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音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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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风味却油然而生;甚至比史密塔纳更深切。这位以「纯粹」是尚的作曲家;却碰巧是国民乐派的一份子;他宁愿创作新意斐然的作品;也不愿袭蹈旧制。
正由于无意间流泄而出的民族性——旋律悠扬;匠心独运;异国风味盎然;出人意表的变化俯拾皆是;和声绕梁不绝——使德沃扎克的音乐更加动人;却也使得非民族性音乐反倒无甚可观。这个现象可以推广到他的d小调第七号交响曲。许多评论家——尤其是英国论者——似乎认为;由于第七号交响曲具有布拉姆斯的风格;也是其所有创制中古典风味最浓的一首;理应是最优秀的。学术界的品评往往左右一般大众。但事实上;第七号交响曲从开始一直到第三乐章为止;除了偶而有几个可爱之处外;大致深沈而陈腐。直到第三乐章;德沃扎克才挣脱布拉姆斯与交响形式束缚;完成他所有交响曲中最怡人的乐章。解脱古典格律;德沃扎克又可以自由呼吸了;以最自然、最无矫饰的对位唱出富含波西米亚情调的旋律。整体而之; d小调交响曲在天然风韵上仍不及G大调第八号交响曲;甚至降E大调第三号交响曲呢。
德沃扎克稳健的创作:『斯拉夫狂想曲』、交响曲、合唱曲、数量可观室内乐、歌剧、钢琴曲(这是他最弱的一环)、协奏曲;不一而足。经由德沃扎克引介;欧洲观众熟悉了波西米亚舞曲的形式:波尔卡舞曲、火烈舞曲(他经常把它放在第三乐章替代诙谐曲)、丹卡(一种徐缓而悲伤的民歌)。民族乐风是当时欧洲人的谈论焦点;德沃扎克翩然抵达美国;这个话题也漂洋过海紧紧跟随他;而成为美国新闻界的热门话题。他滞留美国三年间;创制了几首人们称为「美国风格」的作品;包括F大调弦乐四重奏、降E大调五重奏以及e小调第九号交响曲——副题为「由新世界出发」。
新世界交响曲引发了一阵争议;连德沃扎克所发表的矛盾谈话也无法廓清。他初时说美国音乐在他这首交响曲中占有相当的份量:「黑人与印地安人的旋律正是我亟欲揉合在这首新交响曲中的精神;然而我绝未动用任何此类旋律。我不过是把印地安音乐的特质灌注到我所创制的特殊曲调中而已。」『新世界』的第一乐章确实引用了黑人灵歌『轻摇;可爱的马车』;德沃扎克另外也撷取了灵歌『归乡』。
每个人都认为这首乐曲当然是德沃扎克为了引发美国精神而作;理应充满德沃扎克有机会接触到的民谣曲调与灵歌。但是德沃扎克不久即为『新世界』所引来的无端揣测感到厌烦;矢口否认该曲中有任何特殊的美国风味。他将盛传「『新世界交响曲』是美国乐派的发轫之作」谣言斥为无稽之谈;他说在美国的作品全是「货真价实的波西米亚音乐」。
但如此一来就与他早时所发表的说法自相矛盾了。不过他再三斟酌后的说法才是实情。F大调四重奏与『新世界交响曲』;确实有美国风味的曲调与节奏之蛛丝马迹可寻;至于音乐内涵却又另当别论。即便德沃扎克呕心沥血的尝试;也绝对创制不出真正的美国风味音乐。然而即使他一再申辩;美国新闻界还是为了『新世界』是否带有美国风味一事争议不休达数年之久。无论如何;『新世界交响曲』仍然是他诸多交响曲中享誉最隆的一首。
德沃扎克晚年时依旧创作不辍;地点大多在美国;作品包括音调深沈的『圣经歌曲』;光芒四射的b小调大提琴协奏曲与钢琴作品『幽默曲集』。曲集中最值得一提的是那首降G大调幽默曲;因为曲调容易琅琅上口;在转瞬间人人即能哼唱;爱乐人士也乐于把它改编以供各种乐器单独演奏或合奏。德沃扎克最后两首弦乐四重奏——降A大调与降G大调;是其室内乐作品中最恢宏、肃穆、或许也是最伟大作品;这也是他在美国□旅期间的创作。
