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元解厄系列之千穷目_by_live-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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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开阳望而兴叹,那家伙,实在可恶!即使不见了踪影,还能对他如此影响。
只不过。。。。。。便是因己之轻率鲁莽,常让那家伙承受不必之苦。
〃唉。。。。。。〃开阳轻叹一声,遂转身踏开,无视那被狂风吹落的大红灯笼,侧向离去。
绕过李宅,幻象再度消失,此刻四周一片黑暗,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
再光芒展时,莫名已站在一座屹於众山之颠的峰顶上。
光秃秃的山峰上,突兀地长了一棵桃树。这棵桃树并未像平常果树一般蓬勃伸展,只长得高了些,干直枝挺地向天而昂。稀稀落落的披针叶儿疏懒地挂在枝桠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开阳正是奇怪,却见那桃树侧,悬崖边缘,高瘦的男人便坐在那儿。
即使背对着他,开阳仍能一眼认出——千里眼?!
他为何在此?
远处山峦起伏,深山之中人迹罕至,只偶尔有孤鹰鸣啸,回音荡荡,这寂寥,仿佛已存在了亿万年。
峰顶高耸入云,终年冰冷如冬,大约是不久前落了一场霜雪,地面雪皑如银。而那个男人就这样坐在雪里面,也不知是多久,肩膀和头顶都积着厚厚的白雪,连高瘦的身躯也都陷在了雪中。
开阳愣愣地站在他身后,仿佛就这样看着时光流逝,雪融春至,男人却仍是坐在同样的位置,看着同一个方向。
他的背影如此孤单,就像他身后那棵峰顶上唯一的桃树。桃树静静地挺立着,山麓下一片春意却无法感染它,卷嫩的绿芽冻在枝隙上,仿佛在等待着谁来靠近,为它拨走凝固的冷霜。然而这峰顶实在太高,连最强壮的苍鹰也只能盘旋在缭绕的云下,根本不会有鸟儿会飞近,在枝上稍作停留。
在这里,除了风动、雪融,再无声息。。。。。。
开阳一阵茫然。离娄他,有神目千里,看尽人间极乐,生离死别,其实,却从不曾真正感受过,亦从来不曾明白,何谓欢愉,何谓悲哀。
所以,他总是那样的笨拙。便像从小就关在屋中熟读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的孩童,他悉知沧浪之水,濯缨濯足,却不知晓,有水如沧,当在夏日,赤身跃入,寻那般浑身清凉的乐趣。
明知道那不过是虚假的幻象,但此刻,心却难以抑止地抽疼。
〃混帐。。。。。。离娄。〃
什么女娲炼石炉,什么五色天玄石,此刻不再重要,他只想快些找到那个将千万年的孤独静静收藏的男人。
开阳最后看了一眼桃树下的背影,猛一转身,往后奔去。
雪峰的幻象在他身后逐渐消失,突然刺目的亮光暴起,随即一切恢复成常,开阳睁眼一看,原来自己一直便站在洞中,面前一面青铜古镜,幻象在镜面下收纳而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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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镜后,一个碧绿精巧,遍体流有玄武镌纹的炼石炉。
尾声
若你想寻一人,偏是那人避而不见,当如何是好?
既然遍寻不获,不如让他回头来找!
天帝看着殿下议论纷纷的众家仙人,只觉得这百年来,他的头疼从未间断。
殿前站着一位面色不善的黄衣神人,天帝咳嗽一声,问道:〃司命真君,凡间如今方至白露,离腊月二十三尚有许些时日吧?〃
这位神人正是司命真君灶王爷,每年腊月二十三,灶君晦日归天,向帝君秉呈凡人善恶。但如今时辰未到,他却早早上天,却未知所为何故?
只见灶君两手一伸,双掌各变出两个罐子,一口墨色紫金,一口玉白光洁,帝君低头一看,见玉白罐子里盈满圆润的豆子,至於紫金罐子,倒是一颗也没有。
闻那灶君道:〃陛下,臣手中这两罐,一为善罐,一为恶罐,凡人为善作恶,均由臣以豆为数,仔细记录。〃
帝君见他左手上那口紫金恶罐空无一物,笑道:〃善罐满承,恶罐为空,不是挺好么?〃
灶君冷道:〃这恶罐空无一物并非因凡人向善无以为恶,乃是有人将这紫金罐里的豆粒全倒进白玉罐中!!〃本来恶罐即将盈满,却不料一下子全变成了善果,怎不叫那灶君气得七窍生烟?!
