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猫恐怖馆-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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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更衣室,她费一番工夫才把黏满汗水的T恤脱掉──流汗的感觉很舒畅。可是在彩排结束后,黏乎乎的感觉毕竟不舒服。
所谓的演员,一半是肉体劳动。
她光着身子,把眼镜摆在衣服上,然后光着脚踏在冷冰的地砖上。然后急急拧开水栓。冰冷的水倾注下来,她不由缩一下身子。
让身体被水打了一会后,反而从体内涌起返照的暖意。聪子舒一口气。
反正回家还要入浴,不需要洗得太仔细,只要把皮肤的黏汗冲掉就行了。
“可以啦。”她喃语着关了水栓。水声突然消失,寂静感扩散,她觉得从自己身上滴落的水滴声也出奇地吵耳。
必须赶快擦干身体……
她拉开花洒室的浴帘。眼睛入水,视野模糊了,但她大致上猜到衣服和毛巾的位置。伸手一探──什么也摸不到。
聪子揉揉眼睛,再看一遍。
衣服不见了!肯定摆在这儿的……
聪子慌忙环视更衣室。虽然近视,但更衣室不大,她一眼便看清那里没有自己的衣服。
“奇怪……”聪子束手无策地喃喃自语。
“找东西吗?”
门打开,关谷站在那里。
聪子慌忙冲进花洒室,拉起塑胶浴帘。
“──是你偷了的!”
“只是保管罢了。”关谷的笑声。
“摆在那边,你出去!”聪子喊。
“有啥关系?我和你是自己人哦。”
“别管我──那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
“别勉强了。最近你忙,所以没敢打搅,不过大致上已完成了吧!待会陪陪我嘛。”
“不要!”
“好无情哟。我也戴上‘剧院之鬼’的面罩和你合作了哦。你跟我合作,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关谷的声音往塑胶浴帘逼近。
“不要过来!”
“那我把衣服带回家啰。可以吗?”关谷的声音愉快无比。
“你要我怎样?”
“只要陪我一下就行了──我又没勉强你陪我上床。”
不能信任,聪子想。可是,如果拒绝的话,他可能真的把衣服带走吧!他会满不在乎地做出那种事。
总之,现在必须先把衣服拿回来,其后的事再想好了。
“好吧。”聪子说:“我和你一起走。所以,衣服还我。我不能光着身子走出去吧!”
“OK。你开始明白事理啦。”
传来关谷把衣服抛在桌上的声响。
“你出去。”
“知道啦。快点啰。”
关谷的脚步声离去,门开了,又关上。
聪子隔着浴帘竖耳静听──大概出去了吧?于是把浴帘拉开一条缝隙窥望。好像走了。
她急忙拉开浴帘,向衣服奔过去,拿起毛巾,迅速擦干身体。
门打开,关谷冲进来。
“干什么啊!”
他把聪子压倒在地上,整个人骑上来。
“想逃,没那么容易──先给我证明看看。你现在跑不了。”
关谷技巧地躲开聪子的手,把她按倒。聪子拼命闪避。
“放弃挣扎吧……你明明喜欢我的……”关谷低声笑。
就在这时候,有什么重重的物体扑向关谷的脖颈。同时,剧痛感刺入肩膀。
“什么!好家伙──”关谷弹跳着跃起。福尔摩斯翩然降地,低吼着。
“他奶奶的……”关谷伸手摸脖颈,手指沾到血。“是那刑警养的猫吧……畜牲!”
他踏步向前想踢它。可是,福尔摩斯比他快得多。它往桌面一跳,接着跳到房间的屏风上,冷冷地俯视关谷。
“哎!给我记住好了!”关谷恶态毕露,往趁那期间穿好衣服的聪子瞟了一眼,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下次找个没干扰的地方吧!”然后奔走着离开那里。
聪子无力地坐倒在地,用力地喘气。
不知何时下到地面的福尔摩斯,口里衔着她掉在地上的眼镜走过来。
“谢谢……”聪子用毛巾擦了镜片戴上后,轻轻拍了一下福尔摩斯的头。“你救了我。从哪儿来的?”
福尔摩斯走向门边,回过头来,仿佛在说跟我来似的叫了一声。
“你要带我到哪儿去?”
聪子站起来,把衣服拉好,走出花洒室。
外面全黑了。她模糊地看到有人从社团那栋楼走过来。
“你在那儿呀!”
“晴美小姐……找我有事?”
“是呀。咦,头发湿啦。”晴美走近时,惊讶地说。
“我去冲花洒浴。”
“噢,是吗?刚才我在校门那里遇到几个学生,恰好是戏剧部的人。他们告诉我房间地点就走了。我去看了,只见包裹不见人,所以叫福尔摩斯先去找一找……”
聪子望了福尔摩斯一眼,想说什么,马上又改变主意似的问:“呃──找我有什么事?”
“对了,今晚呀,要为竹林明的康复庆贺。想请你一道来哪。”
“嗄?可以吗?”聪子双眼发亮。
“当然啦。那就一起走吧。”
“好!我去房间拿一下东西。”
聪子跑开了,晴美目送她。“福尔摩斯,她的呼吸似乎有点凌乱。发生什么事?”
