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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中国现代诗歌三百首-第31章

小说: 中国现代诗歌三百首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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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富有质感的游说中,我被他们悄悄抽象
出神入化 亲近我宗教的面颊
以异端的嘴巴

老谋深算,我要的就是这些外衣
剥开它们
或者就被它们封闭




【衰老】


一所房子以它的凹陷,时光
在进入中,失去了一片涡轮
窗口处,透明遮住了一个女人

于是它承受。在吊兰中布下
它的凹陷,被欲水填满

大理石向内收紧,象饥饿
光滑的肚皮

她来时已经是正午,她形体不整
她与一面镜子

以各自的凹陷,互相打量




【现出】


清晨现出风车,因转动而无形。
是一个嗓子,叠着。
神经质的,扩散的脸形。一个没有轮廓的
向前波动的喇叭形。
围绕着细节的白色拱顶,和带有
各色斑点的鹿角的沙径,沿着那时刻
慢慢聚成一个人。他的参照物即他的反面。
附着在秘密冒出的木桩上
一晃动,一片叶子绽放。风从
远处召回了形像,制止了
视野的消失。把看不见的换成了玻璃。
用旧的物件的名字,它的无名
是一些残骸。
慢慢聚成一间屋子,四面都开着,却黑得挪不动身体。
这风,使高处低下来,低到低语。

是正在收回的一瞬。
发生的事件被压缩到它的里面。
一天变回到一秒钟。
一座无人走过的桥,水的过去和现在
桥离开自身向下滑落。
一扇窗户及其遗忘。当他介于
这二者之间,清晨便成了他的暗匣。
昏暗和一个夏天的联系,开出一条
长长的清单。
颤动到静止的长度,无物可以
充填其中。逐渐变轻的孩子
抬着石头,以假想
衡量他自己,离不开一瞬。
言语中的分身术,是漏斗和水的关系。
同一只漏斗,不同名称的水。
慢慢倒入,却不见流出。

可以活动,可以跑起来
但流出是无形的。
在越来越深的废墟里,突然的坍塌
也来得均匀
看不出是坍塌。
一个怀念的夹角,上面是昏暗,下面是
清晨,被残余物支撑着
平坦里充满天空。原野
下降到树丛中。炎热针对这一现实,找到
需要它的人,一个伤口正红的
中年妇女。
她在空气中,舔着空气因为空气的甘甜。
味觉中尖尖的山。堆着
风车的骨头。空气再一次
为青翠的缓慢所控制
只有碎石滚往山下。





吴晨骏,1966…,1989年毕业于东南大学动力系。着有小说集《明朝书生》(海天出版社1999年版),《我的妹妹》(花山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柔软的心》(时代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诗集《棉花小球》(河北教育出版社 2003年版),长篇小说《筋疲力尽》(中国文联出版社2004版)。 





【回到纸上】


这是空白,他去了其它地方
天气冷下来,天空和去年一样
空白的纸,原来也就没有东西
可以写一些字,随便什么
他去的地方我没去过
天气冷得恰好让我想到他
一个朋友而不是敌人
当初空白的纸可以任意折叠
无所谓,远方的他可能
也在想同样的问题
我觉得人多拥挤,字也很密
天空蓝得让人变轻
我看我幼稚不成熟
空白的纸上不应该有字
停止吧,天空下我看到什么
树叶和我没去过的地方
朋友,和他的朋友
他们一溜边靠着墙壁
纸也一样,那么多堆在
破旧的办公桌上




