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余侦探5 他们来到巴格达-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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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的。”
“一切都是跟我说的一样。我现在明白了。哎呀,爱德华,太可怕了。我是
亲眼看见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你亲眼看见这一切如何发生的?维多利亚,你是不是发疯了?”
“不,我现在理智最正常。你听我说,爱德华。有人在我的房门上敲了一
下,那是在开罗的旅馆里,当时我觉得是敲我的门,我就开开门往外看了看。但
是,不是敲我的门——是敲我旁边那个门,就是鲁波特·克罗夫顿·李爵士的房
门。敲门的那个人是个飞机上的女乘务员,或者叫空中小姐,也许还有其他别的
什么称呼吧。她问鲁波特爵士是否可以到英国海外航空公司办事处去一趟,并说
办事处就在走廊那头。不久,我从房间里出来,经过一个房间,门上挂着英国海
外航空公司的牌子。门正好开了,鲁波特爵士走了出来。他走起路来与以前大不
一样。当时我以为,他可能是得到什么消息了,所以走路都变了样子。你懂我的
意思了吗,爱德华?那是个圈套。冒名顶替的那个人早就在那个房间里等着,鲁
波特爵士刚一进去,他们就朝他头上猛打一棍,然后,那个冒名顶替的人就走出
门来冒充他了。我估计,他们是把鲁波特爵士藏在开罗的什么地方,可能是藏在
旅馆里,说他是个病人,给他注射麻醉药。然后,等那个冒名顶替的人回到开罗
的时候,就把他杀害了。”
“你这个故事可真惊险动人呢,”爱德华说,“不过,你知道,维多利亚,
这一切都是你编造出来的,什么证据也没有。”
“那个疖子——”
“哎哟,去他妈的疖子!”
“还有一两件事儿呢。”
“什么事儿?”
“房门上那块英国海外航空公司办事处的招牌。后来,那个房门上没有招牌
了。我记得后来发现,英国海外航空公司办事处是在入口大厅的另外一边,当时
都有点糊涂了。这是一件事儿。还有一件事儿。那个飞机乘务员,就是敲鲁波特
爵士房门的那个乘务员,以后我又见着她了——就是在巴格达——而且更加严重
的是,就是在橄榄枝协会里见着的。我第一次到那儿去的时候,她也去了,而且
还跟凯瑟琳谈话呢。那时候我就想,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维多利亚稍微停顿了片刻,接着说:
“所以,爱德华,现在你得承认,这一切不是我凭空臆造出来的了。”
爱德华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一切都牵涉到橄榄枝协会——都牵涉到凯瑟琳。维多利亚,咱们不开玩
笑了。你得想法接近凯瑟琳,奉承她,巴结她,跟她谈话的时候,多讲点布尔什
维克那一套话。不管用什么办法,得跟她搞熟了,这样,就能知道她有些什么样
的朋友,她到什么地方去,在橄榄枝协会以外她都跟什么人接触。”
“不那么容易,”维多利亚说,“不过,我还是要试试看。达金先生那儿怎
么办?是不是应该都告诉他呢?”
“当然应该告诉他。不过,再等一两天吧,也许还会有别的事儿对他说呢,”
爱德华叹了口气。“过一两天,我打算晚上带凯瑟琳去剧院看卡巴莱歌舞演出。”
这一次,维多利亚没有因为感到嫉妒而受折磨。爱德华说话时,态度十分严
肃,口气非常坚决。因此,绝对不能推测,他在执行这项任务时会寻欢作乐。
发现了这些秘密之后,维多利亚十分兴奋。因而,第二天带着友好的神态跟
凯瑟琳打招呼,就不是一件难事儿了。她说,她感激凯瑟琳那天告诉她有个地方
可以洗头发,她非常非常需要洗洗头发(此话毋庸置疑。维多利亚从巴比伦回来
以后,她那一头黑发因为粘上了黏沙土,带上了红锈颜色)。
“你的头发是够难看的了,”凯瑟琳一边说着,一边不怀好意地、带着某种
满意的神情看了看她的头发。“昨天下午风沙那么大,你到底还是出去玩了?”
