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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绝径爱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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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置信传入耳畔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讯息,岳影咬着唇办,紧握着拳,久久无语。 
世界血淋淋地摊呈眼前,彷佛有个魔鬼将所有希望通通砸碎,然后拋掷一地悲怆的可能。无法接受,如此咬牙苦度后的岁月,迎向自己的竟只有破灭后的再剥夺。 
父亲他,真的什么也不了解吗? 
「岳影,你回来吧?就像从前一样,我们一起回到从前好吗?」父亲的话语太天真,天真得令人伤痕累累。 
他真的不清楚吗?人与人的情谊,建立得千辛万苦,却破灭得轻而易举。 
所以,所谓的从前,是永远恒久地无法回复,无从复返的。 

「你说什么?」炽近乎吶喊地向话筒的另一端质问。 
「岳影要和他父亲见面。」水寒加重了语气,复述一次,「下午两点,在他们的老家。」 
「这…」一瞬间脑中排山倒海涌入纷多念头,那些关于岳影的委屈与伤痛转眼间历历清晰。炽的心头狠狠一拧,说什么也无法平静。 
「我要去找他。」完全不假思索,炽冲口而出。顾不得自己仍身处公司,他一劲地挂上电话,拎起外套就往外走。 
「炽,炽?你要去哪里?」 
「炽,你下午有通告呀!喂!你听见没有?炽?」 
「北川炽,你给我站住!」 
任凭身后杂乱的呼喊与禁令涌现,炽的心中唯有一个意念,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贯彻守护岳影的心愿。那个善良体贴的岳影,那个伤痕累累的岳影,那个炽终其一生最重要的宝物。他要守护他。 
在急奔的步履中,炽彻底的明了,岳影将是自己此生唯一的道路。 
生命唯一的绝径。 

「够了!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岳影无情无绪地启口,尽可能想克制住濒临爆发的情绪。 
「岳影?父亲知道你吃了很多苦,所以我希望能够弥补-」 
「弥补?你可以弥补什么?」岳影冷冷地扫过他的眼,带着无可明状的悲凉,「是幸福吗?还是希望?」 
父亲静静注视着他,在凛冽的寒风里悠悠开口,「你到现在还不肯原谅我吗?」 
「岳影,爸爸向你道歉…。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挤进耳朵的言语贸然塞进一大团悲伤,它们反复在心灵里大喊大叫,又拉又扯地刺痛内心。在长久时空压缩下的怨恨正强烈翻搅着情绪,岳影紧握着拳,硬是迫使自己不失控。 
重新开始?怎么可能?怎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那么,那些受过的伤害究竟算什么?那些午夜梦魇不断侵蚀自己的,又是什么? 
「岳影,爸爸向你道歉。当年都是我的错,不过我保证-」 
「不要说了!」心酸与伤痛犹如强酸腐蚀着极力维持的理智,没有人能预料这满腔怨怒将如何倾覆而来。岳影瞥开了眼,令自己深吸口气,「请你,别再逼我。」 
「岳影?」 
「我,最痛恨,以为只要道歉就理当被原谅的想法…。」紧咬的嘴角隐约渗透出血丝,岳影的声音在舞动的风息里颤抖着,「如果什么都能原谅,那是不是怎么伤害人也无所谓?」 
倘若所有的错误都能够被谅解,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到持这个冀望而一再伤害所有人?是这样吗? 
「我,是被自己最爱的亲人背叛…你了解吗?」锥心的沧凉化作清泪在眼眶中流转,「我最亲爱、重要的,世间仅有唯一的,父亲。是他,背叛遗弃了我的家。你了解吗?」 
「我只能看着妈妈一点一点憔悴…什么也做不了。看着我的幸福分崩离析、四分五裂…那时候你在哪里?说着抱歉的你在哪里?」 
一字一句,岳影颤着语音缓缓开口,「请你,回答我。」 
「岳影。」当目睹儿子这般痛苦,他不免也动容,「我错了。」 
岳影摇头,抖落了豆大的泪水。一种棘心的痛楚渗透每一吋身心,在无尽悲伤的流沙里,所有挣扎与努力皆属白费。他的痛苦,他的不满,以及对此生此世的无力感,都将恒久地存在于生命当中。 
这是请求他原谅的父亲,给予他的礼物。 
「已经太迟了。」失去焦距的双瞳里,不存在任何希望,岳影无情无绪地说。 
「岳影?」父亲欲走近安抚,门边却蓦然传来稚嫩的呼喊声。 
「爸爸,回家了啦。」映入岳影眼帘的是约莫七岁的小男孩,由他尚穿著制服推断,必定是父亲在接送他返家途中与岳影约面的吧?这孩子,是父亲与那个女人的孩子吧? 
