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加宝藏-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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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森认出是乔迪诺之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先设法让自己的一只脚挣脱对手的束缚,保持住身体的平衡。看到乔迪诺并没有站起来,萨拉森立刻意识到对手臀部以下的部位可能受了重伤。他狠毒地猛踢乔迪诺的一条大腿。这招果然奏效,乔迪诺发出一声尖厉的呻吟,痛苦地抽搐起来,松开了抓着萨拉森脚踩的手。
“按照过去的经验,”萨拉森又恢复了镇静,“我早就该想到你会在附近。”
他看了一眼双筒手枪,明白里面只剩一颗子弹了。但他也清楚,附近还有四五把自动步枪。他扫了一眼皮特和阿马鲁,俩人正拼死地扭在一起。没必要在皮特身上浪费这颗子弹了。河水已经攫住了这两个死敌—,正无情地把他们冲往下游。即使皮特能活着从水中爬出来,萨拉森也有足够的武器对付他。
萨拉森弯下腰,用双筒手枪的枪口抵住了乔迪诺的眉心。
洛伦扑到萨拉森的背后,抱住了他,企图阻止他开枪。但萨拉森像挣断一根绳子似地挣脱了她的扭抓,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把她甩到了一边。
洛伦重重地跌在扔于一旁的一把枪上,于是她端起枪,扣动了扳机,但枪并没有响——她甚至不借开枪时要先扳开保险。萨拉森上前一步,举起双筒手枪砸在她的脑袋上,洛伦无力地叫喊了一声。
萨拉森又猛然转过身去。格恩竞奇迹般地醒过来,把一块河里的石头砸向了萨拉森,但石头就像一颗被轻轻击出的网球,软软地落到了萨拉森的屁股上。
萨拉森摇了摇头。这些人不屈不挠拼死抵抗的勇气真令他感到吃惊,他甚至觉得有点可惜,因为这帮人全都得死。他又转回来走到乔迪诺的跟前。
“看来你的缓刑只是短暂的。”他冷笑着说,在距乔迪诺仅一臂之遥的地方举起枪,对准了乔迪诺的脸。
虽然断腿上有一阵阵剧痛,而死亡又一步步地逼近;但乔迪诺仍然无所畏惧地向上盯着萨拉森,脸上挂着恶毒的微笑。
子弹的爆炸声在山洞里震荡开来,接着是弹头穿过肉体的沉闷响声。乔迪诺脸上浮现出茫然不解的表情,而萨拉森则凝视着他,眼中露出古怪迷惑的神情。他转过身去,朝岸上机械地迈了两步,然后慢慢地朝前倒下,毫无生气地砸到了石头地面上。
乔迪诺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他抬起头来,张口结舌地看着一个矮个子男人走到光线下。这个人一身牧场工人打扮,手里握着一把温彻斯特步枪。
“你是谁?”乔迪诺问。
“比利·雅摩。我来帮助我的朋友。”
洛伦一只手捂住仍在冒血的脑袋,呆呆地望着他。“朋友?”
