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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爱系列番外 香水与枷锁by李葳-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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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刀割都要伤他的心,令他心碎。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遵守当年的诺言?我们说好的,不是吗?到我二十岁时,你就会接纳我为你的情人的。我好不容易盼到了那一天,结果你居然连家都不回,当作没这回事,去他国游山玩水,躲避我、彻底忘记我的存在!」跨前一步,谢维克殷红的唇颤抖着,双眸泛着薄薄的透明水雾,质问道。 
 
 
  尤里为难地蹙起两道眉。「你真是冤枉我了,维克。我怎么可能会允诺你这种事呢?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我们可是叔侄,再怎么丧心病狂,我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侄子做出这种承诺的,我想大概是你记错了吧?」 
 
 
  「记错?我怎么可能记错!从十二岁起,我每天都在等待着长大成人!二十岁的生日,为的就是能让你接纳我是个对等的男人,不再把我当成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难道这些年来,你都当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尤里挑高一眉。「经你这么一提,我隐约想起来了,是曾有这么一回事。呵呵,十二岁的你真是可爱极了,天真又无邪的,口口声声顽固地说要成为我的情人。但,那是孩子口中的傻话,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啊!」 
 
 
  彷佛狠狠挨了一巴掌的谢维克,倒退了半步,难以置信地喃喃说道:「你……没放在心上?」 
 
 
  「维克。」尤里以宠溺的口吻,唤了他一声。「维克、维克……我的维克宝贝,如果你像自己所言,已经长大成人,是一名懂是非、明黑白的成熟绅士,那么你应该不难理解,有时候大人必须对孩子说些无伤大雅的小谎言吧?」 
 
 
  还处在震惊中的谢维克,几乎无法理解尤里在说些什么。虽然那一字字、一句句都是自己所熟悉的语言,但是听起来就像是一连串陌生、空洞且毫无意义的音符。 
 
 
  「当时的你是孩子气的意气用事。对一个吵着要糖吃的孩子,大人能做的也就是哄哄他,让他当下不要哭闹而已,不是吗?我反而十分讶异,你居然一直把那样的话放在心上,尤其是过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了呢!」 
 
 
  尤里摇摇头说:「总之,既然你已经是『大人』了,那么就更该懂得分寸,别再记挂着这种傻事了。我和你是不可能有亲情以外的爱发生的,过去不可能,从现在的你的口中说出来,更是教我匪夷所思。你快些忘记这种危险的念头,别再执着自己的错觉了吧!你不是爱我,你只是把依赖与喜爱,错以为是爱情罢了。」 
 
 
  原来……谢维克到今天才知道,自己是彻头彻尾被唬咔了。 
 
 
  什么叫做无伤大雅?什么叫做吵着要糖吃的孩子?什么叫做懂得分寸?单单是爱一个人的心、喜欢一个人的情,本来不应该是最纯粹、最简单、最真挚的吗?一个十二岁男孩的爱,在年长的人眼中,终究是没有价值的吗? 
 
 
  他的心,被践踏在地上。 
 
 
  被他最喜欢的人,无情地蹂躏,一次又一次。 
 
 
  「已经八年了,尤里。」握紧了拳头,谢维克强忍着心口的阵阵绞痛,喑哑地说:「你知道我是以什么心情度过这八年的岁月吗?尤里。我对你的情感,始终都没有变。你嘲笑它为错觉,可是什么样的错觉能让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等待八年?我爱你,尤里!这对你难道没有半点意义,全部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吗?」 
 
