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传-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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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慕容剑和其他两慕容虽是一母同胞,长相却和他们大相径庭,斯斯文文,面皮白净。那天见三弟慕容成抢得一如花似玉娘子来,心里不由一动,对慕容成道:“现在不是成亲之时,待天下豪杰散去了,再做打算。为怕这娘子想不开寻了短见,先把她安置到我那里,由大娘子照看劝导,你看如何?”慕容成道:“哥哥休要起歹心,只我一人没有压寨夫人,你不要看她漂亮,和我争!”慕容剑喝道:“放肆!我好言对你,你却如此无礼,想叫我惩治你吗?”慕容成一肚子火不敢发泄,一道烟回了自己房间,劈劈啪啪乱砸一通。
幸亏有这般插曲,萍儿才保住了清白,终日里以泪洗面。但为了腹中胎儿,在慕容剑夫人劝导下,勉强进些饭食。慕容剑每日里款待四方豪杰,一时也顾不上她。慕容成心有不甘,常趁大鬼不在时,去他宅子闲坐,和大嫂有一搭没一搭的,只拿眼勾萍儿。有天趁大嫂出去,拦腰将萍儿抱住轻薄起来。萍儿大喊大叫,狠狠在慕容成腕上咬了一口。慕容成见了血,一时间头脑冲动,抓着萍儿的长发在墙上撞了起来。正巧慕容剑回来,伸手打了慕容成一耳光。慕容成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愣怔片刻,怒气冲冲走了。慕容剑对着他背影大骂道: “畜生!咱慕容家的斯文都被你丢尽了!”骂完也不理萍儿,取个东西出了门。慕容剑夫人回来了,见萍儿抽抽搭搭在哭泣,头上老大一个包,忙取热毛巾给她敷了,一个劲地劝她想开点。接触几日,萍儿也觉出大嫂是个好人,就停止了哭泣,讲起了自己身世,大嫂听得泪水涟涟,口里道:“都是苦命人啊!”萍儿见这屋子修建得古怪,窗子封得死严,两道厚门帘,不透一点空气,就是白日里阴森森也要点灯,便问缘由。大嫂叹口气:“唉,那死鬼时不时念一下诗句,怕伤着我,就把房子做成了这样。门口还有小喽罗伺候,听得铃铛响,就是那死鬼念诗,万万不能出门。”萍儿问道:“什么诗句啊?”大嫂就给她讲了起来,萍儿听得一阵阵绝望。
这天下午时分,从山下走来了三条大汉,身材魁伟,气宇不凡。小喽罗叫他们去草堂处验货,被其中一人推了个跟头。正好三鬼慕容成在一边闲逛,正没好气,哇哇暴叫着奔了过来,早被一眉如漆刷,目似铜铃,一脸横肉的大汉一把提住,将他的头朝自己毛茸茸黑胸脯一撞,再朝边上一丢,慕容成眼冒金星,摇摇晃晃跌了个仰八叉。
众豪杰正三三两两在那里闲坐,议论着什么时候才能验出货来,见几个大汉打了三寨主,纷纷站了起来。江南六杰离得最近,有心要给慕容剑显功,一声怪叫,六把荷叶扇翩翩起舞来袭三人。黑胸脯大汉发声长啸,腾身而起,一个铁腿大盘旋,将六杰打倒在地。贺兰山黑白无常双双仗剑飞出,到了近前,双剑合璧,刚摆出一个造型,被黑胸脯大汉抢上一步,一手一个,抓起来摔在地上,羊角风般抽搐。昆仑十二怪呼啸而起,各仗黑漆漆狼牙棍,单脚点地排成了方阵,一声呐喊,整整齐齐成三行滚将过来。三个大汉气势如虹,同时团身朝三行怪客迎滚过去。一切只在瞬间,等三个大汉掸着衣襟站起身来,十二怪还是三行,只是一个个姿势相同地陷在了地下,不能动弹。