即使他的许多乐曲经常出现在演奏会表演曲目上;但是还有更多作品蒙尘积灰;等待著有心人士采掘。九首交响曲中的末三首是演奏会上常客;其馀D大调第六号罕为演奏; F大调第五号更被捷克以外的演奏厅视为陌生客。最先完成的四首从他们被人视若无赌状况看来;存不存在跟本无关紧要。然而F大调交响曲确实优美无比;早期几首交响曲也以降E大调第三号最具有大将风范;第一乐章特别震撼人心;完成年代虽然远溯及1873年;但是德沃扎克的管弦乐力量已经如雷贯耳——乐音嘹亮;号音明灿;每个音符都恰如其分。德沃扎克还有其他绝对值得一听再听的作品——『诙谐随想曲』、各种小夜曲、『传奇曲』、交响变奏曲。唯独交响诗是最弱的一环;不过得天独厚的『金纺车』;却因为迷人至极;因此一再在演奏会上展现。
德沃扎克的协奏曲历久不衰。他曾经写过一首钢琴部份效果不彰;但整体却相当迷人的钢琴协奏曲;以及优美婉约的a小调小提琴协奏曲;精娴中透著灵脱的b小调大提琴协奏曲。德沃扎克室内乐中;活泼轻快的A大调钢琴五重奏、F大调弦乐四重奏、降E大调弦乐四重奏以及『丹卡三重奏』;凡是爱乐者无人不知。最后两首庞大的四重奏;急管繁弦的降E大调钢琴四重奏;以及气势相当的f小调钢琴三重奏;却都鲜为人知。这些乐曲足以和浪漫时代末期最优秀的室内乐相提并论。
德沃扎克的歌剧如今只出现在捷克境内的剧码上;让人不禁怀疑音乐清新可爱;又带著华格纳风等优点的『鲁沙卡』为何不能列入雄心勃勃各大剧院所制定的固定剧码中。『魔鬼与少女』是轻俏活泼的喜剧;音乐部份颇为可观。『圣母悼歌』与安魂曲这两首合唱曲之堂皇与表达力;都堪称同类作品中之佼佼者。
古典音乐花园(十五):威尔第
威尔第成名甚早; 这一点与其他作曲家并无二致。他的第一出歌剧『奥贝尔托』1839年在米兰上演; 反应普遍良好; 第三出『那布果』1842年让他一举成名。十三年后; 『弄臣』、『游唱诗人』、『茶花女』陆续搬演; 使他成为举世著名歌剧作家; 作品受激赏的程度足以把麦亚白尔成功的大型歌剧挤下台去。
他的第二部歌剧『一日国王』因为他真实生活一点也「不喜」的因素下惨遭失败; 不管他自己对失败表现的多镇静; 他仍然陷入怀疑自己能力窠臼中。不过第三部『那布果』却使他重振声望。今日爱乐者会认为『那布果』中威尔第的个人风格未尽蜕变完成。从几方面看也确实如此。它正跨于美声乐派与即将到来的歌剧乐派之间。董尼才悌的影响在『那布果』中若隐若现; 罗西尼的严肃歌剧影子也间或出现其中; 但是前人的公式却在威尔第歌剧中拓展了新领域; 重获新生。威尔第藉『那布果』所达成的心愿; 以及引得义大利乐坛兴奋若狂的因素在揭开、拓广了美声歌剧的公式。他引用了规模更大的管弦乐团; 声势自然更加磅礴。其歌剧中的音乐较任何美声歌剧; 显得更加庞大剧力万钧; 也更能直入人心。『那布果』流露出强烈个人特性; 威尔第即使借用美声歌剧的成规; 仍有新法能让效果更宏奇、更磅礴。他在歌剧中找到了自我; 而其中的音乐也蕴蓄了威尔第后期乐念的种子。
晚年以两出改编自莎翁名剧为自己作曲生涯终结的威尔第; 在创制『马克白』的一刻; 特别花下一番苦心。『马克白』是一出诡异的歌剧; 其气氛幽黯而阴郁; 悖离传统; 也不能处处尽善尽美。然而其中「梦游景」的乐段; 比之后世伟大歌剧毫不逊色。威尔第的『马克白』几与义大利歌剧的成规全然脱节; 他甚至连声乐的优美表现都就此牺牲了; 一切唯求歌曲能辅佐剧情; 他希望歌者所发出的声音能够反应角色内在激越的亢奋及心灵深处的悸动。