「靖,你再等一下好吗?」父亲温和地拍拍男孩的头,解释着,「父亲和哥哥在说话,靖要乖乖不可以吵唷。」 
父亲?还有弟弟吗?岳影的苍凉较痛心更胜一酬。这就是,父亲所要给他的家?所还予他的幸福吗? 
幸福?天杀的幸福? 
「咦?哥哥?」男孩睁着眼打量着狼狈的岳影,随后递上充满幸福气息的笑靥,「我知道唷!岳影哥哥的事情,爸爸有告诉过我。」 
碰的一声,岳影的拳重重扣击向铁门,发出剧烈的震响。由淌血的唇角吐出理性边缘的语句,「这是你要给我的家?你要我和害死妈妈的人一起生活?…这叫做幸福?你称这是幸福?」 
「哥哥?」男孩似乎是吓呆了,愣愣地唤着。 
「你,你们,」出自肺腑最深的怨念,岳影不自主地吼着,「最好通通死掉!永远不要给我出现!」 
啪的一声,父亲的巴掌直扫过岳影的颊,在一双痛心的眼眸下,是他颤动的语音,「和这孩子无关。岳影,别伤害不相关的人。」 
又是清脆的耳光声,父亲的话语为岳影扬起的手所打断,毫无留情的力量在他的颊侧刷下清晰的印痕。含着泪的双眼泛漾着最凄恻的冷漠,岳影在夺身离去前,只拋下一句,「所以就伤害最亲的人,是不是?」 
「月,岳影?」再深切的呼喊也解答不了这最后的问题,伫立在顶楼的父亲除却目送他跌跌撞撞的身影消失外,什么也无能为力。 
因为不能伤害毫无相关的人,所以只有伤害最亲的人,是吗? 
因为,我们始终相信,那个最亲的人终究会原谅自己?我们始终认为,所有的错误都应当获得谅解? 


狂奔而下,止不住泪如雨落,岳影数度险些由阶梯上滑落。心里除却悲伤、怨恨,更有着千千万万的不解。为什么父亲出手打他?为什么?难道和哪女人所生的儿子就那么重要?难道他所承受过的痛楚,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为什么?」由心底最深沉处发出绝对无望的呼喊,在意志与情绪纷扰之中,一个恍惚,身子已经脱离重心,不由自主地摔向前方。 
没有预期的伤痛,由身后揽住他的,是双温暖的手。岳影回神时,只看见还抱着自己的炽那温柔体谅的眼神。不需要任何言语也能够了解,那是超越时间空间以及所有不幸,屹然存在的绝对力量。无论眼前有多少阻碍与灾难,他都始终支持着自己。 
「炽?」埋身在他的怀里,岳影不住地痛哭失声。 
「没事了,我在这里。没事的。」轻轻搂着岳影,望着哽咽不止的憔悴身躯,炽是第一次明了压抑在他细瘦身影里的剧烈悲伤。正因为人是由苦痛中获得成长,所以看似益加坚强的人,其背后的闇黑痛苦更较人深沉。 
因为,没有人会是天生坚强的。而学会坚强的路径,名为苦痛。 
「我…父亲他…」岳影尝试以零碎的语句解释些什么,但话一出口,泪已成行。炽的温柔是一种教人安心的感受,会令脆弱的灵魂不自主地落泪。 
「不用说没关系,我都知道。」拍着岳影的发,炽的瞳里充满怜爱,「岳影和父亲的谈话,我有听到。」 
「你知道?」无意追问缘由,他只以含泪的眼单单注视着炽。 
「因为担心你,我刚才也听了一下。」他来得太迟,断断续续听到些许争执,随后便是岳影抢身而出的悲伤。太迟了吗?他暗怪自己没来得及阻止岳影受到的伤害。 
「我到底…到底算什么?」几近自暴自弃地,他喃喃。 
「岳影?」 
「我想救妈妈,我真的想救她呀!」不自主地,他抓了炽的手臂,「但是她说,我不会了解,永远不会了解。」 
「我什么都办不到…什么也做不到。我…好想救她的呀…」 
在炽记忆里的某个部份隐隐抽痛,那些鲜血淋漓的回想在岳影的泪水中变得清晰骇人。 
「我只是想救她的,为什么没有人了解?」当眼前的世界分崩离析,才发现自己所能做的,居然只有沉默。 
「我了解,岳影我了解。」轻抚着他的肩头,炽体恤地说,「你已经尽力了,没有人会怪你的,那不是你的错。」 
「那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挨打?因为,无论我受什么苦,都不重要是吗?」 
「不,不是的。」似乎能够了解岳影父亲的想法,就好象透过了岳影,明了了自己所背弃的家庭一样。他们在同样千辛万苦的生活中,背负了截然不同的角色立场。 
炽想着,关于这一切,他应当告诉他吗? 
