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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72.大争之世-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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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迁慢慢走过去,单膝跪在庆忌面前,沉默半晌,猛地把牙根一咬,咬牙切齿地道:“烧船!”

    他刚刚准备转身去引燃战船,突然感觉庆忌的身子似乎动了一动。

    吕迁大骇,连忙把火把凑近了去,庆忌神色如生,但是却没有丝毫动静,他正以为自己眼花,突然又听到庆忌轻轻呻吟了一声,吕迁的身子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地喊道:“公子?公子没死,公子还活着。”

    “甚么?”荆林失声惊叫,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

    “公子没死,公子果然还活着!”荆林贴在庆忌胸口听了听,突然放声大呼。

    吕迁举着火把,见庆忌嘴唇嚅动,似乎努力地说着什么,连忙凑近了去侧耳倾听,只听庆忌用微弱的声音道:“我靠,这做的是什么梦?”

    吕迁一呆,公子的语调古怪,吐字更古怪,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不过只要庆忌公子活着,他们就有希望,吕迁此时也无暇理会庆忌公子到底在说什么,只顾扯着喉咙大喊道:“弃船,弃船,速速登岸,借道鲁国还卫。”

    ◆◆◆◆◆◆◆◆◆◆◆◆◆◆◆◆◆◆

    PS:李观鱼:据说当时是这个词有嗨与诺两种方式,用现代语言来说“嗨”是“是”,遵命,Yes;Sir的意思。诺则是“好的,可以”,OK一类语气比较轻的答应。众说纷纭,却没有比较权威的判断。

    春秋时期的左丘明所写的《国语》中多次提到诺,却不见嗨字。我想,用不着认真考据那些东西,包括当时的人叫好喝彩只说一个字:“彩~~”,我这里倒不必让剧中人也鼓掌大呼“彩~~~~”

    寻秦记里还放炮仗呢,它照样是寻秦记;射雕里丘处机还吃明朝的花生,黄蓉还哼元曲呢,它照样是射雕。,用不着咬那些小字眼,再怎么考据,准备三十年的功夫,也不可能写的完全原汁原味,也不可能完全符合当时的语言、穿着、行为。真要完全符合了,还没人看了。愚以为只要把故事描述出来,不出现明显的与古代不符的词汇让人觉得别扭,让人觉得有古味,那就可以了,诸君以为呢?

    观众呼啸声起:

    “诺!”

    “嗨!”

    “彩~~~~”

正文 第002章 死而复生 
    席彬的大脑昏昏沉沉的,就象在做一场离奇的梦,许多陌生的古代人物、古代画面杂乱纷芸地出现在他有脑海中。他直觉地认为是一些拍过的电影画面,偏偏那些人物、画面逼真的无法形容,画面上也绝对没有指手划脚的导演和摄像机的影子。

    时不时他耳边还会听到有人低声呼唤“公子”的声音,那口中的热气呵到耳朵上都感觉的出来,完全不像是梦境。

    那些人呼唤的声调很怪,语音与他平时听到的声音不同,仿佛是某个地方的方言,他明明没有听说过,偏又听得懂。偶尔,他含糊地答应一声,耳边就会传来一阵欢呼声。

    他的意识一直半梦半醒的,偶尔清醒些的时候,他会感到自己似乎正在一辆非常颠簸的马车上,尽管身下有厚厚的褥子,还是颠簸厉害,好象骨头都散架了。

    渐渐的,他清醒的时候多,昏睡的时候少,他知道每天有人小心地向他嘴里灌稀粥、灌水和苦得舌根发麻的中药汤子,他动弹不得,连眼皮都睁不开,只能任人摆布。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他的意识终于能够渐渐集中起来了,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开始在他脑海中组织起来。一会儿是他在剧组被导演呼来喝去的场面,一会儿是他手持锋利的青铜长矛指挥士卒向逃跑的敌军掩杀。如此反复,连他也不知道哪一个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了。

    终于,他能想起自己晕迷前的事了,他记起大轮回盘绷断钢绳砸下来,措手不及的他被砸中头部,鲜血汩汩流出,他知道死亡在即,无神的双眼还能看到关渔在一旁连蹬带踹拼命地挣扎……

    大轮回盘突然放出强光,然后他就轻飘飘的飞行在一条光怪陆离、五彩斑斓的通道里,犹如狂风席卷着的一片树叶,向不知名的远方飘袅而行,直至消失在光环通道的尽头。

    下一刻,他看到自己怆然大笑,身边有许多披甲戴胄双手伏地向他跪拜的古代军士,他叹息一声,猛地拔出深深插在胸膛上的一件兵器,鲜血泉水般喷涌……

    “啊!”

