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局-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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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咱们明天就先到这个石鼓镇摸摸情况!”米大爷说完,举起了酒杯,“来,为了明天一帆风顺,干杯!”
茶马古道是云南、四川与西藏之间的古代贸易通道,由于是用川、滇的茶叶与西藏的马匹、药材交易,以马帮运输,故称“茶马古道”。茶马古道连接川、滇、藏,延伸入不丹、锡金、尼泊尔、印度境内,直到抵达西亚、西非的红海岸,是世界上通行里程最长的古代商路,总行程在万里以上。
随着现代化交通手段的日益发达,茶马古道的大部分已被214、317、318国道所代替,默默地沉寂于无声。但在一些山谷之间、山麓边缘,还保存着很多古道的印记,其中石鼓镇北那一高一矮的两座大山之间的山谷中,是保存最完整、也是最具代表性的古道遗迹。
走在这山谷之中,周围的大山全都沉默不语,世界静得出奇,这条古道上的那种原始的美、自然的美,轻易就让东川忘记了时间的界限,即使前方突然出现一队秦汉的士兵,也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米大爷拿出地图,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指着北边那座比较高大的山说道:“你们看,这座山北面是金沙江,南面就是咱们脚下的这条茶马古道,地图上标记的藏宝地点,应该就在这里。”
眼前这座高大的山峰,往西连亘数十里,山顶发白,分明是积雪,在这么大的地界里寻找异宝,无疑是大海捞针。
“唉,这么大的地方,可怎么找啊!师傅,您有什么打算?”经过几个小时的查找,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东平不禁叹了一口气。
“想要找到神灯,必须破解诗中的含义,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寻找与诗句有关的线索。诗中提到的‘雪龙’和‘水龙’,说的一定是外界环境,只要找到其中一条,就可以寻根溯源,破解谜题。”米大爷说道。
“您说得对,但就这么直接寻找,太费时间了,最好能问问当地人,看看他们是否能提供些线索,哪怕是些传说,也可能对咱们有所帮助!”东川接着说道。
“好办法,这里的婆娑族人久居此地,对周围环境肯定十分熟悉,而且他们非常好客,咱们找找,争取晚上能住到当地人家里,然后再作打算!〃米大爷说完,三个人继续沿着古道前进。
山谷的南山要比北山低矮得多,属于丘陵地带。如今,大部分已被开垦为梯田,三三两两的农民耕作其间,一片宁和的景象。在东川左边不远处的一块梯田下面,聚集了五六个人,看样子不像在做农活,出于好奇,三个人便走了过去。
从穿戴上看,这些都是当地人,其中两个年轻男子正拿着铁锹和锄头在一级梯田下挖洞,后面还有一个老者,坐在地上,手里抱着一个大号的坛子。坛子盖用两条黄纸封住。从上面那奇怪的字符来看,应该也是符咒一类的东西,这立刻引起了三个人的兴趣,开始猜测坛子里究竟封着什么东西。
看见来了三个陌生人,老者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立刻迎了过来,用极不标准的普通话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来旅游的,不好意思,希望没有打扰你们!”米大爷十分和气地说道。
一听是来旅游的,此人脸上勉强挤出了几丝笑容。东川上前一步,笑着问道:“请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这是我们婆娑族的一个传统,叫做迁坟!”
“你们是婆娑族的?”听到这儿东川眼睛一亮。
“对,我们是婆娑族,就住在山下不远处的那个小村寨里!”
“那你们在这里是……”
“我们这是在迁坟,那个坛子里装的就是我们家族一个长辈的尸骨!”看着面前三个外乡人惊异的表情,中年人简单地介绍了当地的迁坟习俗。
原来,婆娑族人死后,先装殓到棺材之中,埋葬在家人比较熟悉的地方,或是田间或是地头。三年之后,再将棺材挖出,将白骨擦拭干净,从脚骨至头颅,按顺序放人一个坛子之中,选一块风水好的地方下葬。
如果在之后的几年里,家里的日子蒸蒸日上,说明埋葬坛子之处确是风水宝地,则会选良辰吉日在此地立一石碑,至此下葬才算真正结束。
如果坛子埋葬之后,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差,出现了凶事,则说明这是块凶地,必须将坛子挖出来。此时,坛子里的尸骨由于吸收了煞气会变成黑色,必须将其去除才可以另择墓地下葬。这种黑色靠清洗是不管用的,必须将其埋在大路两旁,待到四十九天之后,尸骨方可恢复如初。
东川明白,这是利用大路上不断流动的气场,形成了一个壬水的格局,将尸骨上的煞气冲刷掉,从而尸骨才会变白。
四十九天之后,将坛子取出再寻另一处风水好的地方下葬。就这样,通过现实生活的状况来确定坟墓的风水好坏,虽然有些刻意而为,但也可以达到一定的效果,手法不同,但却可以达到相同的目的,这让东川的思维开阔了许多。
“原来是这样,”看着眼前的情形,米大爷想了想,“那么按照你所说的,现在把坛子埋在这路边的梯田里,莫非他家出了什么事情?”