【不知名的东西】


从不同的角度
看到的总是这些
不知名的东西
它们掉在路边
它们毫无变化
但它们变化着周围的环境

它们变化着我们的心情
当我们冲到这里
总要停足
当我们还没有冲到这里
总要预算着与它们的距离

为了这些不知名的东西
我们面面相腼
犹疑不定
摸不清它们的底细
到底我们离不开它们
还是它们过分坚强
使我们暂时迷失方向
或者永远找不到任何一个方向




【断章 】


你希望自己回到迷茫的童年,在青青的 
石板上奔跑,在菜花的清香里,在蜜蜂 
的嗡鸣中,在柔和的激发生命生长的空气里 
丢却自己的本性,想象着一溜子几个小孩 
在河边走路,个个手里都捏着一片青涩涩的 
草叶,不小心一个孩子的腿伸进了 
浅浅的河床,两只眼睛流出泪水 
一只玩具的遐想,一本书,一顿丰盛的晚餐,一些 
很容易被满足,也很快得到满足的愿望 
因为这些包含无限的美好,所以它们不复存在,因为 
花瓶是那么精致,所以时刻笼罩着倾覆之虞 
因为人类必须依托于土地,所以土地是 
所有战争的主题,你说,我的土地,就是我的心 
多想让一切纷乱,一切残酷,一切冷漠,一切 
苍凉,一切恶毒,一切丑陋,一切糜烂 
一切垃圾,一切尸体,一切暗淡和失去理智 
都只是在梦中,多想有无数次从梦中惊醒的经历 
大汗淋漓,然而醒来方知那些都是虚幻 
就象一次死里逃生的感觉,一次次被抛向空中 
又栖落在枝头,做一只无忧无虑的画眉 
季节啊,让人处在一根命运的琴弦上 
或发出清山温泉一样的乐声,连绵不绝 
或者,只是蹦出无序的音符扰动人世 
你说你想逾越二千年的时间,这是一个有趣的话题 
时间过去后就有一扇门将它隔断,在每一段时间里 
都有它计时的钟,治世的律法,和婚姻的条文 
你,一个在乱叶飞舞的路边挖掘金子的人 
一个怕冷的人,一个叫嚷阳光刺眼的人 
哦,季节的摆锤偶然间打破你的头 
你象一只甲虫,让自己的家随着肉体而迁徙,不论 
是否暴雨席卷了山林,树木是否正被连根拔起 
是否你得到别人的爱,或爱已在狂风中飘逝,永无芳踪 





戈麦,1967…1991,原名褚福军,生于黑龙江省萝北县,祖籍山东巨野。1985年考入北大中文系,在短短的四年内创作出数目惊人的两百三十多首诗歌作品,并且有一些翻译文字,小说创作,理论和许多思想性札记。1989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任外文局中国文学出版社编辑。1991年9月24日,戈麦自沉于北京西郊万泉河。留有诗集《慧星——戈麦诗集》,《戈麦诗选》在2000年出版。 