「那是为什么?」岳影抬仰起的面容,充满着无以言述的委屈。 
「因为…因为那是…」按着岳影的肩,炽咬着下唇说,「不希望岳影再受伤,不希望岳影变成真正不幸的人。」 
岳影的眼眸露出疑惑,然而炽的口吻却是如此肯切不容质疑。 
「因为,岳影是个善良的人,如果抱着冲动、怨恨而伤害什么人,一但后悔,也就永远无法弥补了。」炽顿了半晌,才又接续着说,「而抱持仇恨生存下去的人,其实才是最可悲而不幸的人,你明白吗?」 
炽说的,是自己的哥哥。当接触岳影而明白被遗弃的感受,明白对幸福的光华逐渐褪去的无力感,炽才知晓,兄长所怀抱的恨意有多深重。漫漫长路怀抱这般恨意而生存的人,应该是痛苦的吧? 
「炽?」岳影没有想过,炽的话语似乎可以信赖。 
「岳影,不会真的痛恨弟弟吧?」 
深吐了一口气,岳影摇头,「我不知道。」 
「可以请你不要恨他吗?」炽入有所思地启口。 
「为什么?」岳影不解。 
「因为,」凝望着岳影的眼,炽缓缓地说,「没有人能决定自己出生在怎么样的家庭,没有人愿意从出生开始就成为别人的痛苦。…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获得谅解,那是一种很悲伤的无力感。」 
「炽?」岳影的呼唤隐没在狂起的冷风之中,风息舞动着楼顶的广告帆布,是阵阵剧烈声响。 
「对不起,我,一直没告诉你。」炽知道有些过去永远无法隐埋,也正因此,关于那些不堪的过往,他也有不得不坦白的时候。只是,岳影会怎么想?他不免忐忑。 
沙啦沙啦,狂风袭动下的帆布支架发出巨大的震撼声。 
「我和岳影的弟弟是一样的,我也一样…」 
啪啦,崩坏的支架断裂而开,在剧烈的冷风中,分崩离析,直坠而下。 
岳影尚愣着,静伫原地而无所反应。蓦然炽一个扑身,慌忙将岳影掩护身下。来不及确认什么,在睁开的眼眸里只望见七零八落的巨大对象从天而降,在炽的鲜血晕开之际,他彷佛听见了他如同祈愿般的问句。 
「你,不会讨厌我吧…」 
滴答一声,豆大的雨珠由漆黑天际纷然落下。 
无法分辨所谓的是非对错,只有感到空前的迷惘怅然。 

「由于重物撞击,使得身上有多处撞伤。脑部恐怕有轻微脑震荡现象,需要观察两到三天。」在检试过炽身体状况后,医师这么告诉岳影,「其它情况必须等清醒后再视情况判断。」 
「我知道了。谢谢。」面无表情地,岳影淡淡地说。 
「对了,你手上的伤要不要也包扎一下?」 
「伤?」岳影瞥过自己的手腕,才留意到适才的意外同时也在他手上留下了伤口。怎么始终没有察觉?是因为全心挂念炽的状况吗?或者,当时的自己其实是完全呆愣着的? 
