘪著嘴道。 

‘我说,你老弟是不是最近情场失意阿,运气这麽好?’白!摇著头笑道。 

‘呃?’我看著他,恍然大悟的捏了捏下巴道,‘原来是这样。。。嗯,有道理,那这次我押双倍。’ 

话音刚落,就见白!立马被卢治他们围了群扁。白!一边被扁得不亦乐乎一边还不忘冲我大喊:‘鸣焱,我这医药费。。。可要算在你小子头上了。’ 

‘呃?’我眨眨眼睛,接著爽快的一挥手道:‘兄弟们,把那小子直接打死好了,打死了我们去吃顿大的。’ 

白!顿时传出一声怪叫,极为惨烈。。。。 

嘿嘿,当然了,我们只不过是在闹著玩儿的,玩完了之後,我们这几个人头就又笑著围聚到一起,继续著刚刚未完成的任务。 

正玩得高兴,突然,不知道打那里传来一声,‘孙,撤。’ 

‘孙策?’ 我还孙坚呢? 

我一边数著铜板一边在脑中嘀咕著,还没有嘀咕完,就见他们跑得不见了人影,只留得一句话在我耳边回荡,‘鸣焱,快跑。’ 

‘呃?’我有些迷茫,但在听到了身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後我便明白了,来的人不多,但,估计来头有点不小。孙?该不会指得是那个皇长孙吧,喂,喂,那个白痴想出来的简称?这麽不尊重人家朱瞻基,好歹总该叫个黄牛(皇,溜)吧,实在不行,鸡跑了(基,跑了)也成啊。 

第四十七章 

我盯著石桌上我还没来得及塞进袖子里的三枚铜板,左手慢慢抬起,极为潇洒的将插在脖子後面的扇子一下抽出,刷的一声打开来,悠悠扇了两下道:‘嗯,又是阴爻?前两爻为阳,後四爻为阴,此卦竟为地泽临。。。所谓坤地兑泽,地在泽上,以高临下,乃是尊者监临惠泽之像。’ 

‘喔?’後面传来朱瞻基的一声升调,几声闲慢的脚步,一张与朱瞻景相似却更要儒雅成熟九分的侧脸刚好踏入我的右眼角视线范围。他微微的笑著,问道,‘然後呢?’ 

‘这本是吉卦,不过,’,我长长的叹了一声,将桌上赌具器件之类的一并细细收进袖中,‘偏逢八月有凶,所以还是。。。避之为上。’我丢下一句出其不意的左转身就想跑,心里盘算著先躲过了初一若能延拖到十五最好,可惜这第二步还没踩下去,我默数了数眼前的人头,然後便很识时务的又将脚小心的收了回来。 

‘嘿嘿,’我笑著对他们拱了拱手,充分展现了自己的完全无害性之後,才慢慢的向朱瞻基转过身去,‘咦?原来是皇长孙殿下?’我一脸的惊奇,‘难怪会卜到。。。。。草民秦鸣焱给皇长孙殿下请安。’我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免礼。’他仍在淡淡的笑著。 

‘唔。。。先前草民不知长孙殿下大驾光临,所以有什麽冒犯之处还请长孙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草民计较。草民知道长孙殿下公务繁多,所以不敢在此叨扰长孙殿下,草民这就速速离开。’我低著头又想溜。 

才刚自以为不露声色的滑行了半步,就听得那朱瞻基轻轻的一声笑,於是我的第二次脱身计划又告失败。 

‘鸣焱,你知道在王府内聚众赌博会有什麽处罚吗?’ 

‘呃?草民不知。’我赶忙申明,同时在心里默念,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 

‘那你总该知道那些跑掉的人的名字吧。’ 

切,头可断,血可流,兄弟怎麽可以拿来出卖?更何况他们每个人还都欠著我的钱呢,我决定保持沈默。 

‘既然这样,’朱瞻基顿了一顿,道:‘你是我府上的贵客,礼应按照皇亲的待遇。而根据以往的规矩,如果是皇亲国戚的话,除了在太祖灵位前跪上一天一夜之外,还得抄颂太祖圣训三百六十五遍。现在,你知道了吧?’ 他笑著看向我,眼中分明的写著这样一句话:现在的你可已经不算是不知者了。 

这都可以?够狠,我颇为敬佩的‘仰视’了他一眼。其实一天一夜不吃饭的跪搓衣板在於我也只不过是小时候的家常便饭,但,我小声的问了一句:‘那个,我可不可以问一句,那太祖圣训到底有多少字阿?’ 