“唉,您猜对了,自从这位长辈的尸骨装坛下葬后,没多久,他的大儿子就去世了,家里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于是将坛子挖出来一看,骨头果然变黑了。这不,今天我们大家一起,将这个坛子埋在路边,去掉尸骨中的煞气,希望四十九天之后能找到一块风水好的地方来安葬,保佑整个族人兴旺啊!”
“你们这里如何寻找风水好的地方?也有风水先生吗?〃东川忍不住问道。
“以前村东的陆先生会看风水,可是两年前不知受了什么惊吓,变成了疯子,从此便没有人会看了。我们也只能靠运气,找个环境好一点的地方下葬,唉!”那人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哦,是这样啊。”米大爷和两个徒弟相互看了一眼,继续说道,“对了,你们那里有旅店没有?我们想在这里多玩几天!”
中年人听完,笑了笑:“欢迎欢迎,我们村虽然没有旅店,但家家都有闲房,许多游客会住到村民家里,我们婆娑族人可是非常好客的。这样吧,你们就住我家,住多久都成!”
东川一听,喜出望外,没想到住宿问题这么快就解决了,看着眼前这位淳朴好客的大叔,心中十分高兴。这时,其他人已将坛子埋好,于是,师徒三人便跟着这些婆娑族人进了寨子。
随着时代的发展,这里的旅游业蒸蒸日上,大批游客的光临为这个偏僻的村子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效益,家家户户都建起了二层的竹楼。来此旅游的客人更可以真正地体验到婆娑族人的生活,品尝地道的农家菜,所以,像东川这样的陌生人被领进村子时,大家都习以为常,并不感到新奇。
这个中年人姓孟,在村里开了家商店,也算是村里的能人。他家的竹楼非常宽敞,师徒三人被安排到了二层的两间屋子里,只见竹屋木椅,古色古香,墙上挂的都是当地妇女手工绣制的锦图,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师傅,要把咱们此行的目的告诉这里的人吗?”东平问道。
“不行,先了解一下这里的民俗再说,如果他们知道这里有宝贝,也许会阻止咱们的行动!”米大爷说道。
“对,很多的少数民族都非常信奉神灵,如果得知这里有异宝,一定会供奉的,那将对咱们大大的不利!”东川想了想说道,“师傅,我想咱们应该先去见一个人,我觉得他对咱们一定会有帮助的!”
米大爷看着东川,眯缝着眼睛笑了笑:“你是说那个已经疯掉的陆先生吧?”
“对啊,陆先生既然会看风水,那么他肯定熟悉这一带的地形,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一定会轻松很多的!”东平说道。
“希望他别疯得太厉害,否则还是帮不了咱们!”东川道。
“嗯,这个咱们还得亲自看看,听说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而疯的,说不定咱们能找出原因,如果能把他治好,也算做了一件好事!”米大爷道。
婆娑族人非常好客,没过多久,一桌极具民族特色的饭菜便已备好,什么松茸、凉粉、血肠等等,大部分都是东川没见过的,尤其是油炸蜻蜓,又酥又香,入口成沫,真是别有风味。
三碗酒下肚,饭桌上的情绪立刻变得高涨起来,众人你一碗,我一杯,几小时前还是陌生的路人,现在却如同相识已久的老朋友。东川暗中感叹,都市里人与人之间,若有此般的真诚之心就好了。
“孟大叔,您说的那个会看风水的陆先生,也是婆娑族人吗?”见时候差不多了,东川直奔主题。
“是啊,他们家祖祖辈辈一直生活在这里!你问这个干什么?”孟大叔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好奇。我只知道这里的蛊术很厉害,原来对风水方面的知识也有着很深的研究啊!”东川回答道。
“不是这样。其实我们族人对风水的认识也是比较少的,全村也只有陆家懂这个,而且从不外传,即使在家也是传儿不传女。说起他们家,唉,一言难尽啊!”
原来,这陆先生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为人善良,本事也大,一辈子都受着村里人的尊敬,附近的村寨也经常有人来请他帮忙看风水,他从不拒绝,因此名声越来越大。然而,两年前突然来了几个外村人,将陆家父子请出去帮忙,大概一周之后,村里有人发现他们昏倒在北面的山坡上,于是急忙请来大夫。他的儿子已经死了,陆先生经过救治虽然活了过来,但却语无伦次,变得疯癫起来。一直到现在,谁也不知道那一周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两年他家都是靠着儿媳妇来维持生活。他还有个孙子,今年十八岁,也能帮妈妈干点活,勉强地维持着家里的生活。
“我们能去看看这位陆先生吗?”听完孟大叔的讲述,东平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个……”见孟大叔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们,米大爷急忙说道:“你别多心。跟你说句实话吧,我们对风水法术之类的也有一些研究,刚才听你说,感觉这位陆先生疯得很奇怪,我们想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毕竟我和他也算是同道中人吧,尽点心意而已!”