「伤得不轻,最好处理一下。」医师由衷地提醒他。由划开的伤口涌现的鲜血已干涸,留下了一片纵横交错的血路,此情此景历历骇人。 
「我会处理的,谢谢您的提醒。」不着一丝情感地,岳影静静送着医师离开。 
缓步回漆黑的屋内,在漫雨纷飞的夜色里,一切的一切益加死寂空洞。他扭开了水龙头,令淅淋淋的冷水冲去一片血渍,被切裂的伤口再度涌现鲜血,黏腻的气息让岳影不自主地拧起眉。 
由医药箱翻出消毒药水与绷带,拎了一罐啤酒,他绕进了炽房内。 
那家伙,不要紧吧?舔了口酒,岳影静静地凝望着炽。 
炽这个人,爱胡言乱语、爱偷吻他、工作不认真、成天不正经,而且做事总不顾后果,简直无药可救。可是,心里却感觉得到,炽专注的感情,炽温柔的支持,以及一种万般苦挫亦不为所动的坦然与执着。 
和这样的他一起生活,即使纷乱不断,却有一种完全的笃定。一种,渐趋完整的感动。他应该,不讨厌炽吧?纵使,他的立场与自己截然不同? 
岳影轻啜了一口啤酒,深深吸了口气。 
一直以为自己对于破坏他人家庭的子女会深恶痛忌,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将世界的是非善恶泾渭分明。直到现在才了解,也许上苍给予我们的命运并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而我们的欢喜悲伤,更不是由命运所决定的。 
那么,既然无法分辨对错,就姑且搁置不论吧。 
吞下最后一滴罐中液体,岳影模模糊糊地思索着。 
「唔?月…岳影?」轻轻的呼唤自床缘传响而来。 
「你醒了?」略俯下身,可以看见炽那迷蒙的眼。岳影拍拍他,压低了声音说,「再休息一下吧?」 
「你受伤了?」握住岳影的手,炽的神智似乎一时清楚不少。 
「喔?忘了包扎。」岳影欲抽回自己的手,却见炽抓得更牢固。 
「我帮你包扎。」炽用的是完全的肯定句。 
「我自己…」岳影的话还没说完,已迎上炽坚决的眼眸。真的拿他没办法,岳影叹了口气,「你要是伤口恶化,我可不管。」 
炽温柔地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更加贴近,对于彼此的存在,应该是互相体谅了。 
「岳影不会讨厌我吧?」炽一面为他裹绷带,一面轻轻地问。 
「懒得理你。」炽的楚楚可怜直教人无法正面回答这问题。 
「好高兴。」炽露出了满足而安心的神情,愉悦地说。 
「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岳影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可奈何。 
「我一直在想,如果你厌恶我的生世,那该怎么办?我永远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不是吗?」炽深邃的眼里有种隐约的苍凉,「过去发生什么事都不重要,我只想一直守护着最喜欢的人。如果连这唯一的愿望也无能为力,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炽的眼眸像包含了各种想象得到的痛苦,容纳了所有缺陷和爱与温暖,悠悠地传递着他的深情。岳影的心头不免一颤。 
炽,像是燃尽一身苦怆,也要绽放出扭曲后的光华。 
炽,即便伤痛若滂沱大雨直打而下,亦自始至终昂然挺立。 
岳影,真的,无言。 
「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处理就行。」固定着绷带,岳影说。 
「不过…」炽还想说什么,岳影却按下了他的手。 
「好了,你快休息吧。」硬是为炽盖上被单,岳影说,「不是说要守护最喜欢的人吗?像这样子行吗?乖乖休养,知道吗?」 
「最喜欢的人,是吗?」炽闻言,淡淡地笑了,「我知道了,那我就听最喜欢的人的吩咐啰。」 
「随便你!快点睡就是了!」 
「好好好。晚安,我最亲爱的岳影。」 
「你快点睡,不要再吵了!」 
「遵命。」 

最亲爱的人吗?那么,对自己而言,炽又是什么? 
是什么,建构那无可替代的存在? 
是什么,联系那惺惺相惜的感触? 
是什么,即便违逆常伦亦不足为意? 
是,伤悲?是,爱恋? 
或者,是什么,全然不曾重要? 
重要的唯一,是… 
这一切所有的痛楚终将有成为过去的一天,所以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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