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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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提不出证明来,就不能属于我所有了。”
对于他的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我只好道:“你的东西,怎么会到警方手中去
的?”
王其英托著头。像是尽量在想著事情是怎样发生的,我望著他,一直不出声。
过了好半晌,王其英才嚷了一声:“我记不清楚了,真的记不清了,据他们说。好
像是我拿一把刀,在街上伤人,其实,我不想伤人的……”
他讲到这里,已经完全变得喃喃自语了,他道:“我不会伤人,我怎么会去伤人?
不过我已经有了钱,他们完全不相信,没有人当我是有钱人,为甚么每一个有钱人都有
人尊敬,独独我没有,我只觉得心中很愤怒,我不知道我会去伤人!”
他一直在自己讲话,我也不知道如何接口才好,只好听著。等到他讲的话告了一个
段落,我又用很含糊的声音道:“你为甚么不先去变卖一颗宝石。将自己打扮成一个有
钱人?”
我这样说,是很自然而然的事,可能我的话,所引起的事情,却是我绝想不到的。
王其英先是身子陡地向上一挺,接著,陡地哭了起来。
他真正哭得伤心,他一面哭,一面像是十分委曲地道:“要是卖得出去,早就将那
柄金钥匙卖了,怎么还会到你们这里来?我不是没有试过,可是,当时我就几乎被人抓
了起来,我几乎被人打出来,我……没有钱,虽然我有那么多财富,我是极富有的人,
可是我没有钱,没有钱……”
他一面说,一面哭著,哭得十分伤心,我迅速地转著念:在现在这样的情形下,我
应该怎么办呢?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他必须说出这些东西的确切来源,才能得到它,
而且,必须公开这些东西是属于他所有的,才会有人来向他买,他才能真将这些东西变
成钱。
但是我随即想到,我的目的,并不是帮助他,使他成为一个富人,而是要弄明白,
那么多世界罕有的珍宝,究竟是哪里来的!
第四部:跟踪失败处境狼狈
正当我在想,我该如何对付他之际,忽然机会来了,他仍然在哭著,但是在抹著眼
泪:“你们能不能再慷慨些,给我一点钱,现钱?”
一听得他那样说法,我的心中,陡地一动,我沉声道:“可以,但不是现在。”
王其英的声音,听来十分焦急:“甚么时候?甚么时候?”
我沉重地道:“你现在先走,仍然像上次一样,午夜时来找我们。”
王其英喃喃地道:“仍然像上次一样,午夜时来,不过……不过……不过没有那柄
金钥匙,我怎么进来呢?”
这时,我心头狂跳,一时之间,高兴得难以形容,因为我的办法已经成功了!
王其英无论如何不肯说出他去过的地方来,而我又记不起,那么,最好的办法,就
是他再去;而我跟著他,这样就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所以,我立时道:“不要紧的,这次,你虽然没有金钥匙,但是我答应你,到时,
你一定可以进来。”
王其英侧著头,考虑了半晌,像是在考虑我的话,是不是可靠。不过看起情形来,
他终于相信了我的话,他慢慢站了起来。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我连忙转过身去,以免他认出我是甚么人来。我转过身,就看
到他急忙向外,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停了一停,然后拉开了门。
门一开,一股寒风,直扑了进来,令得我也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王其英在门口略站
了一站,就走了出去,连门也不关。
一等他走出去,我立时跳了起来。
我这时这样做法,其实相当危险,现在天虽然已经很黑,但是也不过八点左右,到
午夜,还有四小时,谁知道在这四小时之内,他会做出甚么事来?
但是我却必须那样做,不那样的话,就不能知道他究竟到甚么地方去。而最好的办
法,自然就是现在开始,我就跟踪他!