【誓言】


好了。我现在接受全部的失败
全部的空酒瓶子和漏着小眼儿的鸡蛋
好了。我已经可以完成一次重要的分裂
仅仅一次,就可以干得异常完美

对于我们身上的补品,抽干的校样
爱情、行为、唾液和革命理想
我完全可以把它们全部煮进锅里
送给你,渴望我完全垮掉的人

但我对于我肢解后的那些零件
是给予优厚的希冀,还是颓丧的废弃
我送给你一颗米粒,好似忠告
是作为美好形成的据点还是丑恶的证明

所以,还要进行第二次分裂
瞄准遗物中我堆砌的最软弱的部位
判决——我不需要剩下的一切
哪怕第三、第四,加法和乘法

全部扔给你。还有死鸟留下的衣裳
我同样不需要减法,以及除法
这些权利的姐妹,也同样送给你
用它们继续把我的零也给废除掉




【沧海】


拒绝死亡 就是拒绝岸上的沉沙
事物的内部 铀被方向和地理抽空
那岸上的芦苇在微风中摆动
时光在摆动 摆动岸边的叶子 摆动灯塔

遥远的绿呀 遥远的七弦琴 翡翠色的盔甲
这绝对的沉寂被嵌在一颗不名的星球
象偶然的一块羊皮 羊皮被标记打中
偶然的绿呀 偶然的风 汇往平明之镜

黑夜里一叶孤舟 一片指甲
一叶孤舟悄然浔渡 黑夜谛视源头
一粒银栗漂浮不定 跃上船梢
细密的波纹呀 通向远方的航路为银线环绕

这是远方 什么人在宇宙的窗口了望
一只鸟 一直蓝尾鸟 在黑夜登上枝头
鸟呵 疲倦的鸟 大水上被风暴洗刷的眼睛
一声鸣叫象一粒啄尖上的石子 石子上有光亮

一只鸟在一滴水上站着 它站了好久 
这是海面上悬起的的一滴水 它的质量直指
星球的核心 一只鸟在水上看了好久
一只蓝色的影子在窗口象死一样绝望

风一直在领航 指引的是海上的波浪
波浪一直在荡 海面上延伸的钟磬一直在
谁在千尺之下栽种了槐桑
谁是琥珀的桶 谁是人 谁是物种




【天鹅】


我面对一面烟波浩淼的景象
一面镜子可以称作是一位多年忠实的友人
我梦见他在梦中向我讲述
我的天蝎座上是一只伏卧的天鹅

他的梦境被我的诗歌的真理照亮而趋于灭亡
因而那些景象同样也适合于我的梦境
我在梦中竟也梦见我的诗歌
我亲手写下的文字之中棉朵一样的天鹅

一只天鹅漂浮在光滑无波的水面
闪光的毛羽 那黑夜中光明的字句
我的诗歌一点点布满典籍应有的灰尘
它华丽的外表将被后世的人清声颂唱

当我郎声地读过并且大胆说出
那只天鹅振动神仙般的翅膀扶摇直上

我的诗歌仅剩下消匿之后的痕迹
一行行隐去 透彻但不清晰

梦中的诗歌 你向我讲述了什么
它曾在我的脑海中彗星一样一闪而过
永恒不适于展示 神思不适合述说
我诗歌的天鹅振翅飞往遥旷的深渊

除了梦幻 我的诗歌已不存在
有关天鹅也属于上一代人没有实现的梦想
我们日夜于语言之中寻找的并非天鹅的本质
它只是作为片段的花彩从我的梦中一晃而过





蓝蓝,1967…,原名胡兰兰,出生于烟台。现居郑州,供职河南省文学院。1980年发表了处女作《我要歌唱》,从此开始了她的写作生涯,陆续在1989年,1993年,1997年出版了诗集《含笑终生》,《情歌》,《内心生活》。1992年参加《诗刊》第十届“青春诗会”,2003年应邀参加法国巴黎国际诗歌节。 





【一件事情】


关掉灯
我 摸着桌子一角
在黑暗中

我要坦白
一件事情。交待
它的经过

——这个世界对我的失望
现在它
扎在我的肉体里。
就在从前
它的信任 爱
留在我的肉体里。
我允许我说
让失望吐出它的血块——

在黑暗中
谢谢黑暗的倾听
谢谢深夜 我四周的
墙壁 桌椅和怜悯。
虽然你们沉默
你们无所不知——




【盲者】

 
看就是触摸
手指下造物的一颗心脏的跳动
就是嘴唇从泥土中显现
然后说

就是增殖的一片国土漫出瞳孔
又朝向它围拢
就是爱向爱本身致意
比它更大
更广阔

这些我都知道。

然而我什么都不知道
亲爱的当我再也看不到
一个宇宙存在于其中的
你的眼睛




【遗失】


一个人遗失在信中 书中
遗失在手离开后的灰尘中
以及椅子 灯光后
被用过的感情的轭具
以及列车呼啸而过的阴影

他有着树叶和云彩的形状
在他的脚印里
有着积水映出的四季的形状

有时,某人会带着他 在
沉重发炎的膝关节里
走向郊外 旧铁轨旁
在一丛被压倒的野蒿上
与另一个他相遇

一个人遗失在被他遗失的
一切事物中。





桑克,1967…,出生于黑龙江省密山市一个农场工人家庭。父亲所受的教育是私塾,他从事过许多职业,如织布匠、矿工、军人、菜农等。母亲虽然是家庭妇女,没有受过任何教育,但因世代书香门第,她给了桑克最初的关于诗歌的教育。桑克1985年考入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他的诗歌作品散见于国内外报刊及30余种作品集中。自印诗集有:《午夜的雪》(1987);《无法标题》(1988,与人合作);《泪水》(1990);《诗十五首》(1997)。曾获第一届台湾新陆小诗奖、1997年度刘丽安诗歌奖等奖项。 





【夜泊秦淮 】




如果不是油腻的水声
乔奇会误以为她是在
故乡榆园的卧室:绿眼猫咪
抱着荷包趴在自己微隆的胸部
轻哼着《猫王咏叹调》:
为艺术为爱情我愿把小泥鳅供奉

菱花镜偎着苍白的烛火
与她的罗网构成滑稽的角度:
绣襦上温暖的紫燕怎么可能是
你的前生?——乔奇黄梁梦的
后半截落入自责的陷阱。而今
她的主要使命是被动而狂乱地翻身