其他的什么大漠飞鹰、峨眉剑客、狼山四枭等上百条成名人物哪里还敢动,一个个惊得大眼瞪小眼。只听一声大笑,大鬼慕容剑一挑门帘从草堂走了出来,对着三人鼓掌道:“好功夫好功夫!就是不知随身携带的宝物,是不是也像你们的功夫这么好啊?”三人同时道: “来者可是慕容剑?”慕容剑道:“小生正是。敢问三位英雄大名?”一个白脸汉子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这厢有礼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三人曾是田曙光手下的铁血护卫,我是马鸣,他是李万,这一个是裴四海。多有冒犯,还望海涵。”众豪杰听了尽皆悚然,怪不得这么厉害,原来是他们三个名满天下的人物。慕容剑也抱拳道:“久仰久仰。不知三位前来,可带着看家宝物?”马鸣道:“天下奇宝九龙戏三珠,相信你也有所耳闻。这是我们田舵主的遗物,大家肯定都已经知道田舵主遭遇不幸的消息了,我们三人矢志要报此血海深仇,因此特将此宝奉上,还望慕容大侠不吝赐教。”说着话将随身背囊打开,小心翼翼取出一件宝物来,口里道:“刚才地滚,生怕压坏了,移到胸前护住了。”
众人早听说过这个东西,都靠近了,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声。只见羊脂玉雕成的九条龙圆润晶莹,通体散发着生命的气息,眼神好的还看到了龙体内的血脉走势,端的是鬼斧神工,名不虚传。
慕容剑接过来细细把玩了,越看越不肯放手,突然抬起头道:“江湖盛传此宝原是西域七油鳅的,后被田大侠得去,现在七油鳅已来到内地,整日里为此宝没命奔波。如今四方豪杰齐聚于此,早晚要露出消息去。七油鳅武功深不可测,另外还有多少君王为此宝夜不能眠,为了日后不惹麻烦,我要请大家立下一个承诺!”说着话一个燕子展翅飞到了房上,左手举九龙戏三珠,右手掏出一个铃铛来,用力一摇,声传四野。喽罗们听了,忙朝嘴里丢药丸吃。众豪杰刚要狐疑,慕容剑口里响起一串滚雷:“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第七部分出其不意先下手为强
大家大喊“不好”,哄的一下四散奔走,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可哪里走得脱,诗句滚滚而到,只听扑通扑通一阵乱响,跌翻好汉无数。慕容剑兀自在房顶送着功力,时间不大,地上翻滚的人们一个个没了声息,只有马鸣、李万、裴四海三人互相搀扶着,脸色苍白,目光凌乱。
慕容剑哈哈大笑,纵身飞下房屋,捧着九龙戏三珠一道烟回了自己宅子。也是一时疏忽,只顾在桌上把玩宝物了,忘了马鸣他们三人功力非凡。二鬼三鬼及小喽罗们也以为马鸣他们撑不了一时片刻,只顾把倒下的人朝一个大坑里拖。
马鸣三人依旧虚弱不堪,心里的气息却调顺了,只是表面上不动声色。马鸣悄悄道:“ 没想到慕容剑这厮一脸和气,内心却如此歹毒。原来他是以交换武功为借口,独昧天下宝藏。我一来就注意到那个大坑了,敢情是为我们准备的,他娘的,这可如何是好?”裴四海双眼圆睁了起来,恶狠狠道:“不能就这么走了!趁他不备,我们三人拧成一股绳,发声喊进去将他杀了,将宝物再给夺回来!”李万道:“不可造次。我刚才注意到慕容剑飞上房顶摇铃时,小喽罗们都朝嘴里丢东西吃,因此一个个没事,只可如此如此……”三人计策商定了,晃晃悠悠,软倒在地。这时过来一个小喽罗要拖李万,被裴四海抬手一点,小喽罗悄无声息倒了下来。李万搜出五粒药丸,揣进了怀中。又过来两个,如法炮制,又搜得十粒,每人分别揣了,只是躺地下不动。又过来几个小喽罗,看了蹊跷,一个口里道:“这三个怎么死了?”另一个道:“许是药力失效了?”其他人赶紧制止他:“可不要乱说,大王听见了没你的好果子吃!不用管他们,一发拖到坑里算了。”
都拖完后,二鬼慕容锋道:“一鼓作气,把他们埋了!”三鬼慕容成看看天已擦黑,不耐烦道:“弟兄们都忙了一天了,你也不叫他们休息啊,明早再埋也不迟啊?兄弟们,开伙吃饭去!”众人都走了。慕容锋骂一句,也走了。
马鸣、李万、裴四海三人从死尸里钻了出来,伏在坑里静静等待。二更天时,四周万籁俱寂,几个小喽罗哈欠连天地巡逻着。三人正要起身,突然六七条黑影闪过,小喽罗刚听到动静,转过头来,黑影已来到跟前,分别将小喽罗捂住了嘴,就势一拧,脖子发出几下脆微的断裂声。借着月光一看,马鸣、李万同时认出一个人来,马鸣小声骂道:“真是冤家路窄,燕青这撮鸟怎么来了!”