“一个叫皮特的人。”
一听到这个名字,洛伦挣扎着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冲到了河边。“我看不见他!”她恐惧地叫了起来。
乔迪诺的心猛然缩紧了。他呼喊着皮特的名字,但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洞中回荡。“噢,上帝,不,”他惊恐地低语道,“他被冲走了。”
格恩坐起来,朝笼罩着不祥黑暗的下游望去,他的脸痛苦地扭曲着。和其他人一样,几分钟前他还镇定自若地面对死亡,然而现在一旦发现自己的朋友可能已被无情的河水吞噬时,他却再也支持不住了。“但愿德克能游回来。”他心存侥幸地说。
乔迪诺摇了摇头。“他无法游回来。水流太急了。”
洛伦越来越惊慌失措。“这条河通往哪里?”她追问道。
乔迪诺绝望无助地举拳捶着坚硬的岩石。“加利福尼亚湾,河水将把德克冲向100公里以外的科特斯海。”
洛伦瘫坐到石灰岩地面上,双手捂住脸,哭了起来。“他救了我,自己却死了。”
比利·雅摩在洛伦身边跪下,轻轻拍了拍她裸露的肩膀。“人是救不了他了,但神也许会救他。”
乔迪诺心如刀割。他忘记了自己的伤痛,呆呆地盯着暗处,却什么也没看见。“100公里,”他缓缓地重复着,“他的手腕断了,肋骨也断了,肩上还有一处枪伤,再加上咆哮的河水和无尽的黑暗,只伯神也无法帮他活着游过这100公里。”
雅摩尽力把每个人都安置妥当之后,急急地赶回山顶,对大伙儿述说了在山洞里发生的事情。他的族人感到十分惭愧,连忙跟着他进到山洞里。他们用工兵留下的材料制成担架,小心冀冀地把格思和乔迪诺从河边洞穴里沿通道抬到山顶。一位上了年纪的好心人把自己妻子编织的毯子送给了洛伦,使她十分感激。
在乔迪诺的指点下,格恩的招架被安置在被佐拉一伙人丢弃的那架偷来的海洋局直升机狭窄的货舱里。洛伦爬到副驾驶座上,乔迪诺则被抬上了驾驶座,他的脸因疼痛而剧烈扭曲。
等到腿上的剧痛减轻之后,乔迪诺对洛伦说:“我们只好一起驾驶这架直升机了。必须由你来掌控机尾旋翼的控制踏板。”
“希望我能胜任。”洛伦心情紧张地说。
“就用你的赤脚轻轻地踏,很容易。”
他们透过飞机上的无线电通知桑德克,说他们马上就到。此刻,桑德克正在海关总部斯塔吉的办公室里焦急地来回踱步。乔迪诺和洛伦向比利·雅摩以及他的族人们表示了衷心的感激,并热情地和他们道别。接着,乔迪诺发动了涡轮引擎,让它预热片刻,并趁此机会查看了一下仪表板。他先把传动杆推到空挡,又慢慢把油门变速拉到最低处,再轻轻朝前推去,加大了油门。然后,他转向洛伦。
“我们一旦开始升空,转力矩作用(编注:torqueeffect,加在物体上的力,使物体转动)会使机尾向左转,机头向右转,你就轻轻踩着左踏板校正一下。”
洛伦勇敢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尽力的,但我真希望自己可以不用做这些。”
“我们别无选择,只有飞出去。如果用人力把鲁迪抬下山,他铁定活不成。”
直升机非常缓慢地升到了离地面不到一公尺的地方。乔迪诺让飞机悬在空中,洛伦练习着如何操纵机尾旋冀控制踏板。起初,她的动作有点过火,但不久就摸到了窍门。她点了点头。
“我想可以了。”
“那我们就起飞了。”乔迪诺说。
20分钟之后,他们把飞机安全地降落在卡莱克西科海关总部大楼的外面。一辆救护车正等候在那里,桑德克上将站在车旁,焦急地抽着雪茄。
阿马鲁把皮特拖入水底之后,皮特立刻就感到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被疯狂的激流牢牢地抓住了。这时他就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回到藏宝洞了。目前他正处在两面夹击之下—于—个杀人恶魔正死死地缠在他的身上,而无情的河水又决心把他送进地狱。
即使两个人都没有受伤,但水中的胜负却早已确定。尽管阿马鲁是个心狠手辣的杀人狂,但他在水中却根本不是经验丰富的皮特的对手。皮特在河水没过自己头顶之前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未受伤的右臂挡住胸膛,护住折断的肋骨,然后忍住疼痛放松身体,以免在和对手搏斗时耗费过多的力气。
