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黄记之一霸者至尊-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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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个自从离开齐家堡后,就算这一路上没有花杏跟来,但还是怕瀚海城的人找上沈有怀的茬,为了避免麻烦,早就经过一番乔装改扮,并且一路上都十分注意隐藏行踪。到了这草原上,更是早就都换成了当地牧民的装束。可能也是因为如此,楼震南才会没有发觉其实楼若水已经返家,并且来的还不只她一人。
草原辽阔,往往一眼看去好像就在前面的景物,等走到它面前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沈有怀对奔腾马场究竟有多大也没什么概念,反正觉得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到地头的样子,不免有些怀疑柏子衣带的路究竟有没有问题。
所幸还有马匹代步,饶是如此,三人还是走了半天后才远远的看见前方建有好几排简易的木屋,并且有许多人在不断的进进出出,忙个不停。
沈有怀忍不住奇怪的道:“他们在干吗?”
柏子衣运足目力,看了会儿才道:“好像在搬运什么东西。太远了,看不清。”
沈有怀一听,立刻道:“不会真的就是那什么宝藏吧?”问这话的时候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吴明。
吴明忍不住好笑,道:“你怎么真变的这般财迷起来?”
沈有怀嘿嘿一笑,道:“我只是好奇。”
柏子衣不以为意的道:“财迷也没什么,既然咱们撞见了,怎么的也该见者有份呀。否则怎么说的过去?”又仔细看了看,接道:“看他们一个个好像抗着很沉重的东西的样子,难道……是大块金砖?”一双眼睛眨呀眨,比沈有怀的更亮上十倍。
在这么开阔的地方要想不被人发现的接近显然是没可能的,三人,主要是吴明觉得没必要等到天黑,于是索性就装成当地普通的游牧族人,大摇大摆,大大方方的直接策马过去,反正知道柏子衣满口五湖四海的方言也能暂时哄哄人的。
其实沈有怀本不愿意吴明也跟来,但也不放心他一人留在那木屋中。自从知道这奔腾马场并不如先前想的那般平静后,早已在心中暗暗后悔没将吴明留在山西齐家,但眼下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三人这样边说边走,刚刚到半路,那边就好像已经发现了来人,立刻就有数人策马迎面驰来,只片刻功夫就到了眼前。
当前一人是个三十许的虬髯大汉,看起来精壮威猛,对着三人一阵大嚷。吴明对柏子衣道:“你就说我们是关内来的商人,对这里出产的东西比较感兴趣,希望和他们的老板谈谈生意。”
柏子衣依言操着半生不熟的当地话跟对方一说,那人立刻一脸狐疑的样子打量起眼前的三人,然后又对柏子衣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柏子衣给两人解说道:“他问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出产的东西的?”
吴明淡淡一笑,道:“这个么,你告诉他,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来路,到时自会向他们老板说明,就不劳他过问了。”
那为首的虬髯大汉虽然听不懂吴明说的话,但见他举止态度不同凡响,也未敢因他年轻而小瞧了他,回头对身边一骑说了句什么,那人立刻策马飞驰而去。估计是去通知主事之人去了。
这边虬髯大汉一伙八人八骑虎视眈眈的盯住吴明、沈有怀和柏子衣三人,既不请他们过去坐坐,也不再和他们说话。
吴明却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敌意似的,径自下马,然后居然慢慢的走到那当头的虬髯大汉马前……
沈有怀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忍不住翻身下马跟在他身后,只听他微笑道:“这马养的不错啊。”一边说一边竟伸手摸上了马头。
那还骑在马背上的虬髯大汉显然也有些惊诧于这少年的大胆,但见吴明到底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模样,戒心也没有先前那么重了,又觉得他的声音“温柔好听”,所以倒也未阻拦。
吴明这会儿就像是个热爱马匹又对之不太了解的男孩儿,一边啧啧的发出羡慕赞叹之声,一边在这匹马头上摸一把,在那匹马脖上抓两下。
但很快他似乎就失去了兴趣,无聊的在四周闲逛了一圈,然后拦着沈有怀和柏子衣一起往草地上一坐,休息起来。
那些汉子虽然还在关注他们,但比起刚开始的紧迫盯视已经好了许多,现在他们自己人之间也会偶尔说几句话,期间时不时的扫这边两眼。
沈有怀微微侧着身子,他手里是一颗白色的晶体,刚刚吴明趁拉他之际悄悄塞在他手里的。吴明坐在他对面的草地上,一手托着下巴,嘴巴无声微微一张,看口形是个“烧”字。
沈有怀会意,屈起左腿挡住那些人的视线,右手捏着那粒白色晶体,微一凝神,一点火苗燃起一丝细烟。仔细一看,那细烟竟是紫中带青的颜色!