马鸣他们原本是准备更深人静时,摸到慕容剑宅内,出其不意,先下手为强。不想燕青等人意外到来,一时间几个人面面相觑。李万脑子飞快一转,悄声道:“这厮们必是为九龙戏三珠而来,我们正好将计就计,等他们双方交了手,我等趁虚而入,将宝物夺回来。”裴四海搓着胸脯上的黑毛道:“往常听你们说燕青这厮老和田舵主作对,干脆今夜一发灭了! ”马鸣道:“一切见机行事。”三个人爬出土坑,进了边上的矮树林,摸黑绕到慕容剑宅子后墙根,伏了下来。
燕青等人杀了小喽罗,突然有些后悔,只听许三娘说打听到抢萍儿的是三鬼慕容成,可慕容成在哪个宅子里住啊?将尸体拖到一面土坡后面,几个人伏了下来,仔细观察着。月色朦胧下一片矮房子,除老大一个草堂外,只有三间起得较雄伟,门口影影绰绰各有两个扛枪的小喽罗把守着。想必只在这三间里了。铁匠道:“莫问哪一间,踢开杀进去就是!”燕青道:“还是稳妥点,不要打草惊蛇伤了萍儿。方才在当涂听三娘说了他们名字,一时觉得听说过。现在我想起来了,有天在庐州郊外酒店听一个江湖汉子讲当涂县大青山出了个异人,专用诗句打人,势不可挡,名字好像就是慕容什么。”许四娘道:“这下我们越发要仔细了,千万不可乱来!”燕青想了想道:“你们在这里少等,我去捉个舌头。”黑影里腾空而起,躲避着放哨喽罗的视线,轻轻落在了房上。来到三间大房的最边上一间,一用力,捏烂一小块瓦,朝那边空旷处丢了过去。听到响动,几个喽罗都朝那个方向看,燕青一个倒挂金钟,掐死最边上一个小喽罗,顺手提到了房上。几个人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只燕青底下的这个小喽罗觉得蹊跷,口里小声道:“解手了?这么快?”燕青又扔过去一小块瓦,顺手又把下面这个提了上来。如此三番五次,六个喽罗少了五个。最后这个喽罗转回身来,见身边的也没了,一口凉气吸进肚里,张嘴要喊,早被燕青捏住脖子提了上去。喽罗一身冷汗刷地下来了,他看到了身边的尸体。燕青压低声音道:“老实点,可以饶你不死!”喽罗直点头。燕青将手松了,但没离开他脖子。喽罗张着大口直喘气。燕青道:“前些日你们掳上山一个娘子,关在哪间屋里?”小喽罗吓得说不出话,只用手指了指中间那间。燕青手一紧,喽罗痉挛了两下,不动了。
燕青又飞了回来,和许四娘等人商量起计策来。许四娘道:“把三间房都吹了迷药,就是再高的高人,也得给迷倒了,那时我们再进去杀死狗!”说着掏出几支盛着迷药的管子分给了铁匠等人。大家蹑手蹑脚来到三间房子前,用指头蘸着口水,捅那窗户纸。好家伙,有两间房都是连捅了七八层,只一间一捅就开了,早把迷药吹了进去。这一间正是慕容成住室,因没有妻室,故不用防那慕容剑诗句。另两间好容易才捅开了,许四娘和铁匠分别将吹管架上,相视一笑,将嘴对了上去。
第七部分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却说这萍儿睡到半夜,突然一身冷汗惊醒了。因萍儿是临时住这里的,只把大房子后一半用一人半高的木板隔拦了两个房间,中间留个过道,前面权做厅堂。萍儿和大嫂睡西边那间,慕容剑独自睡东边那间。
萍儿分明看到了燕青!可睁开眼来,黑漆漆一片,伸手摸了摸,哪里有燕青的影子,只有大嫂轻轻打着鼾声。可她还是感到了燕青就在身边,浑身血淋淋的,伸着手向她讨要什么。她打了个激灵,慌慌张张开了房门,来到厅堂寻找起来。前两日听大嫂说过,慕容剑念诗时,吃了药丸就没事了,药丸就在厅堂的一个罐子里放着,她知道燕青是问她要药丸来了。可坛坛罐罐一大堆,到底哪个是啊?一心急,碰翻了一个,发出一声响亮来。慕容剑睡觉轻,一骨碌爬了起来,飞快套上衣服,就从木隔上翻了出来, 大喝道:“什么人!”萍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声音打颤说道:“是我……我睡不着,黑地里走动。”慕容剑嘘了口气,口里道:“快回床上吧,我去外面看看。”