令人吃惊的是,他手中竟还握着手枪。不过,若是在水中开枪,会把他自己的手炸得稀烂。他察觉到,阿马鲁搂在他腰间的手臂滑到了他的臀部。这个刽子手壮得像条牛。他死命地抓住皮特,企图夺下皮特手中的枪。两个人像落在旋涡中的玩具般,在激流中打着转。
他们旋进了茫茫的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水下连一丝光线都没有,皮特觉得自己仿佛是泡在墨水中。
在接下来的45秒钟里,阿马鲁其实是靠着一股怒气才活下来的。他疯狂的脑袋里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淹死了两次一一他那被子弹穿透的肺里充满了鲜血,而他又正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灌河水。正当他的力气就要用尽时,他乱踢乱蹬的双脚触到了河流外转弯处由泥沙堆积起来的浅滩。这里是一条开阔的小通道。阿马鲁呛着血水爬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掐皮特的脖子。
然而,阿马鲁支撑不住了,因为他的全部力气已经耗尽了。他一爬出水面,立刻就感觉到鲜血正从自己胸部的伤口里往外喷涌。
皮特轻而易举地把阿马鲁推回到河水的主流中。他没看见这个秘鲁人是怎样被黑沉沉的河水卷走,也没看见那张失去血色的脸和那双充满仇恨却又濒临死亡的眼睛。但他却听到了一个恶毒的声音在慢慢地离他远去。
“我说过你要受罪的,”阿马鲁粗哑的低语声传了过来,“现在你就在这里忍受折磨吧,你会在可怕的黑暗中孤零零地死去。”
“没有什么能像你这样葬身激流更气派、更富有诗意了,”皮特挖苦地说,“祝你去海湾的旅途愉快。”
回答他的是一声咳嗽以及一阵咕咕的声响,然后一切就都归于寂静。
疼痛再度恶狠狠地向皮特袭来。从骨折的手腕到肩上的枪伤,还有折断了的肋骨,剧痛传遍了全身。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足够的力量坚持下去。极度的疲乏稍微减轻了一点疼痛,他觉得一生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累过。他爬到浅滩上的一块干地上,脸朝下慢慢倒在松软的沙土里,失去了知觉。
第五十六章
“塞勒斯还没来,我真不想离开。”奥克斯利一边远望着西南沙漠的天空,一边说。
“我们的兄弟曾经经历过比这更凶险的处境,”佐拉泰然地说,“区区几个当地的印第安人对阿马鲁所雇来的杀手是构不成什么威胁的。”
“我想他早就该到了。”
“别担心。塞勒斯说不定会一手抱着一个奶儿,在摩洛哥露面呢。”
他们站在一条狭窄的柏油飞机跑道尽头。这个临时机场修建在阿尔塔沙漠那漫无尽头的沙丘之间,为的是要给墨西哥空军飞行员提供一个简陋条件下起飞降落的训练基地。在他们的身后,是一架波音747—400型喷射客机,上面涂着一家国营航行公司的代表色。飞机的尾部远远伸到了饱受风沙侵袭的跑道外面。起飞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就绪。
墨西哥工兵正忙着把最后一批文物装上飞机。佐拉走到飞机右边冀的阴影下,核对着亨利和米琪·莫尔所登录的文物。一辆大吊车吊起一尊金雕猴像,正要装进离地面约7米的货舱口,佐拉点了点头。“这是最后一件了。”
奥克斯利望着机场四周荒凉的景色。“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偏僻的地方来转运宝藏了。”
“我们得感谢已经去世的坎波斯上校,是他建议使用这个地方的。”
“坎波斯意外死亡之后,他的部下有没有惹什么麻烦?”与其说奥克斯利的语调带有痛惜,倒不如说是嘲讽。
佐拉笑了起来。“我给了他们每人一根一百盎司的金条,当然不会有什么麻烦啦。”
“你还真慷慨。”
“周围全是黄金,我敢不慷慨吗?”
“真遗憾,马托斯拿不到他的那份钱了。”奥克斯利说。
“是啊,为了这个我从卡皮罗特山一路笑到这里。”
佐拉的驾驶员走过来,随意地行了个礼。“先生们,我和机员都已准备完毕,随时等你们登机。我们希望最好能在天黑之前起飞。”
“货物全部固定好了?”佐拉问。
驾驶员点点头。“虽然不是我印象中干得最漂亮的一次,但在我们没有货物箱的情况下,撑到摩洛哥的纳道尔应该还不成问题,只要途中不遇上强烈的严重乱流的话。”
“你认为途中会有乱流吗?”