我立时拉起一件大衣,一面穿著,一面也向外奔去,一脚踢上了门,当我奔出门的
时候,我还可以看到,王其英正在对街,贴著墙,慢慢走著。
我立时也过了马路,王其英显然没有注意我,倒是路上的人,虽然每一个人都急于
在赶路,但是看到王其英身上的衣服,背缚著的双手,都投以一种奇怪的眼色。
这时候,我心中不禁暗叫了一声“糟糕”,我叫王其英走,但是却忘记了解开他反
缚著的双手,像他这样的情形,途人或者只不过投以奇异的眼光,但是他决不可能在四
小时之内不碰到警察,而任何的警员一看到他这样的情形,必然前来盘问,而如果一有
警员盘问,我的一切安排,只怕全白费了。
我一想到这一点,加快了脚步,来到了离他相当近的地方,他似在慢慢向前走著,
我在想,如何才能将缚住他手的绳子弄断。
但是我却不敢叫住他,事情不致太糟糕的是,他这时走路的姿势,看来有点像背负
双手在散步,有一个警员在不远处走了过来,也只不过向他望了一眼,并没有过来干涉
他甚么。
我离得王其英更近了些,倒不是我有甚么的办法可以替他弄开背縳双手的绳子,而
是万一有人来干涉他的话,我或者可以先去阻挡一下不致于破坏我的计划。
世上的事情是很奇妙的,当你以为会有意外发生的时候,意外不一定会来,王其英
晃晃悠悠,在马路上走了半小时之久,竟没有发生甚么事,而他在来到了一个街角之后
,又蹲了下来。流浪汉蹲在街角,是不会有甚么人去注意他的。
我站在他不远处的另一个墙角上,注视著他,不一会,我就明白他为甚么选择在这
里蹲下来的原因了,因为在对街的一座大厦上,有著一座大钟。
王其英是在等著,等著午夜,到那地方去。
这时候,大钟敲了起来,连续地敲了九下,王其英抬头看了一下钟,又低下头去。
他既然没有甚么动作,我也只好耐著性子等下去。
我燃著了一支烟,吸著,一面打量著来往的途人。
没有人注意王其英,也没有人来注意我。
时间过得极慢,好不容易,大钟又响了起来,敲了十下,那是十点钟了。
和九点钟的时候一样,王其英仍然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又低下头去。
这时候,我还不觉得奇怪,因为离午夜还有两小时,王其英还有的是时间。
但是,到了大钟敲了十一下的时候,王其英的动作,仍然是这样之际,我却感到奇
怪了。
王其英要到那个地址去,不可能有甚么交通工具,一定要步行,难道那个地址,离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步行不需要一小时的时间?
我的目的是跟踪王其英,他不动,我自然只好继续再等下去,这时候,街上的行人
已渐渐少了,寒风也越来越劲,我竖起了大衣领。
这时,由于我的焦急,时间好像过得更慢了,好不容易到了十一点半,大钟“当”
的一声,王其英才站了起来,我陡地震动了一下,王其英站了起来,那是表示,他要到
那地方去了。而现在是十一时半,离午夜只不过半小时,难道那地方如此之近,他步行
半小时就可以到达!还是他的神智,根本不是十分清醒。是以估计错误?
刚才他蹲著不动,我还是等得不耐烦,但这时,我看到他站了起来,并且向前走了
出去,我的心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了。
王其英向前走著,但是走得并不太快,看到他像是还有十分充裕的时间一样,我看
了手表,已经是十一时四十五分了,但是他还是在市区之内!
我不禁有点疑惑起来了,王其英究竟是在捣甚么鬼呢?他难道不想到那地方去了?
我虽然不记得那个地方,但是在我的印象之中,那个地方,王其英既然有这样怪异
的遭遇,那么,这个地方一定十分神秘,也应该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才是,何以王其英
还在闹市之中徘徊?
可是这时候,我却没有别的办法可想,我不能上去问他:只好跟著他。
心里愈是焦急,时间过得愈快,转眼之间,已经是十一时五十五分,还剩下五分钟
,可是要命的王其英,竟然在一幢大厦面前,停了下来。
我心里在暗暗地咒骂他,同时心里在想,莫非是我的跟踪,已经被他发现了?我正
准备上去责问他,可是,才踏了一步,已看到王其英走进了那幢大厦。
那是一幢商业性的大厦,位于全市最热闹的一区,如果是在白天,大厦的大堂中,
一定挤满了人,要挤上电梯去,也不是容易的事。
但在接近午夜之后,却是十分冷清,我一看到王其英走了进去,略为犹豫了一下,
连忙也走向前去,当我来到大厦的门口,一看到那幢门前所钉著的那一块铜牌之际,我
不禁出力在自己头上,拍了一下。
铜牌上铸著那大厦的名称:“安德大厦”。
安德大厦,这就是那地址的首几个字,而当时我并没有注意,是以一直以为是一个
“安”字打头的街道名字,完全记不起那是一幢大厦!
