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长媳之路 作者:可望云耶(晋江vip2014-01-08完结)-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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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当哥哥,时常为了一点小事与你顶嘴,闹脾气,你又该如何?”
小儿望了床头自己玩的妹妹:“不乐意。”
“是。”容昐道:“所以,你要改,能改吗?”她这句话是对两人说的。
长沣和小儿想了一会儿:“能。”
兄弟两人不睦已久,这并不是容昐想看到的结果,以前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有这个契机给她。
长沣心里怨她,她轻易不能教训,就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母子情分功亏一篑,她只能很小心的维护;而小儿,凭着聪慧嘴巴甜,滑的跟泥鳅一样,错处轻易寻不得,他很懂把握她的心思。
但现在,不一样了。
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扭转,兄弟两人长大了,就算不反目也既有可能老死不相往来。
一方不稳,另一方也会被人抓住,以此作为目标进行打击。
要走的好,走到远,就要扫除一切的障碍,稳定住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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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八日,如至满月酒。
庞晋川向皇帝讨了一天休息,容昐也下了床,盛装打扮。
七凤银镏的金凤冠,正红盘金的霞披,乌黑长发高拢成朝天髻,耳边是两枚青宝石坠子。小礼物戴着虎头帽,被裹大红色万字襁褓之中,手上戴着两个银铃铛的金手镯,在乳娘怀里舞的欢乐。
“太太,吉时已到,爷让乳娘抱着小姐去前厅。”秋香也是一身喜气跨进屋里,笑道。
容昐便让乳娘抱着孩子往前厅去。
今日要给小礼物剃胎发,由庞族之中最为年长有福气的老人来。
容昐则去东厅,女眷的酒席已经摆好。
待容昐入厅的时候,早已是宾客齐聚。
大夫人在前头应承,见着她来,连忙招手,容昐上前去,大夫人指着一个穿着紫衣的中年妇人介绍道:“这是我娘家的嫂子,从定州赶来的,本来今儿个还带了你表妹敏姐儿来,但不巧前几日偶感风寒。”
那妇人长着一双精细的双眼,穿戴在宾客之间稍末,并不是定好。
容昐听闻过,大夫人的娘家早年也是盛极一时,但后因在先皇一朝涉及政治斗争,从此没落了。
容昐朝那妇人行了个礼,笑着喊道:“姨母。”
张夫人微微挑眉打量了她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她还隆起的小腹之上,笑道:“快起来吧。我哪里能受得起您的大礼。”
容昐笑了笑,没再搭理。
前边。
前不久刚回京的黄氏正带着一个年轻少妇走进来,顾霖厚已经跑到长沣那边,两人正要走,长沣忽然停下,对小儿不知说了什么,小儿点了点头,三个小男孩一起跑开。
“妹妹。”黄氏快步上前,容昐的目光才移到她身上,连忙迎上去。
黄氏拉住她不让行礼,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来了:“比前几日见到的,面色又红润了许多。”
“今天怎么这么迟了?”容昐笑问,望向身旁那名陌生的妇人。
