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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业余侦探5 他们来到巴格达-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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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儿讨厌伦敦了,所以我想,干吗不出来开开眼呢?”
                “你的冒险精神可真够意思的,维多利亚。那个柯里普太太在哪儿?在这儿
            吗?”
                “不在这儿。她到住在基尔库克的女儿家去了。我的工作只是从伦敦陪她到
            巴格达。”
                “那么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我正在参观这个世界,”维多利亚说,“不过,这牵涉到我编的一些托
            辞。所以,我们在公开场合见面以前,我想先给你打个招呼。我是说,你可别说
            出些不合适的话来,别说咱们上次见面的时候,我是个刚刚失业的速记打字员。”
                “就我来说,你对我说你是什么人,你就是什么人。我准备好听你自我介绍
            了。”
                “我的意思是这样,”维多利亚说,“我是波恩斯福特·琼斯小姐。我叔叔
            是个著名的考古学家,正在这儿一个什么地方从事发掘工作,那个地方交通很不
            方便。我很快就要到他那儿去工作。”
                “这些话一句也不是真的吗?”
                “当然了。不过,这听起来很像那么回事儿。”
                “是的,太精彩了。但是,如果你跟老普兹福特·琼斯见了面怎么办?”
                “不是普兹福特,是波恩斯福特。我估计我们不会见面的。据我所知,考古
            学家一旦开始挖掘起来,就会发疯似地挖下去,不会停下来的。”
                “就像(更)((更)是一种狗。——译者注)那样挖个不停。噢,你说的倒很
            有道理。他是不是真的有个侄女?”
                “这我怎么知道呢?“维多利亚说。
                “噢,这么说,你不是冒充哪个具体的人了。这样倒容易些。”
                “是的,一个人毕竟可以有好多侄女。或者,在紧要关头的时候,我可以说
            是他的堂妹,不过我总是叫他叔叔。”
                “你什么都想到了,”爱德华十分爱慕地说,“维多利亚,你可真了不起。
            我以前从来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姑娘。我本来以为,多少年内也见不着你了,而
            且,如果真的见到了,你也会早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可是现在,你已经来到
            我眼前了。”
                爱德华看着她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爱慕和恭顺之情,维多利亚感到心满意
            足。如果她是只猫,她早就会满足地喵喵叫了起来。
                “不过,你需要找个工作吧,是不是?”爱德华说,“我是说,你没有发大
            财或是得到了一大笔钱吧?”
                “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维多利亚慢腾腾地说,“我需要找个工作。我到
            你们那个橄榄枝协会去过了,见到了赖斯波恩博士,要求他给找个工作,但是,
            他不太愿意帮忙——我是说,他不太愿意帮我找个有报酬的工作。”
                “那个老家伙在钱上抠得很紧,”爱德华说,“他的打算是,大家都是出于
            对工作的热爱来给他干活儿。”
                “你认为他是个骗子吗,爱德华?”
                “不——不。我也不知道对这个人到底怎么看。我看不出他有什么不诚实之
            处——他搞这些活动,一分钱也赚不到。据我所知,他对工作的巨大热情肯定是
            真的。而且,我丝毫也不觉得他是个傻瓜。”
                “我们最好进去吧,”维多利亚说,“以后可以再谈。”
                “我不知道你跟爱德华以前就认识。”柯雷顿太太大声说道。
                “噢,我们是老朋友了,”维多利亚笑着说,“事实上,我们只不过是有一
            段时间没有见面。我本来不知道爱德华在伊拉克。”
                维多利亚看见的那个走上台阶的人就是柯雷顿先生。他显得温文尔雅,脸上
            带着沉思的表情。这时,他问道:
                “爱德华,今天上午搞得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看起来很费劲,先生。一箱子一箱子的书,都在那儿,一点儿没错。可是
            需要办的手续,看起来是没完没了。”
                柯雷顿笑了一笑。