许四娘这边嘴含吹管正要吹,突听一声响亮,又听得里面说起话来。忙将吹管抽了,将耳朵贴了上去,待听得里面说要出来看看时,忙使个手势,大家一下子紧张起来,纷纷抽刀在手,紧贴门边,只等人出来了就戳。沈牛儿也调了气息,抬手指向了门缝。
慕容剑来开门,大嫂也起来了,口里道:“不会有什么的,你忙了一天,要不你歇着,我出去看看。”慕容剑打了个哈欠,见大嫂挑起厚门帘,将门闩拉开了,突然说道:“都睡吧都睡吧,不要一惊一乍的。”独自先回了屋。大嫂见如此说,又将门闩插上,唤萍儿也回了自己房间。
燕青、许四娘等人候了半晌,不见人出来,便又趴到窗口捣开的洞洞处听了,里面没了一点动静。几个人又候了片刻,许四娘又将吹管递了进去。
却说这马鸣三人,在后墙伏了,一直不见前面发作,便悄悄朝前面摸,要看看怎么回事。一探头,见许四娘拿着吹管,心里便明白了八分。马鸣道:“不能就这么便宜了燕青,我要给他来个一箭双雕。叫慕容剑先杀了燕青他们,听见铃铛响我们就吃药丸,慕容剑奈何不了我们,我们再杀慕容剑。”说着话搬起一块大石头,运足气力朝燕青他们立着的房顶扔去。
许四娘刚吹了一半,只听头顶上震天动地一声响,房屋早砸出老大个洞来。几个人正吃惊,慕容剑早咆哮而起,见头上露出一片天来,口里骂道:“驴鸟,偷袭我来了!”先紧走几步,从坛子里摸出两粒药丸,打开门叫夫人和萍儿吞了,自己就从房顶洞口处飞了出去。
萍儿知道燕青来救她了,扑通给大嫂跪下了,口里道:“我家夫君来了,快救救他,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大嫂动了恻隐之心,跑去从罐子里抓了一把药,塞到了萍儿手里。萍儿披头散发,拼命地扑到门边,去拉那门闩。
这边慕容剑早落到了当院,燕青、许四娘等人发声喊,挥刀而上。沈牛儿要使意念,不小心被脚下一压路石绊了个跟头,一时间眼冒金星,迷糊起来。
慕容剑哈哈大笑,手中铃铛连摇十数遍,估计喽罗们都无碍了,口中响起一串滚雷:“ 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只见许四娘、燕青等人争先恐后朝一断崖处奔去,一个个纵身而下,夜幕中传来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只有燕青死死抱住了崖边一棵大树,狂催内力抵制。沈牛儿却浑然不觉,懵懵懂懂爬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沈牛儿的意念功在体内奔涌,正好消去“李白诗功”,只是沈牛儿自己不知道罢了。
慕容剑见燕青抱着一棵树,如狂风刮起一般,身子悬了起来,只是不松手。又见一个老儿分明不会武功,却纹丝不动,心里暗暗称奇。顾不得老儿,慕容剑大踏步向燕青赶去,抽出腰上的两刃刀,挥刀向燕青双手砍去。燕青朝上一移,那把刀砍在了树上,再砍,再移,慕容剑大怒,要将树连根砍断。
萍儿疯一般哭喊着跑了过来,将慕容剑挥起的手紧紧抱住。慕容剑焦躁,用力一甩,萍儿踉踉跄跄朝崖下跌去。慕容剑见事不好,飞身而上,一个海底捞月,将萍儿拽了上来。
沈牛儿赶快使意念,原来对慕容剑也不管用。眼见得小喽罗们拿枪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