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伯拉图-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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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它们。
格:是的。
苏:但是还另有与此相反的习惯风尚。它们由于能给人快乐而对人的灵魂具有盅惑
力和吸引力,虽然它不能征服任何正派的人,正派人仍然尊重和服从父亲的教诲。
格:确有这种习惯和风尚。
苏:那么,“什么是光荣?”当一个人遇到了这样的问题,并且根据从立法者那里
学得的道理回答时,他在辩论中遭到反驳;当他多次被驳倒并且在许多地方被驳倒时,
他的信念就会动摇,他会变得相信,光荣的东西也不比可耻的东西更光荣;而当他在关
于正义、善以及一切他们主要尊重的东西方面都有了同样的感受时,你试想,此后在尊
重和服从这些传统方面他会怎样行事呢?
格:他一定不会还跟以前一样地尊重和服从了。
苏:当他已经不再觉得以前的这些信条,必须受到尊重和恪守,但真理又尚未找到
时,他会转而采取哪一种生活呢?
他不去采取那种能盅惑他的生活吗?
格:会的。
苏:于是我们将看到他由一个守法者变成一个违法者。
格:必然的。
苏:然而所有这一切乃是这样地从事哲学辩论的一个自然的结果,并且,如我刚才
说过的,又是很可原谅的。是吗?
格:是的。并且也是很可怜的。
苏:为了你可以不必可怜你的那些三十岁的学生,在你如何引导他们进行这种辩论
的问题上必须非常谨慎。是吗?
格:是的。
苏:不让他们年纪轻轻就去尝试辩论,这不是一个很重要的预防办法吗?我认为你
一定已经注意到了,年轻人一开始尝试辩论,由于觉得好玩,便喜欢到处跟人辩论,并
且模仿别人的互驳,自己也来反驳别人。他们就象小狗喜欢拖咬所有走近的人一样,喜
欢用言辞咬人。
格:完全是这样。
苏:当他们许多次地驳倒别人,自己又许多次地被别人驳倒时,便很快陷入了对从
前以为正确的一切的强烈怀疑。结果是损坏了自己和整个哲学事业在世人心目中的信誉。
格:再正确不过了。
苏:但是一个年龄大些的人就不会这样疯狂,他宁可效法那些为寻找真理而进行辩
驳的人,而不会效法那些只是为了磨嘴皮子玩儿的人。因此他本人会是一个有分寸的人。
他能使他所研究的哲学信誉提高而不是信誉降低。
格:对。
苏:上面所有这些话我们说出来正是为了预防这一点。我们要求被允许参与这种讨
论的人必须是具有适度和坚定品格的人,而不能是随便什么不合格的人,象现在那样。
是这样吗?
格:完全是的。
苏:那么,象在相应的体操训练中一样,坚持不断地专心致志地学习辩证法,用两
倍于体操训练的时间够不够呢?
格:你是说用六年或者四年?
苏:嗯,定为五年吧。因为,在这之后你还得派他再下到地洞里去,强迫他们负责
指挥战争或其它适合青年人干的公务,让他们可以在实际经验方面不低于别人,还必须
让他们在这些公务中接受考验,看他们是否能在各种诱惑面前坚定不移,或者,看他们
是否会畏缩、出轨。
格:这个阶段你给多长时间?
苏:十五年。到五十岁上,那些在实际工作和知识学习的一切方面都以优异成绩通
过了考试的人必须接受最后的考验。我们将要求他们把灵魂的目光转向上方,注视着照
亮一切事物的光源。在这样地看见了善本身的时候,他们得用它作为原型,管理好国家、
公民个人和他们自己。在剩下的岁月里他们得用大部分时间来研究哲学;但是在轮到值
班时,他们每个人都要不辞辛苦管理繁冗的政治事务,为了城邦而走上统治者的岗位—
—不是为了光荣而是考虑到必要。因此,当他们已经培养出了象他们那样的继承人,可
以取代他们充任卫国者的时候,他们就可以辞去职务,进入乐土,在那里定居下来了。
国家将为他们建立纪念碑,象祭神那样地祭祀他们,如果庇西亚的神示能同意的话。否
则也得以神一般的伟人规格祭祀他们。
格:啊,苏格拉底,你已经象一个雕刻师那样最完美地结束了你塑造统治者形象的
工作了。
苏:格劳孔啊,这里谈的统治者也包括妇女在内。你必须认为,我所说的关于男人
的那些话一样适用于出身于他们中间的妇女们,只要她们具备必要的天赋。
格:对,如果她们要和男人一样参与一切活动,象我们所描述的那样。
苏:我说,我们关于国家和政治制度的那些意见并非全属空想;它的实现虽然困难,
但还是可能的,只要路子走的对,象我们前面说过的那样做。只要让真正的哲学家,或
多人或一人,掌握这个国家的政权。他们把今人认为的一切光荣的事情都看作是下贱的
无价值的,他们最重视正义和由正义而得到的光荣,把正义看作最重要的和最必要的事
情,通过促进和推崇正义使自己的城邦走上轨道。你看我说得对吗?