                “你对东方国家故意拖延的手段还很不了解啊。”
                “我要找的那个办事的官员,看起来是哪天找他,哪天他都不在,”爱德华
            抱怨说,“不论哪个人,都是和颜悦色的,也愿意帮忙——可是看起来,他们什
            么事也干不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柯雷顿太太安慰他说:
                “最后你总会料理完的。赖斯波恩博士派人来亲自处理这件事儿,实在是很
            明智的。不然,这些东西可能会在这儿搁上几个月。”
                “从巴勒斯坦事件以来,他们十分怀疑有人会在物品中夹带炸弹,也怀疑有
            人会夹带颠覆性的印刷品。他们对什么都怀疑。”
                “我希望,赖斯波恩博士不会把炸弹伪装成书籍,从这里住外运。”柯雷顿
            太太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维多利亚觉得,她看到爱德华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似乎柯雷顿太太的话给
            他打开了一条新的思路似的。
                柯雷顿先生用含蓄的责备口吻说,“赖斯波恩博士是个学识渊博、享有盛名
            的人,亲爱的。他是很多重要的研究学会的成员,在欧洲十分出名,受人敬重。”
                “这样,他若是走私运进炸弹,就更容易了。”柯雷顿太太说道。她的情绪
            丝毫没受影响。
                维多利亚看得出来,杰拉德·柯雷顿对这种轻松愉快、不顾后果的说法不太
            喜欢。
                柯雷顿先生对妻子皱了皱眉。
                中午的几个小时,因为海关工作全部停了下来,爱德华便和维多利亚在午饭
            后出去走一走,看看巴士拉风光。维多利亚很喜欢阿拉伯河,沿河一带长满了椰
            枣林。市内的运河里停靠着很多船头高翘的阿拉伯小船,这种景色很像威尼斯风
            光,她对此十分赞赏。然后,他们信步走进商场,看了科威特出产的新娘嫁妆箱
            子,箱子上镶着各种花样的黄铜饰钉,又看了其他惹人注目的商品。
                他们拐过弯,向领事馆的方向走去。爱德华准备再到海关去交涉一次。这
            时,维多利亚突然说道:
                “爱德华,你叫什么名字?”
                爱德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维多利亚?”
                “我是问你的姓。你难道没意识到我不知道你姓什么吗?”
                “你不知道我姓什么?对,我想你是不知道。我姓戈令。”
                “爱德华·戈令。你不知道,我去橄榄枝协会找你,可是只知道你叫爱德
            华,别的什么都不知道,那时候,我觉得我多么傻啊!”
                “那儿有个皮肤黑黑的女孩子吗?她是不是留着比较长的鬈发?”
                “有那么个人。”
                “她叫凯瑟琳。这个人特别好。如果你对她提起我的名字,她肯定马上就会
            知道。”
                “我想,她大概会知道的。”维多利亚有保留地说。
                “这个姑娘特别好。你见着她的时候有这样的印象吗?”
                “噢,是这样吧……”
                “事实上,她长得倒不漂亮——可以说,没有一点儿好看之处,不过,她是
            个特别富有同情心的人。”
                “是吗?”这时,维多利亚的声音变得十分冷淡。但是,爱德华显然是什么
            也没觉察到。
                “我真不知道,若是没有她的帮助,我的工作会成什么样子。她帮我了解情
            况,在我可能做出什么蠢事的时候,她帮我解脱出来。我担保你们一定会成为好
            朋友的。”
                “我觉得我们是不会有这种机会的。”
                “噢,会有的,你们会有这种机会。我打算在协会里给你找个工作。”
                “你打算怎么进行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不管想什么办法,我一定给你办到。我可以对
            赖斯波恩那个老家伙说,你是个非常出色的打字员。”
                “他很快就会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维多利亚说。
                “不管怎么说,我得设法把你安排进橄榄枝协会。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东闯
            西闯地过日子。再过几天,你可能要上缅甸,或者是去黑非洲了。不行,小维多
            利亚,我得紧紧地把你放在我的眼皮底下,不能让你离开我,我不能冒这个险。
            我是一点儿也不相信你。你是太过于喜欢到处闯荡了。”
                “你这个亲爱的小傻瓜,”维多利亚想道,“你哪里知道,即使用几匹野
            马,也不能把我从巴格达拉走!”
