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型中国-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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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15%——这还包括了自学考试的,业余大学的,都加进来了,才是这么多。真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标准,我们这个数字可能才7~8% !
杨林林:这样看,我们的“适龄青年入学率”水准已经很低了。
汤敏:我们来对比一下。跟美国我们不好比,美国是60%以上。跟日本我们也不好比。日本也是60~70%。来看一些跟我们情况比较相近的国家比如说菲律宾,他们的人均GDP比我们稍微低一些,我们是一千美元左右,他们是九百美国左右,泰国大约一千六、七百美元的样子。菲律宾是31%,泰国是36%,我们的台湾省是多少呢?是60%多。韩国是70%多。我再举印度的例子。2001年我们的大学生“在校人数”才第一次超过了印度。但是印度的人口比我们少30%,他们的GDP是我们的一半!人家不是扩招了才达到这个数字,而是好多年前就这样。现在印度还在准备学中国,近几年内还要大规模扩招。
第四部分钟朋荣访谈录
我正在转型
经济学家 中国管理科学院终身院士,北京视野咨询中心主任
钟朋荣访谈录
(5)在“中办”工作中感到,温家宝这个人很优秀、很正直、很务实、很善良,所以温家宝当总理,我对这个国家更加充满信心!
杨林林:你当初在中共中央办公厅工作的时候,好象直接接触过温家宝同志?
钟朋荣:接触过。(杨:你是在什么情况下接触他的?)就是跟他一起搞文件嘛。
杨林林:在你接触他的过程中,对他的感觉怎么样?
钟朋荣:我觉得他这个人很优秀!而且很正直。而且很务实。很善良!是吧?所以温家宝当总理呢,我对这个国家更加充满信心!(杨笑)真是这样的!我到处去做演讲的时候,我都讲这个观点。
杨林林:是不是?
钟朋荣:是。温家宝总理这个人确实很务实。
杨林林:那么你跟他在工作上接触了多长时间?
钟朋荣:我接触他的时间很少。但是也接触过几次。当时我在中办起草文件的时候,很多文件都是他具体交办的。我有一段时间在中办的调研室综合组,是为“中办”的领导服务的,很多东西都是他交办的。
杨林林:那时候温家宝同志还是中共中央办公厅的主任?(钟:对。“中办”主任。)
所以你刚才对温家宝总理为人特点的那些话,还是有一些发言权的。(钟:嗯。)非常好!
(16)现在我们银行的重复建设比工业的重复建设更严重,浪费更大!我们应该“整合”银行,而不是到处重复兴办银行
钟朋荣:这里还涉及到另外一个话题——我们不是提出要发展小银行吗?(杨:对。)发展小银行呢,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再去搞什么这个民营银行、那个民营银行,每个银行呢,都去搞什么遍布全国的分支机构。这样的结果就是,中国遍地都是银行!这是银行的重复建设。我们现在只注意到工业的重复建设……
杨林林:没有注意到银行的重复建设?
钟朋荣:对。而现在我们银行的重复建设呢,比工业的重复建设更严重,浪费更大!我们应该整合,而不是到处重复地办银行。(杨:你的意思是怎么整合?)我的意见是,把原来的工商银行部分城市的分行拿出一部分机构民营化。比如把厦门的工商银行变成民营银行,把青岛的建设银行变成民营银行,而不是再搞新的民营银行。
杨林林:这样的话,老百姓会不会担心,我要是把钱存在民营的银行里头,哪天那个民营银行的老板,会不会又把大家的钱都给卷走了?
钟朋荣:这是管理的问题。(杨:那好管吗?)那不是有民生银行了吗?而且国外的国有银行很少,那老百姓都死掉?中国也是这几十年才有国有银行啊。过去还不都是私营的银行吗?那老百姓怎么办?都不存款了?……我们现在银行的管理水平比那个时候高多了,那时候的“晋商”有那么多银行,哪家是国有银行?(杨:那倒是。)就连好多军费都存在私人银行里头。包括部长和大臣的私人存款,他都不相信官方银行,都要存到私人银行里。
杨林林:这不是我的观点,而是我相信,对于你提出的这种思路肯定会有人这样想。
钟朋荣:那过去的中国都不活了!(杨笑)所以这里边哪,还有很多思想和观念没转到位。(杨:嗯?)很多媒体呀,记者的和编辑的素质啊,很重要。有一些很有影响的媒体说什么呢?一来就批评“个体”的企业怎么怎么样了,然后马上就有领导批示,以后个体企业不准怎么样怎么样。这简直是……什么逻辑?!他就没搞清楚,发达国家在消费品生产方面没有几家国企,那他们国家的老百姓就不能活了?(杨笑)这是两码事儿!一个是管理问题,一个是所有制问题。
杨林林:嗯。一个方面是,国企管理得不好,照样出问题;反过来如果个体企业管理得好,也不会出问题;再一个方面是,就看国家用什么样的政策、法律法规和机制去管理市场和企业了?