    席斌骇然睁开眼睛,已是满头冷汗。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看着自己所处的环境。头顶,是摇摇晃晃、非常简陋的木板车顶,身旁有一扇比枕头高不了多少的矮窗,窗子光秃秃的没有窗帘,耳边传来几声牛哞,那摇摇晃晃、迟缓不已的动作,显示着他是躺在一辆牛车上。

    “这里是哪儿?为什么不送我去医院?虽然是在西藏拍片,不过这儿条件也没那么差呀!”

    席斌诧异地左右看看,他想坐起身来,这才发觉胸口一阵疼痛,那里绑着厚厚的白色丝绢,很华丽,并不是医用的绷带,胸口的痛楚……似乎那里受伤了。

    这情景实在过于诡异了点,以致席斌愣了半晌都没有叫人,他痴痴地发了会怔,才微微抬起头来,透过车窗向外看去。

    外面是一片荒野,却不象西藏的戈壁草原,荒野中到处是飘摇的杂草,荒野的面积比田地的面积还多。零星的几畦田地里,有些穿着古装的农夫正在劳作,大多数农夫都埋首干活,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农夫扛起锄头,捶着腰杆儿看向他的方向,席斌发现他扛在肩上的锄头象是木头做的。

    一个健壮的男人用绳索拖着犁,后边一个妇人扶着犁,两人正费劲地犁着泥土。而不远处的野草地里,就有几头黄牛甩着尾巴悠闲地吃草。

    “奇怪,为什么不用牛耕?”

    刚刚想到这里,他自己的意识就做出了回答:“归马于华山之阳兮,放牛于桃林之野。牛本来就是要放牧的啊,牛是用来拉车、祭祀和吃肉的。富裕些的农家才用牛耕田,因为牛耕要用铁器,寻常农人可用不起铁器。石犁、青铜犁又禁不起蛮牛拉。”

    席斌吓了一跳,这意识……是怎么进入自己脑海的,难道自己心里还有一个意识?

    他仔细去想,却又感觉不到什么异样,那意识就应该是属于他的,就象尘封许久的记忆,只是突然之间想了起来罢了。

    “怎么会这样?我……我怎么了,这是在哪儿?”

    他的大脑马上给予了回答,席斌脑中轰地一声,那原本不属于他的记忆在这一刻和他的意识彻底地融合到了一起。

    “庆忌!我是庆忌!吴国大王姬僚第三子!”

    席斌张大嘴巴,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

    牛车摇摇晃晃,摇得身体虚弱的席斌昏昏欲睡,但他睡不着。牛车摇了许久,他终于被迫接受了这个荒诞的事实:他的魂魄穿越了两千年的时空,来到春秋战国时代,和一个在他前世记忆中没有一点印象的公子庆忌融合到一起了。

    做为一个影视界人士,他当然知道什么叫穿越,他还参加拍摄过一部科幻穿越电影《追爱跨世纪》呢,可那只不过是一种电影表现形式,他从来没有想过世上真的有这种离奇的事情。

    但是窗外的一切,如潮水般奔涌的记忆,都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现在想来,这一切应该都是那个大轮回盘搞的鬼,那个大轮回盘真的具有大神通,能让人跨越百世千年,生死轮回。也许是关渔的挣扎不知怎么触发了大轮回盘的机关,把他的魂魄摄进了时空隧道……