沈有怀心中不由微微一动,记得曾在《草木经集注》中看到过这么一句——以火烧之,紫青烟起,云是硝石也。
难道,这白色的晶体竟然是硝石?
难道,这所谓的宝藏,竟然是硝石矿?
只眨眼功夫,那丝不易觉察的轻烟已被草原上的风吹散无踪。
沈有怀知道,硝石是一种药物,在汉代的《神农本草经》中,被列为上品中的第六位,人们认为它能治二十多种病。但他也知道,硝石、硫磺和木炭这三者按照一定的比例可以制成火药。究竟这个地方开采出来的硝石是做何用途的呢?
任何朝代,都不允许民间私自挖矿采矿,尤其是这种可以制成危险火药的矿产,在本朝更是明文规定,严禁百姓私下开采。看这里偏僻而隐秘,又是如此戒备森严,很难相信这个矿场是在官府的准许下进行开采的。
想起之前瀚海城为自己准备的火枪,可见虽然官府明令禁止,但对火药的需求,尤其是江湖中人对它的需求还是巨大的。也正因为如此,开采硝石的利益是普通人无法估量的。
难道楼震南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硝石矿,为了将其占为己有,而不惜向自己的亲兄长下毒手?
但既然他已经发现了,并且已经对楼震北下手,又为何最后还留他一条生路?是因为还有其他的矿产吗?还是天良未泯,尚顾念手足之情不忍真的要了兄长的性命?
沈有怀想不通了。再看吴明,修眉微蹙,目中光芒闪动,似有所见。
这时,远方蹄声阵阵,遥遥望去,一群约有二十来骑向这里迅速驰来。吴明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用眼神示意沈有怀和柏子衣暗中戒备。
人骑很快到得近前,在距离二丈左右的地方下马。为首的一人大约四十来岁的年纪,瘦高个儿,双目开阖之间精光闪现,一看就知内家修为已然十分精深。之前的虬髯大汉已经迎上前在其耳边一阵低语。
那人朝吴明一拱手,道:“鄙姓周,恬为此处管事。听说几位爷打从中原而来,却不知道远道来此有何贵干?”却是一口山东口音。
早在看到对方的身影时,吴明已起身站定,闻言也拱手道:“原来是周爷,幸会幸会!在下姓吴,贵属应该已跟您说过,在下等人此次不远千里来到宝地,不为它事,实在是诚心诚意跟你们合作谈一笔生意。只是……却不知道这里的待客之道,却与咱们关内大不相同。”
沈有怀和柏子衣两人看他神态自若,侃侃而谈,不禁大为佩服。
吴明对对方的态度,既没有特别恭敬,却也并不显得傲慢,三分客气,三分和气,再加上四分不悦,人家还未质疑他的来历,他却已经婉转而明白的指责对方不懂礼数,怠慢了他这个客人,叫人自愧之余也很难对他生出敌意来。那叫一个真实!
柏子衣忍不住摸摸鼻子,暗想:看不出来,这小子唱戏的本事倒不赖。沈有怀更有些怀疑他会不会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矿场而有心乘机也赚上一笔?
只听那姓周的汉子道:“不敢!却不知道吴爷口中的生意又是指什么呢?”