〃何人如此大胆?!〃
灶君嘴角一抽:〃武曲星君。〃
他话音刚落,身后有四位威风凛凛的武将神人排众而出,这四位分别披挂青、白、朱、黑四色盔甲,就听他们高声齐禀:〃臣等亦要状告武曲星君!!〃
天帝扫了一眼,叹道:〃不知四方神君要告些什么?〃
四方神君,乃是青龙孟章神君、白虎监兵神君、朱雀陵光神君、玄武执明神君。
为首青盔青甲的孟章神君拱手言道:〃陛下,臣等乃军中司神,专事军容列阵,庇护将士。如今虽说是太平盛世,但凡人军务亦未废弛,常有操练,偏那武曲星君总来军中捣乱,烧毁四象旌旗,移山倒林,扰乱战营,打击军中士气,实在可恶!!〃
他说得气愤填膺,旁边三位武将神君亦连连点头,脸上表情看来大概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紧随其后,四渎龙神、五方真君、六丁六甲纷纷上前,所言种种,竟都是受那位武曲星君所祸,虽多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恶,但三不五时,显然是心血来潮的骚扰,实在让他们苦不堪言又无可奈何,唯有都上天殿来求帝君做主。
天帝听了众仙力陈,剑锋般的眉角是越跳越厉害。
还说那位武曲星君难得不来闯祸,让巨门星君闹了个先,岂料一闹便是不得安宁,倒真是位不甘寂寞的主。
待最后一位苦主——城隍爷吐完了苦水,天帝终於凉凉开口道:〃行了,众位卿家先归本位去吧!朕自有主意。〃
众仙面面相觑,帝君天威在上,喜怒难测,但既然帝君业已开口允诺,众位仙家也不好再是纠缠,只好纷纷散去。
待殿上清静下来,天帝揉了揉眉间紧皱,缓了片刻,才离座下阶。他在阶上顿步,侧目,看向殿侧一根盘龙柱。
凤目微敛,袍摆一甩,一道黄金卷帛凭空而展:〃下界去,把那个惹是生非的家伙给朕看牢了!〃罢了,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卷帛咕噜滚到殿柱边上停下,高瘦的男人方才从柱后走出,他慢慢弯腰,捡起那卷不容违逆的法旨,僵硬的脸露出些许茫然。
皑皑雪峰顶,那棵孤独的桃树依旧挺立朝天,即便枝桠上坠了霜雪,但阻拦不了绿叶傲阳而展。
千里眼驾云来到这熟悉的地方——天峰绝顶。
他已经记不起是何时开始坐於树下,用一双眼睛窥看凡世。当他离开此地,飞升天域之时,这里恰巧,也是刚下过一场厚重的霜雪。
桃树下,年轻的星君似乎早在等待。
仿佛知道他来了,开阳回过头来,露出灿烂的笑容,眼中难以掩饰一丝得逞的狡诈。他在人间已渡十年,这些日子除了觅寻镇塔宝珠,其余功夫,都是翻着花样找各方神人仙家的麻烦,勤劳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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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眨眼十年,开阳正值弱冠,相貌堂堂,眉间英气凛凛。虽是凡人肉身,但有武曲星君魂灵附体,英武身躯挺拔如剑,傲意咄咄逼人。
只见他对千里眼上下打量许久,缓缓说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没姿色,最乏精魅的桃精!〃
千里眼不禁皱眉,的确,他的真身便是开阳身后那棵不知何时,亦不知如何长到这天峰顶上的桃树。不曾解冻的万年冰雪中,即使大地春暖亦难开花,更莫论秋熟之期来说结果。如此一棵桃树,还要求化出来的精怪有什么魅惑人心的美貌姿容?能够化有端正的人形五官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他并未应和,只道:〃武曲星君,请领帝君法旨。〃
开阳随意〃哦!〃地应了,好似早已知晓有此结果,从千里眼手上接去黄金卷帛,展开一看,噗哧笑了,他瞄了瞄千里眼,道:〃帝君责我三百年不得返天,为众仙差使,积善偿恶。。。。。。乃由天目神将监督。〃
千里眼亦是无奈,他本立意收心,决意不再追目星芒,只盼再过千年,能灭心魔不再自扰。岂料帝君却让他从旁监督武曲星君,偏又无法解释拒绝。