福尔摩斯沉默地往前走。
“──干杯!”晴美说。
香槟的玻璃杯在这在那的“叮”一声响。
“感谢大家。”竹林明鞠躬致意。
围绕桌边的乃是竹林明和聪子,以及晴美、石津和片山等五个人。对对,桌子底下,还有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形下溜进来的福尔摩斯和妞儿。
酒店餐厅予人豪华之感,由于是自助餐形式,意外地花费不多,否则片山要切腹了。
“别客气,随便吃。”片山当然可以说。
“真是好极啦。”聪子说。
“伤口好像切得不深,外表看起来很严重,其实没啥大不了。”竹林明轻松地说。
“好像在说别人似的……小心哟。”聪子斜睨她。
“是是──那我也吃啰。”
“去拿食物吧。”晴美站起来。“竹林明,帮你拿好吗?”
“不,不要紧。而且,不好意思被你知道我的‘食量’。”她娇笑。
“不需要担心那个呀。”片山指示摆满菜肴的长桌。
石津早已在挑战如何把大量食物摆在一只碟子上了。他脸上涌现开朗的笑容。
“我会把食物拿给你们的。”晴美对福尔摩斯和妞儿说。
他们愉快地进食着。尽管遇到一点也不愉快的杀人事件,但能这样子忘掉一切、一同用餐也是好事哪,片山想。
“如果这样就解决一切就好啦。”休息一会时,竹林明说。
“片山先生一定能破案的。”聪子也少有地说奉承话。
“怎样呢?”晴美依然不信任胞兄。
“没问题的。”喝了一点酒的石津也用力地点点头。“片山兄会破案的。对吗?”
“大概吧。”当事人没有太大的自信,当然就缺少说服力了。
“哎,如何?”竹林明说:“我认为呀,片山先生会在那出话剧上演之日破案?要打赌吗?”
“有意思!”聪子拍手。“来吧来吧。不过,倘若所有人都买片山先生能破案的话,怎办?”
“等一等。”片山苦笑。“你们知道,有点问题──”
“唷,有啥关系?”晴美插嘴。“别担心。我会赌哥哥不能破案的。”
“晴美!”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我以身为刑警的胞妹为耻哦──来,赌多少?”
“喂,赌博是犯法的!”片山抗议。
“和杀人一比,哪一种罪名重大?”晴美反驳。
“那个……”
“追赶杀人犯时,遇到红灯就停止?跟那个的道理是一样的。”
片山觉得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但他没机会说话。
“赌几多呢……”竹林明歪歪头。想了一下。“一份十万圆,如何?”
片山差吓得点跳起来。
“你,别胡说八道!”
“我也可以。”聪子附议。“那点储蓄是有的。”
“可以接受哪。”晴美从手袋掏出记事本,飞快地记录着。
“喂,晴美,万一……输了怎办?”
“如果哥哥能破案的话,我出十万圆也在所不惜呀。”
被人讲到这个地步,片山也无话可说。
“哎,石津,怎样?”
被晴美一问,专心致志地吃个不停的石津抬起头来。
“你们在谈什么?”
晴美说明后,石津眼睛发亮。
“可以得到十万圆吗?”
“喂,石津你……”片山紧握手中的刀。“你不会站在晴美那边买我输吧?”他逼问。当然,刀是餐刀。
“嗄?不──可是──我和晴美一心同体、夫妇圆满、心心相印!”
“不要趁着混乱结为夫妇好不好?”
“哥哥,你退一边去。来,石津也赌十万圆哦。”
“是,是。”
无计可施了。片山气鼓鼓地跑去拿食物。
“阿义!”被人喊住。
“──姑妈!”见到儿岛光枝,片山吓了一跳。
“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人生何处不相逢,遇到你太好了。”
一点也不好。片山突然失去胃口,只拿了水果放在碟上。
“怎样?那女孩子。”
“嗄?噢,你说荻野邦子?怎么说,年纪嘛……”
“唷,男人不是觉得女方愈年轻愈好么?”
“年轻也有个限度呀。”
“你不喜欢?”
“不是,我想她是个很好的女孩。”
“好极啦。那么,几时举行婚礼?”
为何这个姑妈如此急躁?这么重大的事情岂能在吃自助餐的时候做决定?
“总之现在不能在这里决定……”
“说的也是。那我改天打电话给你好了。”
“可是姑妈,我──”
片山想说“我还不能做决定”时,光枝已匆匆忙忙走开了。
“畜牲!随你们去吧!”
有人捅捅片山的手臂。
“什么?”他回头看,一个中年女人在瞪着他。
“还没拿好吗?”
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握着舀菜的大汤匙不放。
儿岛光枝回到位子上。跟她一起来的朋友,其实乃是荻野邦子的母亲。
“光枝姐,刚才和你谈话的男人是谁?”
“他就是邦子的‘他’啰。不是曾给照片你看啰?”
