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氏三兄弟-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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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覃、贺怡婚后,心心相印,互敬互爱,相处如宾。1932年8月,第一个孩子出世了。开始批斗时是可以回家的。随着斗争的深入,毛泽覃被撤了职,成了敌我矛盾,问题就严重起来。
由于毛泽覃的问题,贺怡也成了反动分子的家属,也成了斗争的对象。一天,“洋房子先生”找她谈话:
“我们同江西罗明的斗争,已成了我党的生死存亡的大问题。你是共产党员,要同毛泽覃划清界限,揭发毛泽覃的‘反党’罪行,才是你的明智选择。”
生性豪爽的贺怡一口回绝了,她斩钉截铁地说:“毛泽覃没有什么问题。包括罗明都是好同志,他们坚持的是一条实事求是的路,不合你们的口胃。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反党”罪行,只晓得他是我们党的好同志!”
“你要这样说,我就撤你的职!”“洋房子先生们”跳起脚来。
贺怡也针锋相对:“权在你们手里,你就看着办吧!”
这次谈话真正惹恼了“洋房子先生”,第二天组织便有了新的命令,贺怡的中共瑞金县委组织部长的任职被撤销。第三天,又有一纸命令把她送进了中央党校学习改造。
那是一个朔风劲吹的日子,天空飘浮着点点雪花,贺怡的孩子已经一岁零两个月,多少已懂点事,知道妈妈要走,紧紧地依偎在贺怡的怀里。姥姥、姥爷看了眼里直流泪。
姥姥走来接过宝宝,“我不要姥姥!我不要姥姥!”
姥爷给贺怡使了个眼色,贺怡含着泪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1933年10月,贺怡只身来到党校。说是党校,实则监禁。党校男同志较多,女同志较少,少到只有贺怡一人。贺怡自然是一个人一个房,地上铺些稻草,便是床铺。这时她已怀孕三个月,白天遭批判,夜间写检讨,没有星期天,使她心力交瘁。此时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丈夫毛泽覃的情况不明。又怕他想不开撒手黄泉。贺怡的精神承担着极大的压力。直到她将要分娩时,“洋房子先生”才施点“慈悲”,让她离开党校。结论是开除党籍,以观后效。
副校长董必武知道了,认为这种做法不妥,给压下了。许多人碍于董老的情面,也不再提此事。
贺怡分娩后不满月,再次遭到批斗,因而她的健康受到很大损害。在挨斗期间,她断不了的常去姐姐贺子珍那里坐坐,寻找一些安慰。那时,毛泽东的日子也不好过,见到贺怡过来,问了一些情况:“今天又批斗没有?”
贺怡道:“批斗了。我心里有气,来了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一上午隔着窗子瞅树枝,把他们气坏了。说我有后台,非打掉我这个高干亲戚的傲慢性不可!”
子珍赞道:“二妹还真行!”
毛泽东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们越这样搞越不得民心。你们要经得起委屈,谁让你们是毛泽东的亲戚呢?”
贺怡坚强地点点头。
这时,贺子珍又专门交待贺怡说:“泽覃那里多去看看,也代姐姐、姐夫给他问好。”
贺怡道:“我懂。其实他们男的还更脆弱。”
从姐姐那里回来,她便秉着姐姐的旨意,来看丈夫。孩子是父母心中的希望,贺怡知道做爸爸的多么想看看自己的孩子啊!她避过耳目,偷偷地把孩子抱了出来,给毛泽覃看。丈夫凝视妻子产后苍白的面孔和孩子因营养缺乏而消瘦的身子,心里直流泪说:“让你们娘俩受苦了!”
贺怡道:“他爸,给孩子起个名吧?”
“大哥喝墨水多,让他起吧,好在他现在也没事。”
贺怡点点头:“我前些天到姐夫那里去一趟,姐姐和姐夫还代问好你呢。告诉你要经得起委屈!”