 
  停滞的空气中,弥漫着伤心欲绝的破灭、失望。 
 
 
  「……我很抱歉,维克。」幽深的蓝瞳勾勒着怜悯。 
 
 
  早已鲜血淋漓的心口上,再度被撒上盐巴。向来心高气傲的谢维克,不曾如此受辱过,而以这种同情、可怜的目光侮辱他的,竟是他最爱的人…… 
 
 
  「不要逼我恨你,尤里。」迸射出骇人光芒的氤亮紫眸,像是两把灼灼燃烧的怒焰。 
 
 
  「假使我的实话让你无法接受、伤了你的情感,那么你恨我也无妨,维克。你就当自己从没这个叔叔,就当世上没有我这个人好了。」尤里凝视着他,淡然地回道。 
 
 
  「住口!」闭上眼睛,谢维克不想再听见他无情的话语。 
 
 
  可是尤里还不肯放开那把刺得他遍体鳞伤的隐形刀刃,朝着更深处的痛楚,直刨进去。「不管在什么情况下,纵使天地易位、时光扭转,我们的关系也绝对不会改变的。你是我敬爱的兄长唯一的儿子,是李奥家唯一的继承人,也是我疼爱有加的侄子。除了这层关系之外,我们之间没有别的了。你若要改变这关系,那就只有断绝它,别无二路。」 
 
 
  「住、口!我叫你住口!」 
 
 
  置若罔闻的尤里半嘲地说道:「维克,『长大成人』便意谓你必须学着成熟点,你已经不再像个孩子般,需要人哄骗了吧?所以你该面对现实了,偶尔也该听──」 
 
 
  「够了!」跨前两步,谢维克扣住了尤里的颈项。「你好可恨,尤里!我……不知道你竟是这么可恨的人!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吗?过去你疼我、哄我,只是因为你必须要巴结李奥家的继承人,或是你要讨好我父亲,要我父亲做你的靠山,所以才处处呵护、宠爱我的吗?你算计了这么多年,是不是?莫非你的心结了冰?现在的你比冰山还要冷硬无情!」 
 
 
  尤里闭上了嘴,他无动于衷的表情,告诉谢维克──他并不在乎被侄子如此责骂。 
 
 
  谢维克收缩十指,在指尖下方跳动的脉搏缓慢施劲。不是真的想杀了尤里,只是想要他做出点反应,要他向自己求饶,希望他承认刚刚说的都不是真心话……明知这只是愚蠢的行径,谢维克心头的怒火却遏抑不住自己的鲁莽。 
 
 
  求求你,把你所说的话,全都收回去!谢维克牢牢地盯着尤里,无言地要求。 
 
 
  但,尤里不过是合上双目,断绝与谢维克的视线接触,不让人碰触到他的灵魂,将一切都关闭在那道心门之外。 
 
 
  逐渐缩减的空气,让尤里的脸色由红转白,甚至开始发青了,但他仍选择不发一语的沉默着。 
 
 
  再这样下去,或许自己真的会「失手」杀了尤里也不一定。 
 
 
  「呀!」 
 
 
  惊叫声与碗盘落地发出的声响,让谢维克松开双手。回头,看到那名陪尤里过夜的金发男娼,正一脸恐慌地站在门边。 
 
 
  咳、咳咳!从谢维克的箝制下获得释放的尤里,猛烈地咳嗽着,从椅子上跌落到地面。 
 
 
  「尤里大人,你不要紧吧!」男娼飞奔到他身边。 
 
 
  「我……没事的,修依,你不要声张。我们……你看到的是误会……我们是在闹着玩的……咳咳……」因缺氧而不自然沙哑的嗓音,微弱地说着:「麻烦你给我一杯水好吗?」 
 
 
  「可是……」顾忌地抬起眼眸,偷窥着谢维克的表情。显然很怀疑谢维克会不会在自己离开时,又对尤里动手。 
 
 
  谢维克冷冷地回瞪着他。「告诉你身旁的那个男人,从今天起,我谢维克.李奥提多不会再来找他了,他可以放心地回他家去!因为,我所认识的尤里.兰登斯科已经死了!我亲手杀了他,杀了那个不守承诺、无血无泪的家伙!往后……」 
 
 
  停顿了半晌,谢维克自嘲地想着:哪还有什么「往后」呢? 
 