一听这话,孟大叔立刻来了精神:“你们也懂风水?那太好了。没问题,明天我就带你们去他家,如果能把陆先生医治好,我们全村人都会感激您的!”
“能不能医治好我不敢说,但我们会尽力的!”米大爷道。
“好,我代他们敬您一碗,干!”言罢,几个人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清晨,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整个山村笼罩着一层雾气,一切都显得那么朦胧。眼下虽是七月,但这场雨给人们带来了无尽的凉意。
米大爷让东川买了一些礼物,在孟大叔的带领下,来到了陆先生的家。
只见陆家那原本高大气派的竹楼,现在显得十分陈旧,很多破败的地方也没有进行修补,院子里杂草乱生,一看就知道这是—个从辉煌转向没落的家庭。
看着孟大叔和几个陌生人来到了自己家,女主人有些茫然,得知来意之后,急忙把家里珍藏多年的雪茶沏好,招待众人。
本家的女主人叫黎玉凤,个子不高,身材十分瘦弱,但这两年来,就是这个女人,一直在支撑着这个家。好在如今儿子已经成人,可以帮她分担一些。经她介绍,陆先生自从两年前开始,每天都是语无伦次,不知道讲什么,隔两天还会发疯一次,而且越闹越厉害。到现在,发疯之前,必须绑住才能将他控制住,大概半小时劲头过去后,再将其松开。不过他平时能吃能睡,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
正在众人谈论之时,突然听得楼上有人大叫:“不好了,公公又犯病了。”说完,黎玉凤急忙往楼上跑去,众人也跟了上去。
楼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被绑在一张竹床上,正使劲地来回扭动着。
“按住他的头别动!”米大爷看了看陆先生的症状,大声说道。东平赶忙走到了床头,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头。
米大爷来到近前,用手指翻开了陆先生的左眼皮,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眼球,只见布满血丝的上眼白处,竖立着一条暗灰色的直线,附近还有一些黑色的小斑点,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看到这儿,米大爷放开了双手,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环视四周,发现四周的柜子里摆放着很多书籍。突然,他眼睛一亮,发现旁边的桌子上有个笔架,上面挂着五六只粗细不同的毛笔,于是对着黎玉凤问道:“请问,家里有没有朱砂和黄表纸?”
“有的,以前我公公经常用这些,我这就拿出来!”说完,她从旁边的柜子里将这些东西取了出来。
米大爷急忙摊开黄纸,研开朱砂,在桌子上画了一道符,念了一段咒语之后,将其贴到了陆先生的胸前,陆先生立即恢复了平静。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却把黎玉凤和孟大叔惊呆了,站在那里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米大爷笑了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我也懂得一些法术风水,通过陆先生表现出的状况,我稍微看出了一点门道,于是画了张符咒试一下,还真让我猜对了!”
“您太谦虚了,我知道您不是一般人,这下陆先生有救了!”就这一手,已经完全让孟大叔对这师徒三人信服。黎玉凤更是惊喜交加,急忙走到米大爷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太感谢您了,要是能把他治好,我们全家人都会感激您的!”
“不必客气,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米大爷回答道,“好了,先让陆先生小睡一会儿,咱们到楼下说吧!”众人应了一声,又来到了楼下。
“米大师,您看陆先生得的是什么病?”孟大叔此时对米大爷的称呼都改了。米大爷对这些不以为然,知道这些少数民族的人们都比较实在,如果自己太客气的话反而容易被人误解。
“经过刚才的观察,我得出了初步的结论,他并没有得病,而是中了蛊降!”此话一出,众人皆大惊失色,尤其是孟大叔和黎玉凤,因为他们知道蛊术的厉害,急忙问道:“您知道中的是什么蛊吗?”
在云南,尤其是苗疆一代,蛊术的运用十分广泛,大家都是谈蛊色变,因为蛊术施法简单,危害巨大,最可怕的是中蛊者在毒发之前没有任何征兆。常见的有蛇蛊、蛙蛊、蚂蚁蛊、毛虫蛊、麻雀蛊、乌龟蛊等,根据蛊种的不同,危害也是不同,轻的可以让人疼痛瘙痒,重的可以使人当场毙命。所以,黎玉凤得知公公中蛊后非常紧张,但愿他中的蛊并不厉害。
米大爷想了想:“根据刚才的观察,我发现陆先生上眼白处散落着很多黑色的小点,从黑点的分布和数量来看,陆先生中的很可能是五毒蛊。”
“五毒蛊?”黎玉凤听完,脑门立刻见了汗。原来,五毒蛊是一种非常恶毒的蛊术,毒性仅次于金蚕蛊,是由蛇、蜈蚣、蝎子、蜘蛛及蟾蜍等五种毒虫提炼而成,并且可以根据不同的配比,达到不同的效果,中了这种蛊是很难破解的。
“米大师,那您能破解这五毒蛊吗?”孟大叔焦急地问道。
看着他们的表情,米大爷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单纯的五毒蛊,破解倒也不难,但陆先生的上眼白处还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