    想到这里,席斌嘴角一抽,神色颇有些怪异。这种事实在是既荒唐又滑稽,可是做为当事人他却是想笑也笑不出。

    那一下他本该被砸死的,如今换了一个时空,但是生命好歹是延续下来了。可是……,遍地王侯公卿,怎么非要让我附身到一个落难公子身上啊?刚一睁眼就是苦大仇深,而且就算我不去找阖闾,那厮也不会放过我,这个公子身份不但没有一点好处,还随时会引来一帮刺客。

    春秋时代的历史席斌所知不多,他小时候看过《东周列国志》白话版,不过现在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纵然还能记得住的情节,也记不清发生在哪个年代。他唯一耳熟能详的,是吴王夫差、越王勾践,还有大美人西施的故事。

    现在吴王是阖闾,那么夫差就还没当大王,依此类推,西施现在还是小小西施,一个小萝丽,没准正在越国苎萝村光着屁股搓泥球玩呢。这个很有可能,穷人家的孩子,老大不小还没衣服穿的太正常了。

    夫差和勾践还没上位,这……这就意味着他对这个时代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历史将怎么发展,这可怎么玩啊?

    万幸的是,他继承了壮志未酬的公子庆忌的全部记忆,他知道庆忌不是一个人在跟阖闾作战,他还有一群忠贞不渝的铁杆部下,他还有卫国国君的支持。

    为了能好好活下去,席斌匆匆悼念了一下逝去的自己,就打起精神思考他现在的处境。现在乘的是牛车,走的是旱路,走旱路不能南下去越国,那就只能北上,经鲁国回卫国。

    看来要离刺杀自己后,三军溃散,他的亲信只能拖着他上岸逃难了。不知自己已经昏迷了多久,不过看样子至少已经躲过了吴国大军的追杀。这个庆忌的身体还真不是盖的,不愧为吴国第一勇士,身体素质好的没法说,被戟刺穿了胸膛,现在还能恢复的这么好。

    既然到了鲁国,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了。鲁国与吴国毗邻,庆忌致力于伐吴复国,杀阖闾为父报仇,这对鲁国是有利的,鲁君巴不得吴国乱下去少一个祸害,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只是不知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席斌沉思良久,消化了属于庆忌的记忆,这才舔了舔嘴,用沙哑的嗓音喊道:“来人,拿水来。来人……”

    他刚喊了几声,牛车前边的破布帘子就“哗”地一下掀开了,一张黑黝黝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那人身躯魁梧。一张圆圆的大脸,蒜头鼻子,满脸络腮胡子,一对小小的眼睛瞪得溜圆,惊喜地看着他叫道:“公子,你醒了,你真的醒啦!”

    席斌定了定神,向他虚弱地笑了笑:“是的,阿仇,你家公子……醒了。”

    阿仇一声欢呼,腰杆儿一挺就站了起来,那颗大脑袋“砰”地一声撞在车棚上,撞得破破烂烂的棚顶一阵颤抖,灰尘簌簌直落,席斌立刻眯起了眼睛。他却不觉痛楚,只顾站在车辕上高声大喊:“公子醒啦,公子醒啦……”

    牛车停了下来,一阵欢呼和吵闹,片刻的功夫,牛车车帘下就挤进了一堆脑袋,每颗脑袋都兴奋地看着他,这些人,都是庆忌最忠诚的部下,如今自然就是他的忠诚部下。

    他们一个个面容憔悴,风尘仆仆,完全没有从卫国出兵时的意气风发。但是他们此刻望着席斌,望着他们唯一的希望,却激动的满眼泪花。

    问候声、欢呼声、哽咽声吵成了一团,一时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死而复生的席斌已经很快被他们真挚的情绪感染了。这些人都是性情纯朴、豪迈的血性汗子,或许,席斌骨子里还保留着一些本属于庆忌的直爽豪迈,他能感受到这些人和庆忌之间的诚挚感情。

    “他们把我当成他们的希望所在,在我心中,他们何尝不是我的希望所在?没有他们,我……我可怎么活呀?”