这人也不简单,对己方的怠慢失礼仅以“不敢”二字轻轻带过,然后直指主题,丝毫也没有请客人们过去一坐的意思。
吴明明显的皱皱眉,让人感觉到他对这些不懂礼数的人十分无奈,然后四周一望,道:“既然周爷这么爽快,那么在下也就不妨直言,贵处的硝石每月能出多少,开个价钱出来,我们全包了。”
那周爷暗中一惊,眼睛瞥向旁边的虬髯大汉。那大汉显然比他更吃惊,明明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这三个人根本没有可能进入矿场,他们却是如何知道那是硝石矿的呢?
却不知道他们来来去去,身上不免沾上些微颗粒,又和马匹们如此紧密接触,在吴明刚才故意抚摩马身的时候就已经泄漏了天机。
周爷心中虽惊疑,表面上却未显出来,只是道:“实不相瞒,咱们这里确实是一处硝石矿。但此事外界绝无知道的可能,却不知三位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吴明微微一笑,道:“咱们做这等买卖的人,自然各有各的生财渠道,况且……难道周爷竟以为,在这青天白日之下,浩瀚草原之上,真能有不透风的墙吗?”
最后一句话缓缓说出,便是那周爷城府深沉,也是禁不住心惊色变,耳听吴明又接道:“在下只是生意人,来此也只为谈生意,对其他一切与生意无关之事不会插手,和气生财嘛。一看周爷您就是个明白人,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这里的硝石鄙主人很有兴趣,十分希望与你们合作,如果周爷您不能作这样的决定,那就劳烦您与我们引荐贵东家直接面谈可好?”
周爷犹豫了半天,忍不住问道:“却不知道贵主人究竟是……?”
吴明忽然脸色一沉。所有的人包括沈有怀和柏子衣,竟看的不由自主的心中一跳。
只听他冷冷道:“有些事周爷还是莫问的好。周爷既然做的是这种事儿,难道竟不知道咱们道上的规矩?”
吴明说话向来都是和颜悦色的。便是和颜悦色之时说的话也不容别人辩驳,何况现在?
周爷显然很是踌躇,但又觉得眼前之人不能轻易得罪,正在犯难之事,吴明忽然自怀中掏出一张纸,迎风一甩,对着他展开道:“周爷请看清楚了,这上面可是许旺记钱庄的印章。难道周爷还不能相信在下的诚意吗?”
周爷凝目望去,见赫然竟是张面值十万两的巨额银票!
许旺记钱庄乃是遍布中土各地的第一号大钱庄,其历史和信誉都远不是其他家可比。只要印有许旺记钱庄印章的银票,只要查实无误,无论在哪一家分号都能通换通兑,其实力可想而知。
沈有怀和柏子衣都站在吴明身后,虽然已经看出他手中的那张纸应该是张银票,却因为背面对着自己看不到上面的金额,但见周爷悚然动容的脸色,也能大概猜到数目比较大。但再怎么猜也不会猜到竟然高达十万两之巨!
沈有怀在心中嘀咕,莫非那齐夫人给自己的见面礼是两个小金锞子,给他的却是银票吗?
柏子衣心想:没想到这小子竟也是个财主!哈哈,将来又多了一个管饭的人了!
周爷这回终于是没话说了,当下便道:“不是鄙人多疑,实在是因为奉命在此监守,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疏忽,还望吴爷海涵千万莫要见怪。难得吴爷如此诚心,怎奈小的真是无权决定如此重大的事情,还得写信去征求鄙东家意见方可,只是路途遥远,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有消息的。不如这样,请三位随鄙人去下面镇上小住几日,一方面可以容鄙人略尽地主之谊,另外也可以安心等待鄙东家的回复,如何?”
吴明皱皱眉,道:“那需要多少时日?”
周爷道:“快则七、八日,慢则十多日。吴爷莫非还有他事?”