(她的阶级何时能够登上自治
的林苑高阁?吟诗作赋,手揽
俊俏的浮华少年)或者
保持同样的斜卧的姿势
引来更多的挽救的热情
(实际上她早已修改游戏的程序)

唉,初出茅庐的学徒对快乐的认识
毕竟有限,况且历史的泥瓦匠很难
将自身与罪恶之间的空隙
不露痕迹地填满。在一场空洞的
博士答辩中,外省的旁听生马蒂 
耳眼儿和乔奇一样塞满好奇的苏棉    



月色溶溶,碧空如洗。
已经三天没有甜美的
汁液撒播檀香木的酒盏。
她小心翼翼地啜饮,生怕
几片晦色的云团象几张膏药
塞住唯一的幸福的泉眼。

寂寞的白兔子了解:
下午的乔奇蹴鞠撒欢儿
舞蹈的幻影很像杨花点点。
她把腐叶子藏在床下,任
秋天的发髻轻轻散落
水的香味在她的身体上盘桓。

她厌弃快嘴的老者,只因
他将生命的谜底过早地
揭穿,而小孩子更让她
生气——唉,奴的掘墓人
一个过去式美人
哪比得上过去式制度危险?

我完全能想像你们对
未来脸上皱纹刻薄的
议论:粗鲁而善良的
天使,毕竟厌倦了地球上
的旅行,她把铁翅膀揉断
充作化妆品折磨傻瓜的神经。     



她盼着战争能够延长
长寿的机会,使他永远
都别回来、纠缠于充满刺激
的游戏。在短亭,她
把一杯热茶喝凉,才感到
黑暗就是这样降临到她的
后半生!她不必再伪装成一个
弱不禁风的小伙子就能在
自由的集市挑选出满意的雄鸡
她也不必在开轩之前将颊上
金鹧鸪轰飞,锁住心中可爱的
杂念忍不住探出轩外的白脖子

所有的情人在骨子里
都是唯一的一个情人
所有的情人在形式上
都是无限的欢乐的替身
一首歌轻轻唱过
在我们年轻的岁月中

她好像找到了幸福的琴弦
而且她竟然敢在大庭广众
宣布:我发现了飞行的指法
并把道德的脑瓜弹得嘭嘭响
“噢,小世界
请张开您性感的肥嘴唇!”



“噢,乔奇,趁将军在美人
怀中梦见君王的恩宠,我把
绢帕铺在盾牌上构思这封
泪染的家书(明天将是血染
念此,狼毫也都颤栗
为它不能抵抗的命运)”

“喔,乔奇,故乡的雪雁
是否还象新婚那天淘气?
门前紫榆是否还象双儿
百天的头发那般稀?
书箱是否放到太阳地
晾晒?雨是否仍箭样儿密?”

“哦,乔奇,瓷器碎了变成
瓦片儿,相思久了变成仇恨
生活中的任何变化,我不生
抱怨,天知地知,不见面
与死了有什么区别?
不如死——遗骸还余幻想的体温” 

“呃,乔奇,冰凉的汉字
是隔膜的情夫,他变不成
含情脉脉的手抚摸你全身    
的伤痛,或许寂寞,所以我
痛下决心:拥吻战神
猩红的薄唇,而给你自由”



她告别故乡的灰尘
风尘总比它干净一些
她念着这个接近理想的
句子,玲珑的脚步顿时坦然
何况新城市的文明
与可能性的细绳在开场锣中

舞动起来,她不仅接受
这样的教育,还包括怎么和
男人斗争,过去她只面对 
粗眉毛的父亲,揪她秀发的
兄弟,那个和她异姓的秀才
她的水平明显需要检验

她发现她也是一个统治者
而不仅是一块抹着胭脂的
香胰,为他们洗涤婚姻
污迹,她要指挥他们攻克
极乐的城池,并把敌酋的
心脏示众:美是这样诞生的

情场硝烟弥漫,美酒炮弹
以吨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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