‘不多,只有五十六页,总共一万五千七百六十七个字。’ 

‘草民本就一介布衣,怎敢如此大不敬的与皇亲国戚相提并论?草民实在是担当不起,还望长孙殿下收回成命。’我说得很是严肃恭敬。 

当然,我不是真这麽嚣张的敢对那朱瞻基推三阻四,只是,从他眼里我实在看不出他有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的意图,所以。。。。 

‘这样的话,’他想了一想,继续笑道:‘也行。不过,按其他的规矩。。。。如果是大臣的话,先拖到午门外仗责二十大板,然後革职回家;如果是家臣的话,就近在大院里重打一百大板撵出府去就可以了;而家奴的话。。。重打一百大板後关到柴房五天五夜,还不准别人送吃送喝。。。’ 

小子,你是欺我不懂行情吧,哪有这样罚的?当我白长这麽大没见过世面怎的?普天之下,我只见过有人称他是打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还没见过有人说他从小到大都不赌的,切,恐吓我? 

这样一想,我就安下心来,静静等著他的转折语。 

‘就这些了,你自己看著选吧。’朱瞻基笑吟吟的住了嘴。 

‘呃?’我等了片刻之後,看他仍是没有再说下文的意思,便极为困惑的问道,‘没了?’ 

‘没了,怎麽,选择还不够多?’他笑道。 

‘不是,不是,’我搔搔头,‘不过,不对阿。’ 

‘不对?’ 

‘戏文里接下来不都还有这麽一句话吗?就是’,我一捋嘴上莫须有的胡子,粗声粗气的正色道,‘姑且念在你是初犯,饶了你这次去,下次若是再不改的话,必将严惩不贷,双倍罚下。。。的吗?’若是我下次还能被你逮到的话,我就跟你姓,我一边在心中愤愤的腹诽,一边无辜的冲他傻笑。 

朱瞻基一愣,随即笑出声来,‘原来如此,难怪我看你一点都没有要害怕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好吧,姑且念在你是初犯,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下棋赢了我的话,就饶过你这次怎麽样?’ 

什麽?下棋?围棋?您老还是行行好,直接把我打死喂狗得了。 

‘唔,那个,长孙殿下,我不会下棋阿。’我低声道。 

‘喔?不会?’他显然不信,‘那你就直接从我先前所说的选一个好了?’ 

‘呃?不是,不是。我只是不太会而已。’我连忙笑道。 

其实,他以为我在故意推托骗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的,而这原因呢,就是由於当今世风太过於不正的缘故了,想想看,就连个大街上的叫花子摔碎了要饭的碗,都要把那些瓷片宝贝的拾掇起来当他们讨饭闲余下棋的棋子,你说,对於这种世道你还能期待什麽?而且更要命的是,所谓因果关联,目前这种到处横行的歪风邪气的来头可是相当不弱,能一直归结到我眼前这位仁兄的那个爷爷…即当今的那位皇帝老儿头上。听说他可是极为酷爱弈棋啊,甚至於酷爱到有个叫解缙的大官由於不会弈棋而在他耳边叨叨了几句围棋的坏话,就立马被下放到了偏远地区,这还不算,到了最後那皇帝老儿想啊想的还是没想通,隔了几年便又把他召回京城关死在了大牢里,就这样,所有有儿子的、没儿子的、有没有可能能生出儿子的、儿子又能不能当官的、当了官又能不能混迹到皇帝身边的的各路人等都把学棋看作了家教的首要问题。。。於是乎,从来没有被指望过当官、从小也压根坐不住的我自然成了这个世道中的异类。成为异类还不算,现在还成为了它的牺牲品,唉,我颇为感慨,所谓世风害人,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就跟我到後园来吧,李济,去准备一下。’ 

‘是,长孙殿下。’ 

跟他到了後园莲池中心的凉亭,我苦著一张脸看他姿势优雅的在那香榧木棋盘的星位上摆放好四个作势子的玉石棋子。 

‘你先好了。’他将白子推过来。 

‘喔。’我点点头,拿起一子就在黑方势子处小飞於二路。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这虽然是我生平第三次摸棋子,但撞见别人下棋的次数算来可也不少,所以行棋规矩以及开头几著对我来说还不成问题。 

不过,下著下著,最初还一脸平和的朱瞻基就渐渐显露出诧异的表情来了,连接几次瞪大眼睛微微倒抽几口冷气,他最终迸出了一个‘你’字後就再无下文,一阵沈默过去,慢慢的,他手一托腮,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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