 
  全都结束了。 
 
 
  自己心中那份生涩的爱,在今天已经彻底地被扼杀了。 
 
 
  再留下来也只是徒增伤心与痛苦罢了,他不想再多待在有尤里的地方,连一刻都不想留。 
 
 
  退开两步,谢维克连最后一声再见也不说地,旋踵,转身朝着门外,蹬着重重的步伐离去。 
 
 
  「尤里大人,让他走没关系吗?」修依望着空荡的门,担忧地回头对脸色苍白的男子问道。 
 
 
  「这样就好。」在修依的扶持下,重新坐回椅子上的男人,苦笑着说:「让你受到惊吓了,真抱歉。」 
 
 
  修依摇摇头。「怪不得你不想与他见面,逃避着他。您的侄子有着令人害怕的强悍魄力呢!」 
 
 
  「你错了,修依,不对的人是我。我不想与他见面,并不是担心他会对我动粗,而是……可以的话,我不想伤害他。可是逃得了一时,终究逃不了一世。我不得不让他痛苦,这就是成长的代价。」蓝瞳深自内咎地黯淡着。 
 
 
  「你伤害他?可是……尤里大人,明明是他掐着你的脖子啊!」 
 
 
  摸摸自己的颈子,那依然热烫的手温彷佛已经烙进了皮肤内。在外人眼中,或许是谢维克在伤害他,但,唯有尤里知道自己对那孩子做了多么无情的恶事。他晓得自己永远无法原谅伤害了谢维克的自己,所以…… 
 
 
  你不需要原谅我,维克。你就恨我这个叔叔一辈子好了。 
 
 
  这番争执,使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了,尤里拍拍修依的脸颊。「好修依,我想休息一下,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请吩咐,尤里大人。」 
 
 
  「派个人到我家去,告诉老执事,帮我准备行李。」这一趟「疗伤之旅」,可能会持续好一阵子了。 
 
 
   
 
 
2、 
 
 
李奥家族在丹玛王室中,占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政治势力方面,历代的李奥伯爵都有着能向国王陛下直接建言的特权。家族与王室长期保持着良好的互动关系,过去也曾有过缔结姻亲的纪录。时至今日,这关系不曾被动摇过。现任的李奥伯爵更曾被委以外交使节的重任,在卫罗斯、小不列颠驻留过几年。 
 
 
经济方面,与大多数浪费、奢华成性、不事生产的贵族们不同,李奥家族的人们都有着一副懂得精打细算的好脑筋,因此被誉为最懂得「点石成金术」的家族。 
 
 
国王赐给李奥伯爵的领地——「查基」,是一处没有肥沃的土壤,一年中的气候有一半都是缺乏日照的森冷寒冬之地,本来是丹玛国内最贫冷瘠、生活最恶劣的地区,但如今却是每年上缴国库税收最多的地方乡镇。 
 
 
当年,初代被册封为李奥伯爵的男子,带着家人来到查基后,就发现了这地方所面临的莫大困境。为了让当地的人们不再受困于地形、天气,他下令要领地的佣农们改为种植温室花朵。之后,再由伯爵出面承购这些花儿,并且聘请来自意大利的技师,经过重重繁复的手续精制成花香精油的原料后,再出口到法兰西去。 
 
 
靠这法子,查基的佃农们赚得不少金币,自然改善了生活。伯爵则是一石二鸟地赢得居民的向心力,以及自己更加丰厚的荷包。从那之后,查基也从人们口中最究的地方,变成人人向往的黄金乡了。 
 
 
在历代祖先们辛苦建设而成的宏伟大宅里,拧立于俯瞰整片雄伟山丘以及无数温室花房的府邸书房窗前,尤里静静地等待着兄长的到来。 
 
 
「尤里,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有些佃农的问题,我得先帮他们解决。」李奥伯爵匆匆打开书房门,展开双臂,给自己年幻的弟弟一个拥抱。 
 
 
「不会的,反而是我才觉得不好意思。没先和大哥打声招呼,就跑来找你,占用你宝贵的时间。」 
 
 
相差二十几岁的兄弟,看在旁人眼中,误会是父子也不奇怪。 
 
 
「说这是什么话!你也是这个家的成员,查基的大门永远会为你开启的!」怨怒地看着尤里,李奥伯爵说:「你该不会到现在还把自己当成是这个家的过客吧?我说过了,这里随时都有你的房间,你大可以回家来住的,没必要跟我们见外。」 
 