                她说,“嗨,在橄榄枝协会找个工作,可能会挺有意思的。”
                “我倒不想说是有意思。干这种工作需要特别认真,可是同时,又觉得非常
            非常愚蠢。”
                “你是不是仍然觉得,其中有点儿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噢,那不过是我的胡思乱想而已。”
                “不对,”维多利亚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这不是胡思乱想,这是真的。”
                爱德华突如其来地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听人家说了些事情——是听一个朋友说的。”
                “是谁说的?”
                “是个朋友嘛。”
                “你这样的女孩子,朋友太多了,”爱德华发着牢骚说,“你太坏了,维多
            利亚,我爱你爱得发疯了,可是你一点儿也无动于衷。”
                “噢,不会无动于衷的,”维多利亚说。“稍微有点儿感动。”
                接着,她掩饰起自己既高兴又满意的心情,问道:
                “爱德华,你知道在跟橄榄枝协会或是别的什么协会有联系的人当中,有个
            叫拉法格的人吗?”
                “拉法格?”爱德华显得有些茫然,“我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维多利亚继续询问下去。
                “有个叫安娜·席勒的人吗?”
                这一次,爱德华的反应迥然不同。他的神态立即严峻起来,抓住她的胳臂
            说:
                “关于安娜·席勒这个人,你都知道些什么事儿?”
                “哎哟!爱德华,松开手!这个人的事儿,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我只是想问
            问你是不是知道。”
                “这个人,你是从谁那儿听说的?是柯里普太太吗?”
                “不是,不是柯里普太太。起码我记得不是从她那儿听来的。她说起话来非
            常快,又没完没了,简直是无人不提,无事不谈。我可真没法回忆起来,她是否
            提到过安娜·席勒。”
                “但是,你怎么会想到安娜·席勒跟橄榄枝协会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吗?”
                爱德华慢条斯理地说,“不知道……一切都那么——那么含含糊糊的。”
                他们现在已经来到领事馆花园门外。爱德华看了一下表。“我得去干我那一
            摊事儿去了。”他说,“我若是懂点儿阿拉伯语就好了。我们一定得再谈谈,维
            多利亚。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你。”
                “我有好多事儿想对你说呢。”维多利亚说。
                如果是另外一个女子,感情更加温柔,处于更加多愁善感的年龄,可能会想
            方设法让自己的男友避开危险。但是,维多利亚不是这种女子。根据她的观点,
            男子生来就应该经受风险,这就像自然规律一样确凿无疑。如果她让爱德华避开
            危险,爱德华也不会感激她。而且经过一番回忆之后,她十分清楚地记得,达金
            先生没有不让她把事情告诉爱德华的意思。
                当天日落时分,爱德华和维多利亚一起在领事馆的花园里散步。由于柯雷顿
            夫人一直坚持说,室外很冷,维多利亚才遵从她的劝告,在上衣外面罩上一件毛
            料外衣。日落的景色优美壮观,可是这两个年轻人却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在讨
            论着更为重要的事情。
                “事情开始得十分简单,”维多利亚说,“一个人走进我在蒂欧旅馆的房间
            里,他被人捅了一刀,就是从这儿开始的。”
                在多数人看来,这样的开头儿可能并不那么简单。爱德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说,“那个人被人怎么了?”
                “被人捅了一刀,”维多利亚说,“起码,我认为是捅了一刀。不过也可能
            是被人打了一枪。只是我觉得不像,因为若是枪伤,我会听到枪声的。不管怎么
            说,”她补充说,“他死了。”
                “他既然死了,怎么能走进你的房间里去呢?”
                “哎呀,爱德华,别犯傻了。”
                于是,她一会儿直截了当、一会儿又含糊其辞地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出于
            某种神秘莫测的原因,在讲述真实的事情时,维多利亚从来不能绘声绘色地述说
            清楚。她的叙述断断续续,支离破碎,而且给人一种感觉,她显然是在进行捏
            造。
                待她讲述完毕,爱德华满腹狐疑地看着她说,“你感觉挺好吧,维多利亚?
            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吧?我是说,你不是晒得不舒服了——没有做梦,没有出别
            的什么毛病吧?”
                “当然没有。”
                “因为,我是说,这样的事情听起来不像真发生过。”
                “噢,不过,这件事的确发生了。”维多利亚有些生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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