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氏三兄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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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胡子老阿公大吃一惊!这个4岁的细伢子,有过人的智慧和胆量,确实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亲热地把石三伢子抱在怀里,连声说:“从小看大,这伢子不是凡夫俗子。”
毛泽东出生3年后,文七妹生下泽民、12年后又生下泽覃。当时韶山有句俗语:“三儿三只虎,亦祸亦是福。一虎变成龙,三湘不平静。”特别是毛泽东成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开国元勋后,这句民言在韶山疯传开来,一直到今天,包括那山那水。
第一章 韶山家谱精明、严厉的父亲毛顺生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
三兄弟的父亲毛顺生,是一个上升的中农。
在毛顺生年轻的时候,家境并不好,只因父亲分家后,不善于经营,家境一天不如一天。因此毛顺生只读了两年私塾就随父亲下了田,挑起了家庭重担。后因债务累累,为了躲避追债人,家中已经不能呆了,不得已之下毛顺生去长沙投军从戎,当了一年多的列兵,眼界大开。后来回到村上,凭着他的见识和关系,靠着他的过人精明,一方面务农一方面做着贩卖粮食和生猪的生意,再加上他的节省持家,到长子毛泽东出生的时候,除还了债务外,还有了剩余。他用剩余的钱款赎来了15亩良田,这样每年可以收获60担稻谷。除去全家5口人一年的口粮25担,每年还能剩余35担。应该说毛家到了毛顺生这一代,不但翻了身,还成了韶山冲数得着的小康人家。因此毛顺生也成为了韶山冲数一数二的精明人。
1896年,到毛氏二兄弟毛泽民出生时,毛家更上“一层楼”,毛顺生又买回七亩良田。用毛泽东的话说:
这时“我家达到‘富农’状态,我们可以每年在田里收获八十四担谷……在他(父亲)成为‘富农’之后,他大部分时间多半花在这个生意上。他雇了一个长工,并把自己的儿子们都放在田里做工。我在六岁时便开始耕种的工作了。父亲的生意并不是开店营业的。他不过把贫农的谷购买过来,运到城市商人那里,以较高的价格出卖。在冬天磨米的时候,他另雇一个短工在家里工作,所以在那时他要养活七口。我家吃得很节省,但总是够饱的。
……
我刚认识几个字的时候,父亲就开始要我记家账了。他要我学习打算盘,因为父亲一定要我这样做,我开始在晚间计算账目。他是一个很凶的监工。他最恨我懒惰,如果没有账记,便要我到田间做工,他的脾气很坏,时常责打我和我的弟弟们。他一个钱不给我们,给我们吃最粗粝的东西。每月初一和十五,他总给雇工是吃鸡蛋和咸鱼片,但很少给过肉。对于我,则既没有蛋也没有肉。”
在三兄弟眼里,父亲传统而又传统,封建而又封建,家长而又家长,作子女的,只有听喝,不得违抗。他脾气不好,动辄打骂。他常用他的成功经验教育孩子如何如何做人,殊不知他那一套在孩子的眼里,也是过时的“产物”。
那是小泽覃出生的一年。毛家的家境如果说在毛泽东出生时是个中农,毛泽民出生时是个富农,那么这时已达到了高于富农的家境。小泽覃出生自然是一大喜事,喜事要按喜事操办,当然少不了请客,做“三朝酒席”。
毛家院子里,靠在池塘边挖掘了炉灶,架起了大锅,杀猪宰羊,又请来了厨子。临近中午时,毛家小小的院落中便热闹起来。客人开始陆续到场,毛顺生自然忙得不亦乐乎。板凳不够,需要借板凳。毛先生先是喊泽东,泽东不应,泽民却跑出来了:“喊我哥干么?”
“板凳不够,快去邻居家借板凳!”
泽民一听求人借板凳,立时把头缩了回来:“叫我哥去吧!”
“你哥呢?”
“在屋里看书呢!”
“快喊他来。”
毛泽民飞快地跑到屋里,把事情告诉哥,泽东一听翻眼道:“你没看我在看书吗?”
“哥,算我告诉你了,去不去由你。”泽民玩了个鬼脸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泽东走出了自己的屋,爸爸直冲他喊:“你看爸爸忙成什么样了,你还有心在屋里看闲书!那书能顶吃还是能顶喝啊!”
“书中自有黄金屋。”毛泽东引经据典。
“你真是个不孝子孙?还顶撞老子!”毛顺生此时气不打一处来。
毛泽东声音不高,又是引经据典道:“儿不孝父之过。”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毛泽东高声道:“儿不孝父之过。”
“我打断你的腿,你这个懒惰无用的!”毛顺生大光其火。
“你不能骂人!”
“我不能骂人,我还要打人呢!”毛顺生说完随手捡起来一根棍子,直向毛泽东头上劈来。客人们拦了过去。
“你打!你打!这个家我也不呆了!”毛泽东说完扭头跑出了院子。任凭母亲如何喊叫,他头也不回。
父亲一看孩子跑了,他的心猛地一沉,觉得心里没有了底,也追出了院子,紧随在妻子后面,不一会儿便超过了妻子,在一个山下池塘边追到了儿子。
“你给我回家!”父亲命令道。
“我不回家!”儿子边回答边威胁道:“你不要前来,如果你再逼我,我就要跳塘!”