 
摇摇头,「谢谢大哥,不过我住歌本已经习惯了。」 
 
 
「唉,你这固执的驴脾气一点儿都没改。歌本城到底有什么好?你坚持要住那儿不说,现在连维克那孩子也跟你一样,难得回查基一趟,都不知道父母的操心与忧虑……唉,这是我这做父亲的无能,我不该跟你唠叨这些的。坐吧,你今天为了什么事,竟想到见我?」年纪已半百的李奥伯爵虽已两鬓渐白,但是那双炯炯有神的蓝瞳依然能震慑人心。 
 
 
「也没什么,只是在我离开丹玛之前,想先来跟大哥说一声。这次我大概会离开好一阵子。」 
 
 
「你又要离开丹玛吗?不是才回来不到两个月吗?」李奥伯爵讶异地问。 
 
 
「我的坏习惯就是没办法在一个地方待太久。这次哥哥找我回来,该处理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所以……」以暧味的耸户做结尾,尤里笑笑说。 
 
 
伯爵苦恼地看着弟弟,长叹一口气。「你非走不可吗?」 
 
 
尤里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没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可是继续留在丹玛,意味着和维克磁面的机会会增加。此时此刻,他猜维克并不希望见到自己,而且他本身也……能不见面,就尽量别磁头吧!反正维克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见面是徒增伤害彼此的次数而已。 
 
 
「其实,最近维克那孩子的状况让我很担心呢,尤里。」伯爵边揉着眉心,边以指尖敲着书桌,露出少见的焦躁模样。 
 
 
兄长的话让尤里心头一紧。「维克怎么了?」 
 
 
「这实在很难以启齿。」伯爵停止一切动作,专注地看着弟弟说:「你知不知道维克近来都和哪些人交往?」 
 
 
「我……不是很清楚。」自从上回在修依那儿和维克见了最后一面后,尤里就刻意不再出席参与大部分的社会场合,避开那些维克会出现的地方。他一心一意只想把工厂的事处理、交代完毕,好尽早离开丹玛。 
 
 
「你都没听说吗?那我在担心什么,你也一无所知吧?」伯爵若有所思地点头,接着又困惑地扬起眉。「我以为那孩子知道你回歌本城后,会黏着你不放呢!从小他最缠你了,连你嫂嫂都要抱怨,不知双亲在他心中,有没有比你这个叔叔重要。奇怪了,难道自你回丹玛后,这段时间内你们都没有见面吗?」 
 
 
「呃……我都在处理工厂那边的事……」不得不对兄长隐瞒实情,让尤里心虚地转开视线。 
 
 
「不、不,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误以为尤里的表情是「愧疚」,伯爵赶紧补上,说:「那孩子率性惯了,这都是他母亲太纵容他,养成他随心所欲、定不下来的性情。他催促我把你叫回来的时候,态度是那么的焦急,所以我才推测他会去找你。看样子,我又被那孩子的『一时兴起』给牵着鼻子走了。」 
 
 
这件事尤里心里很清楚,兄长会连连发出「早点回丹玛来」的电服,都是谢维克在兄长背后施压的结果。清楚归清楚,可是自己不可能告诉哥哥,谢维克与自己之间的「纠纷」,进而拒绝哥哥的要求。所以到最后,还是顺了谢维克的心意。 
 
 
「大哥,你担心的事,究竟是……」尤里提醒着愠怒的大哥,回到先前的话题上。 
 
 
伯爵无奈地一挥手。「你应该知道孚鲁士国的摄政亲王在本国作客的事吧?」 
 
 
「是。他已经来此好几个月了,不是吗?」 
 
 
目前该国的王室正经历一场政治风暴。简单说,就是握有军权的宰相,企图发动政变,把摄政王赶出朝廷,好取得操纵八岁年幼国王的政权。 
 
 
但,摄政亲王曾罗曼公爵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得知政变发动的消息后,他就带着一班亲信与王国的玉玺、王冠、令牌等贵重的王室象征,来投靠亲妹妹的老公——丹玛国王。虽然对外宣称他是来度假的,但实际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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