即便相隔万里而眺,尚不能平息旖念,更何况在开阳身边,他根本难以控制心底的翻涌不宁。
是不是该。。。。。。抗旨不遵?。。。。。。
正是犹豫,肩膀一坠,那开阳竟已无声无息地贴近身边,千里眼微是一愕,尚未出言相问,便感到右臂上一阵炽热,如同火炭烧焦皮肤般的热痛:〃啊!〃
开阳似乎也晓得他疼,眉头皱得紧实,但贴在他臂上的手掌却铁钳般不肯稍松。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热炽渐渐缓和,开阳才松了口气,放开手来。
〃你做什么?〃
千里眼只觉得上臂热气升腾,虽已无痛楚,但却似团了什么在那里聚拢不散。
开阳笑道:〃既然帝君授意让你紧随监督,自然不能轻忽!我在你臂上种下魂精,日后纵隔万里,亦能通晓彼此状况!〃
千里眼闻言登时愣了,连忙卷起袖子一看,果见臂膀上仿佛火烙出现了一道赤红色的火焰符纹,如链环臂,刺目得很。
一旦种入魂精,若被伤害,魂精之主便立会知晓。除非这魂精所属者亲自解除,否则唯有截肢剜肉,方能摆脱。如此一来,即使帝君收回成命,只要这魂精一日留在身上,莫论千里眼走到天涯海角,亦躲不开武曲星君。
〃难道你以为我还会让你躲得远远的,连影儿都找不着么?〃英俊的脸上现出绝对不适合星君身份的狡诈,〃反正这三百年,就劳离娄你多多担待了!〃
灶王爷好像派随侍过来说了,武曲星君不要过来捣乱便权当偿还之前作恶,想起那个苦着脸的随侍可怜兮兮的模样,开阳决定大发慈悲,暂不去灶君那边。如今天下虽安,但边境辽人蠢蠢欲动,四方神君想必在北方忙活得厉害吧?
上临星斗三千丈,下瞰燕云十六州。北辽边塞,比起京都繁华,自当别有一番韵味!
让千里眼踏足广若无边的草原,让他骑上四蹄如飞的野马驰骋旷野,让他在热情的牧民间畅饮马奶(百度)子酒。。。。。。呵呵,不知这张僵硬的脸面会变出什么样的表情?
开阳心里盘算得欢,回头见千里眼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嘻嘻一笑,招来一片红云,伸手拉了千里眼跃上云端,朝北飞去。
风卷起兀峰的碎雪,吹出绝顶,碎玉般晶莹地飞散空中。
在那棵雪岭上挺立的桃树悠然地摇晃着,一根粗壮的横枝上慢慢冒出了一颗嫩红的花骨朵儿,颤颤微微打开的花瓣,片片殷红,竟是如火一般。
上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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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楼
千目穷 下卷 by live
序 草原纵性驯乌孙,冰雪初融临幽燕
幽燕之地,左依太行,背倚燕山,东临大海,南以黄河为池。有草域辽阔,如到天底,牧畜遍地,簇似云浮。
此地有彪捍民族,马逐水草,人仰酪,挽强射生,以给日用。
辽宋有隙,乃立澶渊之盟,族民与汉人之间亦非水火不容,在这燕云十六州虽有兵戎摩擦,但总归平静,未动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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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是春暖花开,草原广袤寥阔,一眼望去,远山绰约,却未见尽头。
经了几月风霜雨雪,虽然雪融水冷,但草原牧民早是耐不了性子,带了大批牧畜放到冒出嫩绿草芽的原野上。
此地土壤肥沃,水草丰盈,正是牧地,故此地有不少马场饲养良驹,专为军战所需。而这燕云之地,有一马场,名曰〃木伦〃,乃占据草原腑腹之地,千顷而圈,要知在这兵甲纷争之地稳然而立,自有它背后不凡之处。
春寒草嫩,正是野马群逐草而出之时。
在草原深处,便见有几名捕马牧人正追赶一群野骏。领头的马首看似非常机敏,倒有些灵性,几翻避开捕马人的陷阱,带了马群横冲直撞。