格:怎么做呢?
苏:他们将要求把所有十岁以上的有公民身份的孩子送到乡下去,他们把这些孩子
接受过来,改变他们从父母那里受到的生活方式影响,用自己制定的习惯和法律(即我
们前面所描述的)培养他们成人。这是我们所述及的国家和制度藉以建立起来,得到繁
荣昌盛,并给人民带来最大福利的最便捷的途径。
格:这确是非常便捷之径。我认为,苏格拉底啊,如果这种国家要得到实现的话,
你已经很好地说明了它的实现方法了。
苏:至此我们不是已经充分地谈过了我们的这种国家以及与之相应的那种人了吗?
须知,我们会提出需要什么样的人,这无疑是一清二楚的。
格:我想我已经回答完了你的问题了。这也是很清楚的。
第八卷
苏:很好,格劳孔,到这里我们一致同意:一个安排得非常理想的国家,必须妇女
公有,儿童公有,全部教育公有。
不论战时平时,各种事情男的女的一样干。他们的王则必须是那些被证明文武双全
的最优秀人物。
格:这些我们是意见一致的。
苏:其次,我们也曾取得过一致意见:治理者一经任命,就要带领部队驻扎在我们
描述过的那种营房里;这里的一切都是大家公有,没有什么是私人的。除了上述营房而
外,你还记得吗,我们同意过他们还应该有些什么东西?
格:是的,我记得。我们原来认为他们不应当有一般人现在所有的那些个东西。但
是由于他们要训练作战,又要做护法者,他们就需要从别人那里每年得到一年的供养作
为护卫整个国家的一种应有的报酬。
苏:你的话很对。我们已经把这方面所有的话都讲过了。
请告诉我,我们是从哪里起离开本题的?让我们还是回到本题去,言归正传吧。
格:要回到本题,那时(也可说刚刚)是并不难的。假定那时你已把国家描写完毕,
并进而主张,你所描述的那种国家和相应的那种个人是好的,虽然我们现在看来,你还
可以描写得更好些。无论如何,你刚才是说,如果这国家是正确的,其它种种的国家必
定是错误的。我还记得,你说过其它国家制度有四种,这四种国家制度是值得考察其缺
点和考察其相应的代表人物的。当我们弄清楚了这些问题,对哪些是最善的人,哪些是
最恶的人,这些问题都取得了一致意见时,我们就可以确定最善的人是不是最幸福的,
最恶的人是不是最痛苦的;或者,是不是情况正好反过来?当我问起四种政制你心里指
的是哪四种时,玻勒马霍斯和阿得曼托斯立即插了进来,你就从头重讲了起来,一直讲
到现在。
苏:你的记忆力真了不得!
格:那么,让我们象摔跤一样,再来一个回合吧。当我问同样的问题时,请你告诉
我,你那时本想说什么的。
苏:尽我所能。
格:我本人的确极想听你说一说,四种政制你指的是什么?
苏:这并不难。我所指的四种制度正是下列有通用名称的四种。第一种被叫做斯巴
达和克里特政制,受到广泛赞扬的。
第二种被叫做寡头政制,少数人的统治,在荣誉上居第二位,有很多害处的。第三
种被叫做民主政制,是接着寡头政制之后产生的,又是与之相反对的。最后,第四种,
乃是与前述所有这三种都不同的高贵的僭主政制,是城邦的最后的祸害。你还能提出任
何别种政制的名称吗?所谓别种政制,我是指的能构成一个特殊种的。有世袭的君主国,
有买来的王国,以及其它介于其间的各种类似的政治制度。在野蛮人中比在希腊人中,
这种小国似乎为数更多。
格:许多离奇的政治制度,确曾听到传说过。
苏:那么,你一定知道,有多少种不同类型的政制就有多少种不同类型的人们性格。
你不要以为政治制度是从木头里或石头里产生出来的。不是的,政治制度是从城邦公民
的习惯里产生出来的;习惯的倾向决定其它一切的方向。
格:制度正是由习惯产生,不能是由别的产生的。
苏:那么,如果有五种政治制度,就应有五种个人心灵。
格:当然。
苏:我们已经描述了与贵族政治或好人政治相应的人,我们曾经正确地说他们是善
者和正义者。
格:我们已经描述过了。
苏:那么,下面我们要考察一下较差的几种。一种是好胜争强、贪图荣名的人,他
们相应于斯巴达类型的制度;依次往下是:寡头分子、民主分子和僭主。这样我们在考
察了最不正义的一种人之后就可以把他和最正义的人加以比较,最后弄清楚纯粹正义的
人与纯粹不正义的人究竟哪一个快乐哪一个痛苦?这以后我们便可以或者听信色拉叙马
霍斯,走不正义的路,或者相信我们现在的论述,走正义之路了。
格:无论如何,下一步我们一定要这样做。
苏:我们先来考查国家制度中的道德品质,然后再考查个人的道德品质,因为国家
的品质比个人品质容易看得清楚。
因此,现在让我们首先来考查爱荣誉的那种政制;在希腊文中我们找不到别的名词,
我们只好叫它荣誉统治或荣誉政制。
然后我们将联系这种制度考察这种个人。其次考察寡头政制和寡头式的个人;接下
来考察民主政制和民主式的个人;其四我们来到僭主统治的国家考察,然后再看一看僭
主式的个人心灵。于是我们就可以试着来正确判断我们面临的问题了。
你说这样做好吗?