事实上威尔第正朝向音乐戏剧方向迈进。如果把音乐上的考虑暂时略而不谈; 威尔第与华格纳的差异; 在于一为通俗剧; 一为戏剧。威尔第的许多歌剧都是名符其实的通俗剧; 其文学成份已大打折扣: 人物非黑即白; 角色刻划减至最低程度; 深思之士往往对威尔第的剧本嗤之以鼻。威尔第取决的主题与歌词是一个有趣的话题。他既不是一个多虑者; 也非知识份子; 而且一直要等到创作生涯接近尾声; 才显出对歌词文学成份素质之关切。说得直率一点; 他带给乐界的是一些荒谬不稽的东西。
威尔第取材的剧本往往不能提升人们对其品味的观感。有人认为威尔第的歌词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那般拙劣; 他们强调这些歌词已经达到目的; 确实传达了强烈生动的原始感情: 爱、恨、抱负、权力欲望。尽管如此; 他的歌剧也仅能称为通俗剧; 绝非纤巧细致的文学作品。幸运的是; 威尔第的作曲技巧无所不能; 通俗题材在他手中也可以成为令人难忘的音乐。音乐的优美让人浑然忘记歌词的陈腐与矫揉。
1851到1853年间; 威尔第相继推出他技术已臻炉火纯青的三出歌剧…『弄臣』(1851)、『游唱诗人』与『茶花女』(1853)。在此三大巨构之后; 他的风格焕然一变; 此后的歌剧更庞大; 声音更缛丽; 演出时间更长; 野心更大。威尔第也以更长久的时间运筹帷幄; 不再每年推出一部歌剧; 也不再有「吉他」似管弦乐伴奏; 让德国人看笑话。威尔第正暗中摸索一条更宽大的道路; 他宁愿一步步摸索前进。1859年的『假面舞会』是一出著重歌唱部份的戏剧; 玄妙巧思俯拾皆是: 堪称威尔第创作中最富抒情曲趣者。为圣彼得堡编制的『命运之力』于1862年推出; 各方口耳争传; 只是其中的拙劣剧本仍未见改善。
『唐卡罗』(1867)的剧本依然故我。威尔第以数年的时间修茸填补; 才完成这部歌剧。它确实是一部美如珠玉的佳作。厄运般的感觉一直笼罩全剧。剧中宗教裁判所一景之紧凑凌厉无与伦比; 其形态也是威尔第历来所仅见。『唐卡罗』的剧情环绕著西班牙与荷兰两国打转; 虽然不同于穆索斯基的『包依斯.郭多诺夫』; 但是两者也有其共同点: 它们都探讨治国者的责任、对自由的向往及国土分崩离析的痛苦。这两出歌剧都是史诗般的传世伟构。
事实上; 『唐卡罗』比1871年推出的『阿依达』更惊人、更具独创性。但是『阿依达』在威尔第的创作生涯上; 却有开倒车的迹象。它或许是威尔第最受持久欢迎的歌剧; 每当人们提到大型歌剧; 脑中就会浮现它的影子。但是威尔第根据麦亚白尔华丽手法编制的开头两幕;却是其所有歌剧中最弱的一环。第二幕中的进行曲和芭蕾舞曲; 即使是在今天都要抱著宽大的胸襟才有可能接受。直到第三幕「尼罗河」一景; 威尔第才算显露了真正的功力; 到终曲这段才算是名家作品。
与威尔第携手合作的作词家中; 最杰出的一位就是包益多。他创作『奥泰罗』的念头始于1879年。威尔第把他一生所学的心得灌注在这出伟大悲剧中。他得到最优秀的剧作家助一臂之力; 以毕生的心血精华让戏剧、澎湃汹涌感情与悲悯情怀相结合; 达到自己前所未有的颠峰。『奥泰罗』未露出丝毫败笔; 没有失当的安排; 唯有文字、剧情与音乐的和璧。连一般表演起来都极易有通俗剧倾向的插曲——如伊阿高的「信经」或是奥泰罗与伊阿高第二幕最后的二重唱——都能与歌剧情节进展相互衔接; 不见斧凿痕迹。『奥泰罗』不仅仅是咏叹调与重唱的大拚盘; 更是一出匠心独具的歌剧; 每一部份都经过巨匠的慧心安排; 组合成为整体。威尔第在此展露他对管弦乐惊人的掌握能力; 已经达到出神入化之境; 此间管弦乐的作用不只是为歌手伴奏; 而且旁及预示剧情; 暗示悲剧即将发生; 描述主角所思所感。管弦乐部份之动机与重要音型都经常围绕在主旋律上。『奥泰罗』在义大利歌剧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差可比拟『崔斯坦』在德国的尊荣。然而尽管『奥泰罗』有多项突破; 但是它在逻辑连贯上却与『那布果』、『茶花女』、『唐卡罗』、『阿依达』一脉相承。