群马奔腾,纵是老练的捕手亦不敢阻拦在前,只得亦趋亦赶跟在附近伺机而动。
好不容易瞅了机会,几条套索一同套住那匹为首的烈马,野马登时四蹄着力发足狂奔,竟险些将后面几匹骏马拖倒。
它左冲右突,根本不受控制。
烈马难驯,但往往却是最好的马匹。故那些捕马人始终不愿放弃,套索勒得那马脖出血,那野马居然仍旧不肯屈服。
正是僵持不下,突然一道青影掠过,捕手们眼前一晃,竟见一名青年坐到那匹烈马背上,轻而易举地几下拨弄,居然把箍得死紧的几条套索解下甩了开去。
但见这青年眉清目俊,英气逼人,他看到马脖上道道血痕,顿时皱眉,哼道:〃暴殄天物。〃
矫健身影在剧烈奔跳的马背上稳坐如山,几名捕手看得目瞪口呆,若换了他们,怕是立马要被甩落地上,摔个骨头寸断,可那青年只用手抓了那长长马鬃,坐在无鞍无缰的光滑马背上,非但没有勉强之色,反而看来乐在其中的模样。
就这般连蹦带跳的一阵子,青年忽然抬头看了看西南方向,嘟囔了一句,左手突一揪马耳,暴喝一声:〃给我稍停了!〃
那烈马竟立即驯服,不敢再跃,乖乖地垂下马头,任那青年恣意抚摸。
草原上的规矩,野马无属,谁有本事驯服下来,便是谁人所有。但这匹领头的烈马乃是乌孙,曾受汉武大帝御赐西极之名,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良种,几名捕手追踪了十几日方能得手,自然心有不甘,纷纷转头看向不远处山丘的方向。
片刻后,果然见有人骑马匆匆从山丘下来,迎上青年,那人是仆从打扮,但衣饰光鲜,且座下亦是不可多得的良驹。那仆从匆匆向青年行礼,言道:〃小人名叫刘永,向公子见礼!我家主人尉迟棱,乃是木伦马场主,因见公子神俊威武,收服这匹乌孙,主人有心结交,未知公子可愿赏脸,随小人一行?〃
他说得虽是礼貌周周,但毕竟主子是这幽燕之地最大的马场主,态度总是多了几分傲慢。心里想了只要是在这片地上讨生,定然听过尉迟棱大名,蒙他青睐,岂有不应之理。
可偏偏那青年全然漠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直盯了远方,目不转睛。
许久未得回应,那仆从有些不耐烦了,正要再言,忽然见青年跃落马下,拼命朝远处挥手,便像个在戏棚好不容易占到了位子的孩童,适才威武神韵如今竟是浑然不见。
〃离娄!快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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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楼
得这位倨傲英俊的青年兴奋呼唤的究竟是何许人物?
众人不禁暗自猜测,应许是位貌若天仙的女子吧?可待远处的人影渐渐走近,不禁是大失所望。
来的是个又高又瘦的男子,身板实在偏薄,只是他腰杆笔挺,走得虽忙,但步步有力。这五官也算周正,可惜与这位青年比来却是普通,若说他是这英俊青年的同伴,还不如说是过路之人比较适合。
那青年看到男子时双目放亮,显然这高瘦男子就是他要等之人。他甚至耐不住对方过慢的步伐,放开马匹直奔迎去,神骏乌孙居然认了主人,不需牵引便跟了过去。
可男人仍是面无表情,亦不停下脚步,任由青年跑近,竟就此走过,仿佛视他如无物。
如今看来,反而是那位青年变成路人,他顿时撅了嘴,有些受到打击的样子,但很快又追了上去,走到他身旁细声嘟囔:〃都过好些天了,你还没气完啊?〃见他还是不理,又委屈至极地哼哼,〃不愿驾云也就罢了,总得有匹马吧?这马可是我费了好些功夫才驯服的。。。。。。你看都不看一眼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烦得受不了了,男人终於停步,转过头来,炯炯双目盯住那青年,良久,方吐出一句:〃若要末将不气也是不难。〃
青年听了连忙甩手摇头:〃不、不、不!只要我拿掉魂精,你准跑得没影!〃
男人嘴角一抽,面容稍有扭曲,几乎是龇牙地说:〃末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