    席斌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惶恐和无依,在见到这些生死与共的好兄弟的刹那,一下子烟消云散。他一把握住不知道属于谁的长满硬茧的两只大手,鼻子一酸,一行眼泪就顺着左眼角流了下来。

    席斌抽回身摸摸脸,才发现右半边脸都浮肿了,而且脸上满是枕着竹枕硌下的痕迹。

    荆林笑中带泪,他狠狠拭了一把,大声道:“哭!哭甚么哭!公子洪福齐天,康复有望,这是咱们的大喜事,应该开心才是。”

    “对,咱们公子还在,这是一件大喜事!”

    部下们兴高彩烈,纵声欢呼起来。远处林中,一群鸦雀被他们的欢呼惊飞起来,田中的农人也吃惊地望向这里,可是庆忌的部下们根本无所顾忌,只是忘情地欢呼着,声震四野,气盖苍穹。

正文 第003章 运筹牛车之上
    席斌在车内与荆林、吕迁两员副将叙话,耳听牛车外欢呼不断,阿仇连禁三次不止,便要出去见见部下。荆林和吕迁怕他受风,苦劝不止,席斌却知道此刻人心要紧,再说他也想亲眼看看自己还剩多少本钱,所以执意要出去。

    两员副将无奈,只好以被褥把他重重裹了,裹得象个蚕宝宝似的,然后由荆林、吕迁,以及他的贴身侍卫阿仇、再仇兄弟俩小心翼翼地把他抬了出来。

    席斌甫一出现,欢呼声就戛然而止,把牛车围得水泄不通的士兵们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他,静了片刻,所有士兵齐刷刷单膝跪地,向他致以最隆重的军礼,高声喊道:“参见公子!”

    席斌游目四顾,根据从庆忌那里掌握的军事常识,他目测了一下,估计随在他身边的部众还有两千多人。当初庆忌发兵时可是一万五千之众啊,席斌看的心中一惨。

    荆林见他面上神情,在一旁低声道:“公子,我们的战船被姬光的舟师包围,公子当时又昏迷不醒,情急之下,我们只得带着公子上岸遁走,连军士们都来不及全部带出。

    不过当时乃是夜间,姬光无法全歼我军,相信还有大部人马逃出,只是一时走散,等他们知道公子仍在人世的消息,一定会赶来相见。”

    席斌默默地点点头,他知道这支残兵败将需要靠他来维系,他要给予这些人的是信心和勇气,而不是黯然神伤。一军之主将如果垂头丧气,看在士卒们眼中会有放大效应,军心一散,那便大事去矣。

    说起来,原本的席斌只是一个剧组的剧务,未必有这种统帅心得,但是他已完全融合了庆忌的记忆和知识,依托后世的见识和庆忌的知识,对于为人处事自然能够做到较为妥当。

    他令士卒起身,看着这支属于自己的军队,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士兵们有的已经没有了兵器,有的已经没有了甲胄,说是军队,现在的装备比一伙土匪也强不了多少,但是他们的精气神儿却绝对是那种身经百战的军旅模样。

    席斌暗自宽慰:“军心士气仍然可用,这才是最重用的!”

    他偎在荆林怀中,提起嗓门说道:“弟兄们,不必气馁。这一仗,实非战之罪。姬光小人,谋国谋人,都只懂得刺客伎俩,真要是两军对垒,岂是我等百战之兵的对手?如今天不亡我,该哭的就是他姬光了!”

    席斌的声音提不高,他说一句,荆林和吕迁便高声向士卒们重复一句,席斌做了一番思想动员工作,最后又道:“庆忌既然未死,便一定能带领大家卷土重来,光复吴国!”

    荆林和吕迁带头呼喊道:“天佑庆忌!天佑庆忌!”

    席斌这番话说起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自然大振士气。这一番话说完,席斌有些喘息,他示意荆林二人扶他坐下,低声问道:“现在咱们到了什么地方?”

    荆林和吕迁都跪坐在他身旁,荆林低声答道:“公子,咱们现在过了鲁国滕邑了,本来应该取道返回卫国,可是公子的伤势太重,我们担心舟车劳顿会有不测,所以想去鲁国都城曲阜,请那里有名的医师为公子治伤。”

    席斌想想自己那两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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