“我租了辆汽车看巴比伦去了,”维多利亚说,“很有意思。不过,回来的
路上风沙很大,几乎把我呛死,差一点儿把眼睛弄瞎了。”
“巴比伦是很有意思,”凯瑟琳说,“不过,你应该找个了解那儿情况的人
一块去,他可以一五一十地给你讲讲。你的头发嘛,今天晚上我可以带你到那个
美国女孩子家里去。她会用乳剂给你洗的,这种方法最好。”
“我不知道你的头发是怎么保护的,这么好看。”维多利亚一边说着,一边
用似乎是羡慕的眼光看着凯瑟琳那像香肠一样油乎乎的大团鬈发。
凯瑟琳那张总是酸溜溜的面孔上掠过一丝微笑。这时,维多利亚想道,爱德
华要自己奉承她,这句话多么正确呀。
当天晚上,两个女孩子走出橄榄枝协会时,关系融洽得不能再融洽了。凯瑟
琳带着维多利亚,在狭窄的街道和胡同中穿来穿去,最后轻轻敲了敲一个很不显
眼的小门,门的另外一边没有挂女理发店的招牌。一个外貌不甚好看,但是显得
十分精明能干的年轻妇女出来接待她们。她操着字斟句酌的英语,语速缓慢。她
把维多利亚引到一个一尘不染的水盆前面,水盆上面装着闪闪发亮的水龙头,周
围摆着各种各样的瓶子和洗涤剂。凯瑟琳告辞离去了。维多利亚那一头乱发便交
由安柯米恩小姐那双巧手处理了。她的头发很快便成为一大堆奶油色的泡沫了。
“现在请你……”
维多利亚把头向水盆低下去。清水冲洗着她的头发,又汩汩地流入排水管
道。
突然间,她的鼻子嗅到一般似乎医院中才有的那种很香又令人难受的气味。
一块浸透了的湿布垫子紧紧地蒙到了她的鼻子和嘴上。她使劲地挣扎着,又是摇
摆,又是扭动。但是,一双铁钳一般的手紧紧地压住了那块布垫。她开始窒息
了,头晕眼花,耳中轰鸣起来……
之后,一片黑暗,无边无际,她恰如落入了无底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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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巴格达—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维多利亚苏醒过来时,觉得似乎是过了很多很多日子一般。乱七八糟的记忆
片断在头脑中翻来覆去:在车中颠颠簸簸,人们用阿拉伯语卿卿喳喳地尖声闲
聊,忽而又争吵起来;有人用手电筒照射她的眼睛,突然感到非常恶心欲吐;然
后,她恍恍惚惚地想起来,自己躺在床上,有人抬起了自己的胳臀,突然扎了一
针,痛彻肺腑:接着就更加迷迷糊糊了,一片黑暗沉寂,然后,愈来愈感到焦急
万分……
现在,她终于迷迷糊糊地苏醒过来了,又知道自己是维多利亚·琼斯了……
而且,维多利亚·琼斯发生过什么事情,是很久以前……是几个月以前,……可
能是几年以前……也可能只不过是几天以前。
巴比伦——阳光——尘土——头发——凯瑟琳。凯瑟琳,对,是她,满面堆
笑,在那香肠一般的鬈发下面,闪动着一对狡黠的眼睛。凯瑟琳是带她去洗头发
的,可是后来——后来发生什么事儿了?那股可怕的气味,她仍然能闻到那种气
味,令人作呕,三氯甲烷,对,一点儿不错。他们用三氯甲烷把自己麻醉了过
去,然后带走了,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维多利亚小心翼翼地试着坐起来,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躺在一张床上——是张
很硬的床。她的头很痛,又很晕眩,她仍然觉得昏昏欲睡,非常昏昏沉沉……就
是因为扎的那一针,他们给她注射了一针药水,他们一直在给她注射麻醉药!