“使不得!使不得!”母亲也赶了过来,挥着手道。
“妈妈,你也不要过来!”儿子道。
“孩子,快给你爸爸赔个礼,磕个头,这事就过去了!”妈妈喊道。
“好,我不逼你,但是你一定要给我跪下磕头!”父亲也道。
儿子道:“好,我可以给你跪下磕头,但是我不许你今后在众人面前打骂我!”
“好,我保证今后不再打你!”父亲当即保证道。
这时,毛泽东便向父亲跪了下来,低下了高贵的头。母亲上前扶起了儿子,一场“战事”就这样息事宁人了。
后来,父亲有几次要撕破脸皮,不执行诺言时,在一旁的妻子就用当初的“老底”臊他羞他,使他欲罢不能。
从这一次事件中,毛泽东也得出一条成功的经验:对父亲这样的人不能软!它像弹簧一样,你软它就硬,你硬它就软。若不反抗,他的拳头更重。
同样,毛泽民也有这样的回忆,他说父亲的脸在他们兄弟们记事时起,就像谁欠了他八串大洋一样,没有笑过。我们三兄弟,除三弟外,都对他敬而远之,每逢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对三弟毛泽覃,父亲则有爱备加。不但不训斥,还常常听之任之。我们很羡慕三弟,有人疼有人爱,我和大哥则没有这样的待遇。
第一章 韶山家谱仁慈、善良的母亲文七妹
如果说父亲是一位严厉、精明的硬汉,那么母亲则是慈善、怜悯的女人。
如果说父亲是一座高高的山峰,那么母亲则是山峰中的潺潺溪流。溪流能让高山低头。
这是三兄弟共同对父母的评价。他们讨厌父亲的“家长”,却喜欢母亲的慈善。母亲的品格不知不觉中在他们身上潜移默化着,日后这也形成了三兄弟善良、悲悯的心地。
说起母亲文七妹,韶山冲里人没有不竖大拇指的。他们说:“别看文氏平时不多言,做事不吭声,心底善着哩!人家上孝父母,下疼孩子,左邻右舍,关系和睦。在咱们村里媳妇中也是打着灯笼难寻的好媳妇!”
在那个靠天吃饭、靠地打粮的年代,湘潭一带常闹饥荒,来韶山冲讨饭的人也非常之多。不管男女老少,只要人家来到门前,叫声婶婶大娘,母亲文七妹是不会让他们空手而去的。母亲信佛,慈悲为怀,常对三兄弟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救命粮,我们少吃一口不就有了。”可是父亲却不这样看。在这点上父亲毛顺生却是个有名的吝啬鬼,宁愿扔掉也不肯施舍给这些穷人,因为他最憎恨这些懒惰的人。所以那些讨饭的人若碰上父亲在家时,逆来顺受的母亲是不会给的。母亲怕父亲这在毛氏家庭里是个公开的秘密,父亲心疼母亲也是个不争的事实。
可是母亲自有母亲的办法。当她遇到这种尴尬的场面时,她总会给乞讨者使个眼色,一是让对方等一等,等丈夫走后再说;二是让对方先走,随后让三兄弟给送过去;三是把东西放在门后的指定地点,让对方自己拿去。
村子北头有一个孤寡老人,叫王氏。母亲文氏当年嫁到韶山冲时,老人就孤身一人,谁也不知道她有多大岁数,反正她满头银丝。前些年老人拄着拐杖,小脚颠颠地断不了隔三差五来毛家串门,母亲文氏也常施舍些米面相送,近年来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老人走不动了,文氏就常打发三兄弟隔三差五去探望。
文氏又打发泽民去给老人送米,泽民也不情愿地说:“我刚去过,让我哥哥去吧!”
母亲道:“前几次都是你哥哥去的。”
小泽民不吭声了,背起米袋子就走,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正好碰上父亲下地回家,父亲问:“老二,干什么去了?”
“给王奶奶送米去了。”泽民如实回答。
“谁让你去的?”
“妈妈呀。”
“你妈妈就知道送米,不知道这米是咋挣来的?”
“这还不知道啊,那就是地里长出来的呗!” 小泽民顺口而答。
“你懂个啥!还来教育爸爸!”父亲说着说着火从心中起,说着举起了手中家什。
小泽民双手抱头跑回了家,见到了哥哥泽东:“哥哥,哥哥,爸爸要打我!”
哥哥听到喊声,急忙迎出门,小泽民一头扎进哥哥怀里。
“咋啦?咋啦?”哥哥道。
“老二跟我顶嘴!”爸爸赶到说:“你不要护他!”
“你不能打人!千错万错,他还是个孩子啊!”哥哥泽东道。
“你要护他,我连你也打!”爸爸跳脚上去。
“你有诺言在先!”毛泽东立即据理分争。
“不许打孩子!”母亲文氏听到院子的吵闹声,小脚颠颠地从屋子里跑过来,一见丈夫的拳头就要打到长子毛泽东的头上,就急了:“你有没有记性?孩子们给你跪下时你说的话不记得了吗?你是当饭吃了还是当酒喝了,还要打人,不嫌害臊!”