毛泽覃说:“是啊。比起烈士来,我们现在是在天上。如果你再去大哥那里,也代我问他们好。也要经得起挫折!”
贺怡道:“好的。”
毛泽覃又问:“你的党籍没开除吧?”
“要不是董老讲情,我早就完蛋了。”身心受到这样的打击,贺怡当然想不通。她向毛泽覃倾诉自己所受的打击和内心的委屈:“凭什么开除我的党籍,就因为我是毛泽覃的老婆!毛泽覃是毛泽东的亲弟!真是岂有此理!”
毛泽覃一面安慰,一面劝导,说:“革命道路是坎坷曲折的,一个真正的革命者身处逆境更要坚强些,要荣辱不惊,经受得住一切打击。”
贺怡默默点头,觉得毛泽覃说得对。
一场扩大化的罗明路线的批判,不但失去了人心,也丧失了打破第五次“围剿”的有利时机,从而失掉了整个中央革命根据地,这场批判不得不草草收场。峰回路转。1934年春,贺怡不计个人得失,服从组织安排,担任了瑞金夏肖区区委书记。这时,毛泽覃被解除职务,被派往偏远地区协助基层工作,两人见面机会甚少。不久,中央被迫做出决定:退出中央根据地,实行长征。中央决定毛泽覃、贺怡夫妇留下赣南坚持游击斗争。
第十六章 突围西征“左倾”祸水,使“毛氏三兄弟”无一幸免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在博古等看来,既然大哥毛泽东和小弟毛泽覃都是“右倾保守”,难道毛泽民就没有受到影响?于是他们便把“左”视目光盯住了毛泽民。同时也盯着他所领导的国家银行。
且说挤兑风潮发生后,博古他们像捞到稻草一般,不调查不了解发生挤兑风潮的主观和客观原因,硬是指责财政部的政策是向“印钞机瞄准”,说什么国家滥发票子。后来,票子发行稍稍扣紧,影响前方需要时,他们又批评说发行方针是“抓着怕死,放开怕飞”。最终,他们先撤了邓子恢的财政部长职务,让他改任财政部副部长。正当他们要收拾毛泽民的时候,恰好中共中央局批准新设立闽赣省。负责筹建闽赣省的邵式平,到瑞金来要干部,点名要毛泽民前去担任省革命委员会主席团成员兼财政部长。博古等人顺水推舟,将毛泽民派到了闽赣省。不过,他所任的国家银行行长一职倒还保留着,国家银行的日常工作,由代行长李六如负责。搬掉了绊脚石,博古等人便放手大印钞票。
中央印刷厂的印钞机在加速运转。
1932年纸币发行量只有65万多元;1933年,纸币发行总量猛增到300万元。
1933年初冬,毛泽民从闽赣省回到国家银行工作。国家银行已于半年前随临时中央政府迁到了沙洲坝的新屋村。
纸币在不停地印刷发行,物价在不停地上涨,币值一跌再跌。
毛泽民当过几年的印刷厂老板,要说印钞票,他不是外行。他知道一台印刷机一天能印刷出多少钞票。可他现在是苏维埃国家银行行长,知道钞票印得越多,银行在老百姓中的信誉就越低,对苏维埃政权的损害就越大。然而,他却没有权力去下令印钞机不再高速运转……
他找到大哥毛泽东,诉说内心的忧虑。
毛泽东自1932年10月苏区中央局召开“宁都会议”后,就被完全排挤出苏区党和红军的领导岗位,只好回到瑞金,负责政府工作,集中精力领导经济文化建设。他跟自己忠厚的弟弟一样,坚决反对滥印钞票。1934年1月21日,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在瑞金沙洲坝新建的大礼堂开幕。毛泽东向大会作政府工作报告时说:“从发展国民经济来增加苏维埃财政的收入,是苏维埃财政政策的重要部分,明显的效果已在闽浙赣苏区表现出来,在中央苏区也开始表现出来了。这一方面工作的着重地进行,是苏维埃财政机关与经济机关的责任。这里应该指出:国家银行发行纸票的原则,应该根据于国民经济发展的需要,财政的需要只能放在次要的地方,这一方面的充分注意是绝对必须的。”
在“左”倾的统治下,毛泽东和毛泽民的这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
1933年9月底,一向主观主义瞎指挥的洋顾问李德,又从上海来到瑞金。博古对洋顾问言听计从。在第五次反“围剿”战争中,他们命令红军“御敌于国门之外”,与装备精良的国民党军队“堡垒对堡垒”,拼消耗。他们要印钞机再次加速运转。
毛泽民和毛泽东都反对这样做。他们主张发行经济建设公债,加速发展苏区工农业生产和内外贸易,依靠和动员人民群众支援红军战争。群众是真正的铜墙铁壁。
博古、李德反唇相讥:发行公债和印钞票不都一样?多发些票子解燃眉之急,有什么要紧?