打量着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长得秀丽,容长脸,大眼,隆鼻,头上戴着时样扭心鬏髻儿,再见身上穿着绿杭绢对襟袄儿,浅黄水紬裙子,金红凤头高底鞋儿,一副新妇的打扮。
容昐静悄悄的打量,但目光触及她身后低着头,唯唯诺诺站着的一名侍妾时,她嘴角的笑意渐渐沉下。
秋菊。
黄氏道:“这是我弟媳,父为翰林院修撰,月前刚嫁了沄湖为妻,姓固,你便叫固妹妹吧。”
那固氏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贵妇,心下有些泛酸。
后头,乳娘抱着小礼物回来:“太太,小姐一点都不怯场,在福寿老人手中,全程都没哭出声。剃了胎毛后,爷却心疼了,叫奴婢赶紧抱回来还给您,让您先别着急喂奶,抱着小姐暖和了再用。”
小礼物被容昐摘下虎头帽,果真原本松软的胎发被剃掉了,头顶光秃秃的。
她舞动着肉粉粉的小手,睁着大眼,依依呀呀的在找她。
☆、第83章 互不相识
容昐亲了一口小礼物;那小家伙直勾勾的盯着她身上的五彩琉璃珠。
容昐看了一下天色,酒宴快要开始了;加之今天本来就只是小礼物的满月酒,还不是需要和众人见面的时机,她就嘱咐乳娘道:“你把小姐抱回屋里;刚闹了那么一会儿想是也困了;你等需仔细照看着,过了这月我就给你们提一两银。”
几个乳娘喜不自胜;本就是尽心尽力;现下更是恨不得使出全身的力气来表忠心。
“太太,酒宴开始了。”正说着;秋香过来朝她一俯禀告道。
东厅那边各夫人;太太皆已入席,十人一桌,一桌两名侍女端酒侍候着,满满当当排了整整三十来桌,正是人声鼎沸,热闹至极。
容昐目视前方,抬着头,双手安于身前,慢步而进,在路过秋香时,她夸道:“今晚,你们真漂亮。”秋香几人,均穿着银红绉纱的裙儿,黑发上都别着一朵俏丽的绒花,或黄,或蓝,或粉,或紫,五彩斑斓,几个站成一排便成了一道风景。
秋香微红了脸,目光追逐着她挺直的背影。
只瞧前方,她穿着大红色的正二品诰命霞帔,厅内明亮的灯火将她的侧面打的越发柔和红润,她一步一步,一步步往前走,走得异常的坚定稳直。
酒宴终于在炮竹声响起时开始了。
容昐照例跟在大夫人身后,一桌桌敬酒,因她刚出月子,白玉壶的酒杯之中,装的是温热的开水。
厅内,热闹的气氛却烘的她双眸明亮,两腮绯红。
一轮酒敬完,容昐热的很,便回去换衣衫。
外头略有些凉意,秋香秋意走在前头打着灯笼,假山上的数目花丛落下透着一抹斑驳光影,湖面上倒是在月色的照耀下,波涛粼粼,泛着晶亮,容昐打了个哆嗦,拢了拢斗篷,一行人直往朱归院走。
“太太,等会要备一碗米粥吗?”秋香走拱桥时笑问。
容昐点点头:“在酒宴上没吃什么。”
一行人刚下桥面,忽听有人叫她。
“太太……”伴随着一阵凉风吹过,四周草木哗啦啦作响。
“谁?谁在那边,还不出来!”秋意惊觉,护在容昐跟前,拿灯笼往前照去,只见阴影处站着一个妇人,借着光可以看见她数着高隆的妇人头,穿着鸦青缎子袄儿,鹅黄紬裙子,底下是一双桃红素罗的高底鞋儿。
秋菊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低着头朝容昐扑通一声跪地:“太太,是奴婢秋菊。”她早已哭的泪眼婆娑。
她不知在假山后等了多久。
“你如何来这儿了?”容昐问。
秋菊跪走到她跟前,磕了三个响头,哭道:“秋菊有话想与太太单独说,求太太赏秋菊一时半刻。”
众人皆望向容昐,容昐敛目,四周不时有人来往,她掩盖住眼中的厌恶,朝秋菊道:“好,你说。”她说罢,又对秋意等人轻声道:“你们先回屋里给我备好衣物,烧好茶,我就来,秋香留下。”
“是。”众人皆应,朝她行了个礼,纷纷往后退去。
容昐带着秋菊往亭中走去。
亭中没有一人,隔着那喧嚣的宴客大厅有些远,只隐隐约约听到一些鼓胀的风声。
容昐扫了扫冰凉的石坐,坐下。
秋菊擦干眼泪,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怯弱道:“太太,您就原谅秋菊这一次吧。”
容昐显得有些不耐烦:“有话直说,我没什么时间陪你。”
她说的是实话,前头一大堆的宾客,哪里有时间?