她仍然觉得处于半麻醉状态。
可是,不论怎么说,他们没有杀死她。(为什么?)这总算还好。这位仍然
处于半麻醉状态的维多利亚想道,现在最好是睡觉,于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她又醒过来时,觉得头脑清醒多了。这时已是白天了,她可以看得清楚些,
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她正躺在一间屋子里,房间虽小,但屋顶很高。墙壁是浅灰色,又带着点绿
色,很不协调,看上去很不舒服。地是夯实了的泥土地。屋内仅有的几件家具看
来就是她现在正躺在上面的这张床,不知是谁给她身上盖了条破毯子。此外就是
一张摇摇晃晃的破桌子,上面有个掉了很多瓷的破搪瓷盆,下面有个锌桶。房间
里只有一个窗户,上面装着木头格子。维多利亚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向窗户走
去。这时,头痛得很厉害,心里觉得十分奇怪。透过木格,她可以看得清清楚
楚,外面是座花园,花园后面是一片椰林。这座花园虽然会遭到英国郊区房主的
蔑视,但以东方标准衡量,仍不失为漂亮宜人。花园中有大片的桔红色的金盏
花,有一些土黄色的桉树,还有相当纤弱的柽柳。
一个脸上刺着蓝色花纹的男孩,手腕和脚腕上戴着一大堆镯子,正在蹦蹦跳
跳地玩球,用鼻音高声哼着什么歌,如同远处有人吹奏风笛一般。
维多利亚转过身来看看房门。这扇门又高大又结实。她向房门走去,心中没
存多少希望地拉了拉门。门早就上了锁。于是,她又走回来,坐在床边上。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不在巴格达,这是毫无疑问的。下一步她应该采取什么
行动呢?
过了一两分钟,她猛然意识到,最后那个问题根本无法考虑。更加严重的
是,别人准备对她采取什么行动呢?她十分不安地想起了达金先生对她的告诫,
可以把她知道的一切都向对方和盘托出。不过,在她昏迷不醒时,他们可能早已
把她的秘密全部掏走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维多利亚感到庆幸:她还活着。如果她能活到爱德华找
到她的时候,爱德华发现她失踪了以后,会采取什么行动呢?他会去找达金先生
吗?他会自己单独行动吗?他会吓唬凯瑟琳,强迫她说出真情吗?他究竟会不会
怀疑凯瑟琳呢?维多利亚愈是幻想出一幅爱德华确实在采取行动的画面,爱德华
的形象愈是变得模糊不清,最后变成一个没头没脸的幻影。爱德华究竟聪明到什
么程度呢?这个问题是非常重要的。爱德华值得崇拜,爱德华富有魅力。可是,
爱德华有头脑吗?因为,问题十分清楚,在她处于目前的危境之际,最最需要的
是头脑。
达金先生当然有这样的头脑。但是,他是否有这样的打算呢?他是否会把她
的名字从他脑袋中的那本花名册上划掉,登记上输了一分,然后再在后面写上
“祝你安息”呢?对于达金先生来说,她只不过是他大批下属当中的一员。他也
是碰运气的,如果凑巧不走运,也就只好认了。她看不出达金先生会采取行动来
救她脱险。不管怎么说,他以前曾经警告过自己。
赖斯波恩博士也警告过她。(警告她呢,还是威胁她?)而且,在她表示拒
不理睬这种威胁之后,他们没有延宕,很快就把这种威胁付诸实施了……
维多利亚再一次想道,不过,我还活着。她打定主意要看到事情光明的一
面。
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逐渐由远及近了。接着是一把特大号钥匙在生了
锈的锁里转动的声音。房门先是吱吱嘎嘎地响了几声,然后打开了。门口出现了
一个阿拉伯人,手中托着一个旧锡盘,上面放着几个碟子。
看来,他情绪很高。他满面堆笑,说了几句她根本听不懂的阿拉伯话,最
后,放下盘子,把嘴张开,往下指了指喉咙,转身走出房间,随手锁上了门。
维多利亚挺感兴趣地走到盘子跟前。上面有一大碗米饭,一碟像是卷起来的
卷心菜叶子,一大片阿拉伯面包,还有一罐水,一个杯子。
维多利亚先喝了一大杯水,然后开始吃米饭,面包,再吃卷心菜叶子,这些
叶子有股特殊的烧排骨的味道。她把盘子上的食物全部吃光以后,觉得好得多
了。
她尽最大努力来把这段往事回忆清楚。她是被人用三氯甲烷麻醉过去以后遭
到绑架的。那是什么时候呢?想到这一点,她感到最记不清楚。她记得,自己有
好几次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又昏昏沉沉地醒过来。据此判断,她是几天以前被绑
架的。她已经被人带出了巴格达——在哪儿呢?这又是无法弄清楚的一件事。由
于她一点儿也不懂阿拉伯语,即使问了问题,也是不可能的。她没法弄清楚,自
己是在什么地方,不知道任何人的名字,也不知道这一天是哪月哪日。
几个小时过去了,她的心情一直非常烦恼。
晚上,那个看守又来了,又端来一盘食物。这一次有两个妇女同来。她们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