印钞机仍在高速运转。1934年仅半年多时间,纸币发行量高达800多万元。
物价腾飞,币值急剧下跌。红军向老乡买猪,一头猪给纸币三四十元。老乡说:“同志,不要钱了,这头猪送给你吧!”
靠多发钞票,怎么能抵挡得住敌人进攻?!
1934年4月,中央苏区北边的广昌县城和南边的筠门岭,相继失守,北大门和南大门洞开。
瑞金已能隐隐听到隆隆的炮声。
博古、李德等不得不决定:中央苏区红军主力和中央党政军领导机关,全部退出中央苏区,突围转移。
1934年8月底的一天,骄阳似火,酷暑难熬。毛泽民汗流浃背地来到云石山顶的“云山古寺”,来找大哥毛泽东。由于敌机狂轰滥炸,为安全起见,中央党政军各机关已于7月间离开沙洲坝等地,西移40里,搬到云石山地区。毛泽东和中央政府机关,住在山顶上的“云山古寺”。毛泽民和国家银行住在附近的丰垅村。
毛泽民请示大哥:“秘密金库怎么处理?”
“秘密金库”自1932年夏建立后,一直没有挪动过,里面的金银财宝也一直没有动用过。毛泽民还不知道红军主力即将突围转移,只知道广昌失守后石城形势已很危急,彭德怀正指挥红三军团和红五军团在高虎脑一带激战,拼死挡住向石城推进的国民党军队。他认为“秘密金库”的安全受到了严重威胁,必须紧急搬迁,最好是转移到兴国去。
“兴国也是靠不住的,国民党5个师正在向老营盘进攻,我看,还是发给各军团保管吧。你们银行也要掌握一部分。”
毛泽东是知道红军主力要突围转移的。他早就两次提出过意见,主张红军主力从苏区突围,跳出敌人的封锁线,到敌人力量薄弱的地区打运动战,只是博古、李德没有采纳他的建议。这次红军主力突围转移的具体安排,他也不清楚,因为他被排斥在决策圈之外。所以,他最后对毛泽民说:“秘密金库如何处理,你还是去问问博古他们吧。”毛泽东知道,主力红军突围转移,一路上的经费开支就靠“秘密金库”了。
十几天后,毛泽东到于都去了,一去就是半个多月,还在于都大病一场。
瑞金方面,已开始红军主力突围转移前的最后准备工作,一片忙乱景象。
毛泽民和钱希钧被通知参加突围转移。国家银行编为中央纵队第十五大队。银行工作人员毛泽民、钱希钧、曹菊如、莫均涛、任远志、曹根全、黄亚光、吕汉勋、刘建棠、章水柏、张达远、郭金水和一位总务科长、一名饲养员,共14人,都编在这个大队。“秘密金库”里的金银财宝取出来了,刚刚印好、还散发着油墨香味的钞票以及印钞票的机器一起,打点成六七十副挑子,配备了100多名运输员。原中央政府总务厅厅长袁福清任大队长,毛泽民任大队政治委员,曹菊如任党支部书记。副行长李六如夫妇被留下打游击。
这是一个肩负特别重任的长征大队,为了保卫他们的安全,中央军委特给他们配备了1个警卫连。
突围出发之前,毛泽民和钱希钧来到瑞金塔下寺贺子珍父母家中,想见见大哥、大嫂和弟弟、弟媳。