钟朋荣:对呀。只要制度、管理到位,对违规违法的企业处罚得很严,不管国企还是民企,情况都会好得多。
杨林林:为什么很多改革到了现在还不能到位?当然跟很多人的观念一下子转不过来有关。即使大家的看法和观念都转过来了,那些部门利益会受影响的机构,一下子可能也接受不了。或者他即便接受了,但是在具体实施中还会有大量问题需要逐步解决。而且从宏观管理部门来说,很多宏观管理措施怎样才能更配套、更有效、更能适应新的局面,都有个需要摸索和完善的过程。你说是吧?
第四部分陈东琪 访谈录
政府今后更多地需要眼睛向外
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副院长 博士生导师
陈东琪 访谈录
(10)实践证明,政府的作用,是“后发”国家实现加速增长的很重要力量之一;斯蒂格里斯等世界著名经济学家也很强调政府干预的作用,不认为市场万能
杨林林:你很有激情。那么,你不是搞各国经济的比较研究吗?(陈:是啊。搞经济学必须关注这个。)你有没有发现,象咱们国家发展速度这么快的,还有哪些国家?
陈东琪:作为一个大国,象我们发展这么快的国家,可能是唯一的。但是作为一个经济体的话,当然就还有很多了。比如说我们周边的,还有韩国啦,“四小龙”啦,他们是很典型的。他们原来跟我们起步的时候差不多。印度也搞市场经济,但发展没有我们这样快。里面还有别的因素在起作用。除了制度的因素之外。
杨林林:还有什么别的因素在起作用?
陈东琪:我感觉印度的话呢,贫富差距非常大。(杨:还有呢?)他有些过度自由了。这种差距的扩大,使他的经济的“非均衡程度”非常厉害。也使这个国家内需的长期增长面临着问题。另外由于过度的自由,使他难以实现经济增长的加速。因此我回过头来看,我们这种政府的调控,恐怕也是加速增长的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杨:对。)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尽管我们现在是用市场经济去改造计划经济,但是计划经济也给我们留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这就是宏观调控的有效性。
杨林林:嗯——,有意思!
陈东琪:对于中国这么一个大国来讲,那么大、那么的不平衡,东部和西部之间、南边和北边之间,农村和城市之间,城市里边的长安街和贫民窟之间,都有很大的差距。(杨:是。)但不管怎么样,在我们在这种非均衡的、地区差异非常厉害的情况下,我们毕竟还是快速地发展了。当然我们后面还要解决从总体小康向全面小康,对吧?要缩小这种差别。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的发展能够加速,还要有政府的作用。(杨:对。)因此我认为,政府的作用,是“后发”国家实现加速增长的很重要的力量之一!
杨林林:政府作用的重要性,除了你有认识之外,你是否发现国外学者也有类似看法?
陈东琪:有。比如说世界著名的经济学家,研究“转型经济”特别是研究“发展中经济”的,叫克鲁格曼,还有一个叫斯蒂格里斯的,他有本书叫《政府在经济中的角色》,有中译本。(杨:嗯。)他就很强调政府干预的作用,他并不认为自由发展的市场就是万能的。
杨林林:对。现在有不少西方著名的经济学家都明确指出了“市场不是万能的”这一点。
陈东琪:市场肯定是个重要的前提。但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市场,恐怕就要出问题。(杨:对。)比如拉美和印度等国家恐怕就是这样。以前我们犯的错误是忽视了市场,但现在需要认识清楚,这并不等于要“让市场解决一切”。(杨:对。)何况政府干预也不是计划经济特有产物,因为凯恩斯理论以后,在美国的“罗斯福新政”时代,实际上已经把原来亚当·斯密的“自由放任的资本主义”改造成“政府干预的资本主义”了。
杨林林:这一点非常重要!现在国内有些人拼命鼓噪要“把一切都交给市场解决”,就是想完全不要政府干预。看来,这些人之所以有这种想法,至少对国际上市场经济发展的历程和大趋势并不了解。
陈东琪:对。所以实际上,东西方经济学家是在两条道上,同时在对同一个领域的问题进行着同一个贡献——那就是要发挥好政府应该发挥的作用,发挥好政府“有效干预”的作用。(杨:对。)这个定位很重要!不能超越市场的作用,对不对?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一条恐怕是印度和阿根庭这些拉美国家的毛病,或者说是值得我们借鉴的一个教训!也是我们成功的一个方面。这就是为什么原来的一些苏联人、东欧国家,包括俄罗斯,现在也学中国。我想,这确实是中国值得学习和肯定的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杨:你这一点讲得非常重要!)
(11)从“政府职能”看“守夜人”和“凯恩斯理论”
杨林林:顺便问一现实的问题,目前很多地方提出来“服务型政府”,你觉得这个概念科学与否?