而现在,我完全记起来了,不错,那地址的四个字,就是“安德大厦”,但是我仍
然记不起是这幢大厦的哪一层和哪一个单位。
王其英的目的地就在这里,那毫无疑问,所以我立时跟了进去。
不过,由于我在大厦的门口,略停了一停的缘故,所以当我走进去的时候,王其英
已经不在了,有一架电梯,正在向上升。
我看了看大堂中的钟,时间是十一时五十九分,显然,王其英可以准确地在午夜十
二时正,到达他要去的地方,旁边还有两架电梯,但是我却不能利用电梯,我必须知道
王其英到哪一楼。
我心中虽然焦急,但只好站在电梯前,仰头看看,王其英显然是在那上升的电梯中
,他要去的是几楼呢?电梯上的表板,在不断亮著,电梯一直向上升,终于,在十二楼
停了下来。
我一看到电梯停在十二楼,连忙进了旁边的一架电梯,按了十二字,电梯向上升去
。
我估计,我和王其英到达十二楼的时间,相差不会超过一分钟。
电梯在十二楼停止,我立时看手表,已经过了午夜,只不过相差几秒钟。
当我踏出电梯的时候,心中一面在想,王其英可能还在门口等著,等那些神秘人物
开门让他进去。
而事实上,就算我走出去看不到王其英,事情也已经大有眉目,至少我已经知道了
这个地址,是在安德大厦十二楼。
我一踏出电梯,立时左右看去。
和大多数商业用的大厦一样,出电梯,是一条相当长的走廊,走廊的两旁,全是各
种类型的商业机构,走廊内的灯光明亮,我可以看到走廊两端的尽头。
在我搭上来的旁边的那座电梯,也就是王其英搭上来的那辆电梯,门打开著,可知
王其英的确是在这一层出了电梯。
但是,走廊中却没有人。我略呆了一呆,我出电梯的时候,过了午夜八秒钟,王其
英可能已经进了其中的一个单位!我在电梯门口,停了极短的时间,立即向前走去,当
我向前走去的时候,我听到,在离梯口相当近的一个单位,有人声传出来,我立时来到
那门口,门口的招牌,是一家出口入公司。
我几乎没有犹疑,就立时转动门柄,推门进去。
当我推开门的时候,那情形,实在是很尴尬的,我预期中的情形,是看到王其英和
几个神秘人物,正在晤谈,如果情形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可以直闯进去了。
可是,事实却大谬不然。
当我一推开门,向内看去时,只见里面,的确是家出入口公司,有五个职员,正在
埋头工作,其中还有两个是女职员。
那五个职员一看到我推门进来,一致转头向我望来,脸上的那种惊愕的神情,简直
难以形容,我还未曾决定该如何做的时候,一个坐在一只大保险箱前面,桌上放著几大
叠钞票的中年人,突然伸手向桌下按去。
一看到他这种动作,我知道他要做甚么了,我忙扬起手来:“别 ”
我本来是想说“别按警钟,我弄错地方了。”的,但是我只讲出了一个字,那中年
人已经按下了警钟,大厦的警钟,立时响了起来。
在寂静的午夜之中,整幢大厦的警钟一响,当真惊心动魄,我倒不怕,因为我根本
不是来抢劫的,至多不过麻烦一点,解释误会而已,但那家公司的几个职员,却紧张得
可以。尤其是那两个女职员,简直花容失色,一起都站了起来。
大厦的警钟,仍然响著,这时候,我如果要解释的话,必须扯直了喉咙,讲话才有
人听得见,而且,警钟既然已经按下了,我再解释也是多余的了。
所以,我推著门,不动,也不出声。
不到一分钟,四个穿著蓝色制服的大厦警卫员,已经冲了上来,他们来得如此之快
,工作效率倒值得表扬,两个警卫员立时冲到了我的身前,两个进了公司,警钟声静了
下来。
我直到这时,才吁了一口气,伸手向那位中年人指了指:“他太心急了,如果他肯
听我说,我只不过是找错了地方,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在我面前的两个警卫员,“哼”地一声,其中一个道:“你想得倒不错,如果他迟
上一步,可能你已经得手了,举起手来,别动!”
我只好苦笑:“两位,你们现在要做的事,是致电报警,由警方人员,将我带走!
”
一个警卫员大声道:“还用你教?我们早打了电话了!”
那警卫员说得不错,因为这时候,我已经听到,警车的警号声,自远而近,迅速地
传了过来。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也不便再说甚么了,大队警员,不多久就冲了上来,我自然被
当作抢劫的疑匪(真倒他妈的大楣,快过年了,遇上这样的事),被扣上手铐带走,刚
才还在吓得发抖的那几个职员,在向警官绘声绘影,描述我“凶神恶煞”、“突如其来
”冲进来的情形,我也懒得去解释甚么了。
我被带到警局,戴著手铐,进了拘留所,在这个警局中,我没有熟人,我只说了一
句话,声音很大,整个警局的人都可以听得到,我吼叫道:“他妈的,快打电话,将杰
克上校从他情妇的热被窝中拉起来见我。”
杰克上校是不是从他情妇的热被窝里被拉出来的,我自然不能肯定,但是他来得十
分快,而且一脸的惶急之色,倒是事实。
他一到,立时呼喝著,先将我的手铐,打了开来,然后才道:“怎么一回事?你半
夜三更到那里去干甚么?人家正在开夜工,做年结。”
我摊了摊手:“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现在的人,对于陌生人的警惕性,已经提高
到了这一地步。”
杰克上校有点啼笑皆非,我在他的肩头上拍了一下:“你带几个人,和我一起走,
在路上,我和你详细说。”
杰克上校连忙带了几个人,和我一起出了警局,上了车,仍然向著安德大厦驶去。
这一来一去,至少耽搁了四十分钟,在车上,我对杰克上校,扼要地讲了一下王其
英认错了人,而我将错就错,约他午夜再去,我如何在街上寒风中等了四个小时,再跟
踪他,最后被人当作抢匪的经过,说了一遍。
上校听得十分兴奋:“你真行,看来事情,快要水落石出了!”
我“哼”地一声:“看来你只关心事情的水落石出,对于我被当作劫匪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