秋菊连忙抹干眼泪:“太太,求求您帮奴婢在公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公子他会听您的。”
秋香眉头一皱,上前:“秋菊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太太和你们家公子可是没什么干系。”
秋菊被她说的一怔,急道:“奴婢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敢来打扰太太的清贵,只,只是……这次若太太不帮奴婢,奴婢真的寸步难行。”
想必她的日子的确过得不大好,秋菊已是开了话匣子,大口吐出心中的烦闷。
原这黄沄湖新娶的固氏也是个厉害的人物,收拾起他身边的妻妾一点都不手软。
但凡是他看上的,她都要横眉冷对,更何况秋菊在她还未过门前就生下了庶长子,这简直就是一根针刺在她心口难j□j。
秋菊的日子就难过了。
每日晨昏定省必不可少,有秋菊在其他婢女一概不用单拿她当婢女,且无论侍候好坏皆被挑刺,咒骂,挨打。
这不过几日就把孩子抱给了乳娘养,秋菊若要见,定是不肯。秋菊求过黄沄湖,但黄沄湖也被这妻妾争宠的把戏闹得焦头烂额,为此越发的少进后宅了。
容昐静静的听着。
秋菊细细道完了,给她磕了一个响头,捂面求道:“奴婢不敢和正房娘子比肩,只求太太替我通融通融,在公子跟前说几句好话,让孩子给奴婢自己养着。公子不忘旧情,也算是太太对奴婢的恩德了。”
容昐望着秋菊这张脸,她早已不是她认识的人了。
如今跪在她跟前的是黄沄湖的妾侍,梳着妇人头,穿金戴银,眼中止不住的算计。
“你既不敢与她斗法争宠,又求到我这儿做什么?”容昐起身,对她道:“我帮不了你,你去找其他人吧。”
秋菊眼看容昐要走,立马慌乱起来,哭道:“太太许是还不肯原谅秋菊,但那日送贺礼到顾府,奴婢实在不是有意去勾引公子,可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太太……奴婢不敢隐瞒太太,事后奴婢惊恐极了,可又不敢对太太说。”
秋香鄙夷望着她,却见太太停下了脚步,转过身。
秋菊眼中立马点燃了希望,连忙拉住她的手。
容昐任由她抓着,先问:“你为何不敢和我说?你觉得我会阻拦住你,不肯放你走?”
秋菊慌忙摇头:“不是,太太不是这样的人。”
容昐又问:“你事后知道有孕,为何不告诉我,而庞晋川却知道了?”
“奴婢怕太太多心,奴婢不敢让太太心烦。”秋菊痛哭流涕,眼泪滚落而下。
容昐不由笑出声,那笑声颤的秋菊心坎发抖,她眼睛似笑非笑问:“所以你就敢算计我,换掉我的避子汤?”
秋菊猛地顿住,许久猛的摇头,抱住容昐的膝盖,痛哭:“秋菊不敢,是爷,爷说不会有事,所以我才……”
“你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容昐挥开她的手,秋菊还要再攀上来,容昐伸出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你为什么不多等一会儿?或者直接跟我说你喜欢的是他,我难道就不会成全你吗?你既然当初不信我,今天又何必回来惺惺作态求我原谅!”
清脆的巴掌声异常响亮,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暗红的印记,秋菊捂着脸,被打蒙在原地,呆呆的看她,连哭都忘了。
谁说她回来哭一声,跪一下她就得原谅?