“嘎?是他?”荻野悠子瞪大眼。“是呀──太偶然啦。”
“如何?我的眼光不太差吧?”
“照片拍得倦容满面的,我以为年纪很大哪。不是很年轻吗?不错的好青年咧。”
荻野悠子是大近视,必须相当近距离才看得清对方的脸孔。
“──哎,怎样?”光枝压低声音。“何不把邦子叫来这儿?”
“嗄?好是好……来不及吧。”
“不要紧。我会设法挽留他的。”
“也好。不过,这里是酒店哦。万一他们谈得来,准备开房的话……”
“那就赶快给他们举行婚礼算了。那个阿义是个过份谨慎的人,不这样从后面推一下的话,他不会‘上’的。反正都要结婚的,在酒店过夜有啥关系?婚前交涉乃是常识哦。你不是也想让小邦子早点结婚么?”
“是啊。喏,我那个大姑奶奶呀,她一直挖苦说呀,你手下介绍的女孩没人要?。我只希望邦子早点找到对象,争口气给她看。”
“那就说定啦。”
“不过,片山先生──是吧?他那方面会否答应?”
“包在我身上。我会骗他喝点酒使他昏睡不醒的。”
很过份的“阴谋”。片山当然无从知悉,可怕的命运正在等候着……
4
“你没事吧,姑妈?”片山叹气连连地说。
“已经不行了……阿义!拜托,不要回去!”
“我知道。我在这里啊。”
真是的,怎么搞的?
片山看看表。已经九点多了。
由于自助餐的关系,八点钟换另外一批客人。片山等人已吃够了──特别是石津,完全拿回“本”──正要离开时,被儿岛光枝逮住。
“我和阿义有话要说。”她连晴美也赶回家,然后把片山拉去酒吧。
“来,干杯吧!”
不知为什么而干杯。没法子。片山叫了姜啤来喝,但不顾一切猛灌鸡尾酒的光枝突然觉得不舒服,只好吧她带到大堂的沙发休息。
“对不起哦。阿义。”
“不,我无所谓……没事了吗?我叫计程车送你。”
“不行,我一动又要死似的。”
怎会这样岂有此理?但他不敢说。
光枝痛苦地喘着气说:“阿义呀,我要留在这里过夜,你帮我拿房间好不好?”
“在这间酒店过夜?”
“是。对不起,阿义,你也一起吧。”
“可是……我有工作……”
“你爸爸临死前说过,‘光枝,义太郎是个善良的孩子,将来他一定会照顾你的。’──”
“好吧,我去柜台问问看。”
没法子,片山只好让光枝留在沙发上,然后跑去柜台。干吗我要被女人指使?而且报酬太少……
对了。这三年来,不知和晴美谈判了多少次,但她一直不肯增加零用钱。物价涨了那么多,增加一点零用钱有什么不对?
“有房间吗?”片山满肚子火地瞪着柜面负责人说。
“呃……几位?”负责人有点倒退着问。
没法子,只好拿了双人房。
“房间拿到啦。”片山回来向光枝报告。“……要不要借轮椅来?”
“不,没事了。走吧。”
光枝倏地站起来,大步地往电梯走去。片山哑然目送……
“──一晚多少钱?”走进房间四处打量的光枝问。
“两万圆。”
“两万圆──好便宜啊……”
由谁结账?从刚才起片山就很在意,但又不好意思问。到了紧要关头时,恐怕都是自己掏腰包了。一想到这里,片山的心──不,荷包就很痛……
“总之,我先洗个澡就睡啦。”
“那就好。”
“对不起,阿义,你能下去一小时左右才上来吗?”
“知道。”片山点点头。“如果觉得不舒服,打电话去柜台吧。我会叫他们通知我的。”
“谢谢阿义,你好亲切哦。”
她叫阿义时,片山想起邦子的事,觉得笑脸有点痉挛。
“那我到楼下的咖啡室去了。”
走出房间关门时,听见光枝喃喃自语:“比较有情调的房间就更好了……”
姑妈不可能是准备诱惑我吧?片山脸都青了。
“──是的。有啥法子?唔,明天我会回公寓一趟。”
给晴美打过电话后,片山在大堂?跶一会,然后走进酒店的地下咖啡室。他坐在靠近大玻璃窗的位子,叫了咖啡。还有四十分钟,必须设法消磨时间。
十万圆的赌注?真是的,年轻女孩就喜欢傻瓜游戏;而晴美和石津已称不上太年轻……
“咦?”片山喃喃自语,探前身子,扭起脖子往上看。
刚才从外面的马路经过的……不是荻野邦子吗?当然,年轻女孩的打扮都大同小异,可能看错了……不过,的确很像。
片山打哈欠。咖啡室里只有两、三个客人,非常安静。音乐低低地飘扬着,加上微暗的灯光,营造出使人困倦的气氛。片山是个很容易受气氛影响的人。他开始打瞌睡。
──头“登”地跌下,赫然醒过来。
“唉……睡着了呀。”
片山揉揉眼睛,看看表,一惊。竟然睡了一个钟头!
姑妈已经睡了吧?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