陈东琪:我觉得“服务”是政府的主要的职能之一。(杨:嗯。)政府实际上有几个职能,一个是“守夜人”的角色。(杨:守夜人?)对。就是原来亚当·斯密他们说的。(杨:嗯。)就是你要让市场运行得有秩序,让投资者和消费者都要有安全感,让那些在你这个地方进行经济活动的人有安全感。政府要做好这种安全的保障的工作,这就是“守夜人”的责任,是政府必须有的职能。(杨:对。)如果没有这一条,我认为这是政府的第一失职。
杨林林:好!不过这个“守夜人”的职责,简单地用“服务”能够概括么?
陈东琪:我然后再说。(杨:好。)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要政府干什么?(杨:是啊。)那就搞“完全市场”就行了。(杨:对对对。)但是人们后来发现,这个“完全市场”是不够的。这是我后来研究马克思的《资本论》的收获。我的硕士论文就是研究《资本论》。(杨:哦。)而且《资本论》的前六段是要背下来的(笑)。(杨笑:哦!)老师要求我背下来。然后我就发现,在马克思之前,或者是马克思之前的李嘉图之前的斯密,他是强调“自由发展资本”的,但是不行呐!包括马歇尔他们,搞完全自由化,不行呐!所以政府如果只担当“守夜人”的职能是不够的。另外一个职能就是“公共服务职能”。
杨林林:公共服务职能都包括什么?
陈东琪:那就是说,你可以搞公共基础设施。由于厂商或者说投资人,他关心的是盈利的项目,而盈利的项目通常是要短期的,所以对长期的项目他们是不大关心的。(杨:嗯。)比如说治河流、搞生态?(杨:是啊!)搞跨区域的大型设施工程?他不愿意去搞,因为他看不到短期盈利前景。作为一个厂商,他唯一的动机就是利润。(杨:嗯。)所以他对项目的选择肯定是短期行为。(杨:嗯。)在这个条件下,你比如说基础设施政府他不搞,那谁来搞?就要政府来搞对吧?这就是公共服务职能的问题。所以后来凯恩斯理论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在1936年的《通论》里面已经发现,单有市场是不行的。(杨:嗯。)所以他提出来,政府一定要做一些公共项目,因此他提出了“赤字财政”和“通货膨胀政策”,提出政府要让一些人去挖坑,那之后工人就有收入了,就可以拿这个收入去买商品了,他买了商品呢,生产的商品就不会积压在仓库里,就能卖出去了。这就带出来了一个经济上的良性循环。
杨林林:这就是著名的凯恩斯理论?
陈东琪:对。那么这个挖坑的钱由谁出?政府出。什么手段?发国债。发国债意味什么?政府搞赤字。赤字的话就搞扩大开支。另外一个方面呢,还要搞通货膨胀来发票子。所以他说,尽管这个过程可能是很痛苦的,但是这个代价,从长期看是值得的。(杨:嗯。)所以我说政府提供公共品就是从这儿来的。这就是所谓的“服务型”,就是提供“公共品”。
第四部分刘福垣 访谈录
“以人为本”是对“发展”最根本最高的看法
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副院长 博士 研究员
刘福垣 访谈录
(4)现代化、工业化、城市化——现在中国带“化”字的东西这么多,到底应该“化”什么?主要该“化”的是“三农”
刘福垣:我发现,其实从“十五”时期以来,人们的发展观就已经在孕育着变化。(杨:嗯!)当时我们的国家计委主任曾培炎他们,都准备把“以人为本的发展观”写到“十五规划”里去。(杨:是吗?)但是有人不同意。(杨:为什么?)有人觉得“以人为本”不就是“人本主义”?这不是资产阶级的吗?他在这儿搞混了。好多人还查了一大堆资料,说外国的“人本主义”是文艺复兴的时候提出来的,啊,好象我们不应该提这个。其实“人本”是针对“神本”的。
杨林林:那是人类的一个重大进步?
刘福垣:对呀!而我们讲“人本”呢,是针对“物本”的——针对的是那些就知道搞固定资产投资啊的。其实最“以人为本”的是邓小平。他一上来先解决“吃”的问题,然后解决“穿”的问题。“吃穿用住”,一个字一个字地解决了人的需要,GDP自然就上来了。
杨林林:你这句话说得很有意思。(刘:如果就GDP抓GDP,实际上是搞不好的。)对。那么你当初提出“以人为本”的想法,是哪年?
刘福垣:是5年前筹备“十五”规划的时候。那时候已经在孕育新的发展观了。但是那个回合没有打赢。(杨:时机到不到?)哎。这回在写“十一五”规划前,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又提出这个事儿,要求把这个事儿弄好。所以我把新发展观的想法又重新写了,还开了一些研讨会。我们的一些领导包括马凯主任,都认为这个“以人为本”的发展观要写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