格:我至少要说这是很合论证程序的研究方法与判断方法。
苏:好。那么,让我们来谈荣誉政制是怎样从贵族政制产生出来的。我想,有一件
事是很显然的。政治制度的变动全都是由领导阶层的不和而起的。如果他们团结一致,
那怕只有很少的一致,政治制度变动也是不可能的。
格:这是真的。
苏:那么,格劳孔,我们的国家怎样才会起动乱的呢?我们的帮助者统治者怎样会
彼此互相争吵同室操戈的呢?或者,你要不要我们象荷马那样祈求文艺女神告诉我们内
讧是怎样第一次发生的呢?我们要不要想象这些文艺之神象逗弄小孩子一样地,用悲剧
的崇高格调一本正经地对我们说话呢?
格:怎么说呢?
苏:大致如下。一个建立得这么好的国家要动摇它颠覆它确是不容易的;但是,既
然一切有产生的事物必有灭亡,这种社会组织结构当然也是不能永久的,也是一定要解
体的。情况将如下述。不仅地下长出来的植物而且包括地上生出来的动物,它们的灵魂
和躯体都有生育的有利时节和不利时节;两种时节在由它们组合成环转满了一圈时便周
期地来到了。
(活的时间长的东西周期也长,活的时间短的东西周期也短。)
你们为城邦培训的统治者尽管是智慧的,但他们也不能凭感官观察和理性思考永远
准确无误地为你们的种族选定生育的大好时节,他们有时会弄错,于是不适当地生了一
些孩子。神圣的产生物有一个完善的数的周期;而有灭亡的产生物周期只是一个最小的
数——一定的乘法(控制的和被控制的,包括三级四项的,)用它通过使有相同单位的
有理数相似或不相似,或通过加法或减法,得出一个最后的得数。其4对3的基本比例,
和5结合,再乘三次,产生出两个和谐;其中之一是等因子相乘和100乘同次方结合的产
物,另一是有的相等有的不相等的因子相乘的产物,即,其一或为有理数(各减“1”)
的对角线平方乘100,或为无理数(各减“2”)平方乘100,另一为“3”的立方乘100①。
这全部的几何数乃是这事(优生和劣生)的决定性因素。如果你们的护卫者弄错了,在
不是生育的好时节里让新郎新娘结了婚,生育的子女就不会是优秀的或幸运的。虽然人
们从这些后代中选拔最优秀者来治理国家,但,由于他们实际上算不上优秀,因此,当
他们执掌了父辈的权力成为护卫者时,他们便开始蔑视我们这些人,先是轻视音乐教育
然后轻视体育锻炼,以致年轻人愈来愈缺乏教养。
从他们中挑选出来的统治者已经丧失了真正护卫者的那种分辨金种、银种、铜种、
铁种——赫西俄德说过的,我们也说过的——的能力了。而铁和银、铜和金一经混杂起
来,便产生了不平衡:不一致和不和谐——不一致和不和谐在哪里出现就在哪里引起战
争和仇恨。不论冲突发生在何时何地,你都必须认为这就是这种血统的冲突。 ①柏拉图这里神秘地使用几何数的关系,说明天道有常。在吉利时节生的孩子才有
智慧和好运,将来统治国家才能造福人民。
格:我们将认为女神的答复是正确的。
苏:既是女神,她们的答复必定是正确的。
格:女神接下去还会说些什么呢?
苏:这种冲突一经发生,统治者内部两种集团将采取两种不同的方向;铜铁集团趋
向私利,兼并土地房屋、敛聚金银财宝;而金银集团则由于其自身心灵里拥有真正的财
富而趋向美德和传统秩序;他们相互斗争,然后取得某种妥协,于是分配土地、房屋,
据为私有,把原先的朋友和供养人变成边民和奴隶。护卫者本来是保卫后一类人的自由,
终身专门从事战争捍卫他们的现在却变成奴役他们和压迫他们的人了。
格:我以为,变动便是从这里发生的。
苏:那么,这种制度不是介于贵族制和寡头制之间的某种中间制度吗?
格:正是的。
苏:变动即如上述。变动后的情况会怎样呢?既然这种制度介于贵族制和寡头制之
间,那么很显然,在有些事情上它就会象前一种制度,在另一些事情上它又会象后一种
制度。此外,也很显然,它会有自身的某些特有的特点。不是吗?
格:是这样。
苏:尊崇统治者,完全不让战士阶级从事农业、手工业和商业活动,规定公餐,以
及统治者终身从事体育锻炼、竞技和战争——所有这些方面使它象前一种国家制度,不
是吗?
格:是的。
苏:但是,不敢让智慧者执掌国家权力(因为国家现有的这些智者已不再是从前那
种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