父亲虽脾气暴躁,倒还是个君子,他举起的手在妻子的提示下又放下了:“好,今天我放了你!”
久而久之,在反抗家庭暴力和父亲的家长作风中,母亲举起了旗帜,泽东、泽民,还有泽覃和泽建都跑到了母亲的阵容。按毛泽东自己的话说:
“我家有‘两个党’。一个是父亲,是‘执政党’。‘反对党’是我、我的母亲和弟弟所组成的,有时甚至雇工也在内。不过,在反对党的‘联合战线’之中,意见并不一致。母亲主张一种间接的进攻政策。她不赞成任何情感作用的显明的表示和公开反抗‘执政党’的企图。她说这样不合乎中国的道理。”
在这家庭的“两个派系”的对立中,有时表现得异常激烈,在激烈中他们求得统一,在统一中又积蓄着对立的力量。在对立、统一的递进中,三兄弟逐渐长大懂事。这便是毛氏家庭的唯物辩证法。
再说在这个家庭对立斗争中,母亲文七妹的善良不光表现在对三兄弟的呵护上、时不时地张开“羽翼”,成了三兄弟的保护伞;同时还表现在对三兄弟的理解上。在三兄弟挽手走向学堂的时候,学校离家比较远,中午都要求带饭的。泽东、泽民在一所学校念书,泽东带的饭总比泽民带得多。可是曾有一段时间,毛泽东晚上放学回家,总是喊饿,晚饭菜也吃得特别多。这事被母亲看在眼里,记到心里,母亲奇怪地问儿子:“你晚上吃得这么多,是不是妈妈中午给你带的饭不够吃吗?”
开始毛泽东还不大好意思说,她知道母亲的善良,也就照实说了:“我们班新来了一位同学,家里穷,没饭带,我把自己带的饭菜分一半给了他吃。”
“为什么不早告诉妈妈呢?”善解人意的妈妈责怪道。
毛泽东回答说:“我怕父亲不理解我们,弄不好我们娘俩儿又要挨他的骂。”
母亲点点头表示理解。
从此以后,妈妈总是让毛泽东带上两个人的饭菜,一直到他们毕业。这件事一直在毛泽东的母校流传着,成为学校育人的“传家宝”。
第二章 少年时代少年轶事
毛家三兄弟从6岁开始就下地干活,这倒不是别的,因为家中地多,虽然说家里有雇工,但是人手还是不够用。先是捉虫子、除杂草、收稻子、摘棉花等。后来,又干起了较重的活,比如挑肥、犁地、耙地、播种、插秧等。初干活时,三兄弟还感到新鲜,等干到一定的时候,便感到又苦又累了。
有一次,父亲叫毛泽东和毛泽民到田里去摘豆子。弟弟调皮,选豆子长得稀的地方摘,这样就显得快多了。不一会,弟弟选的那块地方就摘完了。毛泽东却选了一块豆子长得密的地方摘,摘半天也难得“进展”一步。父亲来了,站在地头上随便看一眼,便夸奖弟弟而责备哥哥道:“你在干什么呢?这么大功夫只摘了一小片,看看你弟弟,他比你小,他已经摘了多大一片?”
毛泽东没有吭声,低着头继续摘他的豆子。父亲从地头走过来,先看看弟弟的篮子,表扬几句,再走到毛泽东身边:“说你呢,你听见没有……,”父亲突然不讲话了,上下牙床拉开距离,半天合不拢嘴。
原来,毛泽东的篮子里,豆子要比弟弟篮子里的豆子多得多!
父亲不自在地笑了,他知道自己批评错了。
秋收时节,农民把稻谷打下来,摊在坪里晒。忽然吹来一阵狂风,紧接着乌云遮住了太阳,一道闪光接着一声霹雳,豆大的雨点从空中飘落下来。不少人家都往坪里跑去,收拾自家的谷子,而毛泽东跑到坪里后没有收拾自家的谷子,却先帮助一家佃农收拾去了。等收拾完别人谷子后,再去收拾自家的谷子时,坪里的谷子却泡了汤。父亲看了十分生气,跳脚训斥儿子道:“这可好了!胳膊肘往外拐,你就喝汤吧!”
毛泽东十分平和地对父亲说:“古书上讲,人之初,性本善。人都要互助友善么,再说人家家里穷,还要给我们交租,损失一点不得了。我们自己家里的,湿就湿了吧,关系不大。”
儿子引经据典,讲得有理,父亲无言以对。事后母亲抚摸着毛泽东的头,夸奖道:“要是母亲在,也会这样做的!”一句话说得毛泽东热泪盈眶。
三兄弟都是从8岁开始念书。那时是私塾,读的是“四经五书”、“之乎者也”,毛泽东很不感兴趣,但是无法选择。念书就念书呗,早晨和下午他们还要到田里去干活,这是父亲给他们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