尽管近些年三兄弟和三妯娌都在中央苏区工作,但真正团聚的时间很少。要突围转移了,也不知突围到哪里去。大哥刚刚被批准突围,才从于都赶回来,正忙于处理中央政府那一摊子的善后。大嫂贺子珍被编在中央纵队的休养连随军行动。弟弟泽覃和弟媳贺怡,双双被决定留在苏区打游击,很快就要天各一方,以后互相间能不能再见面也很难说。毛泽民深深眷恋着手足之情。
谁知大哥和弟弟都没有到岳父母家来,倒是贺子珍和贺怡到父母这儿来了。她们是来商量怎么安置小毛的。
小毛又叫毛毛,是个男孩儿。毛泽东给这个儿子取名叫毛岸红,是贺子珍1932年冬在长汀“福音医院”生下的,现在已经两周岁了。
贺子珍要随军突围,按规定不能带孩子。贺怡说,毛毛留给她和泽覃照顾,他们会想办法将孩子安置好的。姐妹俩的母亲温图秀,知道两女儿还都怀着孩子,深深地为她们担心。
毛毛此刻正趴在桌子上啃鸡腿。贺怡特意叫妈妈杀了一只鸡,原想毛氏三兄弟前来聚聚,可现在只有泽民和希钧来了。
毛泽民俯身抱起毛毛。毛毛挺乖,欢快地连声喊:“叔叔好!婶婶好!”
毛泽民连连亲着毛毛的小脸蛋。他对大哥的孩子特别疼爱。此刻,他不禁想到了自己在上海亲手安置的岸英、岸青、岸龙三个侄儿,想到了大嫂贺子珍托自己帮助寻找寄养在龙岩城的小侄女儿……
毛泽民也有自己的孩子。早年在韶山时,他与结发妻子王淑兰生有一子一女。子名远益,后夭亡;女名远志,1922年5月出生,算来已有11岁了。毛泽民离开湖南到上海后,就与妻女失去联系。他一直想念着淑兰母女。后来,由于白区工作的需要,他和希钧结合了。婚后他们还没生孩子,但希钧爱泽民,也关心泽民的孩子,是个贤妻良母。后来,他们还收养过别人的孩子。这使泽民欣慰。现在,他要随军远征,离开根据地,离开侄儿,更不知何时能见到自己的孩子,禁不住潸然泪下。
钱希钧留给小毛毛一件夹衣、一包糖,送给贺父贺母各一块布料,嘱咐他们多保重。
毛泽民对贺怡说:“泽覃回来了,叫他立即来找我。你们一大家子人留下,钱肯定不够用。我和希钧还剩余点伙食尾子,你们拿去。”
说完,他招呼钱希钧转身走了。
秋风乍起,落叶飘飘。10月10日傍晚,毛泽民率领十五大队,与中央纵队一起,离开瑞金云石山,向于都集合。10月16日晚,在苍茫夜色中,他们渡过于都河,用扁担挑着一个国家银行,跟着整个苏维埃共和国开始了艰难的征程。
第十六章 突围西征把苏维埃驮在马背上的长征
情况危机,已关系到红军的生存!
突围西征,已关系到苏维埃的前途!
一切都来得这么紧迫,一切都来得这么仓促,叫人没有准备。
贺子珍听说要把小毛毛留下,自己跟着队伍突围,她一下子就慌乱了。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她舍不得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