“应该不会,先生。根据气象图显示,一路上的天气都将会很稳定。”
“太好了。我们可以享受一次平衡的飞行,”佐拉高兴地说,“记住,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越过边境飞进美国。”
“我已计划好一条航线,我们先沿着拉雷多和布朗斯维尔以南飞到基韦斯特南边的墨西哥湾上空,然后再飞越大西洋。”
“我们什么时候能到达摩洛哥?”奥克斯利问驾驶员。
“根据原定的飞行计划是10小时又55分钟。但由于满载——不仅是满载,还超载了好几百磅的货物——加上满载的油箱,而且飞行时还得从南边绕过德克萨斯和佛罗里达,所以飞行时间必须再加一个小时多一点。但如果顺风的话,我希望能尽量赶上预定的时间。”
佐拉望着最后一抹太阳光线。“加上时差,那我们大概在明天下午就可以到达摩洛哥了。”
驾驶员点点头。“你们一上飞机坐好,我们就起飞。”他转身走回飞机,然后沿着靠在前登机口的梯子爬了上去。
佐拉冲着梯子做了个手势。“除非你被这个大沙坑给迷住了,否则我看不出我们还有什么理由站在这里。”
奥克斯利开玩笑地鞠了一躬,“您先请。”当他们进入登机口时,奥克斯利停住脚步,朝西南方向望了最后一眼。“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等等塞勒斯。”
“如果换了是塞勒斯站在我们目前的立场,他绝不会这样迟疑不决的。再拖延下去实在太危险了。我们的兄弟是个善于在险境中脱身的人。别再操心了。”
他们向墨西哥工兵挥了挥手。这些人正站在离飞机稍远一点的地方,朝他们的恩人欢呼着。随后,飞行工程师便关好了舱门。
几分钟之后,涡轮引擎尖啸着,巨大的波音747—400型飞机升到了连绵不绝的沙丘上空。它倾斜着右翼,朝东略偏南的方向飞了过去。佐拉和奥克斯利一起坐在上层驾驶舱后面的小包厢里。
“不知道莫尔夫妇现在怎么样了。”奥克斯利沉思着说,望着窗外正逐渐向远方退去的科特斯海,“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是在藏宝洞里,那时大家正忙着把最后一批宝藏装到雪橇车上。”
“我敢说,塞勒斯已经把这个小难题连同史密斯女议员和鲁迪·格恩一起解决掉了。”佐拉说。几天来他头一次感到轻松。他的贴身女侍送来了两杯酒。他抬起头来,朝着她微微一笑。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奇怪,不过我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觉得要摆脱他们并不是那么容易。”
“我必须告诉你,塞勒斯也有同感。事实上,他认为他们是一对杀手。”
奥克斯利转脸对着他。“他的妻子也是吗?你在开玩笑吧。”
“不是开玩笑,我相信塞勒斯是认真的。”佐拉吸了口酒,露出赞许的神色点了点头,“太棒了,是蒙特利的葡萄种植园所酿造的加利福尼亚红葡萄酒。你得尝一尝。”
奥克斯利端起酒杯,呆呆地盯着。“在宝藏还没安全运到摩洛哥或是不确定塞勒斯是否已离开墨西哥时,我是没心思庆贺的。”
当飞机上升到飞行高度后不久,兄弟俩便解开安全带,走进货舱,开始仔细察看这批令人赞叹不已的金制文物。大约飞了一个小时之后,佐拉伸直身体,表情怪异地看了看自己的弟弟。
“你有没有感觉,我们正在下降?”奥克斯利正在欣赏着一朵金花上的金蝴蝶。“没有。”
佐拉仍不甘心,他俯下身体,从窗里望着下面不到一千公尺的地面。
“我们降得太低了!”他急促地叫,“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奥克斯利眯起眼睛,从邻近的一个窗口望出去。“你说得对。起落架已经放下,好像是要着陆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
“驾驶员为什么不通知我们?”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起落架放下的声音。地面以更快的速度向他们扑来。飞机掠过房屋