威尔第最后一出歌剧可就不是如此了。『法斯塔夫』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异数; 也就是传记学家口中的「神来之笔」。『法斯塔夫』确实是一出经常上演的歌剧; 但是绝非不可或缺的的曲目。音乐家至今仍对它赞誉有加; 常用「奇迹」一词来形容。但是在令观众魂遥神驰的程度上; 它却远不及『奥泰罗』及其他歌剧。大部分观众都屏气凝神轻聆细赏; 只为了等待大事发生——一段惊天霹雳的咏叹调; 可惜它却迟迟不肯露面。『法斯塔夫』未能达到『奥泰罗』、『阿依达』般立即诉诸感情的效果; 这是众皆承认的事实。威尔第夫人乔瑟琵娜将之形容为「诗歌与音乐的新结合」。『法斯塔夫』的确别具心裁; 歌剧史上还未曾有文字与音乐能如此水乳交融、汰芜存菁者。
『奥泰罗』未能达成的理想都由『法斯塔夫』实现了。其中再也没有男高音走近脚灯; 凝视观众; 以高音C震惊全场的咏叹调。大型布幕被拆除了; 通俗闹剧不见踪影; 情感不再像是大色块的原始泼洒; 一切变得更纤巧细致; 节奏更是紧凑凌厉; 布满乍现的灵光、嘲弄的笑声以及深思后才能懂得的幽默。『法斯塔夫』是威尔第对人生的一段眉批讥评、创作生涯的总结、临了的揶揄——此揶揄竟是如此书卷味——却也带著一抹悲悒哀愁。威尔第深知这必将是自己生平最后一出歌剧了。
许多人认为『法斯塔夫』受了莫札特『费加洛婚礼』与华格纳『纽伦堡的名歌手』的影响; 至今仍有人不时为文论述。『法斯塔夫』堪称古今三大喜剧之一; 与另两者相比; 毫不逊色。『法斯塔夫』的管弦乐演奏部份比其他部份都要来的重要; 甚至连『奥泰罗』也得甘拜下风。神品『奥泰罗』的音乐进行是以声乐为主; 『法斯塔夫』则是以歌唱与说话体裁歌曲混合进行。最令人惊奇的是; 他竟以赋格做结束。这段赋格是威尔第长久以来苦思的结晶。
多年来; 美声歌剧之后的义大利歌剧世界虽然有超过两打以上的新秀尝试撰写歌剧; 但在威尔第的光芒下全被掩盖过去了。威尔第真是义大利歌剧史上最具份量、最受世人永久欢迎的巨擘。
古典音乐花园(十六):韦瓦尔第
安东尼奥·韦瓦尔第出生于威尼斯。他早年曾经接受过一点音乐教育,但是他正式接受的教育是神学。1703年,他成为神父。作为一个神父,他应该投身与一些宗教工作,但是由于健康关系,他没有做过太多宗教方面的工作。
后来,他到了威尼斯一个孤儿院担任小提琴教师。那里接收有疾病儿童或者孤儿。韦瓦尔第在那里教小提琴以及其他的音乐知识。那里的女学生经常在演奏会上表演,演奏活动是她们音乐学习的一部分。韦瓦尔第不仅指导他们,而且为他们准备演奏会,还经常为音乐会谱写乐曲,这些音乐会为孤儿院筹款得不少的经费。韦瓦尔第一直在孤儿院工作直到1740年,即他死前的一年。
事实上,韦瓦尔第并没有把所有精力都用于孤儿院。韦瓦尔第在1704年开始作曲生涯。他的第一部作品(OP1)于1705年出版,包括12首三重奏奏鸣曲。1709年出版的OP2是一套12首低音乐器拌奏的小提琴奏鸣曲。1711年出版OP3是一套12首的小提琴及乐队奏鸣曲。此后他写了非常多的协奏曲,而且大部分是小提琴协奏曲。到去世的时候,他已经写了几百首同类的作品。从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