容昐收回手,弯下腰指着她鼻子骂道:“自己选的路自己走,你还指望我会出手帮你?警告你,给我滚远点,若再让我看见你一次,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秋菊浑身打了个哆嗦,战栗不止。
容昐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往屋中走去,但才刚回过头,就见不远处黄沄湖站在那里。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了,紧拧着眉头盯着地上跪的秋菊,面色凝重。
秋菊似感到异样,慌忙转过身,在见到黄沄湖的下一刻,惊叫一声,整个人抽搐不已晕倒在地。
“您怎么来了?”容昐深吸了一口气,头疼的很。
黄沄湖朝她抱歉一笑,叫人上去去拉秋菊:“给你添乱了。”
容昐点了点头:“是有些乱,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两人对立站着,大概快有一年没见。
黄沄湖贪婪的盯着容昐的面容,心下晦涩酸胀。容昐却不愿意与他多待,今日酒宴人多嘴杂,被人碰见不好。
她朝黄沄湖微微点了点头:“抱歉,今日事多,改日再去府上拜会。”
黄沄湖苦涩低头:“莫要客气,是我喝醉了酒,误入后院唐突了夫……夫人,还望夫人不怪罪才是。”庞夫人,他念不出口。
容昐叹了一口气,叫秋香给他指路回去,自己则要往朱归院的小路走去。
两人擦身而过,对向而走,她还未走远几步,忽听他问:“容妹妹,你当年心中可曾有过我?”许多年憋在心里的话,还是问了出来。
容昐脚步一顿,她道:“从来没有。”
“我不信。”黄沄湖身子一晃,快走数步,猛地拉住她的手:“他对你根本就不好,若是好,也不会一个个妾室纳进来!”
容昐下意识甩开,嘴角微微往上挽起,极度讽刺问:“他对我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儿?你又是谁?我只要知道我过得很好就是了。就算当年我嫁给你,你能保证你不三妻四妾,见一个爱一个?”
“我……”黄沄湖愣住,容昐步步紧逼:“都是一样,别把你自己看的太高了。”
在大宅门内,谈什么感情?就算有,那也被一步步消耗了。
月色的余晖照在两人身上,影子却分的很开,金贵淡淡的香气和微凉的空气夹杂在一起,幽幽的闯入人的五脏六腑。
黄沄湖竟不知如何开口了。
“以后……”容昐抬起头:“再遇见了,就当互不相识。”
容昐挺直了腰板,越过湖面的小道,过了亭子。
大概很早之前,黄沄湖几乎是占满了顾容昐所有的感情,但至少在她看来,没嫁给黄沄湖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一个男人,若是真的爱你,定是非你不可的。
可黄沄湖没有。
既然已经选择了,那又何必割舍不下?
顾容昐已死,可她还活着。
而嫁给谁,到如今对她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不过是换个男人,换个世族,继续斗下去而已。
她不屑成为任何一个男人心头的朱砂或者是白玫瑰,她可以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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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办到戌时,才结束。
容昐困的不行。
她回到屋里,却见庞晋川不知何时已洗漱完毕躺在床头,正百无聊赖的翻着书。小礼物就躺在他身边,已经睡醒了。
“回来了?”庞晋川的目光好不容易从书中分出一些给她。
好似只是一个极其寻常的动作,但两人自南泽回来后,不同房已经许久了。
容昐先脱掉马甲,洗了手,擦干净了,上前逗弄小礼物,漫不经心边问:“今晚你不回书房吗?”
“嗯。”庞晋川闷声哼了哼:“书房冷冰冰的,不如你这边暖和。”他也放下书,盯着小礼物,忽的问:“听说,你今晚见到黄沄湖了?”
小礼物口水流了下来,容昐抽出帕子替她擦掉,答道:“嗯,见了,无意间碰上的。”
知道瞒不过,也没什么好瞒的。
庞晋川眸色如墨,只是嘴角笑意渐渐沉下:“都说了什么?”他按住她的手,强制将她的注意力拉回到他身上。
从她回屋,眼睛就没在他身上停留上半刻,一颗心就挂念着她女儿,现在连和他说话都漫不经心了。
容昐这才回过头看他,看了许久:“我叫他下次再遇见我,就当做互不相识。”
他忽的一怔,稍后,哈哈大笑,握着她的双手却丝毫不肯放松,小礼物被他的笑声给吓了一跳,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