吴明缓缓道:“那倒也没有,只不过……”
话刚说到这里,只听一声尖利的呼哨,东南角上空忽然冒出一蓬烟花。
那烟花一入周爷的眼眸,他立刻脸色陡变,手已按上了刀柄。
吴明知道应该是李远和楼若水那里得手了,便对沈有怀使一个眼色。沈有怀早已蓄势待发,立刻使出一招“四面火海”,对面那群人顿时被一圈凭空出现的火焰团团围住。
不理会对方的惊骇呼叫,吴明只淡淡接道:“只不过我这人没什么耐心,等不得。”
周爷虽也是大吃一惊,但到底镇定些,见这火焰突然而起,悬在半空,下不着草,之前无丝毫征兆,心中已想到一人,脱口失声叫道:“原来你竟是飘摇公子?!”
沈有怀要控制这巨大的火圈没空搭理他。这些人要是知道其实这位飘摇公子比他们自己更害怕将他们烧死,恐怕就会定心许多。
吴明对那周爷淡淡的道:“你该明白我想知道什么。说吧,如果你还在意你们这帮兄弟的性命的话。”
火光中但见那位周爷脸色一变再变,忽然一咬牙,身子竟然纵身跃起。
沈有怀大惊,要控制这么大的火焰本就不易,况且对他而言,火焰本就比水要难控制的多,只不过用来吓人却非水能相比。如今其他人都还在圈中,就他一人窜出,到底自己管哪一头的好?更主要的是,他实在下不了手将人烧死啊!
他还在那里左右为难,那周爷已经轻易跃出火焰包围直接向他扑来,沈有怀无奈,只得将火一收,随即双手一推,一招“千里冰封”使出,那些人看到火焰消失刚面露喜色,却紧接着又觉得滚滚寒流,冰冷刺骨,当下骇的四散奔逃,然而只须臾功夫,手脚已经冻的僵住,此刻一拔腿,竟再也站立不稳,东倒西歪的摔了一地,心里这个委屈!只恨不得问问老天爷,这到底是什么武功啊?!
其他人离的还远些,那周爷却是首当其冲,更是觉得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住了,好在他内力深厚,当即运功抵抗,只是飘摇公子太过厉害,从手上吹出滚滚白色寒气,朝自己全身上下源源不断袭来,这样下去迟早也得冻成冰棍。而且对方还有两个人在旁站着没有动手呢!
他却不知道另两人一个是毫无武功,另一个根本想动也动不了,除非他也想过去尝尝那冰冻的滋味。
眼见周爷已经抵挡不住,吴明刚要再逼他说出幕后主使,忽见周爷眼中暴射精光,他周围的白色寒气居然一退,几乎与此同时,只见他闪电般的伸手自怀中掏出一黑色物体。吴明触目所及,竟也变了脸色,刚喊了声“震天雷!快闪开!”,那黑色物体已然朝他立足之处掷来……
沈有怀反应不算慢了,当下一把揪住吴明使出那招恶心死人的瞬移。柏子衣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更是早就逃出二丈开外。
震天雷端的名副其实,只听得轰的一声如雷大震,草石飞裂,天昏地暗,几人虽然已经避开没有受伤,但还是被炸了个灰头土脸,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关键的问题是,沈有怀那时收功逃命,并没来得及将周爷冻死,这时又因为瞬移的后遗症而头昏眼花,恶心反胃。而吴明的身体本就不如他强壮,此刻更是难受的眼前阵阵发黑,几欲昏厥。更糟糕的是,这里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又没有可以藏身之处,两人除非能索性瞬移出草地去,但若还在这里,只要眼睛未瞎那就是四个字——一目了然。
反观周爷眼见一击奏效登时精神大振,此刻如饿鹰扑食般凌空跃来,二人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柏子衣眼看情势不妙,当即往这边赶来,无奈刚才逃命的时候兵分两路,他轻功又是出名的普通,又那里能够赶的上,眼看吴明就要落在敌人手中,情势即将完全逆转,偏偏在这等紧要关头,又听得一声怒叱,从远处矿场那几间木屋中突的飞出